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關系
霧裏看着木靈湘失落的樣子，低笑：“湘子還是老樣子......”
他輕聲低吟着：“湘峰峨峨湘水碧，萬古魚龍護冰魄。主人手植雙桂樹，寧為嬖玩娛燕席。繞除霏霏風襲予，欲參靈螭駕寥阒。日暮美人期未來，霧濕煙低花蔌蔌。”
“湘子，今日我在滅魂院禪房門前裏種下了兩棵桂花樹。此後，滅魂院不再只有蓮花，來年時，便可看到桂花。這兩棵桂花樹，會在霧裏有生之年一直存放于滅魂，花不再開那年，便是霧裏西去之日。阿彌陀佛！”
霧裏深深看向木靈湘，湘子，雖然沒法留下你，但希望這兩棵桂花樹能一直存放在滅魂。
從此，滅魂不再只有蓮。
而霧裏心中也不再只有佛，還有你。
湘子，你若離去，後會無期。
你總以為我對你淡薄，你如何能知道你早已成為我心中的魔障，那早已去不掉，舍不得的魔障。
木靈湘愣了半天，這才擡起笑顏：“霧裏一定會成佛的。”
她說到後面有些低沉，似乎想到了什麽，垂眸低頭，也輕聲說着：“今日作別之後，從此湘江無潮水，日夜一向流。別心無彼此，兩處各悠悠。”
霧裏楠楠地說着：“好一句別心無彼此，兩處各悠悠。”他聲音有些嘶啞，手緊緊蜷着，好久之後才睜開緊閉的雙眼。
甲緣在旁邊聽着，心裏抽痛。
果然......哪怕你最終離開，最割舍不下的也只是霧裏嗎？他看着木靈湘，眼神充滿痛楚。
紅葉和青草趕緊拉着木靈湘：“小主子，我們行李已經收拾好了。你還有什麽沒有收拾的嗎，等你準備好，我們便可走了。”
木靈湘垂眸的眼輕輕擡起，看着紅葉和青草不說話。
“湘兒妹妹，你是說要送給我幾部佛經嗎？不如現在就給我吧？”蓮西子手拉過木靈湘的手就往木靈湘的房間方向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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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裏皺着眉，朝着甲緣吩咐了聲：“師弟，你先去看看紅葉和青草施主還有什麽未曾收拾妥當。”說罷，便也追着蓮西子和木靈湘而去。
紅葉有些猶豫地看着三人離去的方向：“青草，不會出什麽事吧？”說罷，她準備也跟過去。
“紅葉，霧裏師父跟去了，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我想小主子大概也會有事想跟他單獨說說，我們還是先去準備一下吧，待會兒就要離開了。”青草拉住紅葉，看向甲緣。
甲緣看着木靈湘離開的方向，好久都沒收回視線。
這邊木靈湘被蓮西子拉回房間，“你說的計劃就是這個，霧裏在後面已經追出來了。接着我們該怎麽做？”
蓮西子笑着看着木靈湘，不說話。
木靈湘有些不耐煩了，她這才帶着嘲諷的語氣笑着：“木靈湘啊木靈湘，你真是天真，我是答應過你幫你解除霧裏的詛咒。可是你別忘記了，比起讓別人生不如死，我更希望看到你痛不欲生呢，你今天及笄似乎很是開心呢......這樣讓我很不爽。”
“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木靈湘皺着眉，聽着霧裏離房間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有些急了。
“我這就幫你，呵呵......但是幫你之前，我得告訴你一個秘密。”蓮西子抖了抖帕子，坐在凳子上，似乎是在講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哦，就是上回霧裏入宮，有一天晚上宮宴，我給他灌了酒。他似乎喝醉了，然後就跟我睡了，你知道這得道高僧要是被別人知道做過這等龌蹉的事，他的下場會如何？”
木靈湘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不敢置信地看着蓮西子。
“不可能，他從不喝酒......”似乎像是對蓮西子說，也像是對自己說。
“是嗎？那是他不願意為你破戒而已，他啊，在宮裏可熱情了。本來我想着納他入宮，可他不願啊。我就想，那便保持現狀好了。可是......因為你，木靈湘！讓我感到了威脅呢，我既然不開心，不如毀了他，毀了這廣憐寺，如何？”
“你......”木靈湘沖到她面前，手掐着蓮西子的脖子：“你給我住口！你胡說，你以為這樣我便相信你了？別做夢了，你究竟想如何？”她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僵硬着看着蓮西子。
“我都說了，我是壞人了。我還能怎樣呢。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你若不信，等會兒霧裏就來了，你親自問他好了。還有，你看他究竟護着你還是護着我，在他心裏是你重要還是我，到時候答案便可出來了。”蓮西子被木靈湘顫抖的手掐着脖子，雖然說話有些困難，但是并不影響着她看好戲而欣喜的好心情。
木靈湘松開手，捂着耳朵，痛苦地搖着頭：“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不信！你之前跟我說的計劃說是要激怒我，然後誘霧裏吃下愛人之心。所以你現在只是為了你怒我，騙我才那樣說的。我不信！不信！不可能的，他不會的......”
蓮西子揉了揉脖子，倒了杯水，喝了口。再淡淡地起身，有些憐憫地看着木靈湘：“真可憐，可是這就是事實啊，是不是很想殺了我？那就來吧，來殺了我吧，不殺了我，我便讓霧裏身敗名裂，讓廣憐寺萬劫不複！”
“哦，我想起來了，我得幫你破除詛咒......這是奪心丹，吃下後你的心會變成這顆丹藥。待會兒霧裏進來，你給他喝下這杯水，放心，水裏沒毒，只是讓他暫時失去法力而已。如果他想馬上恢複法力，必須吃下你的心化成的丹藥，當然了，這肯定不能告訴他。至于，如何讓他心甘情願吃下這顆丹藥，那便是你的事了。”
蓮西子向木靈湘懷裏扔下一枚白色的丹藥，然後将她推到在地：“可別說我蓮西子食言，沒有幫你，我可是說到做到了，木靈湘，你給我振作點，要是今天你還沒死，他的詛咒還沒解除，我便毀了他！所以今天，不然就是你将我給殺了，不然就是你死。除此之外，再無第三種可能！”
蓮西子咬牙切齒地看着在地上的木靈湘，居高臨下，她喜歡這樣的木靈湘，似乎只要她不開心便可以弄死她。
霧裏這時候走進房間，看着木靈湘神情頹廢地坐在地上，他眉頭緊鎖：“湘子，你如何在地上？”他趕緊走到她身邊，扶起她，幫她整理好衣裙。
蓮西子此時又重新坐回凳子上。
木靈湘呆呆地站起來，看着霧裏，眼裏空洞，有心痛有不敢置信還有怨恨。她又看向桌子上的那杯水，久久不言。
“怎麽了？”霧裏有些擔憂地看着木靈湘，他突然怒目瞪着蓮西子：“你是不是跟她胡說了些什麽？”
“你可別冤枉我，我可是好人。”蓮西子嘟着嘴，對霧裏撒嬌着。
“你......”霧裏不再言語。
木靈湘痛苦地閉上眼，聽着二人的對話。過了很久，她開口：“霧裏，你先坐下，我有事要問你。”
霧裏依言坐下，看着木靈湘。
木靈湘也坐在他旁邊，拿起桌上那杯水，遞給霧裏：“你先喝杯茶。”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将奪心丹放進水裏，勁自喝了起來。
蓮西子也給自己續了一杯茶，看着霧裏。
霧裏此時一顆心全系在木靈湘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木靈湘遞給他的那杯水會不會有什麽問題，也一飲而盡。
“湘子，有何事？”
木靈湘平靜地問着霧裏，不看他：“你和蓮西子是什麽關系？”蓮西子此時也看着霧裏，眸裏深情萬種。
霧裏拿着茶杯的手顫抖了一下，他慢慢放下茶杯：“無關系。”
木靈湘淡淡地說着：“知道了。”
蓮西子不依：“唉，霧裏，原來你是如此不負責任之人。我可是你的人了，你怎麽說我們沒有關系呢？”
“你住口！”霧裏握着的茶杯被他用力捏成了粉末。
“好，好，好，我住口！我不說，這是秘密嘛，嘿嘿......”蓮西子一副我很懂的表情，她還向霧裏抛着媚眼，表明她的心意。
木靈湘淡淡地起身，霧裏擡頭看着她，想跟她解釋些什麽，又不知道如何說起。
木靈湘突然對着霧裏就是一掌，霧裏被打傷，吐了一口血。不敢置信地看着木靈湘。
“霧裏，你喝了的那杯水會使你暫時沒有法力，蓮西子也是，我也是。不過我本身就沒有法力，對我來說并沒有大礙。”木靈湘平靜地說着，然後将那顆白色的丹藥拿在手上：“這是解藥，很驚訝我想幹什麽是不是？等我殺了這個女人以後，我再向你解釋！”
木靈湘渾身上下殺氣頓時暴漲，她看向蓮西子，掏出佩劍刺向她：“今日便是你身死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