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苦命小白菜一朝失憶(4)
岳書謙被陳漁這一系列熟練的騷操作驚呆了。
陳漁看看時間, 都十一點多了, 他把最後一瓣橘子扔到嘴裏, 然後轉頭看向秦妄眠,“你帶他回去睡覺,今天晚上你們倆住在一起,明天我再想辦法安排他。”
陳漁自始至終都表現得他很信任秦妄眠,此時還把岳書謙直接交給了他,秦妄眠不知道他到底哪兒來的這份迷之信心,也不怕他半夜收了岳書謙的好處, 把人給放跑了。
抿了抿唇,秦妄眠走向岳書謙, 可還沒說話, 另一邊的岳書謙反應過來了, 他咬牙看了一眼正準備上樓的陳漁,然後猛地出手,他準備先把秦妄眠打趴下, 然後再去解決一看就弱不禁風的陳漁,可萬萬沒想到, 他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秦妄眠長得太好看了,就是因為他的長相欺騙性太強, 所以沒人會把他真正的當回事,俗話說人不可貌相,可惜,岳書謙還不懂得這個道理。
他的攻勢看在秦妄眠眼裏, 那就是花拳繡腿。不過兩秒鐘的時間,他就從打人的變成了被打的,秦妄眠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上,從頭到腳,他連個指頭都動彈不得,陳漁回過頭的時候,他已經徹底爬不起來了。
俯視着趴在地上不斷掙紮的岳書謙,陳漁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我勸你還是老實點,我家裏有武林高手,你打不過他的。”
岳書謙這一晚上有多憋屈,陳漁自然是不知道的。第二天早上八點,陳漁剛從外面回來,就看見秦妄眠和岳書謙坐在餐廳裏,岳書謙眼底長了一層淡淡的黑眼圈,臉色相當不好看。再看一邊的秦妄眠,他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然後轉過身,給自己續了一杯咖啡。
看來這倆人都是一晚上沒睡,岳書謙賊心不死,也不知道嘗試了多少回逃跑。
陳漁拎着一個文件袋走過來,把東西放到桌子上,陳漁對秦妄眠說道:“你回去睡一會兒,這裏有我看着他,等早飯好了,我再叫你。”
秦妄眠不太放心,可陳漁很堅持,他也确實困了,昨天鬥智鬥勇一晚上,他一分鐘都沒睡過。
秦妄眠回去了,陳漁拿過一個幹淨的杯子,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熱咖啡,轉過身來,陳漁靠着大理石的臺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岳書謙,“昨晚睡得好嗎?”
岳書謙:“……”
一晚上沒睡,後腦勺還隐隐作痛,再加上他已經錯過了兩頓正餐,現在餓的都前心貼後背了。低血糖配上睡眠不足,岳書謙現在的心情就和到了發情期卻死活找不到母獅子的暴躁公獅子差不多,恨不得一爪子連人帶房全部掀翻。岳書謙這人有個特點,越生氣,臉上就越開心,越想把人撕成碎片,他的眼神也就越溫柔,于是,面對着陳漁幸災樂禍的那張臉,岳書謙很好脾氣的回以一笑。
“挺好的。”
陳漁高高地挑起眉毛,然後點了點頭,“那就好,我還怕我招待不周呢。”
Advertisement
打掉牙也要往肚子裏咽,陳漁欣賞了一會兒岳書謙現在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然後才轉過身,在冰箱裏翻找起來。冰箱裏根本就沒什麽吃的,陳漁翻了半天,越翻眉頭越皺,他蹲在地上正發愁呢,後面的岳書謙緩緩的站了起來。
桌子上有一個中式花瓶,裏面還插着一束幹花,岳書謙悄無聲息的把那束幹花拿出來,然後拎着花瓶走了過去。
他走的小心翼翼,根本沒發出一點聲響,別說人了,就是這裏有一只鳥,也不會發現他的靠近,陳漁也仍然專心致志的看着冰箱,冰箱的五個門全都被他打開了,裏面的冷氣慢慢散到空中。
岳書謙盯着陳漁的後腦,眼睛一眯,手裏的花瓶一下子就掄了出去。
陳漁打他的時候控制着力道,他打陳漁可就不管那麽多了,經過這一天一夜,他現在弄死陳漁的心都有了。花瓶掄過去的速度太快,和空氣摩擦,發出“嗡”的一聲響,岳書謙的動作太快了,一瞬間,那個花瓶就碰到了陳漁後腦上的頭發絲,但陳漁比他還快,他迅速往下一低頭,右手還沒閑着,直接抄起冷凍櫃裏的一個牛排,反手就向岳書謙砸了過去,正好砸他臉上。
冷凍的牛排又冰又硬,這一下差點把岳書謙的鼻子砸斷了,岳書謙也是真急了,他擡腿就往陳漁身上踹去,同時右手腕一動,手裏的花瓶砸向陳漁左邊。
原以為陳漁會向左向右的躲閃,因為一般人都是這麽幹的。想躲開他這用了十成力氣的一腳,那就得想左跑,但他的花瓶就是往那個方向扔的,往那邊跑,必定頭破血流;想躲開花瓶,那就得往右邊跑,然而他的腿已經踢過去了,他跑不了,只能結結實實的被踹上一腳。岳書謙覺得自己把陳漁的所有退路都堵死了,但萬萬沒想到,陳漁他不走尋常路,他跳了起來。
陳漁沒向左,也沒向右,他猛地跳起來,踩着最矮的那層冰箱門,然後轉跳到餐桌上,又在餐桌上一個借力,他直接跳到了冰箱頂上。
這輕盈的身姿,熟悉的步伐,優秀的彈跳力,一下子讓岳書謙穿越回了十年前,那時候他還在玩超級瑪麗,他就是這麽控制着管道工瑪麗,躲避來來往往的蘑菇精的。
……
岳書謙已經徹底呆住了,而陳漁的動作還沒結束,他根本沒在冰箱上面停留,而是輕巧的一轉身,就從冰箱上又跳了下來。
這個冰箱兩米高,而陳漁跳的方向,還是岳書謙的方向。
岳書謙發現陳漁的意圖,心中立刻警鈴大作,他暗道一聲不好,然後趕緊轉身跑,可是來不及了,陳漁已經跳了下來,他用自己全身的重量砸下來,岳書謙正好給他當了肉墊,緊接着,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整棟房子。
秦妄眠剛醞釀出一點困意,就被這聲慘叫叫醒了,他一個激靈,連忙從房間裏沖出來,然後就看到陳漁慢悠悠的從岳書謙背上爬起來,他每動一下,他身下的岳書謙就要慘叫一聲,好不容易,陳漁站起來了,岳書謙也快沒氣了。
秦妄眠目瞪口呆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岳書謙,“他、他……”
陳漁拍拍手上的土,見怪不怪道:“沒事,就是腰扭了,先讓他趴一會兒,等咱們吃完早飯,你再把他扶回去。”
說完,陳漁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那盒牛排,他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跟你說了我家有武林高手,你還不信,還非要作死,現在好了吧。不過你放心,我家還有大夫,不會讓你落下病根的。”
當時岳書謙聽他說這話,還以為他家的武林高手是秦妄眠,現在他才明白,陳漁說的是他自己。
岳書謙疼得都快沒知覺了,但他還是頑強地轉過眼睛,絕望的看着陳漁,“……那個大夫,不會也是你吧?”
陳漁很高興,“對啊,你怎麽知道的?”
岳書謙:“……”
他突然開始懷疑,五個月以後,他還能不能活着出去了。
折騰了這麽一通,岳書謙半條命都要沒了,只能躺在床上休息,陳漁還算好心,沒餓着他,給他看完腰上的傷,又給他端了一碗早飯進去。
發現岳書謙時不時就要看看房間裏的窗戶,陳漁好心提醒他,“今天早上,我出去和物業說過了,我帶了一個病人過來療養,這位病人是抑郁症加上狂躁症,他不僅有自殘傾向,還是暴力傾向,所以這裏的門窗都要加固一遍。中午安裝師傅們就要上門了,到時候別說門窗,就連排風口都會加一道帶鎖的防彈網。”
岳書謙轉過眼睛,看了看陳漁,他沒有說話。
陳漁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覺得,就算逃不出去,早晚有一天,也會有人在這裏經過,而你只要接觸到外面的人,你就可以得救了?”
陳漁嘆了口氣,“你看看你都把我逼成什麽樣了,就因為猜到你可能會這麽想,所以我花了一大筆錢,讓物業幫我跟各位業主都打好了招呼。我家的病人有很嚴重的被害妄想症,再加上狂躁症、抑郁症,他不是想殺人,就是想自殺,我讓物業跟大家說好了,以後要是遇上一個二十五歲上下、看着精神不太正常、腳步匆匆且形跡可疑的男人,一定不要理會,如果那人跑出去了,希望他們能立刻告訴物業,幫忙把那人送回我家來。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也是為了那個人的安全。”
岳書謙:“……你以為這是拍電視劇呢,這麽扯的事,誰會信?”
陳漁皺眉,“這怎麽算扯呢。”
他轉身出去,把剛剛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袋拿了過來,他遞給岳書謙,後者打開文件袋,抽出裏面的紙張,看着第二醫院診斷書幾個大字,岳書謙徹底沉默了。
鬧騰了這麽久,岳書謙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也沒精力了。
因為他心很累。
他由衷欽佩地看着陳漁,“我是真的服你了,你有這麽多本事,還當什麽富二代啊?以你的能力和智商,你到哪裏都能發光發熱,何必還在乎你爸爸的那點零花錢?”
陳漁把連夜僞造的診斷書收起來,不以為然道:“那多累啊,我的人生理想是混吃等死,既然可以拿別人的錢花,我幹嘛還要自己去掙錢?”
岳書謙揉了揉額角,他覺得自己快崩潰了,想了一會兒,他又擡起頭,态度比剛才更溫和了。
“你不就是怕我出去找你算賬,讓你爸爸知道這件事麽,可是你想一想,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麽找你算賬。所以,你還是把我放了吧。”
“那可不行,”陳漁義正言辭的看着他,“我雖然為人低調,總是不願意透露姓名,可廣大群衆太熱情,他們天天都在宣傳我的名字,你要是出去了,随便問一個人,就能知道我是誰。就你這人品,我可不敢相信你,你出去了,幹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跟我爸爸告狀。”
岳書謙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我不會的,相信我,我不是那種人。”
陳漁看看他,突然高深莫測的笑了一聲,岳書謙被他這聲笑激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警惕的看着他,“你笑什麽?”
“岳書謙。”
這是陳漁第一次叫岳書謙的名字,岳書謙愣了一秒,他剛想問陳漁怎麽會知道他的名字,猛然間,他想起來了,陳漁昨天晚上就已經破解了他手機的密碼。
現代社會中,手機可是相當私密的東西,所有**都在手機裏藏着,更別說還有社交賬號、銀行信息等等,這麽一想,岳書謙的臉都綠了。
陳漁看他明白了,滿意的站起身,他拍拍岳書謙的腦袋瓜,“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端着岳書謙吃完的碗,陳漁走到門口,突然,他想起來什麽,有些糾結的回過身,對岳書謙說道:“按理說,你的個人愛好我不應該多幹涉,但你現在腰傷了,我覺得,你還是少看點那個吧,對身體不好啊。”
岳書謙:“…………”
岳書謙吃癟的表情實在太好玩,陳漁出去的時候還在笑,他把碗放到廚房,秦妄眠正在安安靜靜的刷碗,陳漁随意的看了一眼,然後告訴他,“那邊有洗碗機。”
洗碗機就嵌在櫥櫃裏,很明顯,秦妄眠早就看見了。可是他沒搭理陳漁的這句話,仍然仔細用抹布擦拭着碗碟上的污垢。
陳漁眨眨眼睛,他走過去,“你好像不太高興?”
秦妄眠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搖了搖頭,“沒有,白少。”
白少這個稱呼就很耐人尋味了,陳漁上一次聽到這兩個字,還是從會所的經理口中。他看看秦妄眠,然後慢慢走到他身後,料理臺對面是個小吧臺,陳漁坐上高腳凳,望着秦妄眠的背影,他慢條斯理的問道:“這麽說,你聽說過我?”
秦妄眠耳朵尖,他看不到陳漁的動作,但他能聽到,也能想象出,陳漁慵懶又傲慢的盯着他看的場景,垂下眼睛,秦妄眠回答道:“在我們那上班的人,都聽說過您。”
陳漁了然一笑,“也是,我可是你們那裏的老客戶了。”
秦妄眠右手緊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異常,他擰眉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拿過幹淨的毛巾,把手擦幹淨,他轉過身,平靜的看着陳漁,“如果沒有什麽事,白少,我先出去了。”
“等等。”
秦妄眠本來就沒動,陳漁放下原本撐在吧臺上的胳膊,稍微正襟危坐了一些,“你過來,離我這麽遠幹什麽。”
過了一秒,秦妄眠才往前走去,雖然走得近了一些,但還是和陳漁保持着一段不遠不近的安全距離。
陳漁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他抿了抿唇,說道:“我以後不會再去那個會所了。”
以前的事情他沒法改變,他能給出的承諾,也只有以後的事。
望着秦妄眠的眼睛,他淺淺的笑起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以後我都不會再見了。”
過了好半天,秦妄眠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來:“……有喜歡的人?”
渾身血液涼透,好像他剛剛聽到了多麽可怕的一句話一樣,可明明,他倆才剛認識不久,陳漁喜歡誰,都跟他沒關系。
陳漁笑着點點頭,“嗯,很快你就會知道他是誰了。”
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那句話太模棱兩可,他又補了一句,“我對他一見鐘情,見到他以後,我就做了這個決定。”
昨天陳漁還去了會所,一夜之間就做了這個決定,那不就是說,他是昨天才一見鐘情的麽。陳漁自覺自己的暗示已經做得夠多了,他沒再說別的,還貼心的給秦妄眠留出個人空間,讓他好好消化一下這個信息。
中午,安裝師傅們來了,經過幾個小時的忙活,整棟別墅、包括地下車庫,都變成了銅牆鐵壁,岳書謙扶着腰走出來,十分絕望的看着周圍。
物業把陳漁要的東西都送了過來,中午陳漁親自下廚,發現岳書謙出來了,他熱情的招呼道:“別看了,過來吃飯吧,這可是我家大廚做的,知道你有傷,我家大廚特意給你炖了豬骨湯,嘗一嘗?”
岳書謙都麻木了,他慢吞吞的走過來,看着面前這碗奶白色漂着淡淡油花的骨頭湯,半晌,他擡起頭,“你家大廚也是你吧?”
他在這兒待了一天多,還沒見到這裏有第四個常住人口。
陳漁遞給他一個勺,“對,作為新世紀的富二代,身兼數職是我們必備的技能。等你住的時間長了,還能解鎖更多我的身份呢。”
岳書謙默默接過勺子,雖然陳漁這人奇葩的要命,但最起碼岳書謙能确認一點,只要他不逃跑,這小子就不會害他。這麽想着,岳書謙無壓力的喝了一口湯,發現味道不錯,他又接着喝起來。
他喝湯,陳漁滿意的看着他喝湯,秦妄眠就坐在岳書謙對面,盯着岳書謙,他心裏閃過一些想法。
昨晚才一見鐘情,死活都不讓岳書謙離開這裏,而且好吃好喝好招待……
一個結論在心中成型,岳書謙喝湯的動作突然一頓,他擡起頭,看向對面的秦妄眠。
岳書謙發誓,那一瞬間,他真的看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
媽媽,救命,我要被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君安、盜號死全家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一輪滿月照綠洲、年糕不是切糕 20瓶;長安 10瓶;青鸾 5瓶;Licyivy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