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産?
“嘔——”令狐嬌腹中一陣翻湧,立馬便吐了出來。坐騎狂奔如電,迎面而來的風刮得她簡直睜不開眼。
“要死了要死了......”她在心裏苦笑默哀,沒想到竟會是這樣一個收場。
正與齊姜角逐的桓梓玉忽聞身後傳來的馬蹄聲,頓時一驚,回頭一看,竟然是令狐嬌騎着馬神勇無比地趕上來了。
“她怎麽趕來了?”桓梓玉簡直看得目瞪口呆。愣了好半晌才醒過神來使足了勁兒,變換身姿策馬加急。
齊姜也是一愣,她怎麽會追來?難道是根本不想走?瞬間她眼眸一深,一甩長鞭,愈發疾馳,可卻依然抵不住令狐嬌來勢洶洶,轉瞬竟直接越過了兩人,沖着終點線狂奔而去。
只聞風中依稀傳來“救命”二字,又見那座下之馬癫狂的樣子,齊姜皺了皺眉,竟是有人作梗。
令狐嬌本想求救于她,奈何座下馬實在跑得太快。
忽然,她覺得腹痛如絞,額上沁滿了汗珠,雙手漸失了氣力,差點兒沒握住缰繩,眼見便要從馬背上摔下來。
“嬌嬌!快來人!”
司馬元顯正率領百官往這邊趕來,不料卻是見到這番景象,登時魂飛魄散,忙叫道:“快給朕救人!”
不等他話落,早已有人如離弦之箭,縱馬飛馳。那身銀盔戰甲在這炎炎烈日之下折射出萬千光芒,鐵面寒芒一閃,劍眉厲眸,覆蓋的冷峻面容似刀斫斧砌,恍惚似戰神遺世,所向披靡,睥睨霄漢。
幾近暈厥之際,她只覺得身後忽然有人貼近後背,緊緊摟住了她的腰,然後一把勒住缰繩,調轉馬首,幾番馴服,終是讓馬兒停在了原地,打着響鼻來回不停。
“嬌嬌!”
聽見這一聲急切低喚,令狐嬌頓時便扯着他的衣袖哭出聲來:“蕭燼......我疼......”
這一聲疼,放佛瞬間擊碎了他,他心口一揪,竟疼得無法言語。
突然,他的手似乎觸摸到什麽粘稠之物,漸漸一股血腥之味彌漫開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身下,一股殷紅血流正緩緩地從她的衣裙下蜿蜒流淌。
“啊——”緊随而來的令狐蘭芝登時驚呼出聲,“小産?”
蕭燼頓時腦子一空。
難道她那次竟有了身孕?
“莫怕,游方一定會有法子救你......”蕭燼一把抱起令狐嬌便要縱馬回營。
“放開她!”司馬元顯紅着眼便要上前奪人,“朕要帶她回宮,豈能讓你這麽糟蹋她!”
“讓開。”
淡淡的兩個字卻如岩冰碎雪凍人三尺。
司馬元顯心下一顫,一個失神微微一側,人早已一騎絕塵飛馳而去。
聞人蘭芝瞧見他這番神色,卻是心下一沉。
******
游方有些納悶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某人,這見了紅不是件好事麽,怎的他卻像喪妻?
“可能保住?”不到一會兒,他的面上便又冷沉幾分,“本侯要聽實話。”
游方微微一愣:“保住什麽?”
蕭燼吸了口氣:“有這功夫還不快保孩子!”
游方眼角抽了抽:“哪來什麽孩子?”
蕭燼一字一句道:“你是說,孩子已經沒了?”
游方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侯爺行軍打仗樣樣在行,就是對女子一事懵懂無知啊。”
蕭燼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她這哪是小産,分明就是來了初葵!”游方揶揄道,“不曾來初葵的女兒家,又怎可能懷孕,侯爺真是關心則亂。”
随即他故作喃喃:“看來改明兒,我還得提供些千金婦科書供你參詳參詳......”
“......”蕭燼默了半晌,只道,“你以後莫要有求我的時候。”
......
海棠也覺好生奇怪,不過是主子來了初葵罷了,怎的侯爺如此失魂落魄,如臨大敵般?
但一轉眼侯爺已經掀開簾子入了後帳:“難道你不打算給本侯一個交代?”
令狐嬌吓了一跳,忙扯了被子蓋在身上。
她支支吾吾道:“我這也是第一次啊......”
“不是這件。”蕭燼輕咳了一聲,随即眼神一厲,一把将那個稻草人扔在她眼前,“這是怎麽回事?”
“......”令狐嬌頓時一陣心虛,眼神飄忽,半晌沒吭聲。
“本侯就是太寵你,你才會這麽放肆!”他眼眸一深,竟是一把扯開她被子,只想好好教訓她一頓。
誰料令狐嬌忽然哇哇大叫起來。
“別!我褲子還沒穿好呢——”
蕭燼:“......”
******
重新回到侯府,令狐嬌卻只被分到小小的一個偏院,而第一個上門來訪的,正是被自己一臉樂呵呵捧起來的雪姨娘。
“我說過,你終有一天會為侯爺所棄。因為侯爺在乎的女子,只有齊姜夫人一人,而你,根本算不得什麽。”雪溪微微一笑道。
令狐嬌只是打了個哈欠:“你來就是想告訴我這個?那說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難道你一點兒也不在意?”雪溪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如今我只是一個小小妾侍,需要在意什麽?”令狐嬌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轉身上了床榻。
雪溪一噎。
“好走不送。”
随着門“啪”的一聲響。令狐嬌一把抱住有些涼意的被子,背抵着這張狹窄硌人的睡床,閉上眼睛卻怎麽也睡不着。
沒有了華床,沒有了錦被,甚至,沒有了那個溫暖熟悉的懷抱,竟有些不習慣了。
“主子,吃點東西再睡吧,今兒您就沒吃多少。”海棠端着粥碗撩了簾子放在床頭小幾上,輕聲喚道。
令狐嬌一看便知這粥稀淡無味,定是下人苛待。她忽的鼻子一酸,違心地喃喃自語道:“我才不在意......”
次日天才蒙蒙亮,令狐嬌便被一陣大力推醒,她正不滿時卻聞耳邊傳來熟悉聲音:“主子,您該起身了。”
“不......”
“您得去拜見新夫人。”
什麽?令狐嬌瞬間清醒了過來。
“齊姜夫人初回侯府,按例底下的妾侍需拜見主母,您......自然也是要去的,不可遲到。”
令狐嬌嘆了嘆氣,貶為妾侍已是夠慘,沒想到連這睡懶覺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待她梳整完畢來到主屋的時候,早已有兩人位于左右,正對主母大獻殷勤,三人竟是一幅其樂融融的場面,看得令狐嬌頓時一愣。
令狐嬌納悶,這雪溪、雪荷先前對自己可不曾有這般婉轉态度啊。又見齊姜堂而皇之地坐在之前還是屬于她的主位上,不知為何,竟覺得胸口一悶。
“哦,是令狐氏來了,坐吧。”齊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喝了口茶,卻沒了下文,眼見場面便要冷卻下來。
雪溪倒是一臉譏諷道:“真不知如今該如何稱呼令狐氏才好。”
雪荷不明所以,接口道:“不是叫姐姐麽?”這話剛一出口,她便心知不妙了。
雪溪輕哼了一聲:“令狐氏年紀最小,又是新作妾侍,你怎的還叫她姐姐?”
如今齊氏當家,令狐氏被貶,這姐姐如何叫得?若惹怒了齊氏,她看似又不是個綿軟的,日後恐怕不會好過。
雪荷忙跪倒在地惶急開口道:“夫人贖罪,是我不懂規矩,一時口誤。”
“罷了,起來吧,這也不是什麽大事。”齊姜看得差不多了,便揮了揮手道,“不過,令狐氏今天可來得遲了些,讓這一幹人久等,你已失了禮數,便杖責二十吧,你們看如何?”
雪溪二人聞言都吓了一跳。這主母不開口則以,一開口便是如此大手筆,令狐氏碰見她也算是栽了。
令狐嬌蒙了,杖責二十?
她從小到大從未被動過一根手指頭,素來嬌生慣養,哪裏經過這般酷刑?
齊姜瞥了眼仆婦,蓋了茶盞道:“還愣着幹什麽?就在這院中執行好了。”
正待那兩個膀圓腰粗的仆婦要将令狐嬌拖出去時,蕭燼忽然從內堂出來,看了一眼她們,似不經意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令狐嬌一看見蕭燼便如見救星,心下激動正要開口,不料雪溪忙搶着回道:“回侯爺,令狐氏不遵時辰,不敬主母,夫人正要杖責她呢。”
蕭燼一頓,輕聲應了,卻挽了挽齊姜的手道:“你看着辦就好。本侯還有些事處理,先去書房。”
齊姜微微一笑道了聲是。
令狐嬌卻是愣在當場,不敢置信地盯着蕭燼,直到不見他的身影,她才恍惚回神,心下澀然:“果然如此......”
若她令狐氏還有從前如日中天的聲威,她即便是犯了天大的過錯,又怎可能會如此輕易地被剝奪主婦的地位?更遑論如今這番冷遇。
“拖下去。”
令狐嬌片刻便如砧板上的魚肉,結結實實地被痛打了二十記。
海棠早已聞訊趕來,卻被攔在門外,只能捂着嘴,眼睜睜地看着主子的衣裳被打得漸染殷紅,她卻無能為力。
若是老爺夫人此刻在這兒,哪裏會讓小姐受這等委屈。
才受了一板子,令狐嬌的凄慘叫聲便穿透了整個前堂。那叫聲依稀還能聽出好幾個轉調,着實令人心驚肉跳。
齊姜看着院中,皺了皺眉。
雪溪雪荷本是想瞧瞧熱鬧,乍聞這一聲都不由扭過頭去。
待到第二板落下,令狐嬌竟是暈了過去。
海棠見狀哪裏還顧得上許多,拼了命地沖過去哀求道:“夫人饒了我家主子吧,這再打下去,我家主子就要沒命了!”
齊姜的眉梢抽了抽,這才兩板子,哪裏就能輕取了她的命?真是不愧嬌這個字。
她不禁揉了揉眉心,侯爺究竟看中她哪點?
******
令狐嬌是被背着回房的。
當海棠看見她被打得紅腫淤青的臀部,頓時便哭出聲來,不過這哭聲自然大不過令狐嬌去。
雖只打了兩記,但令狐嬌的屁股何其嬌嫩,現下便是輕輕一碰都是鑽心的疼。
她想着方才蕭燼竟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她,不禁悲從中來,哭得愈發傷心,愈發凄慘,抽噎哭泣之餘還不忘破口大罵:“蕭燼......你個混蛋......居然見死不救,簡直狼心狗肺,喪心病狂,冷血無情,禽獸不如,天怒人怨,人神共憤......”
“罵夠了?”
“沒!......額,嗯?”令狐嬌扭頭一看,吓得一屁股又挨着了硬床板,頓時疼得大叫了一聲。
蕭燼此刻額上青筋已隐約跳起,面色難看之極,卻是生生壓下,不怒反笑:“本侯冷血無情?那似你這般三番五次出奔出逃的女人,本侯是不是留不得了?”
“我......”令狐嬌一時語塞。
“本侯禽獸不如,嗯?”
“......”
忽然,蕭燼一把扯下了她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