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軍心思變（上）
可就是這些兩百多一點的兵士，卻在匈奴騎兵隊伍中縱橫開阖，猶入無人之境一般。這些騎兵所經過的地方，匈奴騎兵紛紛被長槍從戰馬上刺落下來，然後在馬蹄的踐踏下連哀嚎都發不出就已經沒了聲息。
戰場上，此時匈奴騎兵的陣列已經淩亂不堪，外面是秦騎兵分出的小隊騎兵橫沖直撞，裏面是步兵組成的盾牆一步步緊逼。
每一時每一刻都有匈奴騎兵從戰馬跌落下來，地上此時已經是伏屍一片，屍體下流淌的血水将大地都染成殷紅色，屍體堆積一片，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殘肢斷體，鮮血破甲，被馬蹄踏的連面目都分不清的死屍…
步兵依然在挺近，秦騎兵依然在沖擊，匈奴騎兵在裏外夾擊之下，已經露出越來越明顯的頹勢，此時如果這樣繼續下去，敗退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雲霞山谷外面，潰退的匈奴騎兵又有近千騎集結起來，準備側應谷地裏的騎兵，可是當這支騎兵逼近時，看到秦騎兵後方的步兵陣列時，又停住了馬蹄，之前的戰鬥，他們都看到這支步軍的表現，此時，這支步軍已經從戰場上奪得了必要的武器，而那支秦騎兵也在讓這支步軍防禦後方時将幾百張改良的秦弩給了這支步軍。
之前缺少武器時，這支步軍都那麽可怕，此時武器得到補充，這支臨時由潰退的騎兵組成的騎兵隊伍根本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戰馬躊躇不前，很快就有匈奴騎手調轉馬頭，他們已經放棄側應被圍的匈奴騎兵了。
而就在此時，夾在秦騎兵和季威所帶領的步軍中間的匈奴騎兵終于再也堅持不住，開始崩潰。
開始有小股匈奴騎兵縱馬想要沖出戰陣，接着越來越多的匈奴騎兵失去一戰的勇氣，向外圍沖去，他們想要突破逃出這裏。
大勢已去，此時，再也沒有誰能拯救這支六千餘人的匈奴騎兵了，其實此時經過一陣的沖殺，這支匈奴騎兵已經不足六千。
騎兵的陣列越來越亂，到了此時，經過秦步兵陣列的擠壓，秦騎兵的沖擊，再加上己方小股騎兵的潰退，這支匈奴騎兵其實已經沒有陣列可言了。而外圍，先前崩潰的匈奴騎兵也在看到秦騎兵後方的步兵時選擇了回避。
失去士氣，沒有外援，這支匈奴騎兵隊伍中越來越多的騎兵想要突出去，想要逃走。
只是此時，扶蘇已經不想給他們逃走的機會了，幾支想要突圍的匈奴騎兵全部被殺了回去，留下遍地的屍體，就是突圍不出秦騎兵的圍困。失去士氣的他們根本不是秦騎兵的對手，其實即使沖出了秦騎兵的包圍圈，外面還有一層步軍陣地要突破。
扶蘇讓這支秦步軍為自己的騎兵防禦後方，其實也是給秦騎兵的外圍再加一層防線。而這道防線是對內的。
“蒙将軍，這支匈奴騎兵人數太多，只能讓他們投降！”
蒙恬聽到扶蘇的話，馬上明白扶蘇的意思，困住這支匈奴騎兵，其實并不難，但是要将他們全部剿滅，卻非常困難，困獸之鬥，最是可怕。此時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放棄抵抗，也就是投降。人不能被逼急了，逼急了誰都會拼命。給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不至于狗急跳牆。
“大秦蒙恬在此，想要活命，就放下武器！”
亂陣之中，蒙恬一聲虎吼，傳遍雲霞谷地，震得周圍兵士的耳朵都不斷嗡鳴。
“蒙恬，是将軍！”
此時季威自然也聽到蒙恬的喊聲，到了此時他才知道救援他的竟然是蒙恬蒙将軍，之前北方秦軍的最高統帥，統領上郡，雲中郡，九原郡三十萬秦軍的大将軍。
而這三郡之中，上郡近半的土地是蒙恬從匈奴人手中奪回的失地，雲中郡九原郡則是蒙恬北擊匈奴從匈奴人手中搶來的土地。
此時聽到蒙恬的聲音，季威瞬間熱淚都止不住要流下來，若不是他急忙偏過頭，他的手下都會看到他們的将軍在戰場上流淚了。
“真的是将軍，将軍來了，雲中郡就有救了！”
季威聽到那個聲音，已經肯定那喊出聲音的人就是蒙恬，作為雲中郡南部軍營的将領，季威太熟悉蒙恬的聲音了。
之前朝廷賜死長公子扶蘇，追殺大将軍蒙恬，北方的守軍無不震動，很多人心中都不明白為何朝廷要這樣做。雖然秦軍軍律很嚴，但私下裏大家都是憤恨朝廷如此做的，甚至之後北方幾支軍隊直接違抗朝廷調令，拒不執行。甚至幾處軍營都發生騷亂，只是被彈壓下來。
北方三郡人心思動，雖然表面看似沒有什麽，其實在軍士心中，一些別樣的情緒已經開始醞釀。這一次匈奴南下進攻雲中郡，雲中郡失守的如此快速，其實也是兵士無心為朝廷賣力打仗的原因。長公子扶蘇為國為民，大将軍蒙恬為大秦守護邊疆，朝廷如此對他們，已經寒了北方兵士的心。這些兵士又怎麽肯為朝廷效死力。
雲中郡守軍不願為朝廷效死力，匈奴騎兵得到馬镫馬蹄鐵戰鬥力不斷上升，再加上這次匈奴騎兵南下來的極為突然和秦軍補給嚴重不足，多方面的原因終于導致雲中郡守軍一敗再敗的戰局和一退再退的防禦。
而此時，蒙恬來到了雲中郡，而且是來救援雲中郡的守軍的。季威本來就是蒙恬的舊部，早就對現在的朝廷極為不滿，此時又加上雲中郡守衛不斷失利。當他聽到蒙恬的聲音時，他已經做出一個決定，一個對于他，對于以後的大秦，都非常重要的決定。
“都給我聽好了，蒙将軍來了，我季威不管朝廷怎麽說，也不管你們怎麽想，我季威以前是蒙将軍的部下，以後也是。”
“将軍，我們也是蒙将軍的兵，以前是，現在也是。将軍不必猜疑我們，朝廷如此對我們，我們早已不願為朝廷賣命了！”
“對呀！将軍，将軍盡管下令吧！我們都跟着你，匈奴人只有蒙将軍能夠打退，也只有蒙将軍能帶領我們奪回失去的土地。”
“我要投蒙将軍麾下！你們怎麽說？”
“誓死追随将軍！”
“誓死追随将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