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很快
藍奎來到赴約地點,而淩霄花正坐在那裏等待她的出現。
淩霄花的模樣也不過二十出頭,卻是他們整個集團裏的創建者,她慢悠悠地吹着口中的熱茶,餘光中瞥見藍奎的出現。
她繼續喝茶,身旁人正是管家。
藍奎拉開椅子坐在淩霄花的對面,兩人的對視不過短短幾秒。
她上下打量眼前這個跑過來的女生,甚至沒有一點熟悉感,除了那張臉以外,陌生的感覺更大。
“想要問些什麽呢。”淩霄花漫不經心的樣子,身體靠在椅背上。
“父母負債的原因,我要知道這個。”藍奎推開服務員遞過來的茶,于她而言,讨論正事才是要緊的,她也沒有太多空餘的時間坐太久。
淩霄花輕笑,百無聊賴般地觀察自己新作的美甲,順便還問問藍奎覺得如何。
“我不是來跟你閑聊的。”藍奎黑臉。
淩霄花見藍奎的脾氣出來,也放下動作,輕蔑的眼神盯着藍奎,反問道:
“你覺得負債的原因,是什麽。”
“笑話,知道還用得着問你。”藍奎的怒目而視并沒有讓淩霄花覺得不适,反而笑了起來。
她示意身後的管家把資料給藍奎,等她看清楚了就知道自己父母欠的錢,究竟是怎麽來的。
藍奎拿過那壘得一沓的文件,每看一頁都不由得擰緊幾分眉頭。
大概翻到底下那幾頁,她停下動作,開口道:“不對,你拿假的給我?”
藍奎狠厲的眸光脾氣盯着淩霄花,質問她拿這種賬單給她到底想掩蓋什麽!
“合同上的簽字蓋章以及欠款的字據,根本就不是我家族的蓋章!”她的質疑并沒有得到淩霄花的回複。
淩霄花輕蔑的表情在輕呼出一口氣後,繼續喝茶。
管家告訴藍奎,在此之前,兩年前文元就來确認過,文元也沒有說合同有問題,她一個臭丫頭又怎麽能空口無憑呢。
“兩年前??”藍奎一怔。
她呆愣的原因不是文元來确認過,而是時間已經過了兩年之久。
不應該的,她在海域才待了十天半個月而已!怎麽可能…突然就……
淩霄花見她愣怔的表情,心中起疑。
“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催你還錢,讓你日子過得太舒服,所以忘了時間?”
“……”
“不是……,也就是說,不是一個季節,而是兩個年份??”
藍奎的話讓兩人疑惑,這人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淩霄花也不想再說下去什麽,離開前只誇了句她皮膚不錯。
而藍奎則拿着手中的東西留在原地,服務員的聲音她聽不清,而那句兩年前回蕩在她腦子裏頭痛欲裂。
她攥緊手中的文件慌亂跑回家,不停地拍着開機鍵,呼吸急促,就連心跳聲都快跳到嗓子眼。
星腦開機後,她重新确認剛教授的郵件時間,确實是幾個星期前的,她再把日歷表打開,看到時間年限的那一刻,整個人徹底僵住。
急促的心跳聲也在那一刻驟停,她整個人軟下來,連椅子都抓不穩,慌亂的眸子在房子裏四處張望,期望能看到熟悉的人影。
她踉跄走到廚房拼命用清水潑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事的
沒事的
先冷靜下來,先冷靜下來。
等她靜下來時,再看着洗手臺上被染濕的合同時,眸子再次被震驚覆蓋。
用了一下午來整理心情的同時,她面無表情地聯系文元,除了聊父母負債的事情,還有就是想看看未見的弟弟。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大膽的想法。
與此同時
回到星際的文元,應曼斯的口頭約定,來到科研部。
大門在一聲讀卡下,開了。
文元踏進去時,就看到背對自己的男人,任祁看到文元的出現,也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便離開了。
而文元還一臉茫然,老師怎麽在這裏,而且一言不發的就離開了。
他看男人的背影有些眼熟,當他轉過身時,文元愣了一下。
只見曼斯的部分肢體被機器設備代替,甚至還能當武器使用,他微微眯着眸子,利刃出鞘的瞬間差點劃到文元的身體。
文元後退的動作踉跄,再擡頭時,曼斯已經悄無聲息站在他面前。
“好久不見,文元首領。”曼斯的聲音也變得有些陌生,連同那雙眸子也變得有些認不出了。
“你怎麽……”文元驀地睜大眼睛,看着那把刀收進他的機械臂。
曼斯這個人,竟然真的給自己做了這個決定……
他推開曼斯的動作讓他有話快說,自己後面要忙的事情可不少。
文元越過曼斯的位置找個椅子坐下來,桌上還有任祁剛剛留下的報告,他瞥視一眼,卻不禁蹙眉。
曼斯回頭看着坐在那裏的文元,說起有關鲛人的事情,如果文元有明川的蹤跡,通知他一聲。
“想報仇?”文元回過頭看他。
“你覺得呢?”曼斯反問。
文元的呼吸沉重,他沒有義務和責任要把上面的任務告訴曼斯,更何況,他一個貴族,而且那件事件的如此轟動的起因,也是他做了件不該做的事情。
“你和藍奎早就沒有任何關系,那個時候帶她走,為的是什麽。”文元也壓低分貝,如果那個時候他知道發生了什麽,就不會讓老師處理他的傷情了。
曼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文元為什麽這麽擔心藍奎,明明作為一個一年到頭只見過一面的所謂發小,又何必站在一個家人的角度來袒護她。
“我沒有袒護她,我在就事論事。”文元讓曼斯才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一個前未婚夫就沒必要一直糾纏她不放。
曼斯冷笑一聲,既然沒有袒護藍奎,為什麽明知道明川是鲛人,還不上報,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替藍奎一直隐藏他的身份和蹤跡。
“我看你才是忘了自己的位置,首領大人。”曼斯的一字一句加重首領大人這句話的語氣,似乎在提醒文元,別忘他的任務到底是做什麽的。
身為狩獵者的他,專門對鲛人有所研究,卻因為對方是藍奎而選擇無視自己的職責,去幫一個該死的鲛人。
而那個該死的鲛人,還讓他變成這幅樣子,只能依靠機械設備行動。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你的隐瞞。”曼斯狠厲的眸光瞪着文元,直視曼斯的文元沉默下來。
偌大的空間裏一片死寂,明明只有他們兩個人,卻被那股窒息感擁擠得呼吸困難。
文元眸光深暗,他不知道自己的隐瞞是對是錯,但曼斯的行為也好不到哪裏去。
“抱歉公爵先生,我還有事。”他起身推開曼斯徑直離開。
“首領大人。”曼斯叫住他,讓他好好想清楚,如果可以,還是讓出首領之位。
“……”
“……”
曼斯的一字一句他并沒有理會,大門關閉的瞬間,他邁步的動作慢下來,比起明川的問題,他覺得曼斯才是最大的問題。
放着好好的貴族不當,也不和月小染舉行婚禮,卻經常和星際往來,這件事情他睜眼閉眼也就算了,現在卻直接威脅起他這個首領了。
真是得寸進尺。
離開科研部的文元回到醫療院,而任祁剛好準備回家。
“結束了?”任祁脫下大白卦,挂在鈎子上。
“老師,我感覺最近有點累了。”文元走進辦公室裏,坐在位置上趴着。
任祁看去他眼裏的疲憊,也只是順着他的話讓他休息幾天,畢竟,首領的職責本來就很多,久而久之,總會因為平常的事情對自己産生質疑。
“老師,我感覺,我好像能理解你以前說的那句‘累了’的話了。”
“……是嗎。”聽着文元的感慨,讓他回想起曾經的事情,他盯着某處發愣的眼神在文元的叫聲中打斷。
“老師,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什麽?”任祁疑惑,做到文元跟前。
文元努嘴沉默,因為他選擇幫藍奎一起隐瞞明川是鲛人的事情,作為首領大人,他的這種做法,好像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下屬。
面對文元眼裏掠過的悲傷,他也暗下眸子沉思。
他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對錯,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就要擔責,作為首領大人,而且下面還有那麽多人信任自己,自己更加不能讓他們失望才對。
畢竟,是首領大人。
“老師……我…”文元的情緒也染上一絲傷感,他總覺得自己作為狩獵者的一員,會一直堅持本心,可面對藍奎,他總是狠不下心。
任祁的呼吸深沉,眼睛裏好像在沉思什麽,他沒有回答文元的問題。
作為老師,他一直都了解文元的性格,所以從一開始都要求文元不要再和藍奎扯上關系,畢竟後面的事情總歸是剪不斷,理還亂的。
“既然是首領大人,也希望你能堅持下去,如果面對有些選擇實在做不出來,就随心而行吧。”任祁臉上流露出一抹微笑,然而,文元卻突然讀不出他的笑容。
好像有那麽一刻,他不了解自己的老師了。
在任祁離開前,他叫住了任祁:“老師,其實我還是想知道你當初退位離開的真正原因。”
“……”
“可能…時間久了你就會懂了吧。”任祁的回答模棱兩可,讓他的心情更加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