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尋找真相4
威爾遜家中，元帥坐在茶臺前，慢悠悠地泡着茶。他面前的兩位年輕人，正是利奧波德跟姜渺，他們已經等候多時，一直沒有得到威爾遜元帥的回應。
茶壺在空中搖晃，拉出細長的水柱，一壺的茶水只倒滿了三個小杯，兩杯推至利奧波德跟姜渺面前，剩下那杯在元帥的手中。
元帥搖晃着茶杯，聞過茶香，才細細抿了一口：“先喝茶，不急。”
待茶喝完，元帥才說：“我知道你們在查什麽事，我知道的，馬修不可能猜不到。如果你們想要行動，就得等。”
“等到什麽時候？”姜渺着急地問。
元帥和藹地笑着：“小姑娘，不要急，你們得等到所有人都以為你們放棄了才行。”他對利奧波德說，“你姨最近迷戀做茶點，做了很多，擺在家裏都吃不完。等會兒你走的時候帶一些回去，就當今天是來看她的。回去以後也該開始訓練勝利日的閱兵機甲隊了。好好幹，別讓你的升銜出現意外。”
離開的時候，管家說，夫人還未回來，他已經把茶點準備好了，讓上校他們帶走。
姜渺等坐上飛行器，遠遠地離了威爾遜家主宅，才敢把疑問說出口：“元帥是不想幫我們嗎？”
利奧波德的心情很好：“元帥已經給我們提示了，讓我們等，我們也不急于一時啊。”
姜渺低頭看着那個簡單的包裝盒：“你姨跟元帥是什麽關系，怎麽會在元帥家裏。”
利奧波德回答說：“元帥說的是他的夫人。”利奧波德見姜渺訓斥将出，立即伸手擋在她面前，“你別急，我确實跟威爾遜家沒什麽關系。”
利奧波德把駕駛權交給了小智，慢慢向姜渺解釋：“我是元帥在戰場上撿到的，那時候海鳇星戰役才剛剛開始，元帥年僅20歲的小兒子也才剛入伍。我剛上星艦時，他那時候正因不久前的伏擊戰受傷，後來我們便一起養傷，這過程中我們就混熟了。傷好後我讓他幫忙讓我就在星艦上，我想當兵，我想上陣殺敵。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最終元帥是答應了，我便成了他的部下。
我以為我們能并肩作戰，可那一場讓他受傷的戰役，在他心裏也留下了很嚴重的傷勢，而且一直沒有好。他變得看不得鮮血，見不得死亡，害怕看到戰艦、機甲激光橫行的樣子。但為了不讓元帥失望，他只能瞞下，很多事情他便讓我去幫他完成。”
利奧波德忽然忍俊不禁，像是回想起了什麽很有意思的事情：“那時候我們以為兩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但不過一周時間，元帥就發現了。他覺得我沒受過作戰的系統教育，去做那些事，是把命交給他兒子。他覺得是他兒子忽悠了我，他對不住我，便對我多加優待。沒多久，元帥覺得我天賦不錯，而他兒子已經送回了中央星治療，空缺了的那個位置便由我頂上。那個位置需要心腹來做，我剛上來的時候，元帥跟我還不大熟，可能是為了拉攏我，他就說要收我做義子。我沒敢喊，就叫他叔，其實他比我爸媽的年紀都要大很多。元帥也不介意，自稱我叔，在我面前一直稱他夫人為我姨。”
利奧波德說起往事，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姜渺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談起來輕松的過往，沒人能從中想象出來，利奧波德是怎麽從一個對戰争懵懂的孩子成長為上校的，個中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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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渺看着利奧波德的側臉，情不自禁地貼近，嘴唇在他臉頰輕撫而過，留下一絲別樣的溫暖。
“你在做什麽？”利奧波德眨眨眼睛，驚喜地問。
姜渺聲音極低：“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親親你。”
從威爾遜元帥家中回來以後，利奧波德不再過問貝恩星的事。葉培晟曾找過他幾次，他說：“人都死了，還怎麽查。”他開始專心于工作，安排機甲隊伍的訓練，像是已經放棄查貝恩星的事。
一個多月過去，姜渺也适應了軍部的工作生活。她的作息本就很好，現在跟着利奧波德早起去基地也不覺得困難，且她事情少，午間有足夠的休息時間。
姜渺其實不用天天去基地的，但她閑不下來，雖然在基地裏也只有去修理區才能找到一些事情幹，可只要偶爾看見利奧波德，就能讓她心裏滿滿的。
這天，姜渺跑到修理區，逛了一圈也沒找到有什麽事情可以插手的，她興致缺缺地回到了利奧波德的辦公室。她的辦公區域也在那裏，利奧波德為她在邊上的小隔間裏當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屏風後面還有一張床，讓她随時可以休息。
姜渺才走到門口，便見到迎面而來的威爾遜元帥，這是她第一次在基地裏見到威爾遜元帥。
“利奧波德在嗎？”元帥問到，他溫和的聲音一點也聽不出他是個威嚴的元帥。
姜渺站直了回答：“在訓練。”
元帥說：“那等他回來麻煩你轉告一下，他姨又做了大堆的茶點，實在吃不完。我就帶了一些給他，就放在我辦公室裏面，他要是回來就去我那拿，本來還想找他說幾句話的，可惜我現在就要出門了。哦，他要是忘了也沒有關系，我跟我的文官說好了，要是利奧波德沒來，就麻煩他送過去，你一直會在的吧。”
姜渺點着頭說：“一直在。”
元帥眯着笑眼：“那可能要麻煩你接收一下了。”
果然臨近下班的時候，元帥手下的文官送來了一個巨大的紙盒。這個包裝跟上回姜渺他們在元帥家中帶回的一樣，裏面很有可能也是小張小張油紙包着的茶點，膩得要死，甜到發齁，姜渺跟利奧波德都不願意吃。
利奧波德回來看到那個紙盒，沒有說什麽。怎麽說這都是元帥好意送來的，不能扔。
他提着茶點盒子跟姜渺往停泊場的方向走去，與往常一樣，一路上總會遇到下班準備回來的熟人，他們總會熱情地跟利奧波德打着招呼，只是今天，那些人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同情。
葉培晟在利奧波德面前停下，低頭看着利奧波德手中的大盒子，表情難以描述地搖了搖頭：“威爾遜元帥送的吧。”
“你知道？”利奧波德問。
葉培晟說：“前幾天我爸去威爾遜元帥家一趟，就帶回來了一個跟這一樣的盒子，我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好奇了嘗了一口。就那一口，就讓我喝了三大瓶的水，三瓶水也壓不下嘴裏的甜味。”
葉培晟幸災樂禍地拍了拍利奧波德的肩：“這應該是威爾遜元帥特地帶到基地送給你的吧，你可要好好嘗嘗，別辜負了元帥的一片心意呀。”
回到家，姜渺準備茶點從盒子裏拿出來，放進冰箱。她雖然不吃，但利奧波德還是會一天一個把所有的茶點都解決掉。
茶點盒子很大，整個放不進冰箱，但裏面的茶點只有十二個。一個個茶點由油紙包着，放在硬紙折成的蓮花托上，茶點與茶點之間便由硬紙蓮花托給隔開了，蓮花托間又隔了一把碎紙條。
姜渺拿來盤子，把茶點拿出來，一大盒的茶點只裝了一盤子。她把茶點送進冰箱，一邊問：“大利，你說元帥夫人什麽時候才能厭倦做茶點啊，這已經是第三盒，看你吃我都覺得難受。”
利奧波德切着菜準備晚餐，他與姜渺說話時，手上極速的刀速也不見要慢下來：“應該快了，元帥夫人興趣變得很快，從沒超過三個月的。現在看起來她的茶點快要送遍熟人了，等大家都嘗了個遍，她差不多就厭了。”
姜渺把吧臺上的箱子拎起來，準備扔到垃圾箱去。箱子裏的紙屑随着她的動作翻動，一張小紙片順勢飄出箱子。
“送茶點就送茶點，為什麽要往箱子裏塞那麽多紙呢。”姜渺把紙盒放到一邊，蹲下去撿飄遠的紙片。
利奧波德說：“元帥夫人送人的東西總是會包裝得很仔細。”但仔細不等于精致，比如這裝茶點的最外層盒子，只是一個淡色藍綠相間的普通包裝盒。
紙片貼在地上，姜渺好不容易才将它扣起來，扣起上翻的那一個角露出幾個半截的小字，姜渺驚呼：“大利，這是什麽？”
“咔嚓”一聲，利奧波德的刀落歪了，滾到的蘿蔔被他切成了片片。他把刀往砧板上一扔，洗着手問：“怎麽了。”
“好像有字。”姜渺高舉着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紙片片。
利奧波德接過來看，有的字是半截，角上的那四個就只有四分之一，跟難辨認，像是特意做成這樣的。
“箱子裏應該還有。”利奧波德輕輕拉來箱子，拿手中的紙片對着尋找，他在兩個硬紙蓮花托裏找到兩片，其他似乎混進了碎紙條裏。
又兩分鐘，兩人一起找到了第三片，接着第四第五片同時被發現，找出九片之後，他們遲遲沒有再發現新的。
姜渺蹲在地上接着找，利奧波德在地上拼。等到天大黑了，他們才找出十一張。
“不用找了。”利奧波德說，“一共就只有十一張。”
“拼出來了嗎？上面寫了什麽？”姜渺在利奧波德身邊蹲下，她讀出了紙片上拼出的小字，“每月一號，信息查修，0點1分鐘。”
利奧波德說：“還有三天。”
“我們要行動嗎？”姜渺問。
利奧波德點頭：“錯過了就再要等一個月，快臨近勝利日了，第一艦隊的事情很多，馬修沒有時間關注我們。”
“那就三天後吧。”姜渺下了決定，“我已經準備好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妖妖的營養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