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局

第12章 別離開我

洛塵背着書包一進教室，便看到急忙迎上來的少年，右耳的藍鑽反射的光第一次讓他覺得這麽刺眼。

“早啊，洛塵，昨晚怎麽沒回我消息？”

江盡寒提前好早就來了教室，同班同學都是一臉震驚，這個小魔王踩點到就不錯了，居然還提早了這麽多，不由得猜測變成好學生後連習慣都變了。

洛塵對他的招呼沒有任何回應，臉色冷漠，視而不見，繞過他走向座位，拿起了書看了起來，那态度比第一次他們相遇還冷。

江盡寒本因見到他的笑臉此刻也是耷拉了下來，整個一天，洛塵都沒有理他，江盡寒默默地一旁偷偷注視着他，以致于老師喊他回答問題的時候，他卻不自覺叫出了洛塵的名字，整個教室一片笑聲，而洛塵卻依舊毫無波動，與世隔絕，回到了初見時沉浸于獨自一人的世界裏。

終于等到了放學，江盡寒站在門口，等待着收拾好書包就要離開的人。

他忍不住了，伸手将洛塵拉到了學校的一牆角處，在偌大的學校，此刻卻只有兩人。

天色早就黑了，在牆角的陰影下，江盡寒看不清他的表情，一時間，他竟不知怎麽開口。

“有事嗎？”許久，洛塵仰頭迎上了他的目光，聲音冰冷，江盡寒一陣心悸。

“洛塵，你怎麽了？”江盡寒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滿是不解與無奈，突然瞥到了他的脖子上，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手在他脖子上摸索着，問道，“項鏈呢？”

洛塵輕哼了一聲，推開了他的手，一只手從口袋裏把項鏈拿了出來，藍色的光在黑夜中閃爍着，好似星辰：“還你。”

“若是因為我昨天把你一個人丢下，我道歉，但是歸零他有事我不能不去……”江盡寒有些無奈，解釋道。

“拿着。”洛塵又開口了，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對着眼前這個深愛的男人，如同陌生人一般。

“你告訴我你到底在鬧什麽？”江盡寒第一次有這種崩潰的感覺，不就是把他丢下了麽？這有什麽？他解釋了道歉了，還想怎樣？

江盡寒真的覺得有些累，他什麽時候這樣哄過人？偏偏這個人還有些不知好歹。

洛塵手一松，項鏈徑直掉到了雪地上，砸下了一個小坑。

不遠處教學樓下的路燈在黑夜裏顯得微弱，閃爍着黃光，如螢火渺小不可及。

“江盡寒，我們分手吧。”他的話如此的冷漠，不夾雜任何傷與悲，卻比此刻呼嘯的寒風還要淩冽。

“你說什麽？”江盡寒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我說我們分手吧。”洛塵又重複了一遍，不想再和他糾纏了。

他曾以為自己遇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人，那個承諾會保護自己、在危險時如天神般出現趕走傷害他的人，可當一切不過是一場假象，一場制造出來把他玩弄于鼓掌的騙局，他只不過是一場賭局裏的玩具罷了，想想真覺得可笑。

洛塵轉身就要離開，卻被江盡寒一把扯住，他的力氣向來很大，這次更是似乎用盡了全力抱住他，洛塵感覺自己的胳膊一定被他捏的紅了起來，眉頭也因為疼痛緊緊蹙在了一起，洛塵被他硬扯入懷裏，任憑他如何的掙紮，貼着他的頭發，嗅着漸漸遠去檸檬香氣。

“我不同意。”江盡寒咬牙道，眼裏燃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宛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呵，有什麽同意不同意？追到我這個父不祥的私生子再甩了我，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洛塵轉過頭來看向了他，眼裏滿是笑意卻讓江盡寒覺得如同寒冰，不知是室外的溫度低還是因為恐懼，江盡寒一時間好似跌進了冰池，忍不住發抖。

“讓我愛上你，再不要我？這個賭，江盡寒你贏了，不知道葉歸零要給你多少獎品呢？能不能給我分一點？好歹我也是幫你贏得勝利最大功臣。”

他的話很平淡，本來話不多的他此刻竟然說了這麽長，江盡寒心慌了。

“你……你聽到了？”什麽時候？江盡寒想着，“昨晚你去了酒吧？”

原來那竟不是自己的錯覺。

“好笑吧，我還擔心你會不會搞不定葉歸零，跟着你去了。”洛塵轉身，頭仰望着天，雪花又飄了，掉落在他的臉上，濕濕的，不知道是雪還是淚，“不過聽到這一幕也是有些不湊巧呢！”

他的聲音平淡着，滿滿的自嘲。

“對…對不起……”江盡寒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拉着他的衣服，宛如做錯事的孩子，“我…我……是認真的，你相信我。”

洛塵手擦了擦臉上的涼水，轉過來拼命睜大眼睛，讓眼裏的淚水不至于落下，輕輕推開了他的手，沒有一絲感情卻如行令牌将他定刑無可挽救：“江盡寒，抱歉你的信任在我這裏已經失效了。”

“我……”

“還有我不是父不祥的私生子，呵，就因為我的父親從未出現在你們眼中，我就是私生子？”洛塵心裏盡是怒火，手拳緊握，雙唇因氣憤而微微發抖，“你知道為什麽你們從未見到我父親嘛，甚至調查也查不到，因為他跟你一樣惡心。太惡心了，江盡寒！”

“別這樣，洛塵你還是愛我的，別離開我…”江盡寒好似一個未長大的孩子，聲音裏帶了些委屈，眼眶有些發紅。

“就因為我愛你，你可以随意揮霍我的感情嗎？”洛塵不知是自嘲還是諷刺，“我恨出軌的人，而你卻以為我是私生子，這是諷刺嗎？”

“對……對不起……”

洛塵他不想再看他的樣子，他知道自己會不忍心，心裏還在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還愛着他，這個男人不就擅長僞裝麽？這輩子他都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感情他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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