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演技
在靜心居又呆了一陣，莊如夢和莊如玉就告辭離去了。
回到如夢居用過晚飯後，莊如夢就讓靈犀搬了幾本書過來藉以打發時間。要說今日在莊老太太那裏說的話并不是莊如夢胡謅的，上一世确實也發生了這麽一回事，只是和這一世一樣當時的莊老爺為着不讓家裏人擔心就一力扛下了。還是這個風波過了後，莊如夢才從自家母親那裏聽來的這件事。
要不是莊老太太發難，莊如夢也不會突然想起這事。雖然最後莊府依然能獲得皇商的榮譽，但是其中的艱辛全是自己父親一力承擔。想着這些莊如夢就是不甘心，憑什麽父親為着莊府付出這麽多，她們大房依舊讨不到一個好。她就是要讓府裏的人知道，誰才是撐起莊府的頂梁柱。
這麽想着莊如夢拿起一本書，沉下心來靜靜的看着。一旁的靈犀見着自家大姑娘就着燭火看書的樣子，不由的泛起了一絲心疼。白日裏見着大姑娘行事越發穩重，現在又見着自家大姑娘這麽認真的看書。看着這一切的靈犀，對着王姨娘和三房越發的讨厭不已。若不是她們心存不良，這大姑娘本該無憂無慮的年紀哪裏會這般操心。
看了大半個時辰的書，莊如夢已是困乏不已。靈犀見着她放下書起身打了個哈欠，就趕緊上前伺候着寬衣。等到身上只着亵衣，莊如夢縮了縮脖子急忙鑽進了被子裏。靈犀笑了笑，轉身察看了下屋裏的炭火後就離去了。
雖然身上極其困乏，真躺在床上莊如夢卻是怎麽也睡不着。白日裏自打去了碎玉軒後她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偏偏她又說不出問題所在。現在躺在床上沒了事情操勞，上一世的記憶也洶湧而來。王玉香的嘲諷、決絕的休書、殷紅的羅裙、父親母親那雙目圓睜的頭顱……
雖然知道現在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但是那深入骨髓的痛，卻是怎麽都忘記不了。莊如夢在床上輾轉反側，腦中的思緒卻越發的清晰起來。
突地她想到了什麽，臉上滿是驚恐。“靈犀、靈犀……”
那急切的聲音，讓在隔壁剛閉上眼簾的靈犀心裏一跳。她急忙披上一件衣服，就朝着莊如夢的屋裏跑去。當靈犀來到莊如夢的跟前時，床上的人兒已經恢複了神色。見着發髻松散的靈犀，莊如夢強撐着精神道，“無事，我剛剛只是夢魇了，你先下去吧。”
靈犀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麽就瞧着女娃那微皺的眉，于是只得依着吩咐下去了。看着重新關上的雕花木門，莊如夢的臉上是滿是悔恨。她拿手狠狠的錘了幾下自己的大腿，又為着上一世自己的愚蠢而氣惱。
她終于明白是哪裏的問題了。上一世自己嫁入李府後就一直沒有身孕，那時就是因着這個原因才擡了自己的好表姐王玉香做了府裏的貴妾。記得當時，自己為着沒有生育總是覺得對不起李睿謙。
後來還是有一次出府辦事的時候，自己路上遇見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那老者一語道破她莊如夢多年不曾有孕，還說只要回府後她只需把衣服的熏香換了不久就會有所改善。在後宅生活久了，莊如夢聽着這話自然就明白了自己是遭了他人的道。那時的她只是懷疑是後院裏的姨娘們下的手，但是為着不打草驚蛇她也只是先悄悄的把熏香換了。
果真換了熏香後，沒過多久她就有了身孕。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出自己有孕一事，就已經被休棄出府。在被趕出府門的時候，王玉香幾腳就要了她腹中胎兒的性命。
現在想來當初的下藥之人，極有可能就是自己愛了幾年的好夫婿。難怪以前自己想去拜托舅母，尋一個禦醫替她看看為何多年不曾有孕李睿謙總是不願。還說什麽，自己和他都還年輕遲早都會有孩子的。若是去請禦醫，豈不是讓人看李府的笑話。想到這，莊如夢不由的苦笑出聲，果真這男人的話最是信不得。
而今天在碎玉軒聞着的那淡淡的馨香，正是自己在李府聞了幾年的。莊如夢努力想了想，她确定在母親小産之前她沒有聞到過這個味道，那麽看來這就是暗地裏的人最近才下的手。母親本就傷了身子，若再被這藥殘害那就真的再也不能懷上胎兒了。一想到這，莊如夢就恨不得将這幕後之人千刀萬剮。自己本想放下上一世的恩怨，這些人卻總是步步緊逼，既然這樣就不要怪我莊如夢心狠了。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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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如夢早早的就醒轉了，喚了靈犀等人進來伺候她梳洗後她就去了碎玉軒。到了碎玉軒的時候莊夫人才起身沒多久，婢女見着大姑娘來了急忙打着簾子把她迎進了屋。
這一次趙嬷嬷見着莊如夢，倒是沒有暗自甩臉色給她看。看着走在前頭的趙嬷嬷，莊如夢誠摯的道了句，“謝謝。”
只聽得趙嬷嬷輕嘆一聲，就把她帶到了莊夫人跟前。
在朱大夫這件事上，莊如夢和趙嬷嬷都選擇了瞞着莊夫人，所以現在的莊夫人并不知道這件事。此時見着女兒的她正是滿心的歡喜，看着自家閨女打趣道，“夢丫頭今兒倒是變勤快了。”看着母親慈愛的面容，莊如夢小跑着來到莊夫人的跟前，直接把頭埋在了她的身上。
莊夫人被她這個動作弄得一愣，摸了摸女孩那烏黑的發絲道，“可是受了誰的氣了？”
莊如夢搖了搖頭道，“母親我想和你單獨呆一會。”
聽着這話莊夫人揮了揮手，屋裏伺候的人就都下去了，見屋裏沒了外人莊如夢便提着裙擺上榻挨着莊夫人坐着。莊夫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她，見此莊如夢摸了摸鼻子道，“昨兒晚上夢兒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可把夢兒吓得不行。”
莊夫人捏了捏自家閨女那肉嘟嘟的臉頰，“我道是何事，原是咱們的心肝被夢魇了。現在母親不方便外出，趕明兒母親讓趙嬷嬷去寺裏給你求個平安符。”
莊如夢聽着這話不由的撇了撇嘴，她看着莊夫人突然皺眉道，“母親你這衣服熏的是什麽香，怎麽以前我都沒有聞過。”
莊夫人奇怪的道，“往日不都是熏的這個香嗎，哪有什麽不同？”
“不是的，夢兒剛剛聞着除了以前的熏香，這裏面還夾雜着一種淡淡的類似茉莉的香味。”
聽着這話，莊夫人将信将疑的擡起袖子放在鼻翼聞了聞，還是以往熏着的香味她倒是沒有察覺有何不同，“夢丫頭是你聞錯了吧，為娘聞着哪有什麽變化。更何況我的衣服一向是用慣了這香，又沒有吩咐人換了哪會有其他的變化。”
對此莊如夢卻是不依，她看着莊夫人撒嬌道，“夢兒不會聞錯的，母親你就再試一下嘛！”
拗不過自家閨女，莊夫人只得又仔細的聞了聞。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突然一股極淡的馨香傳入鼻尖。莊夫人臉上表情一變，再次把衣袖放在鼻尖仔細聞了聞，又是剛剛的那股味道撲面而來。
莊夫人心裏百轉千回，面上卻是沒有顯露出來。一旁的莊如夢，見着自家母親再次确認的時候心裏就有了底。她看着莊夫人求證道，“母親，你是不是也聞到了這股香味。”
莊夫人也不是不知道後宅裏的那些陰私，剛剛聞着這香味的時候她心裏已經起了疑，又聽得自家閨女問起她慈愛的笑道，“咱們夢丫頭真是能幹，一下就聞出了母親身上的熏香味道不對，不過這事你須答應母親不要對外言明。”
聽到母親的吩咐莊如夢急忙點了下頭，“夢兒記住了。”
沒過一會，趙嬷嬷就打着簾子進了屋，“夫人，早飯是在外面吃，還是老奴吩咐丫鬟們端進裏屋來？”
莊夫人理了理莊如夢鬓角的發絲後才開口道，“讓丫鬟們端進裏屋來吧，對了大姑娘昨晚沒睡好吩咐廚房熬一些糯米麥粥送來。”
得了吩咐，趙嬷嬷就退了下去。
在碎玉軒用過早膳，莊如夢再呆了一陣後就請辭離去。剛走到府裏花園的小道旁，她就見着迎面走來的莊如玉。而莊如玉見着對面的堂姐，急忙雙手提着裙子邁着小碎步朝她趕來。
看着這小姑娘跑得這般急切，莊如夢心中警鈴大作。昨日這丫頭才在老太太那裏告了她一狀，她莊如夢可不相信今日兩人之間就上升成姐妹情深了。
不容莊如夢多想，莊如玉已經到了她的身前。只聽得她很是親切的喚了莊如夢一聲姐姐，随之就熱絡的挽住了她的手。莊如夢忍住自己被肉麻得想吐的沖動，硬逼着自己沖着這堂妹笑了笑，“妹妹今日真是好興致，大冷的天這麽早就在院子裏游玩了。”
聽到莊如夢提着這事莊如玉面上一喜，“姐姐今日一大早就去了伯母的碎玉軒，想來還不知道今兒四妹妹在梅園裏辦了賞梅宴，她特意邀請了咱們姐妹幾個一起去聚聚。”說着這三姑娘就要拉着莊如夢朝梅園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