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提骁的目光停留在葉骊珠纖細的小手上,他冷淡的道:“放開。”
葉骊珠臉色頓時紅了,她道:“抱歉,我并非故意。”
正說着,葉骊珠覺得腰肢一軟,不由自主的往提骁身上靠來。
将要趴在他的胸口時,提骁一手捏了葉骊珠的腰,讓她遠離了自己。
她只是這般看着提骁,只是被他握一下小手,提骁已經按捺不住自己了。
若是她倒在了他的懷中……
提骁看了一下四周。
雖然是五月天,今日卻格外陰涼,這裏花叢繁密,遮擋得嚴嚴實實,他算不上君子,葉骊珠如果太過分了,提骁定然放不過她。
但這個病美人,又精致又嬌弱,在外受了風不好。
提骁一手捏着葉骊珠的腰,讓她離自己更遠了一些,話語冷淡:“小心。”
葉骊珠被他提着站穩了,她擡眸看向了提骁:“剛剛我在這裏散步,沒想到這麽巧,居然遇到了大人。”
“不巧。”
哪裏算得上巧合,明明是他主動找來了這裏。
葉骊珠聽了提骁這句“不巧”,卻是想歪了。她以為提骁發現了自己尋着他而來的。
葉骊珠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小片陰影,耳尖略有些紅。
她才穿的耳洞,并沒有戴耳珰,耳垂圓潤且柔軟,小巧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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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骁控制着自己的手,雖然很想捏一下她的耳垂,但他忍住了。
他松開了葉骊珠的腰:“好好走路,以後莫要藏在花叢中。”
葉骊珠“嗯”了一聲,道:“大人在哪裏任職?以後還會常來葉府麽?”
她也不奢求太多,偶爾能見提骁一面,讓身體舒服那麽一段時間,葉骊珠就心滿意足了。
“在宮裏。”提骁并沒有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以後不常來葉府了。”
別人對他的看法如何,提骁都清楚。傳聞中冷面無情的秦王,殺伐決斷,心狠手辣,給小姑娘的觀感不好,提骁不想吓到她。
身份先隐藏起來,她若想知道,定能夠打聽到的。
葉骊珠聽他說不常來了,愣了愣,道:“啊,是麽?”
她心底略有些失落。
以後若是見不到提骁,她便不能如當下一般輕松了。
提骁将葉骊珠瞬間失落的神色都收入了眼底,他有意去欺負葉骊珠,勾唇道:“是,不來了。”
葉骊珠手指絞着衣袖,男人的聲音冰冷,面容也是極為寒冷的。從男人幽深的眸中,她讀不出一點點感情。
可能眼前的男人很讨厭她。
畢竟她三番兩次出現在他的面前,好像都不合時宜。
葉骊珠道:“那好吧,希望大人今後一切順遂。時候不早了,我也該離開,就不打擾您了。”
提骁突然擡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別走。”
葉骊珠詫異。
他不是很讨厭自己嗎?為什麽不讓自己離開?
提骁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物:“這個送你。”
葉骊珠看了看,是一個玉雕的小狐貍,小狐貍有長長的大尾巴,看起來憨态可掬。
提骁的手掌很大,玉雕小狐貍蜷縮在他的手掌中,越發顯得可愛。
葉骊珠原本黯淡的眸子瞬間又亮了:“送給我?”
提骁點了點頭。
閑暇時候雕刻的,倘若葉骊珠是妖精,肯定是狐貍精。
葉骊珠本來還有些不開心,她以為提骁讨厭自己。現在想想,若是他真的讨厭自己,為何還要送她禮物?
她擡頭笑了笑:“謝謝大人。”
葉骊珠大大方方的接了過來,接過時,她的指尖輕輕劃過提骁的掌心。
癢絲絲的感覺,真像是被小狐貍的小嫩爪輕輕撓了一下。
提骁的眸色越發幽暗:“你用什麽當回禮?”
葉骊珠:“啊?”
還要回禮的嗎?
也是,禮尚往來,來而不往,非禮也。
可是葉骊珠當下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送給提骁的啊。
她緊緊握着小狐貍,有些害怕提骁再給她要走。
葉骊珠道:“抱歉,我身上沒有帶禮物。”
她手上戴着一串小葉檀木的手钏,手钏是葉嘉佑送的,也是當初提骁送給葉嘉佑的。
提骁的眸子掃過葉骊珠凝霜般的皓腕,最後停留在了葉骊珠的腰間。
她的腰上懸挂着一只香囊,香囊是她親手制作的,裝一些小東西什麽的,穗子很長很漂亮。
葉骊珠注意到了提骁的視線,她道:“大人要這個嗎?”
女兒家繡的東西,一般不能送給外人。
但提骁是葉骊珠的貴人,她一見到提骁,身子就好轉了許多,所以也沒有在乎往常的規矩。
提骁和外人終究是不同的。
她把香囊解了下來,對提骁道:“您要好好保管。”
葉骊珠覺着提骁雖然面冷,但他肯定是個君子,不會輕易壞女兒家的名譽。
提骁将香囊接了過來。
葉骊珠晃了晃手中的小狐貍:“我也會好好珍惜的。”
提骁向來冰冷的眸中多了一絲說不出的寵溺:“我半年後會回來,等我。”
半年後?
葉骊珠抓住了重點。這麽久啊?
她身子這麽弱,能不能活到半年以後啊?
提骁完全不知道小姑娘在想什麽,看她的神色,好像有些不開心。
在夢裏,她明明那麽放得開,什麽話語都說得出口,如今卻讷讷的說不出一句話了。
提骁道:“怎麽了?”
葉骊珠撫摸着自己的額頭,結結巴巴的撒謊:“沒、沒什麽,就是頭有些暈……”
她搖搖晃晃了兩步,似乎要倒在地上,提骁上前扶了她一把,一手按住了葉骊珠的肩膀。
葉骊珠知道自己這樣不好,一點都不矜持,可她的理智和身體本能做鬥争,還是本能戰勝了理智。
半年太長了,能多靠近一下提骁就多靠近一下吧。
隔着薄薄的衣服,提骁能明确感覺到她身子的柔軟,仿佛沒有骨頭一般。
她身上的香氣淺淡,萦繞在提骁的鼻端,仿佛是最烈性的催發愛意的藥物,讓他連呼吸也沉重了。
葉骊珠就是他的藥。
提骁在心裏給她狠狠記了一帳,就等來日成親時向她索取。
他像是天底下最正直的君子一般,只扶着葉骊珠的肩膀,并不碰她身上其他地方。
所以葉骊珠也認為提骁真是不慕女色的君子。
就是覺得身上冷嗖嗖,提骁看她的目光真的不友善,葉骊珠以為是自己裝頭暈讓他很不滿,也不敢裝太久,只讓他扶了一會兒。
就算從提骁身邊離開後,那種身子充實餍足的感覺也沒有消失。
當天晚上,提骁做的夢很荒唐,葉骊珠卻是一夜無夢,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醒來,葉骊珠氣色明顯更好了。
她看了看提骁送自己的小狐貍,擡手摸了摸小狐貍的尖嘴巴,在心裏感謝小狐貍的主人。
假如沒有遇到提骁,她肯定不會好這麽多。
提骁醒來時,從枕下拿出了葉骊珠送她的香囊。
香囊上繡着蘭草,繡工細膩,栩栩如生,香囊裏不僅有香料,還有一方薄薄的帕子。方才的夢裏,他就是用這樣一方帕子蒙住了葉骊珠的眼,不讓她用這雙勾魂奪魄的眸子來引誘他。
晚上的夢着實刺激,但卻比不上見她本人。
提骁起床後,先進宮去了皇後那邊。
他看上了葉骊珠,便不會允許任何變故發生,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就不是強勢的人,葉府中的女主人不是葉骊珠的親生母親,高門大宅中多陰毒婦人,提骁也會擔心葉骊珠受到欺負。
所以,他要借皇後的手,在葉骊珠身邊安插自己的人,一來保護她,莫要這個小姑娘被他人算計,二來,下次他入京,兩人見面有人搭線,也更方便一些。
...
葉骊珠氣色大好,清晨也出去散散步。
早上還帶着些霧氣,朦朦胧胧的,青石板的路略有些濕滑。葉骊珠穿着藕荷色的衣裙,墨發松松散在身後,桃花眸含着水,精致的面上帶着一點紅暈。
恰好就碰見了邬氏。
邬氏晨起本來是在府中四處看看,突然在小路上看見葉骊珠,倒是吃了一驚。
她沒有想到,葉骊珠這個病秧子居然能起這麽早。
上次請了巫師做了一次法,葉骊珠應該被邪祟纏身了才對,按理說她輕則茶飯不思,重則纏綿病榻,怎麽還能起這麽早散步?
杏兒跟在邬氏後頭,一雙眼睛也睜大了許多。
邬氏道:“大小姐居然起這麽早,身子可好些了?”
自從葉骊珠回府,邬氏就安安分分,從不惹是生非,在葉骊珠面前也不拿捏長輩架子。從明面上看,葉骊珠真的分辨不清這是個好的還是壞的。
不過葉骊珠天性冷淡,也就在提骁面前,因為身體原因屢屢失态。
她并不會全然信任邬氏,凡事都會提防幾分。
葉骊珠笑了笑道:“昨日睡得早,今日就早早起來了,太太去哪裏?”
“四下裏看了看,這就去老爺那裏。”邬氏道,“大小姐慢慢散步,我就不打擾了。”
走了一段路,邬氏又忍不住回頭去看葉骊珠。
葉骊珠在原地并沒有動,這一次,她感覺出邬氏回頭看她的目光不帶善意。
有的時候,人隐藏得再好,不經意間也會流露出真實的情愫。
葉骊珠捏着手上的小葉檀木珠子,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玉沙道:“小姐,畢竟不是您的親生母親,往後問候兩句得了,井水不犯河水,別和她走太近。”
葉骊珠心裏也知道。
井水不犯河水,可有的時候,河水非要犯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