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柱間和斑站在崖頂吹風時,彌托正跟在幽之國的巫女身邊,四下除了木蟲鳥獸再無其他生物。
按理說,一國巫女這種身分的人不該獨身一人行動,雇來的忍者可不能算在內,至少身邊該有幾個服侍的仆人婢女,不論是為她本身的安危舒适,抑或是起監視作用。
時隔近十年再度出任務,彌托沒有對此現象發表評語,她本身也不是喜歡多嘴的個性,接到任務目标後就照着被指示的方向前進。
巫女身邊無人,自然不是乘坐轎子,也不會騎馬。
一開始彌托還愣了下,被幽之國大名奇怪地看了幾眼,用優秀耳力聽見他朝身邊的仆人嘟哝幾句『千手怎麽派了個傻子來,不快把巫女背着走』,才貢獻出自己的背,順道記下之後再有護送任務要先确認清楚目标人物的移動選擇,巫女不矮,要是這次派了身材瘦小的女忍者來場面會很尴尬,即使忍者有能力,讓一米五的忍者去背一米六五的委托人也很奇怪。
至于大名把她當運輸工具使用……忍者在貴族官員眼中跟工具的确差不多,她雖感到不舒服,卻沒打算做出反應。
離開幽之國都城,巫女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想自己走,兩人才換成現在的行進方式。
普通人的腳力比不上忍者,因此她們走走停停,花一個禮拜才走到幽之國邊境的森林邊緣。
這座森林有古怪,彌托本想走前面開路,被巫女拒絕,一段路後才發現她看起來雜草叢生、大大小小礫石無數阻路的地方,對只穿薄底草鞋的巫女來說卻如行走平地;她得頻頻低頭避過垂下的枝條藤蔓,矮她一點的巫女連躲閃都不用,阻礙物總會适當地『自行』避開。
明明沒有風,藤蔓竟然在巫女經過時往旁邊甩開一點;樹枝上沒有生物,無端晃蕩幾下讓出通過的空間……
複雜的環境對巫女不造成影響,彌托身為忍者亦有她的辦法穿梭,兩人就這樣慢慢深入森林內部。
森林內外圍難得沒什麽差距,而這正是詭異的地方。
一般而言,森林內因為人類活動少,蟲鳥野獸相對出沒頻率比較高,樹也會長得比較巨大密集,在森林深處張口吃一嘴蟲、扶着樹幹壓到蛇尾巴、擡頭只見黑壓壓的樹葉而無天空,這些都是很正常的情況,這個森林通通沒有。
當一個長年在戰場上拚殺——雖然是後勤,可見的血也沒少到哪裏去——的忍者,不合常理的事都會引起警惕,彌托考慮過這是針對千手的陷阱,殺掉族長夫人多少會對千手一族有影響,但委托人并無法事先得知接下任務的忍者是誰,再者,她的惡意感知能力也沒告訴她周遭有人準備對她不利。
想到森林對巫女的禮遇,彌托決定別想太多,森林會為一個人讓路此事本身就夠奇怪了,說不定她看起來不正常的事只有她認為不正常。
進入森林,巫女的休息次數明顯增加,彌托覺得她似乎不是很想去目的地,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上路,愈靠近目的地抵觸感愈強,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故意繞路來拖延抵達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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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七天,樹林中赫然出現一座小山,彌托謹慎地打量比周遭的樹高,從森林外卻絲毫不見蹤影的山丘。
她們所在的這一面沒有任何植物,全由岩土組成,看不見的另一面有植被的可能性很低,山勢不高,彌托估計她跳個二十來下就能登頂,可森林的怪異讓她不太肯定自己的目測。
巫女頓住,仰望着山頂,斑駁樹影倒映在她淺色的虹膜,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彌托甚至有她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錯覺。
彌托陪着她站了一陣子,她忽然低下頭嘆氣,幽幽氣音回蕩在樹林間,再邁步時反而少了先前好像随時要轉身折返的抗拒。
原以為要爬到山頂,不料巫女領着她繞到山丘另一面,擡手平貼在她沒發現不同之處的山壁上往下按。
彌托聞到血腥味,巫女移開手後,原本食指的地方流下一條血痕,濃稠暗紅的血珠小小滴,卻彷佛用不完一般,血痕直直延伸到地面,血珠才被土壤吸收,留下暗紅色的一點。
巫女後退兩步,血珠觸底的瞬間,山丘開始震動,沒有土石崩解沒有移動的跡象,一道入口就這樣憑空地出現在兩人面前,彌托反射性握住太刀橫跨擋在巫女前方。
巫女拍了拍她,示意沒有危險,她保持着警惕随巫女進入山內。
通道暗黑無光,伸手不見五指,但彌托看得見前方的巫女,也沒見她在發光。
繞山腳走沒幾步,進來後走着直線卻恍若無止境,她見怪不怪,進了森林後這麽多不合常理的離奇事件,她已學會自動屏蔽。
走了估算的十幾分鐘,和入口的出現一樣突兀,上一秒視線中只有巫女的身影,下一秒她們即身處半圓形的晦暗山洞之中。
洞壁光滑沒有開鑿的痕跡,地面上繪有巨大的黑色圓形圖陣,中心點上方的洞頂開了直徑約三個成人寬的洞,光源即是自那裏發出,除此之外無他照明,站在一側只能勉強看清正對面。
彌托眨了眨眼讓自己适應光線變化,掃過地上的圖陣,忽覺不對,又看了幾眼,在腦中将似曾相識的圖案文字部分過了無數遍。
這是……封印陣?!
雖然有些她辨認不出作用,但從認出來的部分術式組合判斷,地上的的确是某種封印陣。
引導、吸收、聚集、傳送……以及更多別的功用,封印陣、不尋常的山、詭秘的道路、不自然的山洞……
她看向坐下靠着洞壁閉目養神的巫女,沒從她身上察覺任何查克拉流動,壓下心中滿滿的疑惑。
忍者只要執行任務,別的不需多問。
巫女不太說話,只在必要時,例如走累得想休息,開口,而一路上沒遇到危險,彌托除了應聲也沒機會講話,安安靜靜的旅途,彌托稍感不習慣,畢竟柱間的話很多,加上琉花活潑的個性,她的生活中很少有長時間無聲的情況。
這樣也好,彌托想着,落坐在巫女不遠處,能讓她整理心情,至少得拔掉腦海裏不斷重播的、讓她喘不過氣的畫面,這次出行她甚至沒帶苦無,反而拿了把平常不太用得太刀。
待在千手族地會一直看到柱間,理順思緒還是得到沒有他的地方。
當然,她不否認趁柱間還沒醒就離開族地是存了點想洩憤的心思,彌托突然有點好奇柱間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抱着木頭睡的表情是怎樣。
「忍者大人是在想着愛人嗎?」
巫女忽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