第3章 葡式蛋撻
晏文岩聽到動靜回過頭來,看到的就是紀桡拉開房門的動作。
“紀桡!”他大喊一聲,飛奔過去拍上了房門,紀桡被門把一帶,腿又軟,差點沒摔倒地上。
晏文岩驚詫地問道:“你要去哪裏?!”
紀桡靠着門,微微阖着眼道:“我要回去了。”
“為什麽呀?”晏文岩委屈道,“你不是剛醒嗎?怎麽這麽着急就要走?”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紀桡咬着牙,明明是他吃了虧,可他卻無法責怪這個人,畢竟自己喝醉了之後的樣子他也是略知一二的,指不定會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讓人誤會。
紀桡頓了頓,繼續道:“希望你不要介意,現在請讓我回去,行嗎?”
“你為什麽要道歉?”晏文岩不解,語調中還帶了絲可憐,“你後悔了嗎?”
“後悔什麽?”紀桡忍不住回頭。
他昨天喝醉了之後,究竟和這個人說了什麽?
晏文岩委屈道:“你說你喜歡我很久了,想要和我交往啊。”
天知道他昨天聽到這番話的時候有多高興,還以為自己的春天要來了,結果一個晚上過去,春天就變成了秋天。
紀桡幾乎想要抽自己一巴掌,他怎麽喝醉了什麽都說!
“真的很抱歉,可我連你是誰也不知道,請你把我酒醉後的胡話忘掉吧。”
晏文岩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不會吧,我和你說了,我是晏文岩啊,你不至于連我的臉都認不出吧?”
這一句話可算是戳中了紀桡的小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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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認不出晏文岩的臉。
紀桡有臉盲症,他無法識別不同五官之間的差異,在他的眼中,除了男女不同之外,所有人的長相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雙眼睛一只鼻子一張嘴,紀桡眼中的人就是長這樣,再多的他就無能為力了。
只是……晏文岩?紀桡回味着,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五秒過後,他眼底閃過錯愕,擡頭看向晏文岩,失聲道:“你是那個唱歌的?!”
晏文岩:“……”
什麽叫那個唱歌的,感覺像是街邊賣唱的。
紀桡也驚覺自己的失言,連忙挽回:“抱歉,我太震驚了,沒想到天王居然也有站在我面前和我說話的一天。”
可晏文岩的關注點還在剛才的問題,他的神色有些複雜:“你知道我的名字,卻不知道我長什麽樣子嗎?”
臉盲這個小秘密紀桡并不想暴露,聞言只能解釋:“抱歉,我不太關注唱片界的事情。”
晏文岩頓時覺得無比委屈。
他們明明是同一個公司的藝人啊,還打過照面的!
紀桡居然都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
晏文岩很受傷。
紀桡唯恐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停留會露出破綻,反手就去擰門把,“請問,晏先生可以讓我離開了嗎?”
“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一點都不記得了是不是?”晏文岩沒有松手,問道。
紀桡沒有注意他語氣中的落寞,用力點頭。
晏文岩深深地嘆了口氣,撐在門板上的手松開,主動打開了卧室的門,道:“這裏是我家,你出去恐怕不太方便,我送你吧。”
“不用了……”紀桡還想拒絕,卻被晏文岩拉住手腕,不容置疑地朝外走去。
晏文岩的公寓是一套複式,出了卧室後就是走廊,而後便是樓梯。出了大門,樓梯直通地下停車庫,晏文岩把紀桡帶到了一輛黑色的卡宴面前。
紀桡想着晏文岩已經紅了這麽多年了,有錢一點也是正常的。
既然都已經到這兒了,紀桡也不好再拒絕,再加上他的身體的确不太舒服,便拉開車門坐進了後座。
晏文岩本來是想讓紀桡坐副駕駛的,可看到他這麽排斥自己,也不好強求。
晏文岩一路将紀桡送到了小區門口。
紀桡适時出聲道:“晏先生,就在這裏把我放下來吧,謝謝。”
晏文岩充耳不聞,繼續朝前開去。
紀桡又喊了兩聲,晏文岩始終不予理睬,只能讪讪地閉上了嘴。
可坐着坐着,紀桡的表情就開始變得驚訝起來,這條路分明是他回家的路,晏文岩是怎麽知道的?
晏文岩竟是直接将紀桡送回了家。
紀桡的心情無比複雜,他自知與晏文岩沒有任何交集,可他卻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這讓紀桡感到不安。可他沒有表現出來,車子一停,紀桡便迅速下車,一瘸一拐地往樓裏走。
晏文岩跟着跑了下來,有些局促地道:“你不請我上去喝杯茶嗎?”
紀桡微微側身,卻有意避開了他的雙眼,“不了,再見。”
說罷,他便迅速刷卡通過玻璃門,進了樓底大廳,在走進電梯之前,紀桡又回頭看了晏文岩一眼,生怕他追上來似的。
晏文岩目送紀桡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默默地回到車裏,掏出手機哭唧唧地打電話。
晏文岩:“老戴老戴,我好像被讨厭了。”
戴寧那頭好像在吃東西,說話聲有些含糊:“被誰讨厭了?”
晏文岩:“還能是誰,就是我家桡桡啊!”
戴寧恍然:“哦……你說紀桡啊,他什麽時候成你家的了?”
“……”晏文岩被噎了一下,“特麽是你說酒後亂性是一切美好的開始,我昨晚沒忍住亂了,可是他現在好像很讨厭我的樣子。”
戴寧:“不至于吧,他昨天不是抱着你笑得很開心嗎?”
晏文岩:“我也覺得奇怪啊,他昨天還說喜歡我呢,結果早上起床就翻臉不認人了。”
戴寧:“我想吧……”
晏文岩:“你想什麽?”
戴寧:“你大概是情不自禁,但他可能真的是酒後亂性。”
晏文岩:“什麽意思?”
戴寧:“難道你不知道酒後亂性的意思嗎?就是說,喝醉酒之後發生的一切都不算數。”
晏文岩:“……”
“我說,你就看開點吧,要不是我慫恿你,你可能這輩子到死都是個可憐的老處男。”戴寧的語氣中不乏幸災樂禍,“可憐的石頭啊,你緣何要對着一塊木頭撸管,一撸就是七十年!”
晏文岩:“日你。”
戴寧:“啊哈,不讓你日。”
晏文岩:“滾滾滾,趕快滾,要你何用!”
他氣呼呼地挂斷了電話,又擡頭看了紀桡所在的十三樓,不知道紀桡現在怎麽樣了。
紀桡現在很不好,他站在電梯裏,靠着牆壁都覺得吃力。
他一點也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可隐隐作痛的腰腹告訴他昨晚的事情絕對不輕松。後處也又漲又痛的,腰酸腿軟。
但比起生理上的不适,更難堪的卻是心理上的疙瘩。
等電梯到了十三樓,紀桡扶着牆壁回了公寓,一進門,他養的那只布偶貓五月便豎起耳朵,從貓窩上站了起來,蓬松的大尾巴歡快地搖了搖。
紀桡強笑着說了句“我回來了”,就踢掉鞋子,走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灑在皮膚上,紀桡捧了把水,把臉埋了進去。
清水從指縫間洩露出來,紀桡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壓抑,捂着臉,低低地啜泣了起來。
“喵?”五月墊着腳跑進浴室,在浴缸邊上蹲下,輕輕地叫了一聲。
紀桡把手從臉上挪開,露出了通紅的雙眼,眼淚還在斷了線地往下流,和熱水混合在一起,分外凄涼。
他伸手摸了摸五月的腦袋,五月似是感受到了紀桡的悲傷,沒躲開,任憑溫水弄濕了自己腦袋上的軟毛,還安慰般地舔了紀桡一口。
紀桡想,他這輩子唯一的幸運就是養了五月吧。
雖然五月也是姜潔兒養了一個月就不要了丢給他的,但這只布偶貓的确是他現在僅剩的親人了。
紀桡給自己打了一遍沐浴露,清洗的時候又液體從後方沿着大腿流下,紀桡也忍着難堪替自己清理了一下,而後回到床上,倒頭便睡。
五月也跟着跳了上來,在肖木奇的腰側盤着身體躺下。
紀桡勾了勾嘴角,摸着五月身上柔順的毛發,漸漸進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紀桡的身體開始發熱。
睡夢中的紀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的臉燒得通紅,額頭上沁滿了汗珠,嘴唇開開合合,無意識地低喃着。
五月機敏地豎起耳朵,盯着紀桡看了會兒,就蹲上了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舔着紀桡的臉頰。
貓舌頭上的倒刺把紀桡柔嫩的皮膚都舔紅了,紀桡皺着眉,醒了過來。
他一醒過來,就知道自己不對勁了。
他渾身發涼,明明是九月底的溫度,卻恨不得能用棉被把自己團團裹起來。
紀桡覺得,自己可能是發燒了。
蹲在他胸口的五月“喵”了一聲。
紀桡半阖着眼睛,輕輕地捏了捏它的耳朵。
五月生怕他再睡過去似的,搖頭晃腦地躲開紀桡的手,又低頭在他手背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好了好了,我起來。”紀桡拍了拍它的腦袋,撐着床,吃力地坐了起來,又是一陣頭暈眼花。
看來是真的不太樂觀。
紀桡拿起手機,剛要撥打助理程英的電話,讓他來接自己去醫院,門鈴就響了。
紀桡皺着眉喘了口氣,在床上坐了會兒,等頭不那麽暈了,才下床去應門。
可一開門,紀桡的眉頭就皺的更緊了。
門外站着的,赫然是笑得一臉讨好的晏文岩。
作者有話要說: 都木啥人評論,好雞摸,快來和魚骨頭聊天哇!
【小萌段】
在理發店理頭,旁邊放個佛像,中間放個電視,不停的放佛歌的cd,來回啊彌陀佛地,突然就有一種剃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