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器打孩兒……慕容小姐為了救護孩兒……就……”
衆人面面相觑,不信道:“那……屍身呢?”
南宮勤嘶聲:“沒有了!沒有了!賊人的暗器太厲害,打到慕容小姐身上,小姐就化成了一灘水……沒有了!”
衆人卻都聽說過邪門歪道有種厲害的毒藥叫做“化屍散”一旦沾到了人身上,立刻能将人化為一灘膿水。雖然并不一定真有此藥,也不見得這賊人真用此藥,可南宮勤硬要說對手使用“化屍散”,這地面泥濘,自然找不到膿水來對證。
“那麽淚血劍呢?”衆人最關心這個問題,“拿在慕容小姐手裏的——”
“化了!也化了!”南宮勤哭道,“薛夫人和慕容夫人趕來助我,合我三人之力才勉強制服賊人,但是他臨終一擊,又使出那歹毒的手段來,薛夫人和慕容夫人也就……都是我惹出的禍!”
這種解釋雖然荒誕,然而一時之間,衆人也無法反駁。江雪柔等人則明白了南宮勤的用意:他是要把咱們都說死了,消失了,從此江湖上再沒有咱們三個人,我們自可隐姓埋名,遠走他鄉。
“斷情劍呢?不會也化了吧?”南宮勳的口氣裏大是不信,“你跑出來的時候,身上并沒有斷情劍啊,你藏在哪裏了?”
南宮勤道:“斷情劍劍身韌勁極佳,所以本來藏在腰帶裏。後來遇到了那個賊人,着實厲害,孩兒只得把斷情劍拔出來應付他,可是……”
“可是什麽?”大家都伸長了脖子。
南宮勤掙紮着向南宮老爺子跪倒,道:“孩兒……孩兒為雙劍所累,如今失去了慕容小姐,了無生趣,害怕斷情劍留在世上贻害後人,就親手把它毀了。”
“什麽!”衆人大多認定他是在說謊,還是大吃一驚。南宮老爺子尤其驚怒滿面:“你……你……你怎麽不先和我說一聲?”
南宮勤道:“孩兒見慕容小姐香消玉殒,恨不得自己就和她一起死了,只覺得這斷情劍就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孩兒就……”
他雖然是說謊,但是言辭誠摯,自自是對慕容端陽的肺腑之言。慕容端陽在樹叢後聽得芳心激蕩,暗道: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那你是怎麽毀劍的?”南宮勳問。
“從賊人身上搜出的毒藥。”南宮勤說着從懷裏取出了一只小瓶子來。慕容端陽認得,那其實是從薛少清房裏拿的。南宮勤酷愛奇門遁甲之術,一直都想把《天工技》拿來好好鑽研,無奈薛少清瘋癫之後,說不出書的下落,他就先拿了幾瓶“銷魂蝕骨”來研究。這時竟然帶在身上,正好蒙騙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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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勤道:“就是用的這個。”說着,折下一截樹枝來,往上滴了一滴,立刻“滋”的一聲化為焦炭。衆人尚有懷疑的,遞上一柄鋼刀來,也被腐蝕得斷為兩截。他道:“還想試試對人的效果麽?就在我身上試吧。”作勢要把瓶子朝自己頭上澆。南宮勳急忙一把奪過了:“你瘋了麽!”
南宮勤苦笑:“我不是瘋了,我只是不想活了……端陽……這毒藥淋在身上一定很痛吧……我也陪你嘗嘗……”
衆人見他如此,活脫脫一個情癡,倒也不好再逼問了。其實“銷魂蝕骨”固然厲害,和“化屍散”卻是兩樣的原理,前者能夠溶解金屬,灼傷肌膚,但要把人化為膿水卻是萬萬不能的。而後者能腐蝕人體,要溶解鋼刀寶劍卻力不從心。衆人因為對此都無研究,便被南宮勤诓住了。
南宮老爺子嘆了口氣:“也好,本來就是要毀掉的。你總算沒有鑄成大錯。”
南宮勤低首不語。
“扶你弟弟起來吧。”南宮老爺子吩咐南宮勳。
南宮勳應聲而動。樹叢後江雪柔等都暗自慶幸逃過一劫去,只等南宮勤設法從大隊人馬中脫身,大家自可遠走高飛。
可是,就在南宮勤站起身的一剎那,南宮老爺子忽然擡起一掌,直向他天靈蓋擊下。
慕容端陽看的大驚失色,斷喝一聲,揮劍直撲過去。
未料南宮老爺子陰森森一笑,掌風一轉,反而向她打了過來——原來那一掌不過是試探有否情弊,待得觸及頂門,立刻就會縮手。慕容端陽這樣殺将出來,立刻讓南宮勤半天的心思付諸東流。
慕容端陽一時呆住了,江雪柔和伍婉雲雖然知道中計,但是也不忍心讓她和南宮勤獨陷險境。兩人也一前一後躍了出來,伍婉雲手裏拿着斷情劍。
“現在你們還有什麽話好說?”南宮老爺子怒視着四人。後面的群豪已亮出了兵器。
南宮勳也看着弟弟,道:“勤兒,我……我真失望!”說話時,已向伍婉雲動手。
伍婉雲哪裏敵得過他,身子微側,避其鋒芒。慕容端陽見到,立刻挺劍來助。不過周圍的人刀劍齊下,兩人頃刻就陷入重圍。
江雪柔手無兵刃,看準外圍一個道士模樣的家夥,便飛起一腳朝那人腰眼踢去,乘他避讓,奪過了他的劍來。那人還愣愣的想罵,江雪柔已經一劍刺穿了他的咽喉。
“狗急跳牆了!”人群中驚呼道,“大家并肩子上啊,別讓人跑了!”剎那,江雪柔也陷入混戰之中。
南宮老爺子立在擾攘之外,瞪着圈內情形。有南宮勳助陣,其餘各路人馬都是多餘。江雪柔等三人顧此失彼,險象環生,不過是倚仗着兩把利器才稍稍支撐得片刻。然而,慕容端陽苦鬥之中還不忘南宮勤的安危,時時回眸來看,生怕南宮老爺子會再下殺手。
南宮勤見了她這樣關切的目光,心中柔情激蕩,雖然慕容端陽沖動鹵莽,害得衆人要命喪于此,然而自己愛的,何嘗不是她的一派天真率直?倘若能讓她的天性長久自由下去,自己便是一死,又有何妨?如此想着,懼意全無,反而微微露出笑容來。
慕容端陽哪裏知道愛人心盟死志,見他微笑,自己的疲勞傷痛都一掃而空,一人閃轉騰挪,左劈右挑,周圍剎時綻放出大朵大朵的血花。
伍婉雲卻是偶然瞥見,發覺南宮勤神色有異,可是混戰之中無法脫身,轉眼又被人擋住了視線。
江雪柔閃開了南宮勳一掌,左邊又有一個和尚攻了上來,她足尖在地上一點,同時手中長劍一挺,人劍合為一道閃電,砍下了那光溜溜的腦袋。而這時候,她便看見南宮勤的緩緩探到了懷裏去,逃出一件事物來擲向南宮老爺子。
南宮戰鬥中一直分心留意着那邊的情形,見此一變,雙臂一振躍出了戰團,伸足将那事物踢開。事物滴溜溜飛旋着直沖這邊混亂的人群砸來,凡留神注意的,無不大驚失色,紛紛朝外散開。
南宮勤喝一聲:“快走!”突然撲上去抱住了哥哥的腳。
南宮勳如何料到如此一變,畢竟這是自己一手教養又出生入死的手足,竟不能痛下殺手。
南宮勤又喝一聲:“快走!”
這時那瓶子也落地了,竟然是空的。
伍婉雲果斷些,立刻唰唰唰連刺幾劍把周圍的人逼退了,躍出圈外。江雪柔卻怎麽忍心犧牲南宮勤,慕容端陽就更加不肯了,挺劍向南宮勳撲上。
而南宮勤喝道:“快走!大哥不會傷我!你們再不走,我便自絕經脈了!”
慕容端陽還道:“不,我不走!”可伍婉雲已經死死将她拖住。
衆人又将圍攻上來了,南宮勳厲喝一聲,以內力震開了弟弟。而南宮勤則一笑,再次丢出一個小瓶子來。
衆人上了一回當,這次可不懼怕,蜂擁向三個女人退去的方向。可是這一次,瓶子落下,發出劇烈的爆響,江雪柔回頭一看,衆人血肉模糊,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要回去救南宮勤!”慕容端陽叫嚷着,“放開我!”
“去看海吧!”南宮勤的聲音從遙遠處傳來,火光驟起,樹林裏濃煙滾滾,已經無法見人了。
三個女人怔怔的。還有零星的敵手攻上來,輕易解決,然而火海迅速的蔓延,頃刻已在她們和追兵之間燃起一道火牆。
慕容端陽嘶聲喊道:“南宮勤啊——”卻知道不會再有回答了。
她便又跳了起來:“我要報仇!我要報仇!”說着要向回沖。
但是伍婉雲擋在了她的面前:“你要是回去送死,你叫他怎麽安心?”
“那我還能怎麽樣?”慕容端陽道,“難道就一輩子逃跑?”
“不,我們不逃跑!”伍婉雲,“我們就是一直逃跑,一直投奔這個投奔那個,才叫他們覺得咱們好欺負。我們要走我們自己的——我們不沖動,不去找麻煩,但是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誰來惹我們,我們就給他個迎頭痛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