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忽略過往
A市瞿克宇的私人醫院的病床上瞿沐沐正在做一個亨長的夢，無盡的黑暗望不到邊，生無可戀的女子擡步跨向了深淵，浮沉飄蕩、找不到岸，一個飽含深情而甘淳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喚着她的名字，那聲音帶着魔力讓她不願在這黑暗中沉淪，順着那聲音的方向努力動了動已經酸軟的胳膊。
肖霂像前一天一樣，讀完了日記，起身為瞿沐沐壓了壓被角，眼神無意中看到瞿沐沐微動的手，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太累看錯了，俯身又确認了一遍……。
“醫生、醫生……”
……
“病人有了生的意識，可并不強烈，說不好什麽時候會清醒，不過較之之前的情況有所好轉，小夥子……加油。”醫生對瞿沐沐做了一翻檢查，語重心長的說出這段話，離去時還不忘拍了拍肖霂的肩，這個年代情種已經不多了，更何況還是這麽優秀的情種。肖霂不知道，他的舉動，已經成為這所不大的醫院裏，醫生護士茶餘飯後的故事佳話。
一向有着潔痞不讓人近身的男人還沉浸在剛剛的喜悅裏，并沒有在意到醫生的舉動，等他回過神來，醫生早就開門出去。
“沐沐，謝謝你。”
而睡夢中的瞿沐沐，聽到那一聲叫喚回過了頭，兩個大男孩就在不遠的位置，那是夢又不是夢，那裏有她錯過的青春，還有那些曾經被她忽略掉的人及感觀。
……
“沐沐，一起走。”肖霂跟上了瞿沐沐的腳步，也不管他們是不是同路，而宋辰一時也沒有反對，跟了上來，側頭不禁對瞿沐沐又多看了兩眼，這女孩還真是特別，依他對女孩的認知，都是些嬌弱害羞需要保護的小丫頭，那裏會拒絕他的主動示好，巴不的主動貼上來要求為之背包拎物，照理說他跟肖霂兩個人走在大街上那也是一道美妙的風景，回頭率杠杠的，不應該被拒絕的這麽冰冷才是。
瞿沐沐倒沒有拒絕兩個男孩的同路，只是安靜的走着自己的路，不急不慢，悠然自得，那份從容跟優雅讓人養眼到嫉妒。
“沐沐，你去哪？”肖霂看着街上越來越少的車流，逐漸熟悉的街道小區，不驚疑惑的開口。
瞿沐沐并沒有理睬肖霂的詢問，只是轉身進了一幢樓房，肖霂停了下來，定睛一看才發現這裏是學校給老師配的宿舍樓，自個的媽媽不也是住在這裏。
“囧了吧，那小丫頭根本不搭理你。”宋辰雙手環胸，後退了一步，眼睛裏流露出淡淡笑意，就那樣看着肖霂。
“宋辰哥的第一次不也這麽沒了。”肖霂斜睨了宋辰一眼，并不想繼續下去。
“唉，你小子說什麽呢，皮又癢了吧！”宋辰當然明白他在說什麽，可不就是他今生第一次想着主動一把，卻遭到了拒絕，說起來也還真是無光。
Advertisement
“她就是這麽特別，如果她跟尋常那些花癡一樣，我反倒是不會有興趣了。”肖霂理了理額前汗濕的頭發，嘴角勾出抹迷人的笑。
“我看你還是悠着點吧——問題少年，還是想想晚上怎麽躲過逃個的問題吧！”宋辰幸災樂禍的笑了一聲，轉身離去。
“哥去哪裏？”
“當然是回學校。”宋辰背對着肖霂沖他揮了揮手，真就這樣走了。
宋辰剛上高三，本該是非常忙碌的一年，可他偏偏是個天才兩年時間學完了三年的課程，次次的年級第一，讓老師都失去了管他的欲望。而那貨本被保送這年就能直接去大學的，可他卻說沒有高考的人生是不完美的，說什麽也要再留下一年，來年拿自己的真實分數去考大學，當然天才永遠都是任性的，而且是被縱容的，沒有人說他的不是，反而都在誇他有主見。
而天才往往也都是孤獨的，宋辰并沒有什麽朋友，唯獨對肖霂另眼相看，在世人眼裏的搗蛋大王，在宋辰面前永遠都是乖弟弟形像，他們的相處方式也只有他們自己懂。
回到家的瞿沐沐，放下了古筝，不自覺的走到窗邊往下張望，那個少年并沒有馬上離開，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一個轉身出了小區，一個進了另一幢樓裏。
“沐沐，在看什麽？”身後轉來那位當音樂老師的母親的聲音。
“沒什麽。”瞿沐沐轉身去洗了手，來到了飯桌前。
“沐沐，在學校還習慣嗎？”牟清然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優秀的人總有着傲驕的資本，瞿沐沐就是，從來都不用父母催促的學習，永遠都是佼佼者，這也造就了她冷漠的性格。
“還行。”輕輕淡淡的話，不願意多說。安靜的吃着碗裏的飯。
“我聽許老師說，她想讓你當班長，可你拒絕了是嗎？”牟清然試探性的開口，想要找到原因。
“沒興趣，我吃飽了。”瞿沐沐拿了碗進了廚房，流水聲提醒着牟清然她在做什麽，擦幹了手，瞿沐沐就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這間小公寓并不大，也不是他們平時生活的家，不過是牟清然用來備課的地方，今年瞿沐沐上了中學才收拾出一間，用來給她做作業和課間休息。
瞿沐沐拿過放在床上帶鎖的素描本，打開，臨窗坐下，三兩筆就勾勒出少年的面容，不羁的笑容，輪廓分明的五官，被風吹散略顯淩亂的頭發，那份叛逆張揚，被手中的畫筆很好的诠釋。瞿沐沐勾了勾嘴，露出少見的迷人微笑，收筆鎖上了畫本。
瞿沐沐仰躺到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肖霂卻沒有了這份怡然，低頭使命扒拉着碗裏不多的米飯，耳朵裏是不斷湧入的哼哼教導之聲。
“我說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長大，能不能讓我少操點心，這才第一天，就逃課，你是想上天不成，肖霂我可告訴你，別仗着我在這裏當老師就無法無天，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知道什麽是該做，什麽是不該做，還天天叫家長，我都覺得丢臉，哎哎哎，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肖媽媽對這個兒子也是沒招了，打罵都已經不管了用。
“聽着呢，媽，別生氣，生氣老的快。”肖霂放下碗，調皮的沖肖媽媽笑了笑，轉身溜出了房門。
……
那天的晚自習，肖霂的批是躲不掉的，正如肖媽媽所說，老師并沒有因為他媽媽是這所學校的老師就免除了他的處罰。
除了檢讨外，外加給歷史老師的當面認錯，無視師威，其實吧，這事說大也不大，說小那也不小，這關系到那位陳姓老師威嚴的問題，不過肖霂用月考歷史第一的保證勉除了這兩項懲罰，許老師也沒為難他，話是他自己說的，他就等着他做不到後的認錯态度。
那晚。
瞿沐沐的日記中寫道：
大人們都只看到我乖巧的态度，優異的成績，何時真正在意過我內心的渴求，曾經我也是個活潑明媚滿面笑容的小丫頭，當一次又一次的要求被無視、拒絕，流失的笑容、疏離的玩伴，讓我習慣了冷漠，生活中充斥着的只有無數個的興趣班、枯燥的學業。
那個少年讓我羨慕，他的肆意，他毫不顯做作的笑。他的勇氣、他毫不計後果的叛逆，是我永遠都無法做到的。不怨天、不尤人，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此刻站在教室外面的他就是印證，像我這樣的平淡也許是種幸運。
多少年後，當瞿沐沐再讀這篇日記時，發現，她一直都在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而錯失了她的叛逆期。沒有了該有的肆意與張揚。
而肖霂的日記：
9月23日陰時有小雨星期二
今天是個陰天，我的心情卻是風晴萬裏，雖然因為逃課，挨了老師的批，卻有幸遇到了她，連向來對女孩都不屑天顧的宋辰哥，都不自覺的被她吸引，可見我的眼光還不錯。
其實在外人眼裏我一直都是個調皮搗蛋胸無大志的孩子，可又有誰真正了解過我的內心。曾經我也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可一直的沉默讓至愛的雙親都忽略了我的存在，眼裏心裏都只有那個成績優異，光芒四射的哥哥，我不做點什麽似乎對不起自己。惡劣的映像也是記憶，總好過無。可是遇到她，才發覺這麽多年自己的行為是多麽可笑，原來安靜的做自己，也可以光芒萬丈。
－－－－－－題外話－－－－－－
每個孩子都是天使，只是父母總是不願靜下心來聆聽我們的內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