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媽媽逮了……
易軒并沒有特別強勢,但事情進展的卻很順利。
蘇景這小色魔就只是嘴上犟犟,在美色面前很懂得及時行樂,半推半就地被剝了個幹淨。
愛是自然發生的事情,他們都很忙,相處的時間不多,所以在一起的時候蘇景不分散精力去細想自己的情感進展到了哪一個階段,順其自然地享受相處的感覺。
蘇景發現,在只有彼此的時候,自己好像可以帶易軒進入另一種氛圍。
一種易軒并不熟悉但卻很喜歡的氛圍。
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就像小朋友過家家,玩玩鬧鬧的很快樂,他确定易軒也有同樣的感受。
相識這麽多年,易軒一直是規矩而體面的,蘇景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幼稚荒唐的模樣。
他為這個發現感到一些些小驕傲,又生出了逗弄易軒的壞心思,拉低易軒的脖子讓他貼上自己,問他,“然後呢?”
然後……
易軒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被将了一軍。
說是要看看,可蘇景配合到這一步,而他還只是純粹看看的話……
那還是人嗎!
易軒咬着嘴唇苦惱地盯着蘇景,“你真的很會啊蘇老師。”
“我其實很木的,”蘇景搖頭,湊近到他耳邊,“你換個人剝一下試試,對着你這張臉傻子都會。”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
好到不光适合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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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軒“啧”了聲,撫上蘇景的臉,“你這麽聊天會很危險的小朋友。”
蘇景迷茫地看着他,“我說實話而已啊。”
易軒被撩得自制力喂狗,半撐起身子揚手扯掉了自己的上衣。
“不是……”蘇景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狼的一面,一下子呼吸驟停,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冷靜!”
他沒還來得及感受到底能有多危險,入戶門就被人很大力地砸響了。
易軒仰頭,舌尖在口腔滾過一圈,無語到極致地問蘇景,“這次不是你點的外賣吧?”
蘇景怔了下,搖頭說不是。
易軒知道不是。
張芸已經打來電話,“我知道你在,不想讓我找到你單位去就立刻馬上給我開門。”
易軒丢開手機撐起身,拉過被子把蘇景蓋起來,交代他,“不要管。”
說完咬牙撿起了剛被自己丢到地上的上衣,拎在手裏順手帶上了卧室的門。
張芸很少有這樣氣勢洶洶的時候。
她來的路上是抱着跟易軒和解的态度的。
她淺淺反思了一下,問了自己身邊的牌搭子,闊太們聽了啧啧感嘆,說她這事兒做得确實過了。
只可惜這份淺淡的悔意在發現易軒改了入戶門密碼的一瞬間就被全數打碎了。
這些年裏無論易軒嘴上有多淡漠,行動上始終沒有沖破那層界限。
他會喝張芸熬給他的粥,不讓她的辛苦落空,隔上一周兩周會回家待一會兒,哪怕只是在自己的房間裏睡上一覺,讓張芸感覺到他在家裏生活的氣息。
無論如何争執,他從來沒有修改過入戶的密碼,從來沒有真的把母親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熟悉的密碼打不開熟悉的門,張芸簡直不敢相信。
她以為是自己按錯了數字,放慢了速度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重新輸入。
連續五次輸入錯誤之後,門鎖系統鎖定,拒絕了她第六次的嘗試。
張芸氣炸了。
軒軒脫離掌控了。
她滿腦子只剩下這麽個想法,掀開上前勸解她的司機,把手裏的珍珠包丢進他懷裏騰出手大力地開始砸門。
她氣急了,一邊給易軒打電話一邊一個勁兒地狂砸。
許久之後,易軒給她開了門。
他裸着上身立在門後,手裏拎着自己的上衣,頹喪地、滿眼苦惱地望着張芸,“到底要做什麽?”
張芸詫異了一瞬,連忙推他進了室內掩上了門。
“像什麽樣子!”她指責易軒衣着不體面,“再說凍着可怎麽好?”
易軒本來是心懷厭倦才沒顧上穿上衣,聽她這麽說幹脆直接揚手把衣服丢了。
“這是我自己的家,我愛什麽樣子就什麽樣子。”他仰靠在玄關處冷冷地說。
“有你這樣跟媽媽說話的孩子嗎?”張芸快被他氣哭了,“你改密碼是防誰呢?!你媽在你眼裏是賊嗎?”
“……”易軒無奈地看着她,看她氣紅的眼睛,咬着嘴唇低了低頭,“不要再這樣了,算我求你。”
“很窒息。”他呼氣說。
張芸并不能理解他所謂的“窒息”源自哪裏,聽他這麽說只覺得很委屈,“媽媽是來跟你道歉的呀,你這是什麽态度?”
她上手推易軒往客廳去,“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媽媽跟你解釋一下這個事情。”
易軒下意識地抵了她一下,“就在這說。”
“你媽來你這兒連坐下都不配嗎?”張芸惱火極了。
想到易軒忽然換了密碼,又磨蹭那麽久才開門,張芸腦子裏生出了別的猜想。
她冷哼了一聲,猛甩開易軒往卧室去。
“好啊!我小看你了,別是帶了什麽不三不四的人回來吧?”
“張芸!”易軒反應過來緊追過去,大力地扯了張芸的手臂。
已經來不及了,張芸另一只手已經推開了卧室的房門。
蘇景跟易軒同樣的中華氣死媽造型,裸着上半身光腳站在地上,啞然地跟他們對望。
懷裏還抱着一坨被子。
張芸傻了。
她想到了易軒房裏藏着小妖精。
但沒想到真的會是個男妖精。
男孩子跟男孩子同處一室按說沒什麽。
但是對上蘇景那張漂亮到雌雄難辨的臉,她就是覺得有什麽。
再加上易軒過分緊張過度保護他的态度。
絕對有什麽。
張芸回頭不可思議地看向易軒。
易軒不再理會她,進屋遮住了蘇景,把他按在自己懷裏低聲說“抱歉。”
“真行啊。”
張芸不忍心罵易軒,從牙縫裏擠出笑給易鶴峰發語音。
“姓易的你就忙吧!這個家都要被你忙散了!你大兒子翅膀硬了當老*鸨,你小兒子鎖着房門玩裸男!我看你能裝聾作啞到什麽時候……”
易軒不聽話罵易鶴峰,易朗泡夜店罵易鶴峰,張芸的人生哲理很簡單——萬事不順罵易鶴峰。
罵完覺得易鶴峰可憐就哭着去找兒子們,讓兒子們去疼他可憐的爹。
易鶴峰應該是真的忙,也是真的收多了此類消息,語音都沒聽,十分無奈地給張芸回過來一個“。”
張芸還沒荒唐到打攪易鶴峰正事的地步,咬牙收起手機問蘇景,“你是誰,在這做什麽?”
蘇景微微擡了一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露出兩只無辜的大眼睛,目光柔軟地越過易軒肩膀向她望過來,乖巧地探出手向張芸展示了下自己懷裏抱着的被子。
“阿姨好。我是易軒學長喜歡的人,我在這兒疊被子。”他軟軟地、有問有答地說。
“……”張芸眼前一黑,“你是覺得自己一個人氣不死我專門找這麽個小妖精回來幫你加碼是吧易軒!”
易軒咂了咂嘴,心疼又自責地攏着蘇景的後腦勺哄他不要理會。
蘇景掐了下他的腰,示意他自己沒事。
“我不是要氣您的阿姨,真的不是。”蘇景很乖地推了推易軒,“你先松開我嘛學長,阿姨生氣了。”
張芸:“……”
易軒:“……”
易軒不清楚蘇景怎麽想的,他只是本能地相信蘇景,松了手。
張芸被蘇景又乖又軟的态度搞得有點卡不上發脾氣的節奏,努力把怒氣拉回來,“你們兩個……”
“我們兩個正在試着處對象。”
蘇景誠懇地說。
張芸被他誠懇得頭暈目眩,剛剛找回來的節奏又亂掉了。
蘇景看她還挺平靜的,就繼續往下解釋——
“學長昨天醉了酒,我送他回來,順便體驗了一會兒兩個人相處的感覺,想看看适不适合繼續發展下去。”
“不說您這一趴的話,整體感覺還挺甜的,”蘇景乖乖地對她笑,“就算今天沒有碰面,說不定過一陣子他也會帶我去拜訪您的。”
張芸:“你閉嘴!!!”
她撫着心口,“易軒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可是學長都抱我了啊……”蘇景苦悶地看着她,有點委屈地說,“我當您是瞎的騙您說我倆一清二白您會更生氣吧。”
說完也不等張芸回話,把被子鋪開開始疊。
張芸吃風喝露慣了,從來都是被人恭維着,就沒見過蘇景這種路數的。
氣梗在心口吞不下吐不出,一擡眼發現蘇景居然一臉認真地在整理床鋪和被子,簡直哭笑不得了。
“你該不會是傻的吧?”她感覺事情簡直荒誕到了極點,“現在是疊被子的時候嗎?”
“不能疊嗎?”蘇景聞言戰戰兢兢地頓住了動作,詫異地望向張芸,很小心地替自己解釋,“可是我媽說,人不疊被子就相當于是住在豬圈裏啊……”
噗……
易軒攥拳抵住了口鼻,一手掐住了蘇景的肩偏過臉強憋着笑,憋到肩膀都在抖。
什麽鬼啊!
張芸:“……”
蘇景發誓,他沒有一絲絲要讨好張芸的意思。
她對易軒不好,讓易軒難堪,蘇景看着不爽,單純想替易軒出口氣。
可張芸不知道是被易軒怼習慣了猛地聽他這路溫聲細氣的不覺得來氣,還是蘇景長得實在乖巧可人叫人生不起氣。
她因為代溝陰差陽錯地沒聽出蘇景話裏的刺,莫名其妙地被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兒子還要小上幾歲的小孩兒能擁有如此正統的生活理念給感動到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張芸別別扭扭地說,“那你媽媽這個話說得倒還是蠻有道理的。”
易軒不笑了。
“……”啥?
蘇景自己也張了張嘴,沒想到張芸居然因為這句挑釁莫名其妙地熄火了。
啥啥啥?
他想起之前找房張芸跟他通話時那一口純正的海市口音,剛才吵吵嚷嚷的時候好像沒有了。
現在情緒穩下來又詭異地帶上了。
蘇景感到迷惑,低聲問易軒,“你媽媽……本地人啊?”
“她不是,”易軒搖頭,挺無語地吐槽,“她跟我說話就沒這腔調,因為我會怼她。”
“哦。”
蘇景遲疑地點了下頭,看向眼前這個中年少女。
是蠻橫任性了點。
倒也是有點子搞笑人的基因在身上的……
貌似并沒有學長形容得那麽難搞。
只要力氣夠大,磚頭都可以起飛。
這世上的事兒用心争取一下多數都會有的。
蘇小狐貍低眉順眼地看向張芸,感覺她腦門上慢慢浮現出一行字幕:
--缺個甜心兒好大兒·養成系慈母
巧了麽這不是,我蘇景別的本事沒有,偏巧是個哄媽媽喜歡的天才。
作者有話說:
明天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