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祁将軍回來之前,另一個好消息很快來到董章庭面前。
被況義帶來的兩百名壯漢,多是青風山的匪徒。讓他們打家劫舍可以,讓他們耐下性子和一群百姓一起勞作,比殺了他們還難。
唯一能壓制他們的況義一直沒有出現,在其中幾個領頭的帶領下,很快鬧出事來。
“沒長眼嗎?敢瞪老子!”
“沒錯,兄弟們大老遠來幫你們,一個個擺出一副死人臉,連酒水都不給!”
錢豐收等人清楚這幫人的身份,自然不會讓他們接觸普通老百姓,直接把他們帶到遠離民戶的地方,安排他們搬動那些坍塌下來的石塊。
祁家軍的人在散落在這群人周圍,隐隐成包圍之勢。
聽到青風山的人開始蓄意挑釁,錢豐收心中一直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他轉而看向身邊站着的人,他叫劉登,是場中祁家軍的領頭。
他垂下的右手略變了一個手勢,對鬧事的人呵斥道:“吵什麽吵,沒看到還有那麽多東西要搬,是不是閑得慌!”
鬧事的人沒想到,這些人非但沒有想辦法安撫自己等人,反而敢罵他們!
自從況義上位,青風山的人早已經習慣了官府之人對他們的退避三舍。
他們這些喽啰哪裏知道其中的門道,只知道他們就是壇城這塊的老大!
因此,聽到劉登敢罵他們,原本只是想假意鬧點事撈點好處的青風山匪徒,立即抽出藏在身上的武器嚷嚷道:“敢吼老子,給臉不要臉!兄弟們,打死他們!”
面對這群神态嚣張,手裏那些各種棍棒、匕首的匪徒們,劉登神态輕松,甚至還有心情問錢豐收:“錢公子,要打死,還是留一條命在?”
錢豐收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被劉登的話安撫下來,他說道:“重建壇城缺人,留條命來幹活吧。”
青風山匪徒看到他們竟然還有心情扯閑篇,怒罵道:“兄弟們,上!”一群人當即朝祁家軍的人沖去,其中大半朝錢豐收兩人來。
無他,因為錢豐收長得最富态,一看就是可以撈贖金的肥羊。
劉登看着這群人,連腰側的刀都沒動,直接下令:“動手。”
青風山匪徒都沒沖到劉登五步內,就被祁家軍四十餘人收拾得明明白白,一個個躺在地方哀嚎。
祁家軍的人把他們圍在中間,劉登這才帶着錢豐收走近問道:“知道現在該說什麽話了嗎?”
“大爺饒命!我們錯了!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饒了我們吧!”一群人抱頭痛哭,哪裏還敢有之前嚣張的模樣。
劉登轉頭看向錢豐收問道:“錢公子,現在怎麽安排他們?”
錢豐收壓下心中的驚訝,語氣盡量平靜的說道:“讓他們下死功夫把這附近的民宅都修整出來,今天做不完,就別吃飯了。”
劉登看向這群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匪徒說道:“聽明白了嗎?”
這些匪徒忙不疊的點頭:“明白,明白!”
壇城百姓遠遠看到這一幕,心中都驚訝又開心。
黃山是縣尉,又被況義隔絕了消息,不清楚情況。但是他們這些被欺壓的老百姓,可是認得出來跟着況義回來的這群人都是壇城附近那座青風山上的匪徒。
如果在城裏,他們還顧忌一二;若是在壇城以外遇到他們,心情好的時候被戲弄一番拿走錢財;若是遇到他們心情不好的時候,動辄丢去性命。
壇城百姓對他們是又恨又怕,完全不敢想象這些人竟然還有磕頭求饒的這一天!
他們一個告訴一個,很快,壇城剩餘的百姓都悄悄來到這邊,遠遠的望着青風山這幫匪徒老老實實的搬運着坍塌的石塊。
有些匪徒看到往日裏随意欺壓的百姓,竟然敢來圍觀自己,臉上滿是怒色,就要瞪過去,直接被祁家軍的人一腳踹在身上,連人帶石塊趴在地上。
“還敢瞪人,是活太輕松了嗎?”
這名匪徒捂着身上的傷口道:“沒有沒有,我這就幹活。”
百姓們看到這一幕,互相對視,滿是不可置信。
“你掐我幹啥!”
“我就想看看是不是做夢。”
“我來踩你一腳,你就知道是不是發夢了!”
“那幫人真的被制住了?”
“你不會看啊。”
“青風山那幫人,真的要被剿了?”
“不好說,說不定又是一個姓況的。”
百姓們議論紛紛,有期待,有懷疑,有抱怨。
他們被況義和青風山欺壓太久了,眼前發生的事情讓他們都有些迷茫。
突然,其中一人似乎聽到什麽動靜,朝城門望去,有些不确定的說:“城門方向好像有好大的動靜。”
身邊人有些驚恐:“是不是青風山那些人來報仇了!”
“不能吧?”另一人聲音有些惶恐。
之前被祁家軍壓制的青風山匪徒們仿佛重新看到希望一般,高興的嚷嚷道:“大當家來就我們啦,你們這些人等死吧!”
劉登看向叫嚷的人,唇邊勾起一抹冷笑:“你猜我能不能在你們大當家來之前解決你們。”腰側刀被拔出,一道光在刀面上跳躍。
之前嚷嚷的匪徒看着這把滿是鋒銳之氣的刀,不敢說話。
将青風山匪徒的氣焰壓下去後,劉登安排一名士兵前往縣衙報信。
他們如今所處的位置在縣衙和城門中間,若是城門來的真的是敵人,可以提前擋一擋。
當董章庭等人聽到消息後,神色都沒有什麽變化。
董章庭更是笑道:“帶上好酒,我們去迎接祁将軍。”
黃山縣尉和黃力作為祁将軍下屬,自然相信祁将軍的實力。
不過,他們沒有想到董章庭這個少年郎竟然也會如此信任祁将軍。
心中對董章庭的好感又加深了幾分。
黃山兩人笑着回應道:“好!”
董章庭來到錢豐收他們所在的地方時,看到他們還在戒備,他笑道:“豐收,跟我去迎接祁将軍。”随後他又對劉登說道:“這裏就拜托您待為操持一二了。”
劉登點頭應下。
錢豐收來到董章庭身旁低聲問道:“章庭,現在離酉時還差一刻,你怎麽知道一定是祁将軍回來了。”
董章庭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在祁家軍面前刷好感的機會:“祁将軍和麾下士兵都是勇猛善戰之輩,青風山那些土雞瓦狗又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黃山和黃力皆暗自點頭,認為董章庭有眼光。
幾人來到城門時,打頭的果然就是祁将軍。
祁将軍身後的士兵押送着兩三百名灰頭土臉的壯漢,跟在他們身後的一群神情激動的百姓,打眼一瞧,足有三四百人,青壯居多!
董章庭站在城門道:“恭賀祁将軍凱旋。”
祁将軍心情頗好,坐在馬上問道:“酒備好了麽。”
董章庭說道:“那是自然。”
黃力抱着一壇酒跑到祁将軍馬邊。
祁将軍伸手一探,将酒撈到馬上,低頭嗅了嗅:“将軍醉,不錯。”
沒等黃力反應,祁将軍便直接打馬向前,将城門邊的董章庭拉上馬,對其他人吩咐道:“剩下的你們自己安排,我們去喝酒了。”
董章庭猝不及防被拉上馬,只來得及對錢豐收和茅升喊道:“按我們之前商量好的來!”
駿馬飛馳,将兩人飛快帶回縣衙。
祁将軍翻身下馬,看着還坐在馬上的董章庭,露出幾分難得的笑意:“怎麽,敢糊弄我的董公子,莫不是被吓到了?”
董章庭重生以來,忙着鍛煉身體,努力讀書,還沒有什麽機會重新熟悉馬術。
如今被祁将軍突然來這一出,确實有些刺激。
他心中輕嘆:“不管未來多穩重,成就多大,如今的祁将軍還是意氣風發,會惡作劇的青年。”
董章庭平穩的從馬上下來說道:“祁将軍誤會了,在下只是被祁将軍風采所攝罷了。”
“你倒是會油嘴滑舌,走吧,陪我喝酒。”祁将軍說道。
祁将軍揭開酒塞,清冽的酒水倒在兩個碗裏:“之前喝過嗎?”
董章庭說道:“剛才喝過。”
祁将軍轉頭看他:“怪不得一身酒味,看你神志清醒,倒是好酒量。”
董章庭笑着把之前的事情見到說了一遍。
祁将軍評價道:“浪費我的将軍醉。罷了,如今好好品嘗一番。”
董章庭回想起剛才況義才喝了三四壇就醉的不省人事,現在還沒有醒來的意思。
不過,現在只有一壇,又是和祁将軍分,應該問題不大?
不過,現在也沒有拒絕的機會。
真是天道好輪回,剛才逼人喝酒,現在輪到自己了。
一碗酒下肚,入口甘甜,随之而來的就是後腦勺湧來的陣陣迷糊。
耳邊突然傳來祁将軍的聲音:“你想入太子門下?”
這個問題如同一盤清水,讓董章庭立即清醒過來,他看向祁将軍。
祁将軍沒有看他,而是慢條斯理的喝着碗中的酒。
董章庭心中念頭急轉,最後給自己又倒了一碗酒灌了下去,聲音仿佛迷糊,又仿佛清醒:“我這樣出身的人,還有比投靠太子更好的青雲路嗎?”
“那就恭喜你,成功了。”祁将軍說道,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