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風
天色漸明。細微的晨光自走廊的窗戶中投射下來, 把白熾燈下稍顯寂靜的走廊一分為二。
不遠處的飲水機正在嗡嗡嗡地運作。
走廊裏特別的安靜。
有時候會傳來小護士走動的聲音, 但是卻漸行漸遠。
李死壯和二黑還沒出來。
李非念握緊了手裏的手機, 擡手揉了揉已經哭成爛桃的眼睛，繼續盯着那扇玻璃門。
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錯亂的腳步聲。
腳步聲稍顯急切, 李非念幾乎是下意識地，把目光移了過去。
一秒，兩秒……
自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張疲倦的臉。
莫北辰來了。
他穿着黑色的沖鋒衣，牛仔褲, 氣喘籲籲。
他看見李非念似乎頓了一下, 但是很快如常, 快步走了過來。
“怎麽回事？”
李非念站起身, 垂下眼睛, 搖頭, “我也不知道, 我今天下班回來，就發現二黑和死壯都病了, 我……對不起。”
莫北辰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皺起眉，問:“你淩晨才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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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非念點頭，那雙總是盛滿冰雪的眼睛裏此時充滿了愧疚和眼淚，“最近太忙了，是我疏忽了。”
莫北辰聽李非念聲音就知道她又要哭，剛想擡手去摸她的臉, 但是動作到一半，頓住了，太唐突了。
最後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懷裏帶了幾分，玩笑道:“沒事，興許是吃多了呢。”
李非念居然是順勢把額頭輕輕地抵在了莫北辰的肩膀上，鼻子輕輕抽了抽。
莫北辰:“……”
還……特麽有意外收獲？
李非念真的太累了。
高度緊繃的神經在看到莫北辰的那一刻松懈了不少。
又過了二十幾分鐘，那女醫生才和助理出來。
看見坐在李非念身邊的莫北辰還微微一愣。
随後才對李非念說:“別以為叫你男朋友來了我就不敢說你了。兩只小寶貝已經洗過胃了，食物中毒，是不是狗糧過期了？我給挂了點滴，點滴完就可以回家了。”
李非念沒注意她之前的話，只是點頭道謝。
說完，那醫生從身後時不時的往莫北辰身上瞟，兩張小臉紅彤彤的助理手中抽出那張挂號單，直接遞給莫北辰:
“去前臺繳費吧。下次別這麽粗心了。”
莫北辰哦了一聲，接了過來。
那女醫生不說話，聳聳肩膀，拉着對着莫北辰滿眼冒桃心的助理離開。
莫北辰看着站直了到自己下巴的李非念，嘆了一口氣，“你去看看他們吧，我去繳費。”
李非念的眼睛亮晶晶的，擡眼去看他，“謝謝你。”
因為剛哭過，嗓子還有些沙啞。
然而聽在莫北辰耳朵裏卻十分的性感。
他吞了吞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一圈後，卻是紅了耳廓，嗯了一聲後，扭頭就跑。。
李非念不明所以，也沒在意，推開了診療室的門。
只見二黑和李死壯一狗被固定在一張病床上，前爪的位置被剃了一點毛，耳朵垂在頭頂，可憐兮兮的。
李非念心疼壞了。
分別在二黑和李死壯頭頂親了一下。
二黑還掀開眼皮看看她。
但是李死壯卻好像是有些生氣她先去親二黑一般，把頭扭到了另一側，下巴搭在床鋪上，不理她。
李非念心酸又好笑，捏了捏它的耳朵。
莫北辰付完費回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幕。
他的念念，一腳穿着拖鞋一腳穿着雪地靴，身上套着粉色的長款羽絨服，頭發被綁成馬尾，垂下頭，不知道對着李死壯念叨了一句什麽，随後輕輕地點了點它的額頭，輕聲笑了起來。
他還記得他們剛在一起的那個寒假，他趁着家裏沒有人約李非念來家裏約會，也就是寫作業。
作業寫到一半，他擡頭想去拿水杯接水，沒想到就看到李非念趴在桌子上，垂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時不時地戳着面前的手機屏幕，不知道笑什麽，眼睛彎成了月牙。
莫北辰好奇，輕輕湊過去一看，李非念正在看小說，正描寫到男女主兩個人接吻。
描寫的很細致，莫北辰的嘴唇都開始不自覺的發幹。
他看了個大概後挑眉，頭垂下來幾分，把嘴唇貼在李非念的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喂！”
李非念一哆嗦，回過頭，“怎麽了？”
“你看什麽呢？這麽高興？”
“我正在追的小說啊，五十多章了，男女主終于親上了好開心，哈哈哈哈——”
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莫北辰的嘴唇突然貼了上來。
兩個人眼對眼的愣了好一會兒，莫北辰才退開，明明耳朵都紅了，還不忘調戲，“比剛才我親你還興奮？”
李非念懵了。沒說話。
莫北辰拍了拍她的頭，“這麽不經逗？”
起身，拿水杯出去接水。
身後傳來李非念的嘀咕。
出了門，他松了一口氣，手心一片冰涼。
說出去可能沒人信，那是他初吻……
莫北辰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付費單發出嘩啦的聲音，成功的拉回了他關于“初吻”的回憶。
他咧嘴，這才發現嘴唇已經幹了。
他今天接到門衛的電話真的要吓死了。
他以為念念又要離開她。
畢竟前一次的印象太深刻。
他等不起下一個四年了。
莫北辰嘆了一口氣，舔了舔唇，看着李非念的背影又默默地回憶了一會兒以前的時光，才推開了門，
李非念回頭，見到是莫北辰回來了，說:“你先回去吧，我會照顧好它們的。”
莫北辰站在兩只狗中間，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坐在了房間裏唯一的沙發上，“我剛才跟隊裏請過假了，一會兒送你們回去。”
李非念哦了一聲，不再拒絕。
莫北辰玩了一會兒手機，看李非念還蒼白着臉色站在原地不動，皺眉，“怎麽了？被點穴了？”
李非念:“沒。”
“那過來坐。”
“……”
“你不是淩晨才下班嗎？一夜沒睡了，你眯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我叫你。”
李非念還是沒動。
莫北辰嘆了一口氣，起身，把沙發讓出來，“這樣行了吧？過來吧。”
李非念的耳朵紅了。
“謝謝。”
莫北辰擡手搓了搓自己的短發，揚了揚手，沒說話。
李非念剛挨到沙發上，整個人就像踩了棉花一樣，眼睛也突然之間像腫得睜不開了一般。
太困了……
臨睡前，李非念想。
莫北辰斜着眼睛看過來，确定李非念蜷縮在沙發上睡着了，他才正大光明的轉了視線。
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蹲下身，“念念？”
“……”不動。
他提高了一些音量。“念念？”
“……”
莫北辰恢複了正常音量，“念念？”
“……”
看來真的是睡着了。
看李非念蒼白的臉色和微微抿着的嘴唇，莫北辰心疼之餘，突然想做點壞事。
他微微把臉湊過去幾分，然後輕輕把嘴唇貼上她的……
莫北辰親完後，一臉榮光。
擡手又摸了摸她的臉和耳朵，坐在了她的身邊，然後輕輕地把她的身體抱進自己的懷裏，頭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莫北辰順勢親了一口她的額頭，笑了，沒想到一擡眼，和病榻上的兩雙眼睛對了個正着。
莫北辰老臉一紅，單手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李死壯和二黑又消停了，眼睛一閉，繼續小可憐。
莫北辰笑了，把視線回到李非念身上，緊了緊抱着她的手。
李非念睡得很安穩。只是靜靜地靠着他，呼吸聲有序的落在他的臉側。
莫北辰就瞪着眼睛靜靜地看她。
還是像從前一樣，怎麽看都看不夠。
突然，他握住她的手，包進手裏，低聲喚:“老婆。”
話音剛落，懷裏的人就不安的動了動。
莫北辰屏住呼吸。
擦……出事兒了……
誰知李非念往他的懷裏使勁兒得鑽了鑽，貼得他更近後，嘴唇輕輕地動了一下。
莫北辰聽得特別清楚。随後渾身的肌肉都有了幾分僵硬，眼圈紅通通的……
因為，李非念剛才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辰辰也是小可憐，總共偷親兩次，都被抓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