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奈的早餐
“你還不知道啊，哎呦那天打得可兇了，我差點都報警了。具體說了什麽我也沒太懂，就是一個小夥子直嚷嚷“陸安之叛徒什麽的”，什麽毀了他們全部的心血，哎呦那嘴裏蹦出好多都是專業的詞。我總結啊，就是幾個人一起創業，其中一個為了利益背叛了隊友，嘚嘚嘚，這本來創業就艱難，再遇到不靠譜的搭檔，可不是更糟心嗎？”
此次創業雖是淩星晢組起的，但他更擅長也更希望專注技術方面，對外的事宜都是陸安之負責的，他比他們三個人都穩重，在各種商談中游刃有餘。
是因為他嗎？淩星晢那麽信任他的，四年同窗，每一句大哥都是真心實意的，受到這種背叛，他該多難過啊。
夏夜真是傻得透頂，眼下她把自己的悲傷放在一邊，卻去擔心起淩星晢來，清掃的阿姨見她不搭腔，拍拍她的肩膀道，“姑娘啊，這種節骨眼上，別和你男朋友怄氣了，就跟他說沒什麽過不去的坎，人還在，就什麽都不怕······”
話還未完，阿姨突然看到剛剛一直發呆的漂亮姑娘，像是醒過神了，坐在臺階上，抱着自己的雙臂，放聲哭出來。
夏夜早已不像從前那樣愛哭了，那個動不動就崩潰的女孩，似乎已經離她很遠。
早上照常上班，出門時，卻瞧見對面的門口站着一挺漂亮的姑娘，紅色的大衣，蹬着一雙小馬靴，身形嬌小，一只手還捧着同樣嬌小的，粉色的保溫桶，似乎敲門沒有回應，她轉身看看夏夜，眼底突然多了很多戒備的神色。
這眼神夏夜太過熟悉，她無聲的笑笑，準備離開，又聽那姑娘出聲叫住她，“請問，你知道對面的人去哪了嗎？”
一大清早就來門口堵人，這姑娘對淩星晢還是有些執念。
夏夜轉身，一個不好意思剛剛出口，忽見她滿臉歡喜道，“學長，你回來啦。”
剛剛晨練完的淩星晢一身黑色運動服，脖子上挂着耳麥，頭發微微被汗水打濕，像是給這深秋注入了嶄新的活力，他一手拎着礦泉水瓶，撞上夏夜的眼睛，後者沒有再閃躲，反而輕淡微笑，“早。”
淩星晢愣在原地，扯出一抹笑，“早。”
努力像他們之間看起來平靜，這樣的氣氛，卻也容不下第三個人。
周洋剛剛還歡喜的神色，一下子陰沉下來，預感果真沒錯，她一活生生的人站在這裏，學長愣是把她當空氣了，等到那女子進了電梯，學長的眼神也跟着進去了。
這個難道就是學長喜歡的人？
夏夜按下一樓的鍵，電梯正要合上時，還聽見一軟粘的聲音對他道，“學長，你去哪兒了啊，我等你好久了，腳都站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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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言的笑笑，努力忽視了藏在心裏的那一抹酸澀。
淩星晢直到電梯合上還轉過身來，猛然看到面前立着一個穿得跟紅燈籠似的人，驚得退後一步，“周小姐，你什麽時候來的？”
周洋頓了一下，故作生氣道，“學長真是的，我都在你門口等了一早上了，你到現在才看到我。”
“不是，你，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的？”
“啊，這個，是叔叔阿姨告訴我的啊，前些日子和他們聊天時，聽說你不舒服，可那時我人在國外回不來，所以我這一回來，就趕緊來看你了。學長，你現在都大好了吧。”
“哦，早好了，你不必這麽麻煩的。”淩星晢嘆氣，“叔叔阿姨也真是，非要你還來跑一趟幹嘛呀。”
“不是不是，你別怪他們，是我自己要來的，阿姨還說了，你不喜歡別人打擾，可我想着，知道你不舒服，總不能裝作沒聽見，學長，我擅自過來，你不會生我氣吧。”
“這倒沒有。”淩星晢自顧自去開門，“只不過我真的不習慣別人照顧，你的心意我領了，你還是趕緊把這東西拿回去吧。”
“這個，是我早早起來就熬的烏雞湯，學長就賞臉喝一口吧。”
“對不起，我不愛喝雞湯。”淩星晢已經進了門，手放在門把上，想着再說些什麽讓人家姑娘離開呢，還是直接關在門外？好像不太禮貌，這姑娘的媽媽又和阿姨是老朋友了，別在這裏吃了閉門羹回去哭着告狀，弄得兩家關系都不好看。
也不知是當老板當久了，淩星晢總是會把一件事的利弊想得透徹，生活中任何一個選擇都要謹慎，而面前這姑娘純潔無邪的望着他，就因為他不愛喝雞湯，整個人都被打擊的慘淡。
“是嗎？原來學長······”
“你吃早飯了嗎？”淩星晢問道。
“啊，沒有呢，還沒吃。”周洋急急忙忙搖頭。
“那你等着，我換完衣服出來，請你出去吃早餐。”
她一句好的還沒出口，面前的門又飛快的關上了。
在小區門口的早餐店，淩星晢點了兩籠小籠包，兩根油條，一杯豆漿，問她吃點什麽，周洋在牆上貼着的簡易菜譜上掃了一遍又一遍，最終有些慘兮兮的問道，“有，有三明治嗎？”
淩星晢一揮手，“超市有，要給你買來嗎？”
“我，我還是喝點豆漿就可以了。”
“你不吃包子？他家的小籠包可是招牌。”淩星晢在簡易的座位上坐下。
那個人可喜歡吃了，平時總是節食，對包子卻絲毫不含糊，嘴裏塞得鼓鼓的還對他道：“淩星晢，以後要我從小籠包和你之間選一個，你可能要被淘汰了。”
周洋看着這座位，想拿出紙巾擦還是忍住了，她害怕學長覺得她太小家子氣，不過，她怎麽也沒想到學長會帶她來這種蒼蠅小店吃飯啊，光看他們倆這身打扮，都和這早餐店格格不入。
“面食一類我都不怎麽吃，”周洋正襟危坐，“學長經常來這家早餐店吃早餐嗎？”
“不常來，工作太忙，平時早上喝點咖啡就完事了。不過一有時間還是會過來，要好好對待自己的胃啊。”
一會兒，店主笑呵呵的把小籠包等送上來，淩星晢道了謝謝又問她，“你真的喝豆漿就可以了，不嘗點別的？”
“嗯，不用了。”周洋心裏甜絲絲的，也坦誠相告道，“以前剛去國外的時候，每天都很想念中國菜，後來呆的時間長了，胃口改變了，回到國內反而又不習慣了。連我爸媽也都說，現在和我吃飯吃不到一塊去。”
淩星晢點點頭，咬了一口油條，“得慢慢适應。不過，上次不是看你挺會做菜的嗎？”
周洋羞澀的笑笑，“哪裏啊，那都是阿姨做的，我就幫忙打個下手。不過，我現在也在學着做了，學長，平時喜歡吃什麽啊，我可以學着做，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幫我試試菜，也算是提高我的手藝了。”
“我好像沒什麽不喜歡吃的，畢竟那麽差的廚藝我都······”
以前他工作起來昏天黑地，夏夜在家裏搗鼓着做飯，最簡單的下面條都能鹹得卡嗓子，可一看見她那滿心期待的眼神，還要裝作無上美味的吃下去，怕她察覺，連口湯都不能剩。
不知這丫頭現在有沒有發現自己的廚藝缺乏，他本來也對廚藝毫不精通，但為了以後自己的健康着想，硬着頭皮學會了做菜，兩人在一起，有一個人會就可以啦。
當時他是這麽想的，淩星晢苦澀的搖搖頭，“沒什麽，我不怎麽挑嘴的。”
周洋明明聽出那話裏還牽扯了另個人，也裝作沒聽懂一般，興奮的拍拍手，“那太好了，學長以後可要做我的試菜員哦。”
“哦，不用吧，周小姐你這麽優秀，肯定好多人等着試呢，我不挑，所以也吃不出什麽好壞來，估計不能給你太多有效的建議。”
“學長，你能別這樣叫我嗎？直接叫我周洋也可以，這樣稱呼，感覺好生分啊。”她咬着豆漿的吸管，“而且上次學長也知道我暗戀你那麽多年的事了，你這麽稱呼我，我總覺得你是在故意和我生分。早知道這麽尴尬，我就不應該告訴你的。”
淩星晢：“我沒覺得啊，周小······啊，周洋，你是個蠻坦誠的人，這樣很好。”
“真的嗎？我還擔心學長會因此讨厭我呢。我之前一直埋頭讀書，身邊的朋友也不多，學長不會也覺得，我是個無趣的人吧，和我在一起，不會覺得很無聊嗎？”
淩星晢沒吃飽，伸手又加了份包子，随意道，“怎麽會，多讀點書好，讀書可以讓人頭腦清晰。”
“那學長平時喜歡看什麽書？”
呃，包子還要等，那換成蒸餃算了。淩星晢：“我啊，人物傳記看得比較多。”
“我也蠻喜歡的，那學長有什麽喜歡的作家嗎？”
“嗯，馬爾克斯吧。”果然蒸餃沒有包子好吃。
“我喜歡的作家很多，但現在回過頭想想，我還是比較喜歡張愛玲，學長有沒有······”
淩星晢滿心想對付自己的早餐，周洋的問題卻霹靂巴拉一個接一個，問得他腦殼疼。
這姑娘，可真是話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