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老師3
設置的音樂鈴聲響起，早在半個小時前就已起床的姚茜茜刷着牙把手機鈴聲關掉，刷了兩下牙，又含着牙刷走到小廚房把烤箱打開預熱。
今天是她實習的第一天，也是她與小朋友初次見面，需要帶上見面禮。
時間不充足，牛奶布丁和巧克力蛋撻齊頭并進。
姚茜茜有條有序，不顯慌亂。
牛奶布丁和巧克力蛋撻都是她最喜歡吃的，如果孩子們不喜歡吃，她能一口氣全部吃完，不浪費。
無人攝像機忠實地記錄着姚茜茜的一舉一動。
姚茜茜把牛奶布丁和巧克力蛋撻放入保溫箱中，提到她實習的小一班中，來到大門口，與牛高馬大的安全員一塊等着孩子過來。
安全員盯着姚茜茜，倍覺稀罕。
他耳聰目明，從公寓過來時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音，住在公寓的那些大明星們肯定都還沒有睡醒。他沒想到這個被校長單獨安排在教職工宿舍的小姑娘會起這麽早。
聞着味，還有一股烘烤甜點後香甜味。
呦！小姑娘帶了甜點。
孩子們還沒有來，安全員已經有點餓了，實在是這股甜味勾出了他的食欲。
他曾經也是無甜不歡的主兒。
要不是為了保持他高大威猛冷酷嚴肅的形象，他也不會壓抑本性多年。
幼兒園小食堂的大廚老張有高血糖，從不做甜食。
他退伍後入職五年，還沒有盡興地吃過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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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員含蓄了一會，又覺的自個完全沒有必要在小姑娘面前裝腔作勢。
他要是有閨女，比這個小姑娘都大。即使讓她知道了他喜歡吃甜食，他在小姑娘的心裏的形象估計也不會受影響。
安全員壓抑了長達五年的渴望爆發，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帶着如狼似虎的兇光。
姚茜茜悄悄地往後蹭，與他隔開安全距離。
堂姐說，社會亂瘋子多，不能指望瘋子懂法，要有警惕心，自己保護着自己的安全。
“小姑娘，早晨吃了什麽？自己做的？還有沒有了？叔叔還沒來的及吃早飯。”
姚茜茜回頭看了一眼舉着攝像機的節目組，緊繃的心放松了下來。
人多，正氣足。
不用怕。
“有牛奶布丁和巧克力蛋撻。”
安全員一個激動，“我都要！”
節目組冷漠臉。
都要？要不要臉！
只有兩份甜點，一份是小老師給孩子們準備的，一份是給他們節目組辛苦的工作人員準備的！
小一班的孩子一個都還沒來，比小一班的孩子大兩歲的大一班孩子被保镖和司機送過來。
安全員全身心地投入到甜食中，遠遠地看見熟悉的車牌號，招招手讓姚茜茜先陪着大一班的孩子。
三個孩子從車上跳下來，相互看一眼，确定了眼前這個渾身帶着甜味的人就是他們弟弟妹妹嘴裏的奶糖窩窩老師。
三個小人精背着手，排成一行，審核這個奶糖窩窩老師夠不夠資格教導他們的弟弟妹妹。
“都有什麽能力？參加過哪些競賽？贏得過哪些榮譽？”
姚茜茜認認真真地把自己的履歷背誦了一遍。
三個人聽完，沉默片刻，幽幽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算了，不指望你教他們知識了，你好好陪他們玩，讓他們開開心心地就行。”
他們眼裏和語氣裏全是對小老師的憐憫和無奈。
知識量不夠，見世面不廣，連國際競賽都沒參加過。
長這麽大，這個小老師怎麽荒廢過去的？
安全員一口吞完甜食，把三個崽子提回教室。
“你們三個別欺負小姑娘，好不容易來個乖的，好好愛護。”
三個崽子，你一言我一語地接話。
“不欺負，跟妹妹一樣笨，欺負了也沒成就感。”
“回頭，我讓弟弟多罩着點，咱們不欺負，也別被其他人給欺負了。”
“劉老師，你有機會勸勸奶糖窩窩老師，多跟其他老師學學，我随口說了一句英語，半天都反應不過來。人笨還是要讀書呀。”
安全員把三個崽子的話一一轉述給姚茜茜。
姚茜茜沮喪。
字幕編劇忍着笑，提醒王大川抓拍小堂妹的表情。
奶糖窩窩。
很貼切的一個稱呼。
每次看見這小姑娘露在外面的小臉蛋和手，她一個女的，都想要咬上一口，看是不是跟她想象的那般軟甜。
小一班的孩子都到齊，乖生生地排成一排，聽着姚茜茜的指揮，走進教室。
這般乖巧的模樣不僅驚住了送孩子來的家長和保镖，匆匆趕來的趙導也吓了一跳。
趙導這麽狼狽地趕過來就是聽說了他新請來的固定嘉賓代替樸慧帶小一班的孩子。
樸慧一個有腦子有心計的大明星都搞不定這群小精怪，這麽個小姑娘怎麽能降的住。
他早就跟校長溝通好，把小姑娘安排在大班，大班的孩子大點懂事點，不會讓她太難堪。
誰知道，他一大早醒來，就被校長通知，他請來的固定嘉賓被小一班的孩子預定了。
字幕編劇不管趙導的臉色，跟副導演多申請了兩臺攝像機來跟拍小堂妹，從昨夜開始，她就有種強烈的預感，小堂妹能帶飛她，也能把這個不上不下的節目帶火。
她的直覺從來沒有錯過。
就是撒潑打滾，她也要多弄來兩臺攝像機，管他什麽趙導。
幼兒園裏的孩子也是很忙的。
小一班的孩子被姚茜茜帶入教室，安靜地坐在五顏六色的小板凳上，跟着前外交官老太太學簡單的德語和意大利語。
二十分鐘後，小老太太離開，外教進來，玩着語言游戲教他們法語和英語。
各個文化課輪了一遍後，距離午飯時間還有一個小時，這是他們自由玩耍的時間。
姚茜茜還記得那句“人笨多讀書”的叮囑，與小團子們一樣坐在小板凳上聽課，聽的很認真。
學了一上午，她發現她跟不上團子們的進度。
難過……
王大川看的心疼，字幕編劇看的心裏直樂。
這小姑娘說話慢悠悠的，學新東西也要慢悠悠的，一快就懵圈，瞧這小表情，像捕不到魚的海豹，又傻又可憐。
“茜茜，你過來，我來給你糾正一下口音，你這是地方普通話，不是标準普通話。發音不準确，以後會誤事。”
小月亮拉着姚茜茜的手，嚴肅地教育着她。
姚茜茜以一顆謙虛的心，跟着小月亮糾正口音。
“唉……”
小月亮拍拍姚茜茜的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不着急，笨鳥先飛。別人學一遍就能學會，茜茜學一遍學不會，就學十遍，不要氣餒。”
小月亮滿滿的寵溺語氣，把字幕編劇萌的滿臉紅潤，激動地戳着攝像大哥，務必要留下這些鏡頭。
其他十一個小團子排在小月亮身後，小月亮扮演了十分鐘的普通話小老師，就把奶糖窩窩老師讓給了其他的人。
一人擔任一門語言老師。
他們上課的時候就發現了，奶糖窩窩老師是他們裏面最笨的。
需要他們給她補課。
小月亮聽着茜茜磕磕碰碰的發音，瞪向教法語的陽陽，“你教慢點，茜茜跟不上來。”
小月亮訓斥完缺乏耐心的陽陽，摸摸姚茜茜的臉，安慰，“乖，不要難過，不是咱學不會，是他教的不好。”
其他團子紛紛放下手上的玩具，跑來安慰奶糖窩窩老師，這個摸一摸，那個拍一拍，用盡所能。
過來檢查進度的趙導，看傻了眼，想要插嘴，被字幕編劇硬生生地拽回攝影棚，又留下滿是威脅的一眼。
趙導在副導演銳利的眼神下，灰溜溜地跑去校長辦公室跟校長聯絡感情。
無人打擾的姚茜茜知恥而後勇，沉迷在學習中不可自拔，遇見不懂的就問小團子，小團子總能給出她答案，為了方便她記音标，小團子還給她講故事編口訣。
姚茜茜吃午飯時記音标，吃晚飯時背句子。
很是努力，很是刻苦。
同樣的晚飯時間，趙導跟校長喝了兩杯低度白酒，把一個月的拍攝時間求成了二個月後，心滿意足地來到攝像棚看這一天的回放。
待他看到姚茜茜一心埋頭苦學的枯燥回放，酒醒，冷着一張臉，找随行編劇訓話。
兼職随行編劇的字幕編劇甩都不甩他一眼，啰裏啰嗦的話，她左耳進右耳出。
副導演給她一個大拇指。有勇氣，有态度，好樣的！
趙導訓斥的厲害。
訓斥完也就完了，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他在最開始插手了，結果出了個樸惠，又出了個跟無聊情景劇似的綜藝效果。
這一次他在邀請新嘉賓時就跟字幕編劇簽了君子協議，他不修改她看好的萌點和梗點，她也要保證新嘉賓不拖節目後腿。
兩人各壓一年收入，由副導演和道具師作為監督。
幼兒園下學，小一班裏只剩下小月亮和姚茜茜兩個人。
小月亮抽查奶糖窩窩老師的日常德語。
姚茜茜按照小班長給她安排的學習計劃進行，每天只學一種語言的十句話。今天的學習計劃是，先學會德語中最常用的十句話。
她足夠努力，十句德語，全背了出來。
小月亮對奶糖窩窩老師的刻苦好學十分的滿意，獎勵給她一塊巧克力。
堵在路上的車終于趕了過來，小月亮坐在後座上，放下車窗，對姚茜茜諄諄告誡，“茜茜不要松懈，入睡前好好地背一背音标，”
車已緩緩行駛，小月亮仍扒這車窗大聲地激勵她，“茜茜明天要是能把陽陽布置的三十個音标和班長布置的十句德語全部默寫出來，獎勵茜茜兩塊堅果巧克力哦。”
姚茜茜點頭，眼神裏全是認真和嚴肅。
坐在車前面開車的小舅和副駕駛位上小姨仍是一副優雅矜貴的模樣，偶爾抖動的肩膀和絮亂的呼吸洩露了他們的真實情緒。
他們忍笑忍的很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