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鐵騎對撞
“公子，你看那裏！”
騎兵的旁邊，沙漠中有幾具屍體，屍體是女屍，散亂的像是被人扔垃圾一般扔在這片沙漠之中。全身沒有任何遮掩，很顯然在死之前她們受到了最大的侮辱。屍體上有武器留下的傷痕，旁邊的沙地上，流出的血跡還沒有幹！
“走，匈奴人就在前方，我們為北侖的百姓報仇！”
茫茫的大漠，狂卷的鐵騎，空氣中留着淡淡的血腥氣息，甜膩的讓人忍受不了。
扶蘇聽到身後女子壓抑的哭泣，或許是她看到那幾具女屍，有一種同命相憐的心情。他能理解她此時的痛苦，若不是她之前逃離，恐怕那幾具屍體中也會有她。
李夢苒趴在扶蘇背上，或許只有這樣才不至于讓自己從狂奔中的戰馬上掉下來。因為哭泣，身體有些抽噎。
“我會帶你離開這裏的！”
“嗯！”
鐵騎前方，大漠漸漸平坦，之前連綿的沙丘已經沒有了。平坦的大漠中，可以看到前方一連串的黑點，那些黑點也在大漠中緩緩移動。
是匈奴騎兵，終于追上他們了。
秦騎加快了速度，很顯然，那隊匈奴騎兵也發現了這裏追擊的秦騎。
匈奴騎兵那裏一陣騷亂，明顯可以看到這隊騎兵分成了兩撥。之前他們有內讧過，恐怕不僅僅是水的問題。一隊騎兵留在了原地，另一隊騎兵也并沒有逃跑，而是迅速的調轉馬頭。
大漠中忽然響起了呦呦的號角聲，這是匈奴人發起進攻的聲音。
“殺！”
所有的秦騎紛紛取下背上的騎兵弩，一枚枚弩矢被壓進弩機。三棱弩矢泛着寒芒，青銅的光澤冷豔帶着嗜血擇人而噬的光澤。
所有的騎兵弩都是經過改造的，比起秦弩體型小了很多，即使在奔馳的戰馬上，也能夠裝填弩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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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扶蘇來到北方上郡以後做的，這兩年來，扶蘇不但一直重複在做那個奇怪的夢，夢到那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場景，而且頭腦中還不斷有些很新奇的想法，這些想法他之前從來未曾有過。
比如他給自己帶領的護衛騎兵戰馬全部裝了馬镫，給馬蹄全部釘了鐵掌。
比如他對騎兵的武器也做了修改。以前的秦騎基本是裝備的沉重的秦弩和青銅劍，而他将原本秦兵制式的長槍縮小了尺寸，也裝備給自己的近衛騎兵。
除了長槍和改裝的騎兵弩，更大的變化是腰間的武器，本來的青銅劍被換做了長刀。開始長刀也是青銅打造的，可是訓練劈砍時，長刀極為容易折斷，後來幹脆直接用熟鐵打造。
這種一米多長的微彎的單口開刃長刀開始裝備近衛騎兵時，騎兵們還非常不理解這種東西，不過後來訓練時，他們發現這東西還是極為好用的，至少比自己原本用的青銅劍好用多了。
“你留在這裏，等我們殺了這些匈奴兵，就來接你！”
李夢苒知道自己此時再留在戰馬上只會影響公子，乖巧的從戰馬上跳了下來，因為沒騎過戰馬，跳下去的時候跌倒，不過幸好是大漠，松軟的沙子并沒有給她造成什麽傷害，她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呼嘯而過的秦騎。
兩方的鐵騎越來越近，此時已經可以看清那些匈奴兵的面孔和他們手中的武器了。
“射！”
秦騎中此時響起了命令聲，一百多張騎兵弩在騎兵的隊伍中發出咆哮，弩弦松開的聲音響成一片，接着，上百支的三棱青銅弩矢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射穿空氣，帶起一片朦胧的直線軌跡，射向迎面而來的匈奴騎兵。
上百支三棱青銅弩矢組成了一片死亡的黑色雲彩，拉出呲呲的破空聲。
随着青銅弩矢射出，秦騎的隊伍中又響起裝填弩矢的聲音，在這片聲音中，那邊的匈奴騎兵隊伍中，十幾個匈奴兵伴随着弩矢射入隊伍的入肉聲，從戰馬上跌落下來。
沒有匈奴兵可以理解，這些秦兵是如何做到在馬背上裝填弩矢的，秦弩由于體型巨大，裝填弩矢的時候都是需要兵士手腳并用的，而且這個時代馬镫還沒有出現，騎兵在戰馬上要坐穩，都需要兩條腿和一只手控制戰馬。
可對面的秦兵似乎根本沒有用手去控制戰馬，什麽時候南面的秦人馬術比起他們這些馬背上長大的匈奴人更精湛了。
此時的匈奴兵并不知道，扶蘇身邊所有的近衛騎兵都已經裝了馬镫，并且他們在裝有馬镫和馬蹄鐵的戰馬上訓練已經一年多了，很熟悉這種東西。
弩矢刺破身體，撕裂血肉，狂暴的貫穿力讓它們撕裂了匈奴兵的身體，刺透了匈奴兵的骨骼，三棱構造的弩矢讓它們離開匈奴騎兵的身體時，給他們留下了極難愈合的創傷。
而匈奴兵也極為強悍，他們開始只知道有秦騎在後面追趕，并不知道數量，此時才明白追擊他們的只有一百餘騎。所以，當扶蘇帶領的秦騎追來以後，匈奴騎兵沒有逃跑，兩百多的匈奴騎兵，何時懼怕對方只有自己數量一半的秦騎了。
又一片弩矢射來，青銅弩矢入肉的聲音中，又有十幾個匈奴騎兵掉落戰馬。
而此時，兩方的人馬距離已經很近了，秦騎紛紛收起騎兵弩，将馬上的長槍拿了起來，分散的騎兵迅速的聚集在一起，組成仿若鋒矢一般的陣列。刺向迎面而來的匈奴騎兵，戰馬狂奔，馬蹄踏出轟隆的震響，大地似乎都在馬蹄下顫動。
最先的騎兵迅速的撞擊在一起，長槍瞬間刺透了匈奴騎兵的身體，強勁的馬速帶起的巨大動量，讓匈奴人的身體幾乎沒有給長槍造成多大的阻力。
鮮血狂飙而出，直到身體被洞穿，匈奴騎兵還是不能理解，這些秦騎是如何控制坐下的戰馬的，他們在戰馬上為何那麽穩，像是磐石一般。
馬镫，就是這個看似很簡單的東西，卻徹底改變了騎兵的對戰模式，由于馬镫，騎兵的雙手最終解放出來。讓他們依靠雙腿的力量就足以控制狂奔中的戰馬。
以前的騎兵基本是弓弩，鐵騎對撞基本不可能，騎兵往往只能作為一種輔助戰争的手段。戰場上的主力當之無愧是步兵和車兵。
而此時，狂暴的秦騎讓匈奴騎兵第一次見到騎兵的可怕，那對手手中的長槍仿佛就是一道鋼鐵組成的死亡牆壁，而他們則是一群撞上去找死的笑話。
長槍刺穿了匈奴騎兵的身體，匈奴兵一下子被帶落戰馬，翻倒在沙地之中，他們還沒有斷氣，戰馬的馬蹄一下子踩在他們的身體上，鮮血從刺透的創口噴濺而出，濺落在幹燥的沙地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