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二天上班，陶小魚深呼吸若幹次才裝作身體不舒服的樣子進了辦公室。
沒辦法，她家男人都說了她是重感冒，怎麽也得有個康複的過程。加了一個色號的粉底，臉色蒼白無力，在顴骨上面掃了腮紅，顯得整個人都是低燒的狀态。別問她怎麽知道病號妝怎麽化的，她家男人是去過片場的高階配音員好吧。
上級看了她這個樣子，勸她下午早點回去休息，她忍着笑意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回到家，看到林西正在翻箱倒櫃，也不知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不見了，值得他整個人趴地上。
“地上涼，找什麽讓我來。”
“一把鑰匙，我上次把它掉了，一直沒用到過就懶得找。”林西這才發現陶小魚今天提前回來了不是一點點，挑眉問道：“怎麽？被放假了？”
“對呀，我領導給我假期談戀愛，開心嗎？”陶小魚煞有介事地說。
“呵，還不是我昨天的醫生角色太到位了，加上今天指導你化了這麽逼真的妝。”
“林少爺，咱們能不能別坐在地上說話，你真着涼了，我即使有假期找誰談戀愛去？”陶小魚已然接替了林西剛剛的位置，接過手電準備幫他看一下床底下。
林西乖乖地把自己挪到輪椅上，看着這個一點也不舍得讓自己辛苦的女人，對着有肉眼可辨灰塵的床底下探頭探腦。
“喂，你總得告訴我，那鑰匙是什麽樣的吧？”陶小魚才發現自己一着急忘了問線索。
“和我們家的門鑰匙一樣。”淡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丢了重新配一把不好嗎？可不可以不找了？”一聽是家鑰匙，陶小魚立刻想放棄。
“不是一模一樣的，是類似，懂不？”
“懂了，你等會兒我好像真有發現。”陶小魚小心翼翼地把頭埋進床底下，試探着伸直胳膊去抓了一下，真讓她從灰塵堆裏摸到一個金屬。
“請叫我名偵探小魚。”陶小魚也不顧自己灰頭土面的情況，一臉的求表揚。
林西用手把她臉上的灰塵仔仔細細地擦掉，“找到了有獎勵，歸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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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魚一時當機，這是什麽情況？他送了一把鑰匙，還是自己幫他找到的，跟房門鑰匙一樣。等會兒，他是送自己一套房子？！天了嚕！
“別拒絕我，一會兒我們上樓看看。”看出來陶小魚了然的表情，林西先開口堵住她的拒絕。
“林少爺，你這是幹嘛呀？分手禮物？太貴重了吧？再說咱倆在一起好好的啊。”陶小魚一臉委屈。
林西忍不住用手彈了下她的額頭，“怪我言情小說接多了，你這腦袋一天天想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跟上。”說完旋轉輪椅出去。
陶小魚伸了伸舌頭，沒辦法，自從發現林西就是大大，她總覺得自己太普通，而林西則是滿是謎團的貴公子，就如蘭溪給粉絲留下的印象一樣。
電梯只上了一層就停了下來。林西熟練地打開房門，裏面是和樓下一模一樣的格局。只是裝修風格迥然不同，樓下是現代的黑白灰，樓上是紅木家具為主的古典美。
“這是我之前買給我父母的，他們不想過來了就一直空着，現在送你，以後，萬一我再惹你生氣了，你就來這冷靜，別再像昨天似的，你知道，我追不上你。”林西的語氣平靜，好像送出的不是房子，而是一塊蛋糕。
本來脫口而出的拒絕在聽到最後那句的時候，再也說不出口。陶小魚接過了鑰匙，俯身在他額頭落下一吻，“你乖一點，我可不想經常用到這個房子。”
“放心吧，我這是以防萬一而已，我現在，就想和你好好的。”
林西的情話終究沙啞了些，陶小魚發現他在生活中的聲音總是啞啞的，和二次元有些差別。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已經指知道你身份了，為什麽覺得你說話還是和蘭溪的時候不一樣呢？”
“呵，我在生活中用的是本音，是靠嗓子，但是錄書或者做主播靠的是氣，通過胸腔共鳴，所以聲音才更有穿透力。”林西頓了頓，猶豫地說“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對你那樣說話，只是……”
“只是會傷身體是不是？”陶小魚有些無奈，這男人怎麽這麽沒原則啊，要不是她提前問過醫生他現在心肺功能弱，以後還要硬撐着哄自己開心？
林西驚訝了一瞬，然後了然，這丫頭比他想象的還要關心自己，索性也不否認。
“是，但是偶爾用幾句話是沒問題的，像以前那樣好幾個小時連續，是沒辦法了。”
“那好，我要你給我錄一個十五秒以內的起床鬧鈴。要特別一點的，獨一無二的。”聽出林西語氣裏帶着遺憾，陶小魚只好順着他的話給他表現的機會。
“好，明天早上叫你起床的一定是新鈴聲。”
第二天早上，當陶小魚被鬧鈴吵醒的時候，有些懵，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什麽？
鬧鈴是林西曾為了一個兒童劇特意學的八戒信：嗯，別睡了，再睡，你家白菜要被我拱了……
陶小魚內心是崩潰的。說好的私人訂制鈴聲竟然是這個？她怎麽就忘了，她家大大除了帥氣逼人，還坑的一手好粉。太皮了有沒有？
入冬之後，整個城市都進入了冬眠模式。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希望可以早點回到溫暖的家中。
外邊的積雪清理得不是很及時，所以陶小魚已經明确表态，一旦林西需要出去，約不到車，就一定要等自己回來陪他一起。
可是林西的态度不是很在意，美其名曰，“別太小瞧你男人了，我可是滑雪冠軍來着。”
陶小魚知道他每天圈在家裏肯定也是很無聊的，只好退一步說，“在你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怎樣都好。”
這天，當陶小魚按時上班之後，林西拿出電話熟練地撥通了一個號碼。不多時，一輛黑色保姆車停在了樓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快速下車，幫他打開車門，待他上車後，收拾好輪椅，态度畢恭畢敬。
車子一路行駛到醫院。在複健科所在的樓層，身穿白大褂的老者已經等候多時。
“你小子，什麽時候轉性了，主動來看我這個老頭子？”老者一看林西就親切地打趣道。
“張叔，你別這樣，我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林西乖乖示好。
“說吧，主要想做什麽？”對于複健來說，需要有一個可以實現的既定目标。
“想，出去玩幾天，坐飛機那種，然後可能再游個泳。”林西想到陶小魚看到海島那期綜藝節目的時候眼睛都發亮了，不由得把目的和盤托出。
“你都斷了多久啦？現在想一口吃個胖子，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哎呀，我年底之前就得出去，要不假期就用不了了。”林西一急就透露出了線索。
“你還需要假期？不是自己說的算。看樣子，是有佳人相伴的旅行吧？”老者一副我看透你了的樣子。
“是是是，你說的對，怎麽辦吧？需要我做什麽都行。”林西态度好到讓身後的黑衣男子目瞪口呆。
“一會兒去複健室先做個測試，我再給你定計劃，切記不要急于求成，傷身體。”
就這樣，在陶小魚全然不知請的時候，林西幾乎每天都會去醫院的複健科報道，以驚人的毅力恢複着，準備給陶小魚一個驚喜。
陶小魚這邊呢，也沒閑着。除了盡量早點回家陪林西，更重要的是，她在多方打聽一個很重要的醫學常識。吵架後，他們兩個人一直同床共枕，卻始終沒越過三八線。她是談過成人間的戀愛的人，據說柳下惠坐懷不亂的根本原因是不舉。她隐隐擔心林西受傷後這方面是不是有什麽隐疾。
多方打聽之後，她偷偷挂了當地最好的一個骨科醫生的專家號，把她觀察到的林西的症狀複述一遍，希望醫生幫忙解答。
好巧不巧，這位著名專家的老師就是幫林西複健的那位老者，師徒二人一次閑聊，就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
當林西再次來到複健室的時候，老者一臉笑意地在房間等着他。
“小子，你媳婦兒挺好看的，眼光不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林西一頭霧水。
老者接着就把陶小魚徹頭徹尾地賣了，因為挂號必須實名制，所以他現在連陶小魚的生日都記得準确無誤。
林西的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不好了。這女人，竟然擔心自己不行？還特意花了專家號的錢咨詢？他只是斷了半條腿，沒有傷到其他任何地方好嗎？他又詢問了度娘：有什麽辦法能讓媳婦兒相信自己很正常，在線等，挺急的。回複全是清一色的拿出實際行動來，哥們加油！他一臉黑線好麽？
老者送他出去的時候又補了一刀，“年輕人，凡事都不要操之過急，水到渠成才好呀。”
去你的水到渠成。他是想等到出去玩的時候，氣氛好一點的時候再考慮這方面事情的。沒想到，竟然會被陶小魚誤會。看來想證明自己，只能把出去玩的計劃提前安排了，媳婦兒智商無下限，真是好南啊！
關于旅行的那檔綜藝節目終于到了收官這集。陶小魚一手拿着薯片，另一只手被林西握着，看的好不惬意。當片尾出現“沙巴芭提雅印度尼西亞”這段歌詞的時候，林西趁機試探道：“你什麽時候可以休假呀？我們從歌詞裏選個目的地可好？”
陶小魚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說：“大概還有一周要忙，我本來想陪你去瑞士的，可是簽證要來不及，也只能去海島了。”
經過觀察，林西可以确定，陶小魚絕對沒有怕冷不怕熱的動物，冬天的瑞士可不比國內暖和多少，為什麽會優先考慮瑞士呢，想買表嗎？那正好可以送她當聖誕禮物。
“瑞士也挺冷的，你又不會滑雪，怎麽首選那裏了？”
“我是追偶像劇的時候看到的，”陶小魚輕咬了一下嘴唇，“那裏的無障礙設施世界一流，我想讓你玩的舒服點。”她沒說完整的話是，瑞士的人口素質也特別高，不會再遇到那種倒人胃口的人死盯着你看。
“呵，你這丫頭真是……”林西刻意頓了頓，在陶小魚滿懷期待的目光下補充了後半句，“太不會過日子了有沒有？瑞士很貴的，滑雪季去湊熱鬧太敗家了。”
自從知道了愛豆就是男盆友之後，此類對話總是以林西的毒舌結束。陶小魚已經逐漸适應了，自己哭着喊着粉的男盆友，再坑也得往下跳。
“那你喜歡哪個島？島都是免簽，我們可以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林西繼續誘供。
“芭提雅大學時候去過了，其他的都可以，你決定就好。”陶小魚是個生性懶散的人，很多時候都不願意自己做決定，自從發現林西有很多空閑時間之後，能推給他辦的事從不自己操心。
“那好，把你确定下來的日期發給我，然後就等着度假吧。”林西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金光，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呢。
當陶小魚拿到機票的時候才發現，目的地居然是馬爾代夫！天了嚕，傳說中的蜜月聖地有沒有？國內根本沒有直達馬累的航班，所以要從香港中轉。她有些擔憂地開口：“來回轉機，會不會太麻煩了？”她不知道他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住。
“放心，我才不會做賠本買賣，會一路奉陪到底的。”
林西自信的神情在陶小魚看到全新定制的沙漠輪椅的那一刻，得到了解釋。而當他們坐在頭等艙裏的時候，陶小魚才知道，身邊這人哭窮的本事絕不亞于葛朗臺。
“我記得，有人說過只能糊口的微薄收入，所以機票是抽獎抽的嗎？”陶小魚一副我看你怎麽編的表情盯着他。
“那個，當時我不敢告訴你我就是蘭溪，自然不能交代實際狀況了，別生氣，回去我的銀行卡都交給你。”林西一臉讨好地解釋。
“那為啥我說瑞士的時候你還說我敗家呀？明明對你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好麽？”陶小魚真正想知道的是這個。
“傻丫頭，你看到節目裏的海島的時候眼睛都快冒藍光了，我們第一次旅行自然要選一個你喜歡的才有意義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