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全知全能的所羅門王
希爾格納自然也察覺到了耶底底亞的糾結, 他笑着揮了揮手,淡淡道說道:“如果你覺得這對你很難的話,那麽就來學習下吧。”
如果說出去的話,大概誰都會笑吧。
區區一個使魔, 竟然向未來以色列驕傲尊貴的王要求, 讓他去學習如何像一個小孩一樣撒嬌、玩樂、享受, 不僅是極為失禮, 也是極為狂妄的。
但是耶底底亞對于‘知識’與‘學習’二詞十分沒有抵抗力。
“可……我不知道普通的幼童是如何做的。”
耶底底亞無措地說道,那副從希爾格納見到其就一直不起波瀾的臉總算是露出了點其他的表情。
“沒有關系,從現在到你成年, 還有十年的時間, 足夠讓你知道該如何做了。”
希爾格納揉了揉自己早就觊觎不已的、耶底底亞那頭綿軟彎曲如同羊羔一樣的白發, 感受着細嫩的發絲蹭過自己的指腹, 他笑眯了眼。
耶底底亞木着臉被希爾格納上下其手, 頭發也就算了, 偶爾還帶着嬰兒肥的臉頰也會被捏一捏。
玩了一會未來的以色列王, 希爾格納目測這個孩子恐怕都不會主動開口讓自己停下, 便心下嘆息地主動收回了手。
“你看到了哪裏?”希爾格納将耶底底亞抱到了涼亭的石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手指卷着金眸幼童那頭厚而蜷曲的白發, 開口詢問道。
“聖人先知摩西, 在去往應許之地迦南的途中, 有兩名納爾納人因着一件事, 來到了他的面前。”
在說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時,耶底底亞眼睛一亮,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坐好, 那雙圓潤的金色眼睛也一瞬不移地盯住了白發的使魔。
耶底底亞繼續講述着自己看到的部分:“一人揪着另一人說道;‘睿智的聖人摩西啊,此人昨夜趁我熟睡, 将過世父親留給我的唯一一套衣物給偷走了,被我發現後還不肯承認!還請您為我做主!’”
“而另一人卻瞪圓了眼睛,對聖人摩西道;‘你這竊賊太過無恥!明明這是我的衣物,卻倒打一耙說成是你的!聖人摩西啊,請您為我做主啊!’”
“這時聖人摩西讓士師令這兩人安靜下來,并且說道:‘你們将這衣物的顏色、形狀一一道來。’不過這兩人的形容和衣物分毫不差。”
“沒有士師能夠分辨出來到底是誰在撒謊,而這套衣物到底又是誰的。但是聖人摩西說道:‘那就讓這套衣物來告訴我們,誰才是它的主人吧。’”
耶底底亞在述說着這段話時,眼睛明亮得如同天上的太陽一樣光輝。
“可是我看到這裏,還沒有來得及看完聖人摩西是如何讓衣物開口說話的,難道是運用了神明的力量,讓衣服真的開口說話作證了嗎?”
雖然耶底底亞的确比同齡人、甚至是不少的成年人要睿智聰慧多了,但是他畢竟也還只是個不到六歲的孩子,難免也會有這樣想當然的時候。
“當然不可能。”希爾格納卻給耶底底亞潑了一盆冷水。
“就算‘摩西’真的有令死物開口說話的魔力,他也不會将魔力浪費在這種馬上就可以解決的小事上。”
希爾格納指出了耶底底亞思維中的盲點。
“神跡出現一次是令世人臣服贊嘆的偉業,但是出現第二次、第三次時,如此容易就出現的神跡,還能算是讓民衆心懷敬意與畏懼的偉業嗎?”
希爾格納手指在耶底底亞的腦門上又輕輕彈了一下,力道很輕,甚至沒有在那肌膚上留下半點紅痕。
耶底底亞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希爾格納,等待着白發的使魔将謎底揭曉。
“解決的方法很簡單,既然他們兩人都說這衣物是自己的,那就讓他們分別穿上這套衣物就是了。”
希爾格納打了個哈欠,淡淡地說道。
“那套衣物十分華美而複雜,如果不曾穿過的人自己穿的話,會完全分不清哪一層是最上面、哪一層是最下面。最後這兩人在‘摩西’的面前分別穿上了那套衣物,果不其然,其中一人把穿得亂七八糟,而另一人穿得整整齊齊,衣物到底是誰的,不就一目了然了麽。”
“原來如此……用這種方式讓衣物來證明誰才是它的主人嗎。”耶底底亞陷入了思索,唇角也在上翹:“不愧是聖人摩西!居然能夠想出這種方法!”
希爾格納移開了目光,手下意識地又捏住了孩童的圓潤臉頰。
“我追加個條件,你在喊摩西的時候,別喊他聖人。”
希爾格納的聲音裏帶着無奈的喟嘆。
“他本人大概也不會認為,用武力強行讓迦南原住民接納希伯來的人做法,這會是正确的。”
那不過是別無他法而已。
耶底底耶點了點頭,他拉住了希爾格納的袖角,輕聲詢問道:“那希爾格納你見到過摩西大人嗎?如果是使魔的話,可以活得很久吧?他是怎樣一個人呢?那個讓耶利哥城牆陷落的約書亞大人,是不是一如傳說中的那般骁勇善戰?有着足以讓敵人都瑟瑟發抖的銳利目光?”
一只手按下耶底底亞過于興奮而朝他伸來的頭,希爾格納另一只手從果盤裏撚起了一粒葡萄,堵住了孩童滔滔不絕的嘴。
“那些我的确都知道,不過你難道就不想聽聽,你父親大衛王的事跡嗎?他可也算是一個傳奇啊,不管是用石塊擊退巨人,還是用琴音為掃羅王驅散噩夢的怨靈,又或者是被掃羅追殺,結果卻依然可以從一介牧羊人成為以列色的國王。”
希爾格納一邊說着,一邊把葡萄塞進耶底底亞的嘴裏,直到他捂住了嘴,不肯再吃了,才停下手。
“父王的事情我聽過很多次,也已經了解得很深了。”耶底底亞咽下舌尖彌漫開甜膩滋味的葡萄,回答道。
他們兩人都默契地跳過了大衛王對身為臣妻的拔示巴起意,故意使得拔示巴的丈夫戰死沙場,而他則占領了拔示巴,将她納為了妃子的事情。
“我可以告訴你。”希爾格納對耶底底亞說道,“那麽給你第一個作業:試着對我撒嬌來達到你的目的吧。”
“撒嬌?”耶底底亞皺起了眉頭,滿臉苦思。
“這的确有點難度,等我先回去觀察一下我的兄弟姐妹們,再來回複你。”
“去吧去吧。”希爾格納揮了揮手,而耶底底亞也的确去觀察了他的那些兄弟姐妹。
驕傲的亞多尼雅,深愛着自己妹妹的押沙龍,還有活潑的塔瑪,風流好色的暗嫩,以前耶底底亞從未特意關注過自己的這些兄弟姐妹,畢竟他們要走的路終究是不同的。
而今天這麽仔細觀察,耶底底亞倒真的收獲了不少。
他再次來到花園時,看到了希爾格納正在撥弄着豎琴。
耐心等到對方彈完了一曲後,耶底底亞才開口把希爾格納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我已經學會了如何撒嬌。”
希爾格納無言地盯了耶底底亞一眼,随後輕笑着将身體靠在涼亭的石柱上,揚了揚下巴說道:“那就為我展示一下,你所學到的東西吧。”
耶底底亞回想了一下姐姐塔瑪向押沙龍撒嬌時的畫面,然後他走上前,頭微微地向右側傾斜,然後将自己的聲音軟下了好幾度,甜膩地說道:“希爾格納大人,我想要知道摩西和約書亞大人的事跡經歷,請你告訴我,好不好?”
如果此刻希爾格納在吃水果的話,一定會把果肉給嗆進氣管裏,把自己給噎死的。
白發的男人捂住了臉,用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我這是在給自己找什麽罪受啊……”
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尖銳地指出來了耶底底亞的錯誤:“聲音太甜了,而且你的臉上完全沒有相匹配的笑容,一看就很假。”
耶底底亞有些不高興了:“塔瑪就是這麽做的,而且她也從大人那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點心和玩具。”
“但是塔瑪是女孩子,而你是男孩子啊。”
希爾格納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放棄算了,但是一看到耶底底亞的金色眼睛時,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耶底底亞是神明的祭品——當然他不是字面意義上的祭品,而是神明試圖與人類加深聯系所選中的代理人。
希爾格納沒有阻止,或者說無法阻止,當他意識到耶底底亞的出生後,震怒了許久,甚至想過是否該讓神明好好地意識一下,自己的怒火。
但是神明告訴希爾格納,不是他選擇的耶底底亞,是他的父親大衛王選擇了耶底底亞。
大衛王的本意大概是為了自己和拔示巴失去的第一個孩子,他想要自己的第二個孩子能夠獲得長子的補償,但是神明的寵愛與祝福卻大大超乎了大衛王所想要的。
耶底底亞将成為以色列的第三任國王,他的威名将傳遍這片土地,所有國家的君主都将臣服于他的腳下,自稱為臣。
沒有比這更甚的恩寵了。
如果大衛王不是以色列的第二任國王的話。
自己的一念之差而使得耶底底亞成為了渾身遍布着魔術回路的人皮怪物,只要一看到耶底底亞,那白發金瞳的孩童就會提醒着大衛王自己犯下的錯誤。
再賢明的王也受不了這個折磨,更何況耶底底亞就像是一顆定丨時丨炸丨彈,那每一次的呼喚就如同倒轉的指針,提醒着大衛王這個孩子将要頂替自己的王位。
他對耶底底亞十分冷淡,卻很寵愛亞多尼雅與押沙龍,沒有什麽父親經驗的大衛王只知道一味地滿足他們的索求,以希爾格納來看,早晚會養成他們糟糕的性子。
他不是沒有向這個同樣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進言,但是人類如果真的能夠精準控制住自己的言行的話,也那也不能夠算是人類了——畢竟就連神明也極少可以做到這一點。
耶底底亞成了一個十分尴尬的存在。
先知和士師們對他尊敬有加,他的母親拔示巴因着神明的啓示也在依賴他,而身為父親的大衛王卻對他冷淡,并且無視他,他的兄弟姐妹畏懼他、疏遠他,到頭來,這個孩子竟然都沒有一個可以談得上話的友人,甚至只能在這個僻靜的花園裏,和身份不明的使魔交流。
他不懂得享樂是什麽,不明白該如何撒嬌,也不知道在承受不住的時候應該和其他人商量,而不是自己想辦法硬抗。
希爾格納何等敏銳,他一眼就看出了耶底底亞的缺陷。
所有人都在稱贊于耶底底亞的冷靜睿智,稱贊他的早熟能幹,卻沒有人想過,這其實并非他原本該有的模樣。
“塔瑪的撒嬌是很實用的。”耶底底亞說道,“我觀察了幾天,只有她的撒嬌幾乎是每次都達到了目的。”
至于亞多尼雅和押沙龍以及暗嫩,在老師和父王那裏卻偶爾還是會碰壁。
耶底底亞抿了抿唇,他捏緊了希爾格納的衣角,有些失落地說道:“這次是我沒有做好準備,我下次一定可以做到的。”
希爾格納卻笑了,他抱起肩膀都耷拉起來的耶底底亞,然後輕快地說道:“剛才的算你合格了。”
“嗯?”耶底底亞還來不及欣喜,就先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可是我并沒有在……”
“你在向我撒嬌哦。”希爾格納好心情地拍了拍他的頭,“如果是在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絕對不會用那種帶點委屈的口吻和我說話的。”
他大概只會沉默地點點頭,然後轉身就走,繼續去觀察和學習其他的孩子如何撒嬌,也不會賭氣一般說自己下次一定可以做到的。
雖然只有些許的改變,但是至少讓希爾格納知道了自己的做法并沒有錯。
以色列人十六歲便已經可以算是一個成年人了,而那時耶底底亞一定會進入到王廷裏接觸政事,希爾格納不會要求一個成年男人學會如何撒嬌、玩耍,但是在那之前,還沒有他腿高的耶底底亞卻是必須‘學會’。
算是希爾格納給被神明選中的耶底底亞,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
“既然你對摩西這麽感興趣,那我就再和你說一個關于他是如何裁決糾紛的事跡吧。”
那個糾紛的兩人本是一對朋友,其中一人借給了另一人錢,而出于信任,他并未要求朋友留下借據。但是當那朋友用着他借出的錢獲得了利潤後,朋友卻起了壞心思,想要否認自己借過錢。
摩西在仔細地詢問過後,知道了他們定下約定的地方是在一個僻靜的地方。
但是借走錢的人堅決否認自己去過那裏,更沒有借過錢。
事情陷入了迷霧,沒有任何字據,沒有第三個見證人,的确無法進行判決。
摩西詢問着他們在約定之地是否還有其他的生物,借出錢的人回答,那裏只有一棵樹伫立着。
于是摩西便讓那人去取下一片樹葉,讓那樹葉來指證誰在撒謊。
但是甚至還沒有等到那人将樹葉摘回來,摩西便已經判決了那個借走錢的朋友在撒謊,下達了判決:此人不僅得将借來的錢還清,還必須賠償兩倍的數額。
“來吧,耶底底亞,告訴我,摩西是如何判斷出誰在撒謊的?”
希爾格納抱起耶底底亞,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而他則整個人惬意地倚靠在涼亭的欄杆上,沒能被亭蓋和葡萄藤遮擋住的陽光細碎地灑在了他的頭上,就好似金冠一樣熠熠生輝。
耶底底亞沉吟了一會,卻毫無頭緒,只好擡頭問道:“可以給我一個提示嗎?”
“摩西只問了那個借錢的朋友一句話。”希爾格納好心地告訴他。
“就在那借出錢的人還未回來的途中。”
耶底底亞陷入了沉思,他的大腦飛快地運轉着,從自己所學到的知識再到自己得到的經驗裏進行着推演。
過了一會,耶底底亞興奮地擡起頭,對希爾格納說道:“我知道了!”
“哦?那告訴我吧。”希爾格納朝他颔首致意,湛藍的眼睛底泛上了些許的笑。
“摩西是不是只問了一句:‘他怎麽還沒有回來?’”耶底底亞篤定地說道,“如果那個借走錢的人計算出了精準的時間,那就代表着他的确去過定下約定的地方,和他之前所說的不曾和借出錢的人去過約定之地的證詞相悖!”
“你說對了。”希爾格納拍了拍手,作為對耶底底亞正确的回答的鼓勵和表揚。
“那個借走錢的人在摩西問出這句話後,回答了從此地去往約定之地,折返的話還需要一炷香的時間,既然如此清楚,那他的确就是去過那約定之地。”
耶底底亞眼睛裏幾乎要放光了,他揪着希爾格納的前衣襟,那小麥色的肌膚上泛出了興奮的紅暈:“請再多講點吧,我還想聽!”
這副模樣倒有幾分小孩子該有的天真直率了。
不過希爾格納卻看了看天色,然後将耶底底亞從自己的胸口拎了下來:“已經到了晚間祈禱的時候了,耶底底亞,你遲到的話會很麻煩吧?”
耶底底亞這才慌忙記起,明日将會是神明定下的休息日,所以今天衆人都需要去神殿感謝祂的恩惠。
看着孩童急忙奔走的背影,希爾格納的嘴角泛上了一絲苦笑。
橘色的夕陽塗滿了這座涼亭,尚未完全落下的輝光依然溫暖而明亮。
但是比夕晖更為明亮而璀璨的,卻是此刻希爾格納的身體。
不遠處的神殿響起了鐘聲,而那贊頌着神明的歌聲與祈禱,從以色列的各地有序地響起,随後那些祈願的信仰之力,化為了白雪般的光輝,在希爾格納的周身出現。
就仿佛希爾格納化身為了白雪的神明,不管他走到哪裏,那些似雪如絮的光點源源不絕地融入到他的身體裏,給希爾格納帶來充沛的力量,讓原本早已死去的希爾格納能夠如同活着的人類般在這片土地行走。
甚至不需要神明賜予了力量的牧羊杖,現在的希爾格納可以将葦海分開合上幾十回,依然不覺得疲憊。
許多被稱為神跡的魔法希爾格納只需要動動心神就能做到,不管是從此刻站着的王宮,在眨眼間出現于那山麓幽谷中的神廟,又或者是同時出現在各地人民的面前,為迷惘的他們指引前路,将石頭變成面包,讓枯枝湧出清泉。
希爾格納是還行走在地上的英靈,他的靈魂已經凝實到了沒有軀體,也能夠被人類用肉眼捕捉到。
除了那堪稱恐怖的充沛魔力和随心随欲施展的偉業奇跡外,希爾格納和人類沒有什麽兩樣。
雖然肚子并不會餓,也不會感到饑渴或者生理需求,但是能夠如同普通人一樣感受着陽光的和煦、品嘗到美酒的滋潤,觸摸到人體的溫暖,就已經十足珍貴了。
希爾格納閉着眼,任由自己消失在那融雪般的光輝裏,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已經不在那幽靜的花園裏,而是出現在了大衛王華美的行宮屋頂。
祈禱的時間并沒有花費多久,希爾格納便看到了大衛王帶領着自己的侍衛從神殿往行宮走來。
希爾格納對于這位從牧羊人成為了國王的男人并沒有什麽意見——在他脫離了軀體的這麽多年裏,看到了那麽多生離死別,早已平靜了許多。
白發的聖人并沒有費心隐去自己的身姿,大衛王在踏入自己行宮時,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邊的希爾格納。
他制止住将武器對準希爾格納的侍衛,那輕柔磁性的聲音開口問道:“希爾先生,您怎麽忽然來我寝宮了?”
“有點事想要和你說。”希爾格納看向了大衛王身後的那些侍衛,朝他微微一笑道:“可以讓我和你單獨聊一會嗎?”
大衛王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迅速轉頭向身後的侍衛們吩咐,然後笑吟吟地朝着希爾格納走來:“我已經讓他們在門口等待了,不知道希爾先生你是想和我說什麽呢?”
“那個孩子耶底底亞,我要成為他的老師。”希爾格納并不繞圈子,畢竟在這片土地,他的話已經堪稱是聖音,除非影響到以色列的運轉,不然基本上都會被滿足。
大衛王的臉色微微一變,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勉強了:“那孩子并不需要老師吧——他很聰明,即便沒有您的教導,也一定可以成為出色的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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