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矛盾
第二十五章矛盾
歷經一周的畫展結束，蕭辰宇坐在書房裏看着助手發過來的郵件。許多人看過畫展之後想要買下其中的一幅或者幾幅，還有幾家國內外知名的出版商想要出版畫集。正翻着文件夾思量着下一步的具體安排，就被敲門聲打斷了。
程語諾端着廚房剛做好的下午茶上來，禮貌的敲了三下門，得到許可後輕輕推門而入，就看到正坐在桌子後面工作的人頭也不擡就問什麽事。程語諾也不出聲，放慢腳步走到窗前的茶幾旁，将餐盤放好，一一擺出紅茶和剛烤好的蛋糕和曲奇餅幹。
蕭辰宇問完等了一分鐘不見回答，略帶不悅的擡眼，卻看到一個清麗的背影，陽光從窗戶斜照進來，女孩站在窗前的茶幾旁，周身沐浴着陽光。合上文件夾，雙手環臂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着女孩輕手輕腳的擺放着東西，不去打擾。
程語諾盡量不發出聲響的擺好餐點，将杯子裏倒入紅茶，将蛋糕用餐具分成若幹塊，并在兩個盤子裏放入若幹，又在盤子裏加幾塊蔓越莓曲奇餅幹，然後将盤子放在紅茶旁邊。布置完成之後，便轉身準備去叫那個勤奮工作的人休息一下。一轉身，就看到那個原本冷着臉看文件的人，此時正雙眸含笑的看着她。
“誰準你偷看我的！”程語諾又轉過身坐在茶幾的一側。
蕭辰宇低笑出聲。
“坐那幹嘛，看着我吃東西能飽啊。”程語諾見他還是看着自己，斜了他一眼來掩飾自己的無措。
“秀色可餐，确實不錯。”蕭辰宇眉眼含笑。
“還不過來！” 程語諾惱羞成怒。
“嗯。”蕭辰宇從善如流。
兩人面對面的享受着午後的陽光和美味的下午茶，陽光侵洩而下，滿室的靜谧安好。程語諾吃了塊蛋糕後，雙手捧起茶杯捧在手心，側臉看着窗外，幾只鳥兒叽叽喳喳的在樹上鬧騰；蕭辰宇往杯子裏續了些紅茶，想起剛才看到的買家資料裏的某個人，斂了笑意，沉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程語諾。
“怎麽了？”程語諾回過頭見蕭辰宇看着自己，不複笑意，愣了下。
“沒事，就是想到剛才的郵件，有很多人想買我的畫。”蕭辰宇斂眸繼續喝茶。
“額，這是好事啊，你的畫那麽多人喜歡，你不是應該高興嗎。”程語諾不解。
“嗯，同一幅畫卻有好幾個人想買，你說我賣給誰呢。”蕭辰宇不動聲色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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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搶手啊。”程語諾雙眼亮亮的看向蕭辰宇：“嗯，那多好辦啊，你發個購畫聲明，把每幅畫的心理價位标出來，然後要求每個購買者标出他們的價位并寫出自己對這幅畫的感覺，然後你就從中挑選懂你畫的人，而且價格跟你的心理價差不多，就賣給他。怎麽樣。”說完得意洋洋的看着蕭辰宇，似是在邀功。
蕭辰宇聞言想了想，笑道：“還好你沒說價高者得，不然你晚上就等着餓肚子吧。”
程語諾一臉嫌棄的看着他：“切！你又不缺錢，不過是在想如何能即創造價值，又可以自我滿足而已。”
蕭辰宇夾起塊蛋糕放到她盤子裏：“主意不錯，可行。但是還有一個問題。”說完勾起唇角斜睨着程語諾：“也有很多人想要買那四幅畫，你說，他們寫的東西，怎樣才算合格。”
“……”程語諾放下杯子，看向蕭辰宇。
半晌不語，然後程語諾低下頭繼續吃盤子裏的蛋糕。直到把蛋糕吃完，又飲盡杯中的茶水，然後才看着蕭辰宇開口：“要買我畫的是什麽人？”
蕭辰宇看着她暗自鎮定之後開始跟自己談判，就陪着她玩：“很多啊，中國人，法國人，德國人，美國人等等。”
“……！”程語諾黑了臉，蕭辰宇低聲笑的頗為愉悅。
“好了不逗你了。”蕭辰宇看她真的快要惱羞成怒了，就及時收手：“但是這件事确實要你自己決定。”
程語諾不高興的瞥他一眼靜待下文
“你的那四幅畫，如果不是在我這，那麽它就一定會在你那。當時跟你商量決定展出的時候，确實是存了心思的，是為你幫你更有說服力的撇清關系。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賣。但是……”
程語諾聽他這麽說，也明白了，直接問：“那麽，你這麽問，那個買家到底是誰。”
蕭辰宇端起茶杯泯了口茶，然後放下：“別的人我就不跟你說了，但是有一個人，”蕭辰宇頓了一下，看着程語諾的眼睛：“李逸。”
“……”程語諾握着杯身的手僵住。
蕭辰宇不動聲色的将對面人的反應看在眼裏，不發表任何評論，等她自己決定。
程語諾沉默半晌，将臉轉向窗外：“你知道多少。”
蕭辰宇拿起餐巾擦拭了唇角和手指，然後靠在椅背上，也将目光移向窗外：“知道一部分，猜測到一部分，然後……”話語頓住，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看向對面的人：“等着你告訴我剩下不為人知的那部分。”
程語諾轉過頭看向蕭辰宇，兩個人靜靜地對視，然後程語諾移開視線：“你都說當初那幾幅畫不會賣，為什麽還來問我。”
蕭辰宇笑了笑：“因為我不确定你心裏希望的所有者到底是誰。”
程語諾勾起唇角諷刺的笑了笑：“真的是這樣嗎，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人，你難道不應該是跟我說完有人要買那幾幅畫之後接着說可惜它們只能為你所有嗎，這樣也許我會想得更多，又何必那麽麻煩告訴我那個買家是李逸呢。”
聞言，蕭辰宇冷了臉，沉聲道：“三思而後行不錯，但是于我而言，感情容不得算計。無論對你還是對我自己。剛才的話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你記住我說的。”
程語諾暗自懊惱自己的口不擇言、不過腦子，雖然比較沒面子，但确實是自己的錯，所以還是乖乖地向蕭辰宇道歉：“……對不起，是我失言了。我知道你是君子，是我小人之心了。我向你道歉。”
見她知錯就改且态度還算誠懇，蕭辰宇斜了她一眼，然後才緩緩接過她雙手遞過來的蓄滿茶水的茶杯，飲了一口才放下：“顏顏，我雖然不确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既然你當初走的決絕，現在又毅然決然的回來。那麽，不要辜負了你的這三年。”
程語諾突然生出一股無力感，軟了身子靠在椅背上，靜默不語，滿臉的失落。蕭辰宇看了她半晌，起身準備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工作。
見他起身，程語諾下意識的去拉他的手臂，蕭辰宇停步側身看着她，見她還是一臉糾結，就伸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說了不和你計較了。”
程語諾看着他連躲閃都忘了，直到臉被捏了捏才反應過來：“你要去哪。”
蕭辰宇挑了挑眉：“工作，難道下午茶要吃到晚上？”
程語諾在心裏默嘆，已經不對自己這會兒的智商報什麽期望了：“那晚上我們聊聊可以嗎？”
蕭辰宇微勾唇角：“那你就趁還有幾個小時趕緊緩存下你那所剩不多的智商吧。”
程語諾：“……！”
程語諾将東西都收回到餐盤上端了出去，交給傭人後自己就回房間整理思路。說是談談，可是現在卻不知道到底要跟他談什麽了。談談那幾幅畫的歸屬？談談自己究竟有多糾結？還是談談自己對他說不上來的各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可是自己明明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啊，可是怎麽問呢！程語諾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越想越覺得自己最近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還是這麽沉不住氣。
給G市那邊的人打了通電話，了解了幾項動态後，看時間差不多就下樓去了。到了樓下，蕭辰宇正等在那。程語諾見狀問：“你要出去嗎？“
蕭辰宇示意她過去，然後接過管家遞上的盒子。一位傭人捧着個盒子走到程語諾面前，程語諾看看蕭辰宇，見他點頭，于是伸手将盒蓋掀開，拿出裏面的東西。
一件粉藍色的半長的大衣。
程語諾看着蕭辰宇，後者笑道：“穿上吧，外面冷。”
程語諾不好當着他人的面問什麽，聽話的穿上大衣，跟着他上車。沒用司機，蕭辰宇坐在駕駛座上，程語諾見狀就坐在前面的位置。見她坐好，蕭辰宇伸手拉過安全帶給她系上。
“為什送我衣服？這衣服有什麽特別意義嗎？”程語諾看着他的側臉問
蕭辰宇發動車子：“想那麽多不累嗎。哪有那麽多特殊意義，不過是那天回來的時候見到櫥窗裏挂着這款大衣不錯，可是只有黑色，所以就定制了一款粉藍色的，耽誤了兩天時間現在才給你。”
不過是看見款衣服很好看，所以訂給你希望你喜歡。
程語諾默，連現在要去哪都不想問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很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你。”
正遇紅燈，停下等的時候，蕭辰宇側過臉，微微揚起唇角：“我很高興你喜歡。”
程語諾也側過臉回視，綻顏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