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局

第53章 想要什麽

“蘇知樂，蘇知樂。”

迷糊中，蘇知樂耳邊傳來敲桌子的聲音，身邊多了人的氣息，他微微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越陽那一副冷淡的樣子，帶着的金絲眼鏡給他增添了抹文質彬彬的感覺。

“把包子吃了。”他把手上拿的兩個包子丢到蘇知樂的桌上，皺了皺眉坐了下來，“你今天發什麽呆？”

蘇知樂向他謝了謝，解開了塑料袋，大口咬了咬，肉包的湯汁瞬間流了出來，嘴上手上都變得黏黏的，越陽嫌棄地急忙從口袋裏拿出了紙巾遞了過去：“惡心。”

“對不起，我有點餓了，不知道是肉包。”蘇知樂尴尬地習慣性想撓撓頭，想到手上的湯汁，僵住了動作，“謝謝你的包子。”

“上課別再發呆。”越陽拿起筆，掃了眼臨走前化學老師布置的卷子，開始答題起來。

“哎。”許久，蘇知樂吃完了兩個包子，突然嘆了口氣，“只會今天，哦對，可能三個月後還有一天。”

“什麽意思？”越陽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在草稿紙上計算着公式。

“哥哥今天藝考我很擔心，三個月後又有高考。”

蘇知樂短短的兩句話裏滿是擔憂，越陽筆停了，他側臉看向自己的同桌，眉頭微蹙：“他真的有把你當弟弟麽？”

“哥哥對我很好。”蘇知樂急忙辯解道，越陽的目光好似看穿他的眼底。

“呵，你自己覺得就好。”

越陽覺得他的同桌真的蠢，像葉歸零那種人，看起來多情實則最是薄情，兩次見面，他都能感覺到來自葉歸零的壓力，無論是故意和他展現兄弟情義，還是暗戳戳地審視他與蘇知樂兩人關系，葉歸零不好惹，這是越陽得出的結論。

“謝謝你，班長。”蘇知樂聞了聞手上還有肉汁的味道，難聞得別開了頭，起身俯視着他淡淡地說道。

這一句謝謝，他感謝越陽對他的提醒，可是哥哥是他最在乎的人，或許這輩子他都不可能離開哥哥，無論未來發生什麽。

“真蠢。”越陽注視着他漸漸消失的身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環顧空蕩蕩的教室，撇了眼那寫滿“過過過”的紙，竟湧上了一團怒氣，握着筆的手緊了一些，不耐煩地拍了下桌子，心依舊得不到沉寂。

用洗手液洗了好幾遍，蘇知樂再次聞了一下，嗯，香香的，他沖掉了泡沫，擡頭正對上鏡子裏的自己，被打過的臉早已消腫，腦海裏浮現的卻是葉歸零細心地為自己上藥的模樣。

“他真的有把你當弟弟嗎？”

越陽的話在他耳畔回蕩，蘇知樂的思緒一片混亂，低頭捧起了水打濕兩頰，瞬間清醒了不少，想那些幹什麽，至少現在的哥哥對自己很好。

“叮咚叮咚。”消息的聲音突然傳來，蘇知樂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看到內容，本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亂糟糟的心情此刻早已晴朗，真想今天快點結束啊，他迫不及待想去陪那個少年。

晚自習都是學生用來自己刷題自習的寶貴時光。蘇知樂手戳了戳自己同桌，越陽臉轉了過來，他提了提鏡框，莫名奇怪道：“做什麽？”

“要pk刷題嗎？”蘇知樂就喜歡和人比賽，享受勝利的快感，況且默默寫題對他來說時間過得太慢，只有全身心投入時，才會覺得時間很快就過去。

“數學卷。”越陽眉頭輕挑，來了興致，從書包裏抽出卷子，手指了指題目，輕聲道，“一個小時應該沒問題吧？”

“剩下時間互改。”蘇知樂雙眸亮了起來，把壓在數學書裏的卷子抽了出來，擡頭看了眼牆上的鐘，轉到整分時，“現在7點10分，開始。”

兩人的目光快速掠過試卷，時間緊迫地在一邊計算一邊填在卷子上，草稿紙迅速被翻到另一頁，整間教室一片安靜，只有時不時傳來翻頁的聲音。

課間休息的時候，項魁來找蘇知樂聊天，被越陽一個冷漠的眼神直接勸退，兩人只沉浸在刷題的快樂之中，四周似乎有一鐵牆将兩人與衆人隔開。

“8點10分，時間到！”蘇知樂如同小裁判員，準時報道，瞬間兩人都放下了筆，互相交換了試卷。

“蘇知樂，粗心！”越陽把改好的卷子放到了他的桌上，手點了點他出錯的題目，無語道，“你告訴我這道送分的對數換算能錯？”

“呃…”蘇知樂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卷子，被大紅圈标注的地方确實是最基本的題目，而自己居然記錯了換算步驟，他遞過越陽那滿是紅勾完美的答卷，誇贊道，“班長很厲害。”

“不必恭維。”

放學鈴聲響起，緊張的晚自習也結束了，所有人跟放了風的小鳥要高歌起來，迎接馬上的周末。

“樂樂。”還在收拾書包的蘇知樂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擡起頭來正對上在衆人目光裏走進來的葉歸零。

今天的葉歸零簡單的白色襯衫外搭黑色馬甲，黑色的褲子把修長的腿展現的淋漓盡致，整體校園又青春。

“天吶，美好的周末配上葉學長的顏值暴擊！”

“今天的葉學長看起來格外的開心啊，瞅瞅我們知樂那一副兄控的模樣，啧啧啧。”

“聽說葉學長今天參加藝考剛回來，一回來就找知樂，兄弟情深啊！”

“我磕到了！嗚嗚嗚。”

“你們在胡說什麽！”蘇知樂佯裝生氣，肉嘟嘟的小臉早已紅了起來，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哥哥等等我。”

“不急。”葉歸零藝考結束，實力如何他自己早就知道，只當完成了任務，肩上又輕松了些，心情自然也更好了，他走近看向匆匆忙忙像只小狗的埋頭整理的男孩，忍不住嘴角上揚，小家夥真可愛。

“學長，麻煩讓一下。”

越陽收拾好書包站了起來，雖是高一與葉歸零的身高卻不差上下，透過金絲眼鏡他正對上葉歸零的目光，如一片冰河寒冷不知深處。

“這位學弟好像不怎麽喜歡我啊。”

突然整個氣氛劍拔弩張起來，一旁看戲的同學瞬間低下了頭假裝繼續收拾，卻時不時偷偷地瞄了幾眼，關注這邊的局勢。

“哥哥，班長性格就是這樣，你想多了。”蘇知樂早已收拾好了書包，小心地拉了拉葉歸零的胳膊說道，生怕這兩人擦出了什麽炮彈火花。

“哦，是嗎？”葉歸零桃花眼微眯，他在笑，卻帶着冰冷。

“不是。”越陽把書包背了起來，迎上那探究的目光，語氣格外冷漠。

今天的班長好似吃了炮彈，這是大家的想法，居然正面剛葉學長，無論是葉歸零身份還是他在學校的人氣，班長是怎麽想的？嫉妒？可是班長不是只對學習有興趣，葉學長成績有多拉胯大家都清楚，想不通想不通。

葉歸零歪了歪頭揉了揉蘇知樂的頭發，攬着他的肩膀從越陽身邊而過，聲音輕飄飄的傳進了他的耳朵，小的只有他們才能聽見：“學弟，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別多想。”

越陽捏着肩帶的手握得緊了起來，指甲嵌入了肉裏，他在警告自己，呵，這就是葉歸零麽？

“哥哥，班長想要什麽啊？”兩人一離開教室，蘇知樂就開口了，說實話他不懂為什麽越陽會對哥哥敵意這麽大，畢竟他們不熟吧？

“可能是校草的頭銜？”葉歸零敲了敲他圓潤的腦袋，嘴角微勾，“畢竟嫉妒你哥哥美貌的人那麽多，不差他一個。”

“痛唉！”蘇知樂急忙抱頭，揉了揉，晃了晃食指，不贊同道，“班長可不是這種人。”

“哦？那他是什麽人？”葉歸零放開了他，語氣裏帶了絲莫名的情緒。

“班長雖然平時冷冷的，但是對大家都很好。”蘇知樂想着越陽那一副冷酷模樣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今天看我晚上沒吃還給我買了包子呢。”

“呵。”葉歸零輕笑，伸手又摸了摸他的頭，眸光黯淡了些，“确實每個人的內外差距很大。”

“那哥哥呢？”

春天的風格外溫柔輕輕吹動着兩人的頭發，蘇知樂擡起頭，正對上了葉歸零那雙桃花眼，燈光下眼角的淚痣若隐若現，格外好看。

葉歸零愣了愣把手收回插進口袋，多了一股痞氣，他看向漸漸熄燈的一間間教室，被風吹來的聲音仿佛格外遙遠：“我也是。”

“我覺得哥哥表面看起來是個好人，實際上更是個大好人。”蘇知樂急忙跟上他的步伐，笑眯眯地說道。

葉歸零放慢了腳步，伸手接過他的書包，歪頭調侃：“看來你同學說的沒錯，小家夥真是個兄控。”

“哥哥，你在說什麽呢！”他的臉唰地一下紅了，撇了撇嘴，“不理你了！”

“哈哈，小家夥還生氣了？”

“才沒有。”

“那我們去吃好吃的。”

“哇，哥哥真好。”

葉歸零把書包單拎在肩後，蘇知樂踏着小步跟了上來，路燈下兩人拉長的身影，伴随着呼嘯而過的車聲，安靜又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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