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一品将軍妻》作者:淺斟低唱
內容介紹:
死的時候蘇沫真的很委屈,早知道開這麽一個玩笑會喪命,相信她——她這輩子寧願當啞巴!
再活一世,內心說不感激是輕的,可是老天爺能不能告訴她為什麽會是個鳥不拉屎,還一不小心就玩完的地方?還有這身份是不是着實尴尬了點?還敢來點更驚悚的不?
說好的宮鬥呢?為啥別人穿越都順風順水,順帶各種美男福利,到她這裏就剩一幫大老爺們!還是最爺們的那種?
無奈之下她只好使出渾身解數,來保護自己這條好不容易得來的小命。
為了尊嚴,她無奈之下改頭換面卻更加舉步維艱,逃跑的計劃一再擱淺,自由似乎離自己也越來越遠,再加上頂頭上司時不時的威脅恐吓,蘇沫只想說這日子過得真的很酸爽!
然而,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呆在邊疆,蘇沫不但沒有厭煩,反而愈發喜歡這個沒有謀略、心機、幹脆、磊落的地方。大漠孤煙直,他們憋屈的操練,長河落日圓,他們全力的揮灑!
漸漸的,衛木這兩個字似乎滲透到了每個人的心裏。戰場上救同伴、獻計謀、火燒敵營她身先士卒;朝堂中戰舌儒、拒皇帝、虛與尾蛇她毫不含糊;軍營裏侃八卦、鬥地主、(被)将軍調戲她樂此不疲……
然而青絲揚落的瞬間,衆人才幡然醒語——原來小木子本是女人身?!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為了活命被迫留在軍營,與各種熱血古人并肩作戰的故事。哦,若問女主最擅長的是什麽?我想大概就是——扮豬吃老虎!
北堂冥涼涼的目光落在蘇沫的身上,看的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将……将軍……有事?”
“你是女的?”
“呃……大概是”
“哦,真是可惜了!本将軍原本還想嘗嘗斷袖是何滋味,如今……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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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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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人院
意識恢複的一瞬間蘇沫就一個感覺——真他娘的疼!似乎誰在拿電鋸拉她的腦袋?這到底是哪個零件壞了,還是腦袋直接碎掉了?
不過有疼的意識那是不是就說明——自己還活着?
蘇沫張了張嘴試圖發聲,結果發現連這點力氣也沒,眼睛也睜不開,手也不能動,這……這他娘的成了植物人了?
想到這蘇沫頓時一陣憋屈,她的冰箱這次剛塞滿東西還沒開封呢!她的銀行存折還沒有動呢!她看上的那件衣服這個星期六就打折了!二爻還欠她一頓飯!她的生日還沒過,禮還沒收呢!
……
嗚嗚……她還有好多事沒幹呢,天殺的她怎麽就成了植物人了?難道以後她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們,在自己耳邊吃喝拉撒順帶說自己壞話?
不行!不行!這麽憋屈的活着還不如直接買瓶敵敵畏算了!
“還沒死?”
蘇沫努力平衡呼吸,靜下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身體似乎虛的要命,還有這個人是誰?護士?這态度也太差了吧?哼,千萬別等姐姐把眼睛睜開,要不然記住了你們的樣子有你們好看!
“沒呢”
“要我說直接扔出去就好了,哪還需要浪費什麽藥材”
蘇沫氣的嘴唇子直哆嗦,Y的,這就是李航給自己找的醫院!他确定不是把自己放在了瘋人院?照她們這個态度有多少人被治死,估計數都數不清了吧!
說來也怪,人在氣頭上果然有點力氣,蘇沫一咬牙刷的一下就睜開了雙目,似乎又不小心扯着了什麽神經疼的直咧嘴,真委屈了她這時候還不忘費力的歪着脖子看看說話的人。
兩人不防蘇沫突然醒了過來,皆吓得退後一步,其中一女子片刻見蘇沫沒什麽反應,這才膽怯的上前湊近蘇沫。
“你……是死是活?”
如果有力氣蘇沫真想給她個白眼,Y的你長這麽大個眼睛是出氣用的?
見蘇沫只睜着眼睛不說話,她頓時又有些後怕,顫顫巍巍的緊拽着另一女子的衣袖“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果然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蘇沫也真是給她們跪了,愣愣的盯了一會兒兩人,她這才确定自己真的到瘋人院了,不過這兩身古裝看着着實驚豔。
“能……咳咳……能不能……水……水”
話一出口蘇沫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這嗓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過來,怎麽啞成這樣了?她引以為傲的嗓子啊!天妒紅顏啊!
無論蘇沫心裏有多糾結,多想咆哮,但面上她卻什麽都表達不出來,只能弱弱的拿眼睛示意兩人,你們倒是給老子弄杯水來呀!
可是,這裏畢竟是瘋人院,也不知道她們聽不聽的懂?
不過,看她們剛才說話的樣子似乎病的也不重?
還好還好,其中一個人盯了蘇沫許久之後,終究沒有辜負蘇沫的小眼神,轉身就端了杯水遞給蘇沫。
終于有了點力氣,嗓子也舒服多了,蘇沫這才開始慢慢的打量周圍,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這是什麽鬼地方?
怎麽看起來有點像帳篷?
她不記得A市哪裏有搭帳篷的瘋人院吶?難道李航把自己弄到草原了那旮旯了?
☆、自作孽不可活
都知道女人生氣很可怕,可是男人生氣似乎更可怕?
她……她不就是開了個玩笑,怎麽醒來之後畫風就不對了?據她所知,李航似乎不是這麽小氣的人吶?還是兔子急了會咬人,李航急了會整人?
蘇沫愣愣的盯着帳篷,想着剛才發生的事情:
她剛下班就看見李航堵在她公司門口手拿玫瑰,理智告訴她似乎現在情況有些不妙,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比較好,于是她搶過同事的墨鏡和帽子就溜了。
要說這李航人也不錯關鍵是脾氣好,聽說家裏也挺有錢,長得也可以,按理說她這種女屌絲還真是走狗屎運了碰上這麽一個大傻,二爻也多次告誡自己不要得寸進尺,可惜試了幾次蘇沫還是發現她真的對姐弟戀沒什麽興趣!
早知道當初那個小偷要對李航下手時,她就不提醒了,也不至于後來的時候甩也甩不掉。
這邊蘇沫咧着嘴慶幸自己順利地脫身,墨鏡摘掉扭臉的一瞬間她就笑不出來了,欲哭無淚的看着一臉讨好的李航“你怎麽知道是我!”
忽略咬牙切齒的語調,李航笑的開心“我認得你的背影”
背影!真他娘的感人!蘇沫直接的熱淚盈眶,當即拽着李航的胳膊一臉心痛“大哥,我求你了,你就告訴我你喜歡我那我改了還不行嗎?”
“嘿嘿”李航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喜歡你不喜歡我這一點”
……
蘇沫只感覺一陣風飄過,一片葉子就這樣幽幽的落了下來,場面很是凄涼,她頓時咬牙發了狠,老娘今天搞不定你蘇字就倒着寫!
“你……當真喜歡我?”她轉而換了臉色,随手撩了撩頭發。
“自是真的!”李航一見蘇沫變了臉色,立馬跟加了馬達似的渾身充滿能量。
兩人無形之中又是一場較量,蘇沫眯了眯眼,戰局未定不可漲敵方勢力滅自己威風!
“哦,喜歡我?”她盡量将自己的聲音放柔,卻激的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是……我都沒看見吶?”
“你想怎麽看?只要你說我就能辦!”
小子,就等你這句話,別說老娘欺負你,你确實不是老娘喜歡的類型,我們早點解決早點利落!
“穿過去!”蘇沫看也不看對面的馬路,眼睛緊盯着地上掉的那片葉子,似乎在掩飾自己的心虛,只一根芊芊細指指向川流不息的馬路中央“只要你敢穿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若不敢……那以後就不要來找我了,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省的以後見面尴……”
蘇沫的臺詞還沒有說完,面前的一雙腳卻移除了視線,她不可置信的轉頭望向馬路,就見李航安步當車的橫穿馬路,不遵守交通規則還這麽理直氣壯的大傻,蘇沫真是想把膝蓋獻給他!
然而還沒來的急感動,蘇沫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她的腦袋一瞬間短路,只反反複複的一句話橫穿腦門——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嘭’
一聲巨響,畫面回放,時間靜止,蘇沫回神。
眼睛恢複焦距,蘇沫再次打量眼前的兩個人,她一定要問清楚李航是不是吃錯藥了,最起碼姐姐在最後奮不顧身的挺身而出了,他怎麽就忍心把自己弄到這畫風亂七八糟的地方?
還是真如二爻說的,男人喜歡你的時候就拿你當寶,不喜歡你的時候你就是根草?
☆、畫風不對
真沒想到,她這寶的時間還沒享受,草的時間就到了!
“兩位……美女,咳咳……你們……能不能打電話叫我的朋友過來?”
一口氣說完還真是累呀!蘇沫都不知道她自己什麽時候這麽較弱了,如果現在躺着的是二爻,她一定會狠狠地鄙視她——林黛玉的風情沒學到一點,這要吐不吐血估計是真卡在喉嚨裏了!
“冰兒,她是不是傻了?”
“我看不像”
“那她說的什麽電話我怎麽聽不懂?”
“難道是她們地方的方言?”
蘇沫:……
她們是在搞什麽鬼?難道是不想她聯系到自己的家人?難道李航因愛生恨,把自己軟禁了?嗚嗚……她就說,自己生那麽好看做什麽,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啊!
這邊蘇沫不停地在‘反省’自己,那邊兩人看蘇沫已經醒了也不再啰嗦,直接吩咐蘇沫好好養傷,等到将軍們打仗回來就準備接客。
若不是力氣不允許蘇沫一定要拍着肚皮笑,事實上她也在用自己殘存的力量笑,這李航真是要瘋了,弄兩個cospaly的人也就算了,還要自己扮将軍?
接客?哈哈,他當自己是青樓女子?真是搞笑!
兩人越發覺得蘇沫詭異,由于她沒有力氣,一抽一抽的聲音似哭非笑聽得她們直起雞皮嘎達,瞥了一眼蘇沫就直接出了帳子。
知道自己沒有被撞死,蘇沫心情很好,直覺的一定是自己最後舍己為人的行為感動了上天,閻王爺都不好意思收了自己,于是放自己在人間再玩耍幾年。
死過一次後的某人,開始對着頂上的架子感慨生活的不易,這一次養好傷她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争取活出個人樣!老板甭想再欺負她!存折她一定要花光!窺視很久的那件衣服她一定要買!哦,對還有那雙高跟鞋!一定要二爻去那家西餐廳吃窮她!哈哈……生活如此多嬌啊!
昏昏沉沉的蘇沫就這樣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看見的依舊是古裝扮相的女子,卻不是第一次的那兩個人,蘇沫心中略有些疑惑,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
似乎哪裏怪怪的?
“喝藥!”
蘇沫瞬間發現上次的人脾氣不是一般的好,果然還是比較之後才有差距!
現在自己只是案板上的魚肉,毫無還手之力,于是蘇沫沖着那女子谄媚一笑“多謝”
“哼”女子一聲冷哼,很不屑的看了蘇沫一眼“自殺又如何?到最後不還是待乖乖的接受命運?自己找罪受!”
蘇沫默默的看着她手裏的中藥,暗暗的吞了吞口水,誰家現在還喝中藥?
“都是一樣命苦的人,妹妹你這又是何必”
“賤人,你少給我在這裝好人,毛将軍又不在你還裝什麽!”
“妹妹我……”
“誰是你妹妹!惡心!”
那女子氣沖沖的撩起帳子就走了,剩下的一個同情的看了蘇沫一眼也離開了,她慢吞吞的起身端起了旁邊的碗,捏着鼻子一口氣喝完。
無論這裏是哪裏,保存體力還是比較重要的!
剩下的幾天,每次都有不同的人來看她,或同情或憐憫或嘲笑或不屑,相同的是她們的裝扮,堵心的是沒一個認識的,而且每日一次不間斷,似乎只是單純的來檢查她死沒有!
直到蘇沫養了幾天出敞篷的那一刻,望着漫無邊際的荒漠她突然有種想再次死過去的感覺!
娘的!這畫風真心的不對,老天爺,你是不是弄錯了?
這……這到底他娘的是個什麽地方?
☆、死在好地方
她也只不過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就算有些過分最後也彌補了啊!怎麽老天就這麽不開眼,把她弄到這麽一個尿布拉斯的地方?
若不是前兩天無意間看見自己的容貌,蘇沫還以為是李航的惡作劇,如今……
說好的美好生活呢?現在全變成了漫天黃沙!
好!好!好!她也不說什麽了,可是Y的讓她成為一名軍妓這又是怎麽回事?她上輩子一沒殺人放火,二沒作奸犯科,怎麽臨了臨了就鬧成這樣了?
軍妓!蘇沫念着這兩個字就渾身直哆嗦,蒼天吶!你就不能開開眼!她怎麽看也不是那十惡不赦的人吶!正想着有人過來了,蘇沫立馬換了一張傻呵呵的臉,沖着過路的人就嘿嘿一笑,那人只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立馬遠遠的躲開了,似乎不想沾染上她的傻氣。
蘇沫現在到有些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什麽瘋人院,要真是還算好的!至少能保住清白,可是這她娘的竟然是個‘紅帳篷’!
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慰問婦’,他娘的比青樓女子還慘!(抱歉,為了突出蘇沫真的很憤怒,不得已只能多些髒字了,見諒見諒)
蘇沫用僅有的理智呵呵的笑了兩聲,這何止是天要亡她的節奏,這簡直是連靈魂都不放過!
算來算去現在只剩她一個人孤軍奮戰了,天不救人人自救,她蘇沫要死也要死在一塊幹淨的土地上!
或許是這裏的女人全都已經認命了,所以守衛不多只有四個,白天夜裏輪流交替,想來是想着沒有人能夠闖出這個沙漠,所以才這麽大膽。
蘇沫心裏默默地計算着活下去的幾率,她也沒有走過沙漠,可若是留在這裏她倒是寧願穿一穿這個地方。
守衛不成問題,她們這裏都是犯了罪的女人,連身份證都沒有!出去也沒有活路!可是蘇沫管不了這麽多,現在大軍在外想必就算少了她也不會有人追,女人在他們眼中只是件玩物,眼下正是個好機會!
可是怎麽弄點裝備?
烈日下的女子渾身髒兮兮的(因為前幾日一直在床上躺着養傷,所以沒時間清理自己),身影被拉的老長,臉上塗着厚厚的胭脂,伴随着一聲聲的傻笑嗖嗖的往下掉,凡是經過她身邊的人無不皺眉加快步伐,自然無人注意到女子眼中的一抹流光驚豔流年。
傍晚吃飯的時候蘇沫樂呵呵的湊近她們,盡量忽略刺鼻的胭脂味,只傻兮兮的用眼睛亂飄同時耳朵不忘聽着周圍的動靜。
“哎,你平時消息最多了,知不知道将軍什麽時候回來?”女子甲一臉八卦的湊近女子乙。
“不知道”
“不要這麽小氣嗎,”
“就是就是……”衆人附和。
蘇沫瞬間給跪了,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能聊的這麽開心,她真服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
女子看衆人沒有一個相信她的頓時加大了音量,簾子猛然被挑開,進來的士兵一臉不耐煩“他娘的吵什麽吵!都嫌自己的飯太多了是不是?”
随即他銳利的眼睛一挑,鄙夷的看着她們就像在看一群蒼蠅“誰帶的頭?”
女子們早已吓得沒了聲音,此刻更是大氣不敢出,那個士兵越發的不耐煩一腳踢翻了食盆“老子在問你們話,都啞巴了!一群賤貨果然是欠收拾!”
“是……是她!”
突然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蘇沫的身上,她愣了片刻嘿嘿的笑了,仍舊一副心智不全的模樣。
☆、金蟬脫殼
一道道目光看的蘇沫心裏冒火,然而她什麽都不能做!什麽也做不成!
士兵一看是這個傻子,更加覺得晦氣,毫不憐惜的一把抓住了蘇沫的胳膊,就把她拖了出來,蘇沫一個激靈頓時大哭,眼淚混在臉上越發覺得滑稽。
可惜現在沒有人笑的出來,女人們自顧不暇,只希望那個士兵就此作罷才好,男人們更是沒什麽同情心,反而惹的他們心緒越發煩躁。
女人最有利的武器——眼淚,然并卵!
好在士兵把她拽到了一筐衣服面前,大爺似的吩咐她必須洗完,也不管她這個‘傻子’是不是聽得懂就大搖大擺的走了!
蘇沫頓時松了口氣,還好只是洗衣服。
她知道這些女子白天就負責給他們這些大軍洗衣,晚上再負責陪睡,只一兩個得寵的能免那麽一兩天,她因為大軍現在去打仗了再加上有傷,倒是沒有幹過這個,現在倒是補上了。
等等……衣服?!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她正想着去哪裏弄套男裝,畢竟女裝在沙漠裏行走很危險,這就送上門來了!
顧不得其他,蘇沫轉身從帳篷裏拿了個水壺,也不理會那些女子或歉疚或疑惑的目光,徑直的就往溪邊去。
離她們帳篷不遠處就有條河,蘇沫笨拙的抱着一大筐衣服往河邊去,慢吞吞的洗着,從陽光落下到月亮升起,大約半個小時就有一對人馬巡邏。
本想着等在了解清楚再行動,可蘇沫又害怕大軍突然回來,這地方多呆一分鐘都要命,還是早走早安心。
軍隊剛剛過去,她立馬解開了自己的衣衫,扔進了河裏,左手拿着挑好的軍裝,右手拿着水壺,一腳踢翻了衣筐,咬牙跳進了河裏。
明天這個時候,他們就應該發現她這個‘失足’落水的人了吧?
月光如銀,照的湖面波光粼粼,‘噗通’一陣聲響,攪了半池春水,隊伍最後的小兵似乎聽見什麽聲響猛地回頭,靜靜地湖面一輪圓月水中映,似黑非明的環境裏連聲蟲聲都沒。
小兵摸了摸腦袋,暗暗想着自己定是欠休息出現了幻覺,轉身立馬追上了隊伍。
“呼,凍死了凍死了!”
聲起,水破,頭現,人哆嗦!
邊塞的天氣最是無常,中午熱的能蛻人一層皮,夜晚能凍掉半條命,蘇沫也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只一雙手腳完全無力她怕抽筋這才立即露頭。
出軍營是一定的,就是不知道通的是哪裏?
‘阿嚏’,她無奈的揉了揉鼻子,正好洗了個涼水澡,快速的穿上衣服,又把水壺灌滿,也不管是沿着哪個方向,女子硬着頭皮就大步的向前走着。
同一時間,漠中一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個軍将焦急的湊近了另一個看似頭領的身旁。
“将軍,暗河馬上就到了,怎麽不走了?”
“哦,是嗎?”
男子聲音沙啞,在寂寥的沙漠中越發顯得深邃,只是嘲諷的語氣讓軍将原就略黑的臉更增深色。
“左将軍這是不相信在下!”
“我們沿着這條路走了多久,再走都到揉冉的地界了,你叫我怎麽相信你!”
“你……”
眼看兩大将軍就要打起來,身後的士兵面面相觑,一路的奔波本就疲憊不堪,線下哪還有力氣再去勸架,只把目光統一的移到了前方的人影。
☆、叛徒
只見男子一身紅袍,背對着衆人看不清容貌,只一身的氣勢就比周邊的風沙看起來還要強大!
“原地休息”
音落,轉身,容顏現!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即使看了多次,士兵們還是倒吸了一口氣,不同于他們的黝黑厚壯,他身上似乎一直萦繞着一種難言的貴氣,無論他現在有多落魄,他們還是不能和他同日而語。
紅衣戰袍獵獵作響,長劍橫插沙地,男子薄唇緊抿,眼光掃視面前的人,士兵頓時條件發射的站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子,似乎在等待着命令。
忽的,男子突然笑了,該怎麽形容那種微笑呢?就像夏日的陽光?沙漠的微風?雪山的白蓮?不,都不是!那是奈何橋前的彼岸花——嗜血溫柔!
“看來這次各位要和北堂葬身在這沙漠之中了,你們……怕不怕?”
月如銀溫柔的撫摸着在場的每一位,冷空氣不甘似弱橫沖直撞進他們的衣襟,黑夜中靜的出奇,他們只能聽見渾厚的呼吸聲和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以及不能控制的怒喊聲。
“不怕!”
長槍刷的一下橫插地面,眼前是清一色的戰袍小将,知道自己的生命或許就此終結了,反而更加放得下,一張張臉上寫滿了視死如歸。
“哈哈……”男子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沙漠之中久久不散。
“北堂你……?”左将軍楊羽越發不明白他在弄什麽,此刻生機本就渺茫,他怎麽還自甘堕落,可莫名的他又相信他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地就放棄生命,有多少次他們都從危險中活過來,這次……肯定也一樣!
“很好!”男子忽從地上拔起了長劍,劍尖直指剛才說話的小将。
“将軍這是何意?”那小将吓得直哆嗦,難道他已經發現了?不,不可能,他做的這麽隐蔽他不會發現的!
“末将随将軍多年,雖不如左将軍與将軍關系緊密,卻也多次出生入死,将軍就是這樣對待屬下的!當真是讓屬下心寒吶!”
形勢一瞬間逆轉,士兵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着将軍面無表情的把劍一寸寸的逼近。
“說吧,什麽原因”
北堂向來不做無用之事,既然已經把劍指向了他那他一定就是叛徒!楊羽雖然和他起過争執,可也不願意相信他真的是叛徒,只能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你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事情敗露,男子已經無話可說,只絕望的看着北堂冥“将軍,對不起!動手吧!”
“殺了你要是有用你這條命早就沒了”
男子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将軍早就知道自己……那為何?想着自己之前留下的線索,男子立馬慌了神“将軍,你們趕快離開這裏,前面有……有埋伏”
“什麽!”楊羽一下跳了起來“那你還一直把我們往那裏引?老張,我們都是一起奮戰的兄弟,你怎麽就下的去手!”
“我也不想啊!”四十多歲的男人殺人從來就沒含糊過,如今卻哭得老淚縱橫“可是我有什麽辦法,大軍開拔之前我突然收到一個紙條,說我老婆孩子都在他們手上,如果我不照他們說的去做,那她們就都沒命了,我……我也不願意,可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你……”
楊羽無奈的抱頭蹲下,他說怎麽他們這一次的行動敵人都像事先知道好了一樣,處處碰壁施展不開,有這麽一個中郎将在這裏內應能不輸嗎?
現在還被逼到了這麽一個旮旯裏,看來真的是無望了!
☆、初次交鋒
“他們的目的?”
“将……将軍”
“多少人馬?”
“不……不知道,他們只說讓屬下把将軍引到赤水河,其他的屬下真的不知”
天下想抓他的人多了,用這種方法的他倒是想起來一人,威脅卑鄙的手段似乎是他的常菜?
“楊羽”
“屬下在”
“和張浩一起把士兵們帶回去,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哪裏能回去”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張浩說的,楊羽卻突然變了臉色,難道北堂想……
“不行!這不可以!北堂……”
“這是命令!”
他既然想要報仇必然不會放棄,若是大軍跟着他一起必定會受牽連。
“一個人正好脫身”
“屬下……領命!”
牙關緊咬,拳頭緊緊地握着,千言萬語只彙成了一句“活着回來!”
“還不走!”楊羽狠狠地踢了一腳張浩,趁着星夜趕路,他怕自己忍不住會回頭。
月夜裏男子邪魅一笑,要他的命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睛,蘇沫這才發現自己就這樣躺在不知名的地方睡着了,頭昏昏沉沉的沒有一點力氣,再看四周全是沙漠,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哪裏是東?
早上起來面對太陽,前面是東後邊是西,可是現在是什麽時間?怎麽感覺四周都有太陽?
‘咕嚕’一聲響,蘇沫悲催的發現,她似乎忘記帶點食物了?
天吶,光記得帶水了!早就說不要那麽急着走,要先計劃好的,現在怎麽辦?
放眼望去、茫茫戈壁,寸草不生……
拼了!
一二三……某人自動進入自我催眠狀态,再堅持一下,想想香噴噴的白米飯、魚肉、牛肉、羊肉、豬頭肉……可樂、橙汁、礦泉水……
啊……生活如此多嬌……
陽光越來越毒辣,她漸漸的有些體力不支,嘴唇幹燥的厲害嗓子發癢,小口抿了一口水也不敢喝太多又立馬合上了,繼續沿着一個方向走。
片刻之後,蘇沫終于明白什麽叫地球是圓的這個理論了,繞來繞去她好像還在原地,還是這裏的土堆都是一樣的結構?
無奈的躺在地上保存體力,蘇沫開始計算是死在軍營裏好,還是死在沙漠裏好?不過就現在難受的程度,蘇沫還是感覺軍營裏似乎好點?
人果然都是不知足的生物!
“咳咳……”
蘇沫突然睜開了眼睛,有人!
這個念頭令她立馬血脈噴張,快速的爬起來往周圍張望,只見一個人披着紅帳篷拿着一把劍緩緩朝他走來,但似乎——比她還慘?
上去?不上去?
糾結一番蘇沫還是決定上前去問路,她都走了兩個小時了似乎還在這裏打轉,但起來的時候沒有見到這個人,那就說明他是走過來的,一定認識路!
懷着強大的推理能力的某人,邁足了勁往那人身邊走,熟料還沒走進蘇沫面前就突然出現了一把劍直指眉心。
“啊……救命啊!”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蘇沫眼睛偷偷的透出條縫,就看見一張神一般的面孔和一面冰一樣的神情。
“大……大俠?”
男子疑惑的瞥了他一眼,似乎驚詫她竟然不認識自己。
蘇沫暗自思索了片刻,男子美則美已,就是這脾氣……算了還是活命要緊!
“那個大俠,你知不知道出去的路哪?”蘇沫抱拳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這個時候還是表現的友善點好,萬一他一生氣不帶自己就糟了。
☆、逗你玩
男子忽的勾唇一笑,差點閃瞎蘇沫的眼,她……她是不是碰見狐貍精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某人很自覺地低下了頭,眼不見心不煩!
男子似乎對她的态度很是滿意,身上也少了剛才的棱角,聲音難得輕柔的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蘇沫:……
嗚嗚,看來真的要死了!
“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
她絕望的越過男子,心想這次一定要做上記號再走!男子瞥了一眼她手上的水壺,突然出聲“那是朝匈奴的方向”
蘇沫一個激靈,腳下不穩‘彭’的一聲,被自己絆倒了,男子在一旁看的起勁,絲毫沒有想拉她站起來的樣子。
匈奴兩個大字在蘇沫的腦袋裏閃了又閃,絲毫不亞于軍妓兩個字對她的沖擊力,這個方向她一定要牢牢的記住,絕對不能走偏一點!
“多謝”
再次感謝男子後,蘇沫又轉了一個方向,定好路線開始前進。
“那是去揉冉的方向”
蘇沫愣了片刻,再次道謝,轉身。
“勒丹”
蘇沫:……
再轉!她就不信了!
“樓蘭”
“狄人”
“胡人”
……
“那個……你要去哪裏?”
轉的暈不拉幾的蘇沫已經完全不記得剛才的路線,只好腆着臉湊近了男子,一般長得漂亮的人心眼都不壞(比如她),他肯定也要出去的直接跟着就好了。
“我?”
“嗯嗯,小的第一眼看見大俠,內心的崇拜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之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小的這輩子就決定跟着您了,您……不會不答應吧?”
忽略一張口就一嘴沙的慘劇,蘇沫盡力恭維,可惜腦袋裏的知識沒剩多少了,她也只能想起來這麽多話。
北堂冥突然笑了,剛才是誰見他就跑,現在還有臉說這種話,當真是被風刮得皮厚了?
“不會,自然不會”
蘇沫略松一口氣,卻又聽見耳邊傳來一句“好渴啊!”
她也渴!
啊!啊!啊!她……
“呵呵……那個……小的這裏有點水,不過像你這般的大人物一定不習慣和小的一起喝,那……”
“沒關系,大丈夫理應不拘小節”
不拘小節……蘇沫愣愣的看着他坦然自若的拿起自己的水壺就……就往嘴裏倒,心底那個涼啊!
“大俠,你慢點慢點……別……別嗆着……”
“多謝小兄弟”
“不……不謝”蘇沫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拿着沒有重量的水壺咬牙,為了出去……她忍!
“大俠,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這個……”看着蘇沫一臉的焦急,他突然起了逗弄人的心思“我也不知道”
“你再說一遍!”
“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剛才說的什麽揉冉、勒丹、匈奴的亂七八糟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