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拿走了!”
南宮老爺子沉着臉:“這事太古怪了,若真是勤兒做的,我定不輕饒!”好像喃喃自語,又像和南宮勳交換意見:“不是自家親生的,難保他沒有異心!”
南宮勳道:“這時候最要緊去把斷情劍找出來。大家可以留一半的人在寺裏搜查,另外一半人上後山去追他們兩人回來……”
“不行!”他還沒說完,底下已經有人咋呼着反對,“現在誰知道斷情劍在什麽人手裏?萬一這人趁機跑了怎麽辦?誰都不能離開這裏一步。”
另外有人又叫嚷着:“那要是劍在倆娃娃手裏,豈不是讓他們逍遙自在去了?應當所有人一齊去追。”
這個建議也立刻遭到一批人的反對。大家七嘴八舌,争執不下,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別人的。
江雪柔和伍婉雲好不擔心慕容端陽的安危,兩人本來在人群的外圍,這時見衆人争得面紅耳赤,便交換一個眼色,迅速地退出房來,從隔壁的一間屋裏翻窗上了後山。
這兩日陰雨連連才剛剛放晴,後山上地面泥濘,四處彌散着草腥味。伍婉雲和江雪柔決定分頭尋找,一個時辰後還在原處碰頭。
江雪柔向東,未走多久就在月色下看到了地上的血跡。她跟着血跡尋下去,果然看到倒在樹下的南宮勤,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面色慘白。江雪柔連忙将他傷口周圍的穴道封住:“南宮少爺?”
南宮勤幽幽地醒轉過來,眼裏滿含淚水:“薛夫人……端陽……端陽不信我……她不信我。”
現在誰也不信誰。江雪柔想和他說,不過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該信他——果真誰也不信誰了。
“端陽呢?你找到她沒有?”南宮勤問。
江雪柔搖搖頭:“你就在這裏躺着,我去找她。”
“不,我也要去……”南宮勤掙紮着要站起來,“我有好些話要跟她說……”踉踉跄跄,才直起身有倒了下去。
江雪柔幹脆出手将他點倒:“你休息吧。”便自己繼續向前找慕容端陽。
或許是下手不夠重?江雪柔走出沒多遠,就發現南宮勤還跟着自己。停下腳步來欲勸他回去,可他的腳步反而更急了,轉瞬就到了跟前。江雪柔心裏一驚:怎麽可能這麽快?定睛細看,她不由“啊”的大叫一聲:“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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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死了麽?”穿着和南宮勤一模一樣的衣衫,來人滿面笑容,居然是陳文慶!
江雪柔吓得連連後退。她出來得急了,并沒有帶得兵器,這時順手折了一根樹枝橫在胸前,道:“你……是人是鬼?”
陳文慶攤開兩手:“薛夫人要不要上來摸摸在下是冷是熱呢?呵呵,看你好像見了鬼的表情,恐怕我真的就是鬼了。”
江雪柔把樹枝一揮,讓他不能再想自己逼近。而陳文慶卻哈哈大笑:“一別數月,薛夫人還是很想在我身上捅一劍麽?你上次沒有捅死我,這次如何有把握就能殺我?”
江雪柔真的懷疑自己是見了鬼,道:“我的确沒有殺你,是少白殺的。你這衣冠禽獸!”
“少白……”陳文慶玩味着,“在下還記得薛夫人把在下錯當成薛少白的情形呢!呵呵,薛少白這個僞君子也沒有好下場。”
“住口!”江雪柔的心目中,薛少白最後一舉已經贖去了他所有的罪過,聽到陳文慶這樣說話,不由得勃然大怒,将那樹枝一陡,劈頭蓋臉打了過去。
陳文慶卻不躲不閃,待樹枝就要掃到自己臉上時,突然一揮手,僅以兩指一夾,便即化解。江雪柔只覺一股陰寒無比的勁力透過那樹枝向自己襲來,渾身一顫,人竟已被震飛。
當真是撞鬼了?她後背撞在一棵樹上,生疼,愕然地看着微笑的敵手:陳文慶的武功怎麽可能這麽高?
陳文慶夾着樹枝輕輕一抖,立刻一截一截的斷枝向四面八方法了出去,有幾截打在江雪柔的臉上,立刻劃開了血口子。
江雪柔不禁駭然。
陳文慶微笑着向她走近:“薛夫人,在下的這一手工夫比起你的少白來可不差吧?又或者薛夫人喜愛文武雙全的,更愛心機深險的——你覺得在下這死而複生,比起薛少白的假仁假義來,又如何呢?”
江雪柔看他的手已向自己的下巴上捏來,雙掌齊推,架住了他的手腕——是溫暖的,他不是鬼。
陳文慶的臉上滿是笑意,手上微微使勁,江雪柔就支撐不住了。“你……你究竟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陳文慶笑道,“來取回所有應該是我的東西——比如,斷情劍啦,比如武林盟主的位子啦,比如,我的女人慕容端陽啦……”
“端陽!”江雪柔驚呼,“你——是你!”
“有何不妥?”陳文慶道,“慕容端陽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式許配于我為妻。我不過稍稍離開了幾個月,她就要嫁給南宮勤那小子,這種事情我怎麽能容許?”
“可是你死了!”江雪柔掙不開他的掌握,“即使你不死,端陽也不能嫁給你這個禽獸!”
“嘿嘿,”陳文慶笑道,“現在說這話也沒有用了,她都已經是我的人了。而薛夫人你——啊呀呀,薛少白都已經死了,我還是叫你雪柔好了——雪柔,咱們在宣州客棧裏沒完的那檔子事兒,要不要現在辦了呢?”
江雪柔見他伸出手指撫摸自己的嘴唇,張口狠狠咬了下去:“禽獸!”
陳文慶竟然不躲,硬是讓她咬出了血來,一笑,道:“好厲害。卻不知道雪柔你的牙齒上有沒有毒呢?我的手指可不巧塗了些‘銷魂鴛鴦膏’……嘿嘿,這玩意兒可真是好東西,我從鐘觀主和白三娘的風流地偷出來的,連慕容端陽這樣的潑辣貨色都乖乖就範,你就……”
江雪柔果然覺得口中除了血腥之外另有麻酥,急忙啐了一口。然而陳文慶卻突然發難咬住了她的嘴唇:“好東西是不能浪費的……春藥不能浪費……美人兒也不能浪費……”
江雪柔真是又氣又急,羞辱得恨不能立刻死去。只是心裏又有不甘:陳文慶這混帳,若我就這樣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他?當下,渾身又生出一股力量來,乘着陳文慶不防備,雙拳齊出,狠狠打在他的胸口。
陳文慶一愣,江雪柔已掙脫身子,就地滾了開去丈許,一個打挺跳将起來,拉開架勢。她自覺中毒甚淺,暗暗運了運內力,發覺身體并無異狀,便放了心,凝神應付。
陳文慶還笑:“慕容端陽終日就知道拳腳相見,雪柔你溫柔賢淑怎麽也同她學?況且,你道我真的是那草包公子麽?就憑我假裝被殺,騙得趙長生驗屍,再讓他們把我埋了,這龜息功,中原武林還沒幾個人能做到。”
江雪柔自然早就看出他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也猜測他先前裝傻充楞是為了消除人們的戒心,甚至他用龜息之法引得群雄相互殘殺如今來坐收漁人之利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她想不透:陳文慶當時這樣篤定地受了自己和薛少白一人一劍,難道就不怕丢了性命麽?啊呀,江湖傳說有一種魔功,可使渾身穴道随意移動,莫非陳文慶會此等功夫?那他的武功豈不是還在南宮勳之上?
小心翼翼地以雙掌護住自己胸腹要害,江雪柔緩步後退。陳文慶卻一步一步地逼了上來。
“慢着!”江雪柔喝道,“今天左右是落在你手裏了,有件事我一定要問明白。”
陳文慶道:“你有問題,我還能不答麽?”依舊向江雪柔逼近。
江雪柔又向後退了一步:“龜息裝死,這是你早就計劃好的麽?”
陳文慶道:“自然。我看到大家對斷情劍虎視眈眈,慕容端陽又不肯嫁給我。我想,只有讓他們先争個你死我活,我再來收拾殘局。”
江雪柔道:“那麽,你是一早就料到我會刺你一劍?”
陳文慶愣了愣,旋即又笑了:“雪柔,這話說出來你可不要生氣。我的确是傾慕你的容貌,不過,你的那一劍卻正是我的計劃——我預備裝死,将斷情劍藏起來,讓他們相互猜忌,自相殘殺。所以,你刺下去的時候,實際我以手導引,紮的并非要害。可不巧的是,龜息功運功需要兩個時辰,你前腳剛走,我根本還不及藏劍,慕容端陽就跑了進來,接着薛少白也來了。我知道薛少白為人最重權勢,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奪劍大好機會。我就激他來殺我。由于距離很近,我又可以如法炮制,讓他刺了一處無關緊要的地方。他果然依我所料拿走了斷情劍,殺光了客棧裏的人。”
江雪柔搖搖頭:“不,少白殺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