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包來,裏面是一張字條,她讀罷,又照原樣疊好放回鸬鹚口中,說:“去,讓那死沒良心的也開心開心!”接着,就笑着站起身來:“薛夫人果然沒有食言,就把斷情劍交給我吧!”
江雪柔呆了呆,不過旋即想到了:此時人人都知道斷情劍在她們三人的手中,消息傳開,白三娘在西山的手下就用鸬鹚将信傳回,白三娘這便确信,江雪柔的确是帶着斷情劍來交換女兒的。
白三娘已經走到了四人的跟前:“薛夫人,怎麽,還舍不得麽?”
江雪柔後退一步,把劍橫在胸前:“你先帶我見女兒。”
白三娘道:“在我的地盤上,你跟我講條件?你可知我這內湖裏養了什麽?我随便拉個機關,你就掉下去成了魚餌。你還是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氣好。”
“姑奶奶還怕了你?”慕容端陽的劍已經出了鞘,“你不把丫丫交出來,我就宰了你,也把你丢下去做魚餌。”
白三娘冷冷一笑,根本就不把慕容端陽放在眼裏,只左腳在地上輕輕一踩,慕容端陽腳下的地板立刻抽空。伍婉雲驚叫着要去拉,但慕容端陽的下墜之勢忽然又止住了——原來只是落入了一個夾層而已,乃是毛竹紮成的架子,不過竹竿疏疏落落,立足很是不易。慕容端陽好踉跄着穩住了,朝腳下一看,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下面的坑裏咝咝吐信,爬滿了毒蛇!
“哎喲,我的親娘呀!”南宮勤驚呼道,“姐姐可不能開這種玩笑。我的腳底下是什麽?姐姐要是讓我掉下去,我可沒命了。”
白三娘道:“放心,我有數得很!”左腳又是輕輕一踩,慕容端陽腳下的夾層就往上一彈,接着地板複原,她又好端端地站在了大廳上。
“這裏是毒蛇,那裏是鱷魚。”白三娘指點着,“遠一些還有水蛇,不過最多的是螞蝗。其他希奇古怪的,都是我那死沒良心的在八仙觀裏養的——別人來看情人都帶些珠寶首飾,偏偏他,每次都帶點蛇蟲鼠蟻。我可真命苦!”
“哼!”慕容端陽給自己壯膽,鼻孔朝天。
江雪柔卻越聽越害怕:丫丫關在何處?那裏是水蛇,還是鱷魚?
伍婉雲道:“白寨主,我們既然按照約定帶了斷情劍來,你也應該信守諾言放了孩子。即使你不肯在先後次序上吃虧,一手交劍,一手交人,總可以吧?”
白三娘瞟了她一眼,道:“人說慕容夫人手刃親夫,沒想到是這樣一個通達人情世故的女子。小婦人今日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伍婉雲并不為她所激,冷冷道:“既然白寨主也覺得合理,就請帶了孩子出來,以便交換。若是耽擱久了,被薛少白發現行蹤,恐怕對白寨主也不是益事。”
白三娘道:“這個自然。薛少白這樣寶貝斷情劍,要是知道我和我那死沒良心的得到了,想必要把我們剝皮拆骨。只不過,小婦人還有一事想請教幾位——斷情劍,幾位究竟是如何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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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那麽多幹什麽?”慕容端陽沖了她一句,“你只消知道,斷情劍我們已經得到了,你識相得趕緊把丫丫交還我們,否則,我們非把你的水寨殺個雞犬不留!”
白三娘卻不生氣,笑道:“慕容小姐真是火爆脾氣,把我好心當成驢肝肺。我不過是想,假若這斷情劍諸位費了許多功夫才得來,或許舍不得就如此交給我,若非拿把假劍來哄我,就是打算假裝給劍我,然後再把我殺了……”
知道她疑心病重,伍婉雲唯恐她提出拔劍檢驗的要求,連忙道:“白寨主方才還說這裏是你的地盤,處處機關陷阱,我們若不誠心交易,哪裏還有命回去?怎麽敢拿假劍诓騙你?”
白三娘道:“那可說不準,幾位連詭計多端的薛少白都騙過了——你們不是要和我說,薛少白愛女心切甘心把劍給你們的吧?”
我倒希望他是!江雪柔心中悲痛地想,面上卻盡量不動聲色,道:“白寨主誤會了,這劍原本就在我的手裏,是我殺了陳文慶把劍搶出來的。我一心想我丈夫坐上武林盟主之位,所以就和他商量演一出戲。”
“哦?”白三娘不太相信。
江雪柔接着道:“你劫走我女兒,我就去和少白商量對策,不想被趙長生和薛少清撞破,別無他法,只能出此下策,舍棄斷情劍了。”
這個謊話倒編得還算合理,白三娘皺了皺眉頭:“畢竟還是女人家挂着孩子——那麽南宮少爺是專程來吃我的菜,怎麽又和她們混在一起?”
聾子都能聽出南宮勤先前的一番話是胡言亂語。他呵呵一笑,道:“在下如何會跟她們混在一起,在下根本與她們是兩路的。”
“是麽?”白三娘道,“怎麽我的手下回報說你們棄舟登岸時相互扶持,很是親密?你還同慕容小姐有說有笑?”
南宮勤道:“難道在下方才沒有同姐姐有說有笑麽?莫非姐姐也和在下是一路的?”
到這個時候還在調侃,白三娘自然理會得南宮勤沒有一句是真話,冷笑:“你們少在老娘面前耍花招了,老娘這一跺腳——”
話音未落,她卻跺不下腳去了——南宮勤的手指已經掐住了她的咽喉,笑道:“姐姐,在下果然和你是兩路的!”繼而面色一沉:“還不帶路!”
全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誰知道他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倒等在這個時候?慕容端陽這急性子都愣了愣,才伸手“啪啪”把白三娘兩腿穴道封住,防止她再突然發難。伍婉雲跟着上去又點中了她前臂的要穴,讓她的手也不能動彈。
“帶路吧!”江雪柔用劍鞘捅了捅她。
“叫我怎麽帶?”白三娘喉頭被制,聲調古怪,“難道你們背着我?”
“呵呵。”南宮勤朝她笑,“在下本來打算唐突佳人,可是又很怕下人看見了報告給鐘觀主知曉,他要是也送在下些蛇蟲鼠蟻,在下可吃不消,所以……”他解開了白三娘大腿的穴道,但是膝頭的卻保持不動:“姐姐還請慢走。”
白三娘這時可真是狼狽了,兩腿不能彎曲,自然無法踏中地板機關,而走起路來更似僵屍一般,江雪柔、伍婉雲、慕容端陽和南宮勤緊緊将她圍着,屋外的人看不确切,還以為她帶了四人上什麽地方去,也就不進來搭救。
她帶着四人挪到一處博古架前,道:“暗門在這裏,當中的那盆紅珊瑚就是。”
慕容端陽要去擰,南宮勤攔住:“還是請姐姐自己動手吧,姐姐的鱷魚潭螞蝗坑,在下可害怕得很,萬一擰錯了就糟了。”
白三娘的眼神顯出她的惱羞成怒,恨不得能把南宮勤有一口一口咬死,可是南宮勤偏偏不怕她咬,還招呼江雪柔三人站得離白三娘盡量近些,防止落在不動的機關控制範圍內。
“你夠狠!”白三娘惡狠狠道,接着一頭撞向紅珊瑚下面的貝雕錦盒。
只聽“轟”的一聲響,地板敞開一個六尺見方的洞,五人足底空虛,齊齊掉了下去。
慕容端陽大罵:“臭婆娘——”卻“咕咚”一下跌進了一個軟綿綿的所在,抓抓腦袋,才發覺是在一條船上。
江雪柔等都落在了她的身邊,原來這條船竟十分寬敞。白三娘依舊恨恨地盯着他們,南宮勤笑道:“姐姐的府第到處讓人有柳暗花明之感,不知姐姐現在是要帶我們去見什麽蛇蟲鼠蟻?”
白三娘咬牙切齒:“拉那繩子,船會自己走。”
幾時見過如此希奇的事情,慕容端陽本來還生怕拉了繩子船上會再敞開一個洞來,但白三娘用嘴叼着那繩子拽了幾下,船竟當真緩緩移動,就仿佛水底有人托着它行走一般,穩當無比。她不由得大為好奇,扒在船邊看究竟,可冷不防影沉沉的水底一條胳膊粗細的蛇冒頭吐了個信子,吓得她縮頭過猛,躺倒在船上,口中喋喋罵道:“可惡!可惡!”
白三娘頗為解氣,冷笑一聲,道:“這裏就是水蛇池。”行得幾丈,又道:“這裏是螞蟥池。”此後“蠍子谷”“毒龍潭”一個接一個介紹過去,衆人見小小的內湖竟然被分割成着許多豢養毒物的水域,不禁心底都一陣陣發毛。
約摸一頓飯的功夫,小船在內湖裏七彎八繞了一裏水程,來到了一個仿佛湖口的地方,水勢猛然一急,衆人陡覺身下騰空一般,連人帶船向下落去。還不待驚慌,只聽“啪”的一聲船底擊水,他們晃晃蕩蕩又穩穩浮在了水面上。這是再看四周,剛才的內湖懸于四壁猶如瀑布,而正前方的水幕之下顯出一個洞口來。
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