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二十五
“不想一對,如何做都不對。”
姚易呆在車子裏完成餘下的文筆工作之後便專心等待格雷茨卡和邁爾結束訓練,Anja已經開始修圖時不時自己一個人笑得花枝亂顫,想必腦補了一萬字短篇小說。
撕開巧克力的包裝紙突然失去胃口,拿起速溶咖啡想要一口飲盡卻只是輕輕抿了一口,雙手沒有力氣似的只想閉上眼沉沉睡去,思緒如亂麻地纏繞住她所有的思緒,有早知無乞丐,她現在真不知道要怎麽面對他了,她能說後悔嗎?
就在姚易鈍鈍地拿頭撞車窗時,沙爾克的訓練結束了,磁卡和邁爾穿了常服朝她們的車子走過來,差不多的卷發,只不過身材高大的磁卡和邁爾走在一起時不像是同齡人,反而像是大哥帶着小弟。而且磁卡還穿着特別有範的長款黑大衣,反觀邁爾則是将運動風貫徹到底,可按照平常迷妹的偷拍,這貨應該不是這樣穿的呀。
不管怎麽樣,Anja已經開拍,姚易對着後望鏡将頭發捋整齊也跟着一起打開車門。陽光已經沒有早上那般燦爛,街道上刮着風吹得大家的頭發都亂糟糟的,四個人相互笑着彼此,“我們開始吧。”
姚易、格雷茨卡和邁爾沿着訓練場外的小巷子走,Anja在旁邊拍着照片。姚易不緊不慢地将采訪進行着,“在離開足球場的時間裏,你們最願意将時間‘荒廢’在什麽東西身上?”她別過頭對上他們的視線問道,一時沒有注意路線,左腳踢到右腳腳跟低着頭撞到面前的電線杆去。
還在構思如何回答問題的兩只聽到“哐當”一聲,回過臉時姚易已經痛得一手捂住額頭一手扶着電線杆無語凝噎,邁爾湊到姚易跟前去,“啊,怎麽這樣也可以撞到?”磁卡在他後面用手指推開他的頭,彎着腰湊到姚易的臉旁邊,凝視的瞳仁裏是滿滿的關切:“你還好嗎?”
“我沒事。”姚易近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她揉揉額頭站直身朝他們露出一抹笑容,格雷茨卡見她痛得眼眶紅紅的樣子有些不忍,想要結束暫停采訪的說話被她用手指推眼鏡的動作給制止。
她今天似乎有心事,不然也不會是一副倉惶的神色。
所幸直到采訪結束她都沒有再出差錯,待她們兩個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時,邁爾一路小跑過來,手裏拿着用藍袋子包住的冰塊遞給姚易,“拿着,走路專心些。”這是他們平常用的冰塊,Leon那家夥自己去隊醫那順了出來非要他拿給Mavis,膽小鬼!
等着吧,Julian會替他暴打Leon一頓的,邁爾這樣想着。
盡管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感動,姚易接過來連說幾次謝謝才道別,驅車前往多特蒙德的訓練基地。
Anja一邊開車,一邊調侃道:“你說你拿着個沙爾克标志的東西到多特蒙德去會怎樣?”
“我說你,身為沙爾克的球迷人生第一次到多特的基地,是什麽感覺?”姚易不甘示弱地回答。別看她現在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其實心裏虛得很,不由得将手裏的冰塊往額頭壓得更用力些去。尚且寒冷的天氣,她放在冰袋上的手指不多時就凍僵,只是知覺仍舊麻木着直到下車都還在敷着冰。
提前約好杜爾姆和金特爾等在他們的訓練基地,今天是他們對外開放日,許多球迷等在那要簽名,嘉賓是正副隊長。
姚易遠遠看到那簇金毛和胡梅爾斯的黑毛湊到一塊任粉絲們拍照,那個人臉色如常的和煦以及腼腆,藍綠色的眼眸裏像是蒙上一層薄薄的雨霧,她都能透過自己的虹膜感受到來自他瞳孔凝視的溫度。她将按在額頭的冰袋移到自己的臉頰上,慢悠悠地背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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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冰塊已經漸融,她滿手是涼水恍然不覺,怔怔地不知在想着什麽。她只覺得無比的灰心,這種灰心牢牢握住她的喉嚨叫她無法呼救,捉住錄音筆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青,只有她一個人在為這段關系心力交瘁着,一切的煩惱都是自找的。她意識到時,所有的情緒和感情都走到了沼澤處容不得她回頭。
金特爾和杜爾姆今天穿得十分紮眼,尤其是杜爾姆那雙紅色運動鞋,金總一如既往的沉穩帥氣,只是臉上那抹不自然的嚴肅透露出他現在害羞的情緒。因為都是認識并且見過面的人,所以沒有花過多時間來寒暄就直接進入采訪正題。
Anja拍照的情緒被兩人之間的小互動給帶了起來,也沒糾結作為沙礦球迷與隔壁的恩怨情仇。
最近倆人都各自在蜜運中,臉上都是遮不住的甜蜜笑意,賣起對方來一點都不客氣,姚易只需要旁敲側擊就能從兩名後衛嘴縫裏套出話來。
“所以,你們兩個都帶女朋友給對方看過咯?這種舉動只有在雙方都是好友的前提下才可以做的喲!”杜爾姆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用手肘戳了金特爾一下,後者扁扁嘴回答:“我們的确是好朋友沒有錯。”
Anja舉着手機抖了下,金總你還可以再呆萌些,反觀姚易早已一副百毒不侵的表情坐在位置上笑得一臉挪揄。
結束采訪後,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時隊內的兩大話痨胡隊和黃帕帕朝姚易走過來。作為官方發言人之一的胡梅爾斯自然沒有放過找姚易探探最近傳媒的動态,即将到來的魯爾德比無疑是最近的熱門話題。
姚易笑着聽這個隊長說着各種不着邊的話,直到他這樣說:“你剛剛在沙爾克有沒有采訪到他們的隊長?”
“如果有,你是不是想知道他怎麽看待本賽季第二場德比?”胡梅爾斯點點頭,眼神疑惑不解,姚易繼續說,“很可惜我沒有問,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建議你準時打開……”胡隊瞪着他的大眼睛像是受到一百點傷害,黃帕帕則是就胡梅爾斯想要知道的問題進行分析,綜合得出礦花大致回答,“我們有必須贏下隔壁的決心和勇氣。”
這下子換姚易和胡梅爾斯用受到一百點傷害的表情望向他,緊接着胡隊拉着姚易往樓梯走,“我帶你去參觀一下我們的理療室。”姚易忍了忍才沒把“多特蒙德獸醫院”說出口,還走幾步樓梯她就發現不對勁,這哪是去理療室,那幾個單詞分明是游戲室啊!
可拉着她的人正是那個斷球都能在草地上劃出痕跡的世界頂級後衛,任她曾經爬過多少球場,追過多少個落跑前鋒也不可能掙脫這傳說中男友力爆表的胡梅爾斯,好想哭怎麽破。
胡梅爾斯敲了敲游戲室大門朝裏面喊了句,“把衣服穿好!”就推開門把姚易帶了進去,猝不及防被用力不知輕重的胡大頭推一下她的額頭光榮地撞在了別人的背上,以致姚易捂住額頭還是看到了對方白花花的肉丨體,還有“CK” 的标志,天啊,別告訴她這貨是羅伊斯!
她幹脆假裝痛到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胡大頭後知後覺自己的用力,此時休息室裏的奧巴梅楊還有施梅爾策都湊了過來,好像除了羅伊斯衣冠不整之外其他都好好的。和香川真司坐在角落裏侃大山的大十字丢了一件衣服給羅伊斯,套上衣服後他直接拉着那姑娘就跑了,大十字怨念的目光錯開他,落在了自家隊長身上,“Mats,我說了多少次,別吃那麽多巧克力,看你把人家給推得!”
“制造機會嘛!”站在一邊的軟妹悲憫地望着胡大頭輕輕地嘆了口氣,隊長似乎忘記上次是怎麽在球場上把美因茨的小将撞暈的事了,他要告訴他嗎?
這次是真的去了理療室,羅伊斯先将姚易按在椅子上,然後手忙腳亂去翻箱倒櫃找冰塊和噴霧,他努力地去回想該怎麽處理撞傷,可一回頭已經看到姚易從門後的冰箱裏拿出冰塊無語地看着自己。
羅伊斯努努嘴,拿起毛巾走到姚易跟前搶下她手裏的冰塊包住,輕輕地放到了她的額頭上,“痛不痛?”姚易的手直接握住他的手腕說:“我自己來。”
他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打完FIFA17時他們是和好的狀态,為什麽現在她的态度還是沒有軟化,是還在生氣發布會那天吼了她的事麽?羅伊斯讪讪地收回手,看着她的眼神微微帶着不知所措的窘迫。
他習慣性地露出孩子氣的表情來,姚易瞥了一眼他不自覺抿起的嘴,她讓他覺得不耐煩無從對付嗎?她心口驀地一沉,手上的冰袋也在怔忪間跌碎在地。羅伊斯眼疾手快将其撿起來,一擡起頭就看到那個總是笑着望向他的姑娘此刻泫然欲泣的模樣,她委屈至極地凝視他的眼睛,他可以看得到她眼底的灰心。
她避開了羅伊斯想要摸她眼角的手,她喉嚨啞得厲害,她很想說,如果你只是心疼可不可以別這樣溫柔?可她不能說,就像是凝重的呼吸離開鼻尖停留在冰天雪地的空氣裏,它們不可以具象化,不能成為圖畫,不能成為語言,淚凝于睫她咬住唇死死守住最後的尊嚴。
而他還只是那句:“很痛嗎?”
是的,很痛,可這和你沒什麽關系了。
姚易搖搖頭,吸了吸鼻子笑着說:“不痛,只是很冰,吓到你了吧。”
羅伊斯很想說沒有,他看着她眼睫毛上那滴晶瑩,很沒出息地想要抱一抱她,可卻只是想想而已,他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傷害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