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 在林家待了一下午,簡頌中午喝的酒也散的差不多了,天□□/暗之時,他開車與林西回了簡家。
天色似暗非暗,但一輪皎潔的圓月已經悄然升起,偶爾有幾顆星星閃爍。秋風送爽,若是換做平時,林西定會覺得風景怡人,呼吸暢快,但如今同簡頌坐在同一輛車裏,兩人都是無話,不免沉悶。
那日自從盛碩回來後,林西再沒和簡頌說過什麽話,兩人雖低頭不見擡頭見,但關系更加陌生,林西在有意避着簡頌,簡頌也在有意避着林西,難得的有默契。
簡候雄早已坐着等候了,見林西和簡頌回來,面上多了幾分笑容。
“怎麽這麽晚才到?我可是等了你們倆許久。”簡候雄樂呵呵的,林西沖他笑了一下,說道,“這些都是我媽準備的,說是過節,聊表意思。”
“倒是讓親家母費心了,你們也別站着了,快坐下。”簡候雄一邊招呼坐下,一邊示意一邊的何叔過來接過禮品,“都是一家人,幫我跟親家母說一聲,以後不用送這些東西,太見外了。”
“我知道了。”林西應着,由于下午在娘家多喝了幾杯飲料,現在有些內急,便同簡候雄說了一聲,上樓去上廁所。
正巧簡毓寧下樓來,瞧她這着急的模樣,不明的下來走到餐桌前:“小西這是怎麽了,這麽着急?”
“大概起先多喝了些水吧。”簡頌替林西解釋着,簡毓寧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今日簡頌的衣着上,有意無意的調侃着:“今天怎麽不系小西給你買的領帶?”
簡頌詫異了一小下,而後神情自若的問:“姑姑怎麽知道她給我買了領帶?”
“那天湊巧在商場碰見小西和她的朋友,我見小西一下子買了兩條領帶,款式差別有些大,估摸着她是保險起見,兩種都買,看你喜歡哪一款的,”簡毓寧慢慢說着,在簡候雄旁邊的位置坐下來,“你今天一條都沒系,該不會是都不喜歡吧?小頌,你的眼光可別太高。”
簡頌微微色變,臉上的雲淡風輕退了去,神情突然嚴肅了起來。他突然有些不好的懷疑和猜測,這些讓他不舒服的情緒一時間在心底叫嚣着,無法抵抗。
“小頌,你怎麽了?”簡毓寧看簡頌半天不說話,大致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起了什麽讓她想不到的作用。看來林西并不是不透風的牆,那日晚上見到的男人,前些日子的夜不歸宿,還有領帶的事,讓簡毓寧開始懷疑林西的私生活,簡頌這樣的反應,或許他也在懷疑什麽。
如果那些事都是真的,那簡毓寧絕不會允許這樣一個不幹不淨的女人留在簡家。
林西從洗手間回來,發覺氣氛有些不大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擡頭時正好瞧見簡毓寧探究又有些不大友善的眼神。
“小西回來了,我們就開動吧,這中秋節我們一家人好好熱鬧熱鬧。”簡候雄雖然覺察出一些風吹草動,但身為這個家的長輩,他并不想像簡毓寧那樣去過問孩子們的生活,只要林西和簡頌沒有做出過分的事,那他們的任何事他都不會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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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晚餐吃的并不舒服,氣氛詭異,而坐在林西身邊的簡頌似乎也是一直冷着一張臉。林西平日裏見慣了他這樣,但卻突然覺得此刻的他跟平時不大一樣。
這種奇怪的感覺一直延續到晚餐結束兩人回了家。
圓月還懸挂于夜空之中,清冷的月光灑了一點在窗邊的底板上,虛虛幻幻,看不真切。中秋本該是團圓相聚的日子,是喜慶熱鬧的日子,可這深夜時分,林西倒是覺得孤寂。客廳裏的水晶吊燈亮起,璀璨的燈光打下來,一片明亮。
林西和簡頌各自做到沙發上,并無言語,四周便陷入一片死寂,偶爾能聽到外面屋前那棵梧桐樹被秋風吹得嘩嘩響。
林西考慮了很久,最後眸光沉沉的看向簡頌:“簡頌,我們這樣相處,我覺得很累。我們沒有感情,可能連見到彼此都會有負擔,這樣折磨自己,還不如分開過自己的生活。找個理由讓兩家的長輩相信我們只是暫時的分隔兩地,這應該不會太難,這樣既不會影響到你的利益,也能讓我們過得舒心一點。”
林西平淡的敘述自己的想法,并未注意到簡頌眉頭一皺,唇角微微壓下來,眼眸有一瞬間的凝滞。
他的臉色明顯的不好看起來。
林西攏了一下耳邊的頭發,有些無力的笑着:“一直演戲,真的很累。”
“所以你現在是想告訴我,你要離開我?”
簡頌低沉的聲音在林西耳畔響起,沉得如海底冰冷的石頭。林西不自覺的握緊原本垂放在大腿上的雙手,指尖不知何時變得有些涼。
“我想這對于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與其每天相處見面,比陌生人還要陌生,卻要在別人面前表現的恩愛熟稔,那還不如彼此分開。
對于林西來說,最讓她無法再忍受的,是她愈加清晰的內心,沒有人告訴她在面對一個自己愛的人時,該怎麽表現的自然。
“最好的選擇?”簡頌冷冷的笑了起來,驟然抓住了林西的手腕,纖細的手腕在他的手裏捏着,像是再用力一點就能捏碎骨頭。林西的身子僵了僵,對上他黑的發亮的眼睛,看似平靜,底下确是波濤洶湧。
微一逼近,兩人的距離變得近在咫尺,他溫熱的鼻息輕輕擦過她的臉頰,讓她忍不住往後傾了一下。
“你實話告訴我,為什麽。”
“我的理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林西把頭側到一邊,“我——”
話都還未說完,簡頌已經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頭轉過來,逼迫她面對自己。林西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簡頌的力道太大,讓她很是吃痛。
“你以為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會信?林西,我不是傻子。”
“你不信就算了。”林西奮力的掙脫開簡頌的桎梏,匆匆起身,卻一把被簡頌抓住胳膊,下一秒就被他壓在沙發上:“你想去哪裏?你又想去見誰?”
“我去哪裏去見誰不用你管!”
“林西!”
簡頌的眼神冰冷的可怕,林西看着心裏都有些發毛,她吃痛的皺着眉頭:“你先把我放開!”
“我就問你一遍,你有沒有事情瞞着我?”
簡頌的聲音很沉,落在林西耳朵裏,像是沒有任何感情的質問,可只有簡頌自己知道在這冷冰冰的質問底下,還藏着他不該有的希望。
他當然希望林西能回答一句“沒有”,大概她這麽回答,他也就會信。有時候男人的猜測和嫉妒比女人更甚,就算他知道自己不該猜測不該嫉妒,明明決定與林西撇的遠遠的,但他現在根本控制不住。
長久的靜默,林西并不知簡頌是什麽意思。
“你想跟哪個男人走?”
“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心裏清楚,林西,我不會這麽容易就成全你。”
簡頌迅速的動手解下自己的領帶,然後牢牢的扣住她的雙手擡至頭頂,野蠻的用領帶捆綁住了她的手。
“簡頌,你這是在幹嘛!”
林西提聲,簡頌又猛又沖的力道已經讓她的手腕疼的厲害,可她完全不知簡頌在發什麽瘋。
“你是我的妻子,你認為我要做什麽?”
簡頌的反問夾着冷意,讓林西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危險,可是她再害怕都于事無補,他已經覆蓋了上來。
她被迫看清了他近在咫尺的臉和眼睛,眼眸裏的光芒既冰冷又炙熱,更像一把毫無感情的冰刃,一刀又一刀地剜着她的心。
林西第一次感覺到害怕和驚恐,她閃爍的瞳孔變得晶亮起來,淚水積蓄在眼眶裏。她的手被綁住,又被簡頌這樣壓在身下動彈不得,這樣的動作讓她覺得羞辱。
林西從眼角緩緩流下的淚水,被簡頌看在眼裏。這大概是她第一次當着他的面哭。
簡頌漸漸冷靜了下來,對林西并沒有下一步動作,他只是這樣近距離的看着她,看着她眼底閃動的恐慌和脆弱,看着她因為自己而流淚。
不知過了多久,簡頌放開了她,解下了捆綁住她雙手的領帶,也不再将她壓在身下。他翻了個身,從沙發上起來,站在地板上背對着她,變得柔軟的心開始疼痛起來:“你就這麽怕我?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
林西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上的那盞水晶吊燈,漠然的開口:“簡頌,我沒有要跟誰走。我不知我對于你來說算是什麽,一個無須在顧念舊情的舊情人,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還是一個你不想面對卻必須要每天面對的陌生人,你對我沒有感情,這并不代表我對你沒有感情。”
林西的聲音淡淡的,聽起來像是在訴說着別人的事情,聽不出有一絲情緒上的波動:“我喜歡你,我心裏有你,甚至于我還能說一句我愛着你。可是這些又有什麽用,說這些,不過是讓你覺得我可笑而已。每天這樣面對着你,我真的很累。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我都要猜測很多,也許你說的對,在我們空有其名的婚姻裏,你及格了,但我是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