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宿醉過後,陶小魚醒來的時候,記憶有點迷糊。她記得那家海鮮大排檔人滿為患,是名不虛傳的好吃,記得那人月光下帥得讓人沉淪的面容,還記得,她好像被他按在浴缸裏洗了個澡?
“醒了就趕緊起來,快中午了你還沒吃飯。”林西端着白粥過來,放在床頭櫃上。
“我不餓。昨天吃多了。”陶小魚不好意思地說着,“你早就醒了?早飯吃了沒有?”
“吃完了,等你的話我早就餓死了。”林西的語氣不是很好,讓陶小魚有點懵。
“親愛的,怎麽一大早就不開心啊?誰欺負你了?”陶小魚邊喝粥邊關心道。
林西看着罪魁禍首,換了妖嬈的聲線說:“你個沒良心的,昨天晚上對奴家做了什麽,轉眼就忘了嗎?”
陶小魚一口白粥噴了出來,這是啥情況?昨天自己究竟對他做了什麽?難道,獸性大發,把他撲倒了?還戰況特別激烈?
林西拍了拍她的後背,确定她不咳嗽了,就用看負心漢的眼神盯着她。
陶小魚被看得發毛,艱難地開口:“昨天晚上,我究竟怎麽你了?”
林西委屈地解開襯衫扣子,露出鎖骨,只見白皙的皮膚上被種了大大小小的草莓,深淺不是很均勻,在陽光照耀下有種別樣的性感。
“我,我做的?”陶小魚捂臉,酒後亂那啥啥了?自己沒有絲毫的酸痛感呀?健身效果這麽好嗎?
“除了你,你覺得我會讓別人近身嗎?”林西反問,語氣像極了受氣小媳婦。
“那個,我一會兒給你熱敷一下,消腫化瘀。”陶小魚艱難地移開了看向他鎖骨的視線,咽了下口水,如果再看下去,她可能要通過重溫一下昨晚的事情來負負得正的為某人療傷了。
“不用了,管好你自己我就謝天謝地了,下午帶你出去轉轉。”
分割線······
“陶小魚,你說五分鐘就好的,現在已經十五分鐘過去了!”林西看了下磨磨蹭蹭的某人,忍無可忍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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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塗防曬霜啊,我不像你,是泡牛奶長大的,”陶小魚又噴了點防曬噴霧在脖子上,趁林西不備,捂着他的眼睛對着他一頓狂噴,“這回別說我不照顧你。”
林西感覺自己被香噴噴的氣體弄了一身,剛湧上來的怒意在看到陶小魚笑顏如花的時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嘆了口氣,牽起陶小魚的手,認命地說:“走吧,陶三歲,幼稚鬼。”
到景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按照中國的緯度位置,一天當中最高溫的天氣就發生在下午兩三點。陶小魚看到林西挺拔的鼻子上滲出汗珠,又想起昨天他中暑的樣子,有點打退堂鼓。
“那個,其實我們車游一下也挺好的,不一定要下去湊熱鬧。”陶小魚看着車窗外的大太陽,提議道。
“中國人不是有個句式嗎?來都來了,不怎麽怎麽樣太可惜了。我們都到停車場了,怎麽也得下去看一下,相信我,你會喜歡的。”
陶小魚看林西這麽堅持,也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拿紙巾擦了擦他鼻翼兩端的汗珠,自己戴上沙灘帽,把防曬的太陽傘扔給他,示意他自己舉好。
“我不要用,太醜。”林西拒絕,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自己打着它,二是我幫你打着它。”陶小魚這次立場堅定,是以出現了這樣一副畫面:反對無效的林西打着桃紅色帶有一圈蕾絲邊的太陽傘滑動着輪椅漫步在沙灘上。
“林學霸,這裏是不是那個傳說中的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取景地?”陶小魚看到石頭上的字,八卦道。
林西已經逐漸适應了不按常理出牌的陶小魚,搖了搖頭,實事求是地說“不知道。瓊瑤阿姨套用的是詩經裏的句子,而詩經的創作時間太久遠現在已經無從考證。”
陶小魚默默看了一會兒寫着“天涯”的石頭,靈機一動,“那前面是不是還有個名叫海角的石頭?”
林西點點頭,“這回算你蒙對了,清雍正年間,崖州知州程哲在天涯灣的一塊海濱巨石上題刻了"天涯"二字。民國抗戰時期,瓊崖守備司令王毅又在相鄰的巨石上題寫了"海角"二字。1961年,郭沫若在"天涯"石的另一側題寫了"天涯海角游覽區"七個大字。至此,天涯灣畔的這片濱海地帶便成了名副其實的"天涯海角"。
陶小魚一臉崇拜,看得林西有些不自然。
“你太厲害了,江湖百曉生啊,林少爺。”陶小魚用星星眼望着他。
林西心想,幸好在出發前先在度娘上搜了一下,提議道:“想不想拍照?你站過去一點,我幫你拍。”
陶小魚眼珠一轉,有了主意,撒嬌賣萌地說:“我是想拍照。不過。想和你一起。”
林西怔了怔,這個答案有點意外,他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顫巍巍地開口:“你确定?我們的合影可能不怎麽好看。”
陶小魚眨了眨眼睛,甜美地開口:“非常确定,我們還沒有拍過一張合影呢。”
趁着林西沒再拒絕,陶小魚已經找到了熱心的游客,把手機交給那人,自己則推着輪椅上的林西到了石頭旁邊。
“二位,笑一笑,這位帥哥,放松點。”
陶小魚靠在林西身邊,笑的眉眼彎彎,很是小鳥依人,林西試圖笑了笑,卻由于心裏有事而只是勾了勾嘴角。
咔嚓一聲,合影留念完成。陶小魚和那人道了謝,接過手機看了下原圖,嗯,和平日裏他們倆的相處模式一樣,面癱臉能勾起嘴角已經很難得了。
拍完照,沿着海岸線走,果然看到了另外一塊大石頭。因為剛剛才拍過照片,陶小魚這會兒只是略微看了一眼,想去趟趟水。
看着把鞋子脫了放在沙子上的陶小魚,林西就猜到她的打算了,連忙說:“小心點,別往裏邊去,你不會游泳的。”
陶小魚聽到熟悉的聲音,用力敲了下腦袋,自己是豬吧?竟然要扔下林西去玩?
“那個,我不過去了,除非你陪我。”陶小魚做出了個要抱林西坐到沙灘上的帶有邀請意義的動作。
“別鬧,我不行的,你去玩兒吧,我等你。”林西這會兒的情緒五味雜陳,驚詫感動過後是冷靜下來的理解。
“相信我好嗎?我不會摔了你的,我有偷偷鍛煉肱二頭肌哦。”陶小魚秀了秀健身成果,躍躍欲試。
在陶小魚炙熱的注視下,林西終究是嘆了口氣,示意她把自己推到人少的地方。陶小魚屁颠兒屁颠兒的照他說的做了。
查看了下四周都沒有游客,林西卸下假肢,在陶小魚的幫助下坐在了沙灘上,海水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陶小魚拉着他的手摸向海水,“怎麽樣?感覺還不來賴吧?你說的來都來了不是嗎?”
林西的手仔細感覺着海水的溫度和流向,有些恍惚,仿佛他還是那個健康的自己。
“謝謝你。”夕陽的紅光照在他們身上的一刻,林西捧着陶小魚的臉,動情的說。
回應他的是陶小魚熱切的吻,她的心疼,他的感動,種種不可言說的情感都融進了這個深長的吻裏。
待這個吻結束,陶小魚不知何時已經覆在林西身上,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那個,我沒壓到你吧?”陶小魚抱着他的手有點局促,擔心地問。
“沒事,我又不是紙糊的,再壓一會兒也可以。”林西嗤笑。
回酒店的路上,陶小魚突然興奮地開口:“林西,我算不算是撲倒愛豆的人了?”
“算……”
當晚,林西就看到陶小魚在袖珍日歷上把今天畫了一個圈,上面寫着-第一次合影&第一次撲倒。
這天夜裏,陶小魚是被肚子疼弄醒的。
她看着林西睡熟的樣子悄悄起身,朝衛生間走去。待她重新回到床上,卻發現剛剛還熟睡的人竟然醒了!
“怎麽了?”林西打開臺燈,被陶小魚滿臉虛汗的樣子吓了一跳。
陶小魚虛弱地開口:“拉肚子了,大概是吃多了,沒事的。你睡吧。”
陶小魚回到床上,把頭埋進林西胸口試圖緩解身體的不适感。結果不到十分鐘,又因為肚子的抽搐起身第二次去洗手間。
待她再回來,林西自己穿戴整齊,正在打電話。看她出來,把她的外衣披上,柔聲安慰道:“別怕,我們這就去醫院,車已經在樓底下了。”
陶小魚生平最害怕打針,瑟縮地退了一步。“能不能不去?我沒事。這是排毒現象,不需要去醫院的。”
林西眉間凝成川字,嚴肅地說:“不行,你再這樣會脫水的。聽話,我一直陪着你,乖。”
陶小魚被脫水兩個字吓到了,在林西的幫助下換好衣服,同意了去醫院看急診。
急診室裏,總是一個看盡世态炎涼的地方。醫護工作者腳下生風,只為了能多拯救一個生命。
急診科醫生看向因為着急滿頭大汗的林西,又看了眼面色蒼白的陶小魚,迷惑地問:“你們,誰是患者?”
“她是。”林西扶着陶小魚坐到椅子上,語氣急促。
“哪裏不舒服?”醫生繼續詢問。
“拉肚子了,剛剛連續兩次,現在肚子還是疼。”陶小魚恹恹的開口。
“都吃過什麽了?”
“這,太多了記不清了。”陶小魚想了下,如實回答。
悅耳動聽的男聲緩緩響起:“椰子糕,榴蓮,芒果,菠蘿蜜,小菠蘿,螃蟹,皮皮蝦,扇貝,生蚝,鮑魚,小龍蝦,冰啤酒,還有白粥。”
醫生一時語塞,開了方子讓陶小魚去驗血。在他們出門繳費之前,對林西說:“年輕人,疼老婆愛老婆是應該的,但是不能溺愛啊,你看她都吃成這樣了,哪有不生病的道理。”
“是,您說的對,我以後注意看着她。”林西感激地看着醫生,自責地說。
驗血結果出來之前,陶小魚坐在走廊裏,靠着林西的肩膀。
“哎,你說你是不是嫉妒我吃了那麽多東西?怎麽記得比我還清楚?”陶小魚不解地問。
“你不知道我過目不忘嗎?”林西一本正經的反問。
“什麽?真的有這樣的人?”陶小魚一激動,按着出血點的手都跟着動了。
林西眼疾手快地幫她按好,也不再捉弄她,“哪有那麽神奇的人,不過是我一時好奇,想知道你究竟都愛吃什麽就刻意記了下來。”
陶小魚心中一暖,随即偏頭吻了他的側臉,抱歉地說:“對不起啊,是我太任性,害得你大過年的要在急診室過夜。”
“傻丫頭,如果換了是我不舒服,你難道不會這麽做嗎?”林西溫和地笑着說,絲毫不見不耐煩。
化驗結果出來。醫生開了吊瓶,等都打完針,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由于陶小魚的胡吃海喝、暴飲暴食,在南國的最後一天,她和林西雙雙宅在酒店裏休息,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若幹年後回想起來,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