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青陽道人”論內力,當然不及選遇奇緣的楊志家深厚,若論劍術招式,他卻有不平凡的造詣,決不是虛有其表的人物。
當下劍勢攻出,速失對方人影,立感不妙,當下極快的就攻出之勢,身形滴溜溜一轉,劍幕護住周身,連人帶劍轉變了一個方位。
楊志宗的五指堪堪就要觸及對方的身形,被他這迅快奇詭,的一變式,身形從指下險極的滑離三尺,如虹劍氣,已告反削而來!
楊志宗如果跟蹤出指的話,“青陽道人”固不能幸免,而楊志宗也得傷在劍下。
但他的身手畢竟不同凡響,疾将抓出的五指,往回一編,“移形換影”又如幽靈般的欺到“青陽道人’身後,伸手就抓。
“青陽道人”被迫得把一柄劍揮舞成一座光膜,罩住自己周身,楊志宗身法雖然奇妙,一時也奈何他不得!
數十個照面之後,“青陽道人”的劍勢益見淩厲,沉穩狠辣,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劍氣直沖霄漢,劍風勁疾稅嘯,令人目奪神迷。
但楊志宗的身形,直若鬼就,隐現無常,忽東忽西,乘虛蹈隙,看準機會就攻一招,“青陽道人”劍術雖然高超,卻是守多于攻,如果他封閉稍為不嚴的話,立刻就會被對方所乘。
旁觀的所有高手,心內比雪還亮,“殘肢令主”毋須還手,單只憑那令人無法捉摸的玄奇身法,就足以施垮“青陽道人”。
突然——
人影一晃,又有一個道土仗劍而出。
楊志宗身形電閃飄退一丈,不屑的道:“你們準備倚多為勝?”
“青陽道人”也同時收招不攻,和那僅劍而出的道主,對角峙立,三人成了鼎立之勢。
楊志宗接着又滿面凝霜的問道:“名門大派,原來也是講究群打合毆,嘿嘿!我看你們幹脆全上吧!”
這句話确實夠厲害,簡直視五大門派的高手如無物,而且語含譏諷,使得所有的人為之臉上一紅。
“青陽道人”紅着臉道:“為了武林劫運,玄芙蒼生,群打合毆又有什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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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志宗怒極反笑道:“道長言之有理,上吧!”兩柄長劍,如毒龍出海,閃電般從兩個不同方位刺向楊志宗。
楊志宗心裏暗道:“若不給你們點厲害嘗嘗,還真不知天高地厚哩!”
心念之中,左右開弓,雙掌貫足十成“乾元真罡”分別劈向兩個道人。
“波!波!”兩聲,兩個武當高手的長刨,被愛氣震得倒劈回去,幾乎脫手飛出,人也跟着跟随後退,跌跌撞撞的退了一丈有餘,
看得一旁的其他高手,心中寒氣直冒。
就在“青陽道人”等兩個武當高手被震退之後,少林“百智樣師”向前連跨五個大步,欺近楊志宗身前不及兩丈之地,道:“施主功力果然不凡,老袖清教幾招!”
楊志宗毫不為意的道:“在下也渴望一睹少林絕技,大師請吧!”
“百智禪師”面色一整,微退半步,雙掌猛然推出,一道撼山拔岳的勁氣,匝地卷出,帶起四周氣流疾旋有聲!
楊志宗單掌一揚,“乾元真罡”應掌而發。
“波!”的一聲巨響,雙方各退了一步。
“百智彈師”雙掌齊推,面對方以單掌相接,竟然秋色平分,心頭不由一凜,當下身形向後一挫,雙掌緩緩上提,面色十分沉凝。
楊志宗知道對方必然有什麽厲害的掌功施出,當下也凝神一志,暗暗把“兩極真元”提聚十成,貫于雙掌,表面上仍是一付悠閑冷漠之态。
“百智禪師”待到雙掌乎胸之時,面上突現異彩,臉色紅潤如嬰兒,雙目中也射出一縷使人不敢逼視的湛然神光。
“般若神功!”
楊志宗在心裏暗叫了一聲,心頭也随之一緊,他所習練的“兩極美元”,是否能與佛門至高的“般若神功”相匹敵,他毫無把握。
其餘九個高手,眼睛瞪得銅鈴般大,一不稍瞬的沉視着場中的一對。
如果“百智樣師”的“佛門般若神功”仍然不能和“殘肢令主”相匹敵的話,那他們今天除了乖乖的退定之外,別無他途。
“百智彈師”攀然吐氣開聲,雙掌平推而出。
佛門神功,果然不同凡響,掌勁方吐,三丈之內已覺氣勢逼人,一道強猛絕倫的勁氣,挾風雷之聲,有若巨浪狂濤,以雷霆萬鈞之勢,湧卷向楊志宗。
楊志宗心中微凜,雙掌也告緩緩推出。
一道紅自相間的氣流,不帶絲毫火暴之氣,冉冉飄出。
衆高手的心,提到了喉邊,緊張得幾乎窒息。
“兩極真元”通剛則柔,遇柔則剛,表面上看來,似乎是柔弱無力,其實潛勁如山,威力之強,駭人聽聞。
一剛一柔兩股氣流突然相接!
奇突的事情發生了……
“百智禪師”所發驚天動地的一掌,觸上那股紅白相間的氣流,發出一陣輕微的“波!
波!”,頓如泥牛入海,被無聲無息的消卸得幹幹淨淨。
各門派的高手,不由齊齊面上失色,驚咦出聲!
“百智禪師”面現灰色,半晌之後,忽然跌坐地上。
驚呼聲中,各門派的高手,齊湧向“百智彈師”的身前。
“大師你受傷了?”
“大師,事到如今,我們只好出手了!”
喧嚷聲中,九個五大門派的高手,齊把目光集中向“殘肢令主”楊志宗,九個身影,也跟着緩緩向楊志宗身前移去。
如果九個高手聯合出手的話,楊志宗當然不會再手下留情!
眼看一場狠拼惡鬥在所難免!
空氣呈緊張之色!
楊志宗眉目之間,驟現煞光,一張俊面冷漠得像一塊冰,他準備不計一切後果,給這些自命名門大派的人物,一個嚴重的教訓。
危機千鈞一發——
“各位清退下,不可造次!”
衆高手聞聲不由一征,身形也随着停下,只見“百智禪師”已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雙手連搖,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原來楊志完以十成功勁,萬分沉凝的發出“兩極真元”,不僅消卸了對方的無鑄神功,餘勁不衰,直襲向“百智憚師”。
“百智禪師”見自己未出的“佛門般若神動”,碰上對方的紅自氣流,有如觸在棉花之上,毫無着力之處,不由心中大駭,一口真氣頓告松弛,而對方的暗勁不衰,直卷而來,登時如中雷頓,忍不住躍坐下去。
現在他發現各門派的高手,已不顧厲害的湧向“殘肢令主”.難免要造成流血慘劇,他知道衆高手決非“殘肢令主”之敵,自己為此行之首,而且一行人只是奉命查察“殘肢令主”濫肆殺戮的真相,并沒有奉命要和他拼搏,所以忍痛起身,發話阻止。
衆高手因見少林“百智禪師”受傷,激于義憤,所以不顧利害的出手,現在被“百智禪師”這一出聲阻止,登時醒悟過來,合九人之力,上去也是白廢,他們心裏有數,說什麽也不是“殘肢令主”的敵手,弄不好死傷立見!
當下順水推舟,汕汕的退了下來。
“百智禪師”不愧佛門高弟,氣度雍然,上前一步道:“施主功力超凡,老油等自嘆不如,不過最後再進一言,深望施主不要率性而行,上千天和,老油等即日回所屬門派向掌門人複命!”
百智老和尚坦白承認不敵,不愧名門風度,楊志宗深為所感,和聲答道:“大師的話,在下理會得,不過在下也坦誠相告,這報仇雪恨的事,希望貴門派能明辨是非,着重事實,不要橫加幹預!”
“百智禪師”又默然注視了楊志宗一眼,一行人紛紛移步離去。
楊志宗眼看着五大門派的高手們在視線中消失後,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身形一展,正待——
摹在此刻——
左面山腹之中,遙遙傳來兩聲凄厲的慘爆!
楊志宗将起的身形,不由被這兩聲慘噪聲喚住了,側耳細聽之下,一切寂然,不田驚奇的忖道:“怪事,荒山野嶺之中,何來的慘噪聲?”
這時,夕陽已沒,瞑氣四起,人目一片晦暗,官道兩側的山巒,像一尊尊蹲踞的巨靈之神,只顯出一座座黑黝黝的輪廓。
料峭的山風,拂面生寒。
楊志宗呆立了片刻,希望能有所發現,但除了剛才的兩聲像曝之外,半絲聲息俱無,他相信自己的耳朵決不會聽錯。
也許這荒山之內,正在發生着某種慘劇。
于是——
一些任俠兼好奇心理,使楊志宗不再猶豫,決定要一窺究竟,身形一展,如夜行編幅般朝左側山嶺射去。
登上嶺頂,憑着他神光充溢的眼睛,四下、陣掃掠,只見山嶺綿豆,一峰接着一峰,松濤盈耳,聽來有如鬼語淋淋,使,人油然而生凄涼陰森之感。
楊志宗繞着山嶺,在林頂之上,飛掠疾馳,直到星月滿天,搜遍了附近五裏範圍,卻沒有發現任何征兆。
他不由氣餒下來,停身在一株虬松之上!
淡淡的月光,照着寂寞的空山,時而傳來一兩聲夜粟的悲啼和陰森凄厲的狼曝。
下山去吧!他有些不甘心。
不走吧!這種盲目的搜尋,等于是捕風捉影。
正在猶豫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忽然瞥見距自己約主十丈的一處窪地草叢之中,有兩團黑影,在微微蠕動。
楊志宗心中一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如鷹般飛撲過去。
身形方一觸及地面,草叢之中突然響起一陣沙抄之聲,瞬即寂然。
楊志宗運足自力向草叢中看去,只見豐草的隙縫中,射出四點慘綠的寒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忖道:“難道是什麽毒蟲惡獸盤伏在此!”
思念本已,慘綠的小星一閃,一條黑影,已向他疾撲而來。
楊志宗猜不透這黑影是人是獸,當下身形一閃,全力劈出一掌。
這一掌少說也有數千斤的力道。
一聲刺耳的慘噪聲中,那黑影被震得倒飛回草叢之中。
楊志宗神自如電,已看出這被震飛的黑影是一只惡獸,從那慘曝之聲判斷,可能是狼豹之類。
緊接着又是一條黑影,飛射而來c
楊志宗如法炮制,又是一掌拍出。
正當楊志宗揚手發掌的電光石火之間,那撲來的黑影竟然電疾的落向旁側,堪堪避過一道如山的掌勁,“呼!”的一聲,又告縱身撲到。
楊志宗暗罵一聲:“好狡猾的畜生!”
手形一坍,那黑影恰距頭頂不及一尺撲空,楊志宗反手以托塔之勢向上一揮,又是一聲慘曝,那黑影被震起三丈之高“砰”的一聲,又落回地面,寂然不動。
楊志宗一看,竟然是一只利齒森森枯牛般大小的大青狼,已被掌風擊得肚破腸流。
楊志宗又縱向那方才第一條攝影震落的草叢中,忽感一陣刺鼻的血腥味,使人欲嘔,定睛看處,不由頭皮發炸,毛發豎立。
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血跡琳漓,頭碎腦破,腹膛大開,肝腸內腑,狼藉一地,另外草叢之內,赫然又是凡具白骨骷髅,毛發猶存,顯見死的時間并不太久。
荒山!
靜夜!
新屍!
白骨!
這情景夠陰森,夠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難道這兩只青娘竟兇殘到聚屍而食?
以這兩具血肉模糊,狼藉污糟的屍體看來,顯然剛死不久,莫非剛才那兩聲慘曝,就是出自這兩具屍身之四?
但這些白骨,又何以會跑到這荒山來嘗狼吻,這事确實令人費解?
摹然——
楊志宗一眼瞥見兩丈之外的一株小樹上,有一幅黑黝黝的東西,随風飄動。
不由自主的走過去伸手取下一看,這一駭更是非同小可。
那黑黝黝的東西,竟然是一條黑巾,黑巾正中一只白色海鷗,海鷗的身上一個“伍”
字;丈外的草叢中,赫然又是一條同樣的探巾,上面繡的是一個“肆’字。
楊志宗的手心,竟然冒出汗來!
這兩條黑巾,不正是“海鷗使者”的标志嗎?
不知這“肆”“伍”兩號使者,何以會暴屍荒山?
從死者的服飾和這面巾,他斷定死者是“海鷗使者”無疑。
紅巾蒙面人屬下的十二個“海鷗使者”,每一個都具有不同凡響的超絕身手,當然絕對不會連兩只狠都收拾不了,顯而易見,第“肆”“伍”兩號使者是被人慘殺之後,拖屍至此,兩只狼乃是聞血腥之味而來!
那這殺害“海鷗使者”的兇手,必定也有一身駭人的功力!
當前的問題是——
“肆”“伍”兩號使者為什麽會來到這荒山野嶺?是奉了他們師父“紅巾蒙面人”的命谕來此辦事,或者是有其他原故?
兇手是誰?
以兩死者慘狀來判斷,這下手的人,不是心懷極深的怨毒,就是窮兇惡極之徒,但以“紅巾蒙面人”在江湖中的聲名和他的身手而論,敢對他的門人下手,則這兇手必定是有以侍而無恐。
那一旁的白骨骷髅,又是些什麽樣的人物呢?為什麽會抛屍此間?
楊志宗越想越感到迷離莫測。
我必須把這件事通知紅巾蒙面人。
但天涯茫茫,誰知道紅巾蒙面人此刻蹤跡何處?
而且目前最急迫的事,是趕赴華山代雙奇履一異傳人之約。
于是,他連帶的想起——
新近出現江湖的神秘線紗蒙面女于,她是誰?她會真的是上官巧妹妹嗎?“招魂蝶秦媚娘”黑夜飛頭的傑作是她所為嗎?
還有筆管峰下被自己追蹤的兩個奇醜女子,她倆矢口否認她們的主人不是“玉面閻羅婆”,那筆毛管住的聲一個怎樣的神奇人物?
“陰魔教”何以會全力對付自己?
還有,自己迷離的身世,失蹤了近二十年的“玉面劍客範天華”,會和自己的身世有關嗎?根據不完整的資料,顯示“玉面劍客”和“玉面閻羅婆”有夫妻的名份,如果真的與自己的身世有關的話……
“工面閻羅婆”是師門血海仇人之—……
他不敢再往下想,他感到頭昏腦漲,胸膛窒寨難忍!
突然撮口發出一聲長嘯,聲如裂帛,高亢人雲,搖曳夜空,宿鳥驚飛,四處回聲久久不絕,這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目的是藉以發洩一下胸中的悶氣。
就在楊志宗嘯聲甫落的當日——
“嗤!”
陰森至極的冷笑,突然傳來,聲音的冰寒陰冷,像不是發自活人之口。
楊志宗電疾的轉身,神自四掃,但什麽也沒有發現。
難道世間真的有鬼不成?
如果說這冷笑聲是人所為,那這人既能欺近到自己身旁十文之內發聲而不被發覺,那這人的身手也相當的可觀了!
“嗤!”
又是一聲冰寒至極的冷笑!
這一下楊志宗可聽清楚了,冷笑之聲是從三丈之外的一棵大縱松之處發出。
“是人是鬼,給我亮出相來!”
楊志宗喝聲甫落,那株虬松之後,晃悠悠的現出一條人影,幹癟癟長,眼射綠色寒芒,在淡淡的星光之下,仍可看出那付慘白如雪的面孔!
難道真的是鬼?
楊志宗只覺從心底裏冒出寒氣,渾身起栗,毛骨驚然。
“娃兒,你送死來了!”
聲如鬼哭狼降,刺耳之極。
由于這一發話,楊志宗斷定對方是人而不是鬼,本來,世間哪裏會有鬼。
當下膽氣頓豪,也冰寒至極的向那怪人道:“送死未必,也許替你送終是真廣“嘿!嘿!嘿!嘿!”
怪人的身形移近了一丈。
兩人相隔,三三文不到,只見那怪人肩鼻塌腮,慘白無人色,兩只枯稿的手僵直下垂,指甲約有寸來長,活像一付僵屍模樣。
楊志宗細一審視之下,修地想起對方是誰來,不由熱血一陣沸騰,一抹殺機,立時飄上俊面。
原來這怪人正是從“黑鳳凰趙麗珍”手中搶去“烏木寶錄真快”的“白面僵屍怪芮水通”,也正是楊志宗急于要尋找的人。
“白面僵戶,怪丙木通”是“甘露幫血海深仇錄”首頁所載的五個頂尖仇人“陰、陽、醜、怪、婆”中的第四位。
楊志宗不但要向他素還昔日師門的血債,而且更急迫的是要取回師門遺寶“烏木寶錄真訣”,參以身邊的另一片“烏木寶錄真解”,修習成上面所載的五招奇功,由于他最近與“陰魔教主”等頂尖魔頭交手之後,深感自己在招式方面,仍有所不濟,所以求取之心更切。
這真符合了俗語所說的:“踏破鐵鏈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天從人願,竟然會在此地碰上。
“不知這魔頭是否已參悟了烏木神功?”
這是楊志宗此刻最為關心的問題,如果已被對方參悟的話,楊志宗自付,決不是這魔頭的對手。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嘎嘎一陣怪笑道:“小鬼,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跑到這裏來找死!”
楊志宗心裏雖然恨到極點,但在不明對方虛實之前,暫不發作,恨哼一聲道:“老魔,小爺踏破鐵鞋正要找你,想不到在此撞上,真是天假其便!”
“白面僵屍怪藥木通”陰殘兇狠,武功深不可測,黑白兩道聞名喪膽,見對方不過二十不到的娃兒,竟敢出言頂撞,而且絲毫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他不但是奇,而且驚為怪事了,只因他自得了“烏木寶錄真訣”之後,隐匿潛修,對最近江湖上的事,不甚了了,而且從前他出手搶奪擊傷“黑鳳凰”的時候,楊志宗武功平平,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早已把楊志宗給忘懷了。
當然,如果他知道眼前這少年,就是震動了整座武林,掀起江湖空前巨波的“殘肢令主”的話,他會重新把他估價,甚至于急謀退身也說不定。
“娃兒,你說你要找老夫?”
“不錯!”
“嘿嘿!你知道老夫是誰?”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不錯吧!”
怪人身軀為之一震,想不到對方竟能一語道出自己的名號,而且毫無懼容。
“小鬼,你找老夫有什麽事?”
“我要殺你!”
“白面僵屍怪”驚得直眺起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耳,詫異道:“你說什麽?”
“我要取你的性命!”
“哈哈哈哈!小鬼,你不是失心瘋昭?憑你要取老夫的性命楊志宗一咬牙道:“你不相信?”
豈非只不相信,老夫殺的人怕比你小鬼見過的人還多,有生以來今天第一次聽有人要殺老夫,哈哈哈……”
“老魔,你笑個什麽勁,告訴你,你不但第一次聽到,而且你是最後一次聽到,今天之後,你便超生極樂,再不會聽到第二次了!”
‘它面僵屍怪”氣得渾身直抖,的确,他第一次聽到有人當面說要殺他。
‘叫、鬼,你師出何門?”
“這個無須你問,停會自然會告訴你!”
楊志宗突然想起一事,他清楚的記得紅巾蒙面人說過,已經派出十二“海鷗使者”,遍訪“白面僵屍怪”的下落,以期奪回“烏木寶錄真快”,莫非這“肆”“伍”兩號“海鷗使者”在發現了老魔蹤跡之後,反為老魔所殺。
想到這裏,不由又接着道:“這些白骨新屍……”
“嘿嘿!小鬼,凡發現老夫行蹤者,只有一條路,死戶楊志宗冷冷的道:“那你已承認這些人是你所殺?”
“怎樣?”
“欠債還錢,欠命還命!”
“哈哈!小鬼,老夫生平所欠的命太多了,恐怕還不清,今晚,老夫看在你這一份豪氣的份上,賞你一個全屍!”
楊志宗語含深意的道:“可是在下只要出手,例天全屍!”
“小鬼,你是想死得快些,對不對?”
“老魔,我來問你,你大概不會忘記從一個黑衣女子手中奪走一件武林異寶的那回事吧?在下當時曾在場目睹廣
“白面便屍怪”驚愕的退了一步,突然嘎嘎一陣怪笑道:“哦!小鬼,你就是那日被老夫放生的那小鬼頭廠
“還記得我說過什麽話嗎?”
“你小鬼還說過話?”
“我們遇上了,你還有什麽話說?”
“小鬼,別多饒舌,老夫成全了你吧!”
“白面僵屍怪”鬼哭般的說了這句話之後,身形一晃,兩只枯瘦得像鳥爪似的手爪,閃電般朝楊志宗抓到,狠快無比。
楊志宗摹地橫飄八尺,避過這速捷詭辣的一抓,仍是語如冰冷的道:“慢來,我有話要說!”
“小鬼,別只管廢活,遲早還是一死,爽快點吧!”
吧字方落,幹瘦的身形又告一閃而至,兩只鳥爪,從極其詭異的角度,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抓出,放眼武林,能躲過這一抓的,恐怕不多。
楊志宗冷曬一聲,一式“移形換影”巧極快極的一閥而沒。
“白面僵屍怪”心中一震,止住身形。
“老魔,你知道我是誰?”
“大不了,會見式奇妙身法狂妄小輩而已!”
楊志宗業已從對方兩次撲擊中,看出對方的功力并沒有商到什麽可怕的程度,知道這老魔八成沒有參悟出“烏木寶泉真快”所載的奇奧武功,不由心中大定。
當下緩緩的自胸衣內掣出“殘肢令”一揚道:“老魔,你認識這東西吧?”
“白面僵屍怪”這一駭非同小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脫口道:“殘肢令!”
雖然楊志宗掀起武林滔天巨浪的這些事實經過,“白面僵屍怪”因隐匿練功,與江湖隔絕,不甚了了,但“殘肢令主”最初連續出現江湖,毀去七個高手的那些驚人血案,他卻耳熟能詳,而且還擔了一份心事,想不到眼前這黃口小鬼,竟然持着令人喪膽亡魂的“殘肢令”!
楊志宗逼近一步,手中“殘肢令”一晃,厲聲道:“芮木通,你死而無怨了吧?”
“白面僵屍怪芮木通”乍見“殘肢令”确曾吓得心弦一陣抖顫,但他馬上聯想到持令的人,竟是這麽一個小鬼時,又回複了他兇殘的作風,嘿嘿一笑道:“小鬼,你這東西哪裏來的?”
“嘿嘿!我便是殘肢令主!”
“你就是殘肢令主?”
“難道有假的不成?”
“嘿嘿!小鬼,你能騙得了老夫?”
“信不信由你,反正‘甘露幫’這筆血債今晚此時此地,就得結算清楚,同時,那片‘烏木寶錄真訣’,我看你還是乖乖的交出來吧廠“白面僵屍怪”兇念陡發,陰恻側的道:“小鬼,你口氣倒還當真不小,可借你不能如願廠
雙掌一槍一圈,驟然向外揮出。
一股重如山岳的萬鈞勁道,以排山倒海之勢,匝地卷出,勁風之中,竟然挾有陣陣腐屍之味!
“白面僵屍怪”,既已明了當前的冷漠少年,就是“殘肢令”之主,知道今晚已成生死之局,存心要把對方一舉毀在掌下,所以在掌勁之中,挾以生平極少施展的獨門陰毒武功“腐屍功”。
楊志宗這時已把“兩極真元”凝聚周身百骸,當那腐屍惡臭之氣剛一觸鼻之際,立即封閉住氣脈穴道,疾施“彩駕乘風”一式。
只見他一個身形,輕得像一根羽毛,随着洶湧而來的勁氣,冉冉飄飛,待到對方掌勢消竭,身形着地,猛的又一彈而起,射向“白面僵屍怪”手中“殘肢令”一掄,一招“殘肢斷魂”,已告電閃攻出。
“殘肢斷魂”一招三式,分取雙臂或雙腿,然後直戳心窩,乃是楊志宗的師父“甘露幫主古道熱腸楊震表”竊二十年的歲月,悟刨出來,目的在配合“殘肢令”對付血海仇家,奇詭狠辣,世無其匹。
“白面僵屍怪”做夢也估不到這自稱“殘肢令主”的毛頭小夥會具有這高的功力,一掌落空之下,對方的一記怪招,已電疾攻來!
只覺得避無可避,封無所封之感。
也算這老魔頭身手已到了驚世駭俗的境地,萬般無奈之戶,腳尖猛一用力點地,身形其快無比的斜斜射起,毫發之差,避過這致命的一擊,但卻已冷汗遍體了。
楊志宗見對方竟然能避過自己的一招絕着“殘肢斷魂”,心中也不由一凜人,怒哼了一聲,仍然是那招“殘肢斷魂”全力攻出。
“白面僵屍怪”剛剛緩過一口氣來,對方的怪招又告攻到。
就在楊志宗的身形一閃,招式将出的電光石火之前,也以差不多同樣快捷的速度,電閃向側方橫射五尺。
楊志宗第二次的攻出,又告落空。
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把這老魔拾掇下來,今後要再找他,恐怕相當不容易,而且“烏木寶錄真快”,自己也是急切需要,萬一錯過今天,真的給老魔參悟了上面的五招絕學,不但仇報不成,反而要受其害。
再一方面,以老魔的為人,如讓他練成絕學,豈非如虎添翼,勢非掀起武林中空前的浩劫不可。
心念之中,候展“移形換影”身法,捷逾鬼院的欺到“白面僵屍怪”身側,左掌虛空拂去,這一拂之勢,已施出了奇絕武林的“流雲拂穴”功。
“白面僵屍怪”只覺服前一花,連對方的人影都未曾看清,一股暗勁,已撞向自己胸前的死穴“中堂穴”。
不由心膽懼寒,“粹施閉穴易脈”獨門武功,封住穴道。
楊志宗“流雲拂穴”出手之後,眼看已确實拂中對方“中堂死穴”,而老魔僅只身軀一震,并末倒下,不由愕然愣住。
“流雲拂穴”是‘北瘋半悟和尚”窮畢生歲月精研所創的絕技,可以說出手無空,想不到這老魔竟能絲毫不損,楊志宗焉能不驚。
“白面僵屍怪”見楊志宗出手盡是奇奧無比的絕學,心細再戰下去決讨不了好,就在楊志宗一怔神之間,瘦長的身形一晃,電閃而遁。
楊志宗豈能容對方遁出手去,急喝一聲:“哪裏走!”
身形猛彈,銜尾疾追。
分秒之差,“白面僵屍怪”的身形已在二十丈外。
楊志宗猛提一口真氣,全力疾追,雙方的身形,快得有若流星飛矢,但幾個縱躍之後,距離已由二十文縮短到十丈,由此看來,楊志宗畢竟是功高一籌。
兩縷輕煙,電逐雷奔般飄閑在山嶺林莽之間,在星月輝映下,好像是一對幽靈在互相追逐。
漸漸,距離又告縮短到不及三丈!
眼前突然呈現一片峭岩,嶙峋奇突,寸草木生,“白面僵屍怪”奔到峭壁之前,如鷹隼騰空般掠上半壁,身形一閃而逝。
楊志宗跟蹤而上,一步之差,“白面僵屍怪”已影蹤杏然。
“奇怪,這魔頭難道有隐身之法?”
楊志宗根得牙癢癢的,自語了一聲之後,身形如一只巧燕,在老魔消失的鱗晌岩石之間,飛掠游走,神目如電,不停的掠掃。
果然被他在一塊倒懸的峻岩之下,發現一個僅容一人出入的小洞口。
從洞口人內視,以楊志宗的目力,竟然看不到底。
當下楊志宗心頭電似一轉道:“這老魔除此決無其他隐身之所!”也不逞更想其他,疾把“殘肢令”插入衣襟之內,一揚手,一股紅白相間的悠然勁氣,朝洞口之內劈去,人也一躍跟着而人。
洞徑黑暗幽深,但以楊志宗超逾常人的目力,仍可清晰辨物,不殊白晝。
洞璧光滑,三丈後,好開闊,直徑約一丈左右。
楊志宗蓄勢戒備,緩緩向裏走進。
漸行漸寬,接連兩轉之後。突然現出三個岔洞,楊志宗不禁躊躇起來,不知該向哪一洞走對,一陣猶豫之後,心裏忖道:“管他呢!先朝第一洞探探着!”
心念之間,就朝第一個岔洞飄過去,洞徑曲折迂回,左轉右彎,半晌之後,忽現一個洞口,出來一看,竟然已從第二個洞口出來,原來這洞是相連通的。
奇怪的是,“白面僵屍怪”影蹤僅無。
楊志宗心想,這一二兩個洞既然相通,那第三洞可能也會連接一起,如果三洞嫂遍之後,仍不見老魔蹤跡的話,那老魔可能不會藏匿這洞中。
以自己進洞的時間而論,已經超過了盞茶時間之久,老魔如在此時溜走,至少已離開十裏之外,要想再找他,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心念幾轉之後,返身又向第二洞欺人,輕捷如貍貓,不帶半絲聲響,到了洞底之處,橫裏又現出一條洞徑,楊志宗毫不遲疑的飄身過去。
突然,前面不遠之處,呈現一間巨大石室,護竈被褥俱全,楊志宗心中不由狂喜,這證明了洞內有人,而且這人十有九成是“白面僵屍怪”這魔頭。
于是,功集雙掌,以備不虞而來的突襲,提氣輕身,如幽靈般的無聲無息的向石室掠去,身形方才欺近石室門口,忽見石室之中,人影一晃而沒。
楊志宗心頭一緊,疾飄人室,只見另一面的石壁之上,又是一個洞門。
當下不逞道思,又向那石室中的另一道洞門疾馳而人!
五個折轉之後,又走回原來的三岔路口,他證實了三洞相連,可是依然不見人影,剛才石室中一閃而沒的人影,可能又從另一個岔洞隐去了。
假使就這樣捉迷藏似的不停穿梭追逐的話,可能永遠也無法追及對方。
楊志宗一陣尋思之後,忽地想起一個計策,如果把三個貧洞,堵塞兩個的話,藏在裏面的人,除了從第三洞出人之外,插翅難逃,自己從第三洞內挨次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