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禁輕揮健腕,在那 巨鳥身上拂動起來。說道:“鳥兒,你可是有主人,如果有的話,請點點頭。”A語音一落,巨鳥呱的輕叫一聲,鳥頭連點三下。
姚秋寒這時真的知道此鳥,是有人馴養的靈鳥,驀然……
他想起那縷簫聲,那知簫聲早已停止。
姚秋寒好奇心動,不禁悶道:“鳥兒,那吹簫人,是不是你的主人?
巨鳥真的懂人語,聞言後,又咕咕叫了兩聲。
這時姚寒秋心中泛起一絲異念,他想:此鳥,通靈至,極軀體碩大,不知它能不能将自己帶離絕壑死谷……
一念未兒,峭壁聞那縷簫聲,倏地又告響起,這聲音十分低弱,但隐隐可辨,簫聲似在呼喚着一個人的名字。
巨鳥聽了簫聲,突然仰頭發出一聲怪嘯,鳥嘯聲震四 谷,直上雲霄。
鳥嘯之後,峭壁上簫音,接着長長吹了三确。即告停 止。
姚秋寒問道:“鳥兒,主人是不是在叫你了。”
這次巨鳥不答姚秋寒的問話,只是輕搖着腋下那張開的翅膀,鐵喙向背後連鈎。
聰明的姚秋寒呆愕了一會,立刻意識到巨鳥是要自己坐在它背上,驚喜之下,忙問道:
“鳥兒,你不是要帶我離開 死谷?”
通靈的巨鳥連連點了三下頭。
姚秋寒這一喜真個非同小可,翻身上了鳥背。尚未坐穩 之際,忽見大鳥雙翅一展,已經離地騰空飛起。
只見鳥兒騰飛上升之快,有如流星飛矢,眨眼間,已離 地數十丈。姚秋寒端坐鳥背上,噴噴稱奇不已。。 他萬想不到在自己面臨死之絕境的時候,突然來了這頭神鳥,推想之下,大概是那位吹簫人,帶鳥雲游此地,聽到 自己那聲長嘯,發覺絕壑有人,命座下神鳥下來觀究竟,因而使自己意外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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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自己得以重生,非要大大感謝那吹簫人不可,正自 沉思之時,神鳥已經飛近峭壁數十丈。
驀地,巨鳥長嘶一聲,雙翅一斂,身下頭上,恍似離弦 流矢一般,直向峭壁頂上射去。
剎那間,神鳥已經飛過千丈峭壁,直對仰面一座峰頭飛 去!
姚秋寒知道神鳥是要帶自己去見那位吹簫人,當下端坐 背上。
倏地,神鳥雙翅展開,緩緩盤旋了一周,穩落在峰頭一塊。
這是一座草木青翠的高峰絕頂,姚秋寒在鳥背上,早己看見峰頂上一株矮松樹下,一條長石板上,坐着一條玲珑嬌小的人影。 -
今夜乃是十六日,皓月當空,顯得特別明亮,月華斜照。姚秋寒下了鳥背,已經可以看清矮松下的人兒,是一位身着黑衣,千嬌百媚的少女。一對雪白的粉藕,十分纖細的手指上,輕握一支玉蕭。
姚秋寒本想走過去拜見那美女,驀地想到自己長發披肩,胡須尺長,人不象人的怪态,不禁趕忙止住不前。
吹簫少女擡眼掠望了姚秋寒一下,一縷清音婉轉而出, 道:“閣下在壑底絕谷,大概過了一段很長的日子吧!”
姚秋寒聞聲心頭一-震,覺得此女聲音有些熟悉,似曾在那裏所過。思疑之下,遙遙點首笑道:“在承蒙姑娘座下神鳥救離死谷,得逢重生,再見日月,浩海深恩,沒齒難忘,不知姑娘如何稱呼,以待後日感恩圖報。“
吹簫女聽了姚秋寒的聲音,也象似怔了一怔,瞪着那雙懾人心魄的星眸,由頭到腳,重新掃視了姚秋寒一眼問道:“聽你口音,閣下大概不是上了年紀的人?”
姚秋寒蒼涼一嘆,道:“不錯,在下年方弱冠,唉!姑 娘人間仙鳳,我這種不倫不類之狀,尚請姑娘寬諒。”
吹簫女又道:“你既然是弱冠之年,如何藏身絕壑死谷。”
姚秋寒嘆聲道:“言來話長了,在下乃是被人推落絕 壑,大難不死,因困身死谷半年之久。”
吹簫女似為姚秋寒之語,大感驚異,咦聲道:“你此話當真?’A姚秋寒道:“在下對待救命恩人,不敢說半句謊言。”
吹簫女道:“閣下尊姓大名?”
姚秋寒道:“區區姓姚,草字秋寒。”
吹簫女聽了姚秋寒這一報出名字,靜靜沉吟着,沒出半 聲。姚秋寒見她沒出聲,當下也沒說話,寂靜的氣氛,使人不禁感到有些恐怖!
不知過了多久,姚秋寒漸漸忍耐不住了,正想打破寂靜氣氛。就在此時,突聽吹簫女冷冷的說道:“一年前中原七 劍六度會商九宮山,七劍慘遭人家暗算,唯一劫後餘生者,據說是秦嶺一劍翁嘯蒼之徒,想來你就是那位劫後餘生者了。”
姚秋寒聽聞吹簫女娓娓說出這段武林大機密,不禁大吃 一警,他想不出吹簫女如何知道這事情。
要知七劍以及衆弟子,九宮山罹難一事,除了有關的仙谷神醫皇甫珠玑等人知道外,這項消息根本沒有透露出江湖 武林,而且在半年前,儒俠王青陽,皇甫珠玑等六七十位武林高手,已在黑衣女人慘酷屠殺下,死傷無存。當今吹蕭女得悉此事,除非她是……想到這裏,姚秋寒倏地想半年前, 群豪煉丹時,發生過那藉殘酷屠殺…。連帶憶起那位黑衣吹簫女。
“噢!對……你是在半年前,枯嶺絕頂出現的那位吹簫少女。”
吹簫女道:“不錯,我就是,當時我極需,要兩顆“九轉 回生丹”,救治兩個蓋世武林高手的命,所以到廬山來取九轉回生丹……”
姚秋寒道:“你已經在王青陽大俠身上取去兩顆“九轉 回生丹”,想來那兩位武林高手已經得救了!”
吹簫女不答姚秋寒問話,淡淡道:“那夜發生的事情, 草地上。你都看得很清楚是吧……”突然她的語音,轉為冰冷,嚴峻厲聲喝道:“現在我問你;那位羅衣女人是誰?”
姚秋寒聞言怔了一怔,不知為什麽吹簫女聲色俱厲地呼喝自己,呆了一呆道:“我怎麽知道她是誰?”AA
吹簫女冷冷的一笑,突然站起身子,她笑聲中充滿一縷恐怖的殺機,月光下直對姚秋寒走去。
這時姚秋寒也看清了吹簫女的面容——
第 二 章 少陽神功七日寒
只見吹簫女生得美麗絕倫,櫻唇瑤鼻,翠眉如黛,肌膚欺霜賽雪,體态豐滿成熟,年約二十五六歲,竟是一位華麗的少婦。
姚秋寒本來以為她是少女,那知她是位少婦,她這時臉罩寒霜,步步向姚秋寒迫逼。
姚秋寒的雙目和她的星目接觸,立刻低下頭去,覺得她眼中泛着一股威嚴肅穆之氣,使人感到酷似一朵嚴冬中寒梅嚴菊。
“姚秋寒,你果然是個背師叛祖的孽徒……”
姚秋寒聞言一驚,問道:“你說什麽?你到底是誰?”
吹簫麗人這時已在他前面三尺停住了腳步,冷冷說道:“我叫古蘭香,河漢魔翁古虛飄是家父,武林盟主神雕俠紀英奇,是我丈夫,這種解釋,你總該滿意了吧?”
姚秋寒聽她的身份來歷,心中震驚不已,他萬想不到吹簫女,乃是享譽天下武林的神雕俠紀英奇之妻。
要知神雕俠紀英奇,武功蓋絕天下,年方三十,便譽滿江湖,被天下武林公推武林盟主,真的是位受人尊崇,炙手可熱的人物。
姚秋寒一整面容,恭恭敬敬的抱拳作禮,道;“萬想不到閣下乃是盟主夫人,晚輩姚秋寒這邊有禮了。”
古蘭香冷嗤一聲,道:“死在眼前,你還敢惺惺作态……”
語音未落,古蘭香突然一扭柳腰,直欺而進,右手纖指直向姚秋寒“欺門穴”上點去。
這等猝然發難,已是極難防備,何況雙方距離又近,古蘭香出手又快如閃電,她滿想一舉可以得手。
那知事實大謬不然,只見姚秋寒突然身軀向旁側一傾,身子橫裏移開了三尺多遠,竟然把古蘭香雷奔電掣的一擊讓開。
古蘭香對姚秋寒能閃避開自己的猝然一擊,也似乎甚感意外,怔了一怔,才道:“你能閃開我這猝然一擊,已是當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了,無怪這樣,中原七劍在傳授武學經文時,遭受了你的暗算。”
姚秋寒這時聞言,宜聽得心驚肉跳,原來古蘭香疾言聲厲的叱喝自己,竟然是誤會自己乃是殺害中原七劍的兇手。
姚秋寒不知古蘭香如何會這樣指說自己是殺師孽徒……他心中又驚又怒,急聲說道:
“盟主夫人,你不要含血噴人,在下絕對沒有這種猥瑣之心。”
古蘭香冷聲道:“擺在眼前的事實證明,你已經是弑師叛徒,還作何狡辯?”
姚秋寒道;“盟主夫人有什麽鐵的證據,指說我是武林叛徒?”
古蘭香道:“一年前九宮山中原七劍罹難,唯一劫後餘生者,只有你一人,難道這不是鐵的證據?”
姚秋寒聞言真的難作辯解,不錯,九宮山連中原七劍共有四十二位武林高手,唯一生存的只有自己,這難免使人誤會。
“盟主夫人,在下對天發誓,絕對沒有作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姚秋寒目見古蘭香滿臉殺機,心中一急,厲聲大呼。
古蘭香冷冷道:“姚秋寒,你不必辯解,如果自己問心無愧,趕快束手就縛,自然有武林公審,會給你一個公道。
我老實告訴你,自從半年前仙谷神醫皇甫珠玑等在廬山煉丹,遭受屠殺之後,中原七劍會聚九宮山遭難的消息,已傳遍整個扛湖武林,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好手。只要我含簫一吹,各派高手便蜂湧而至,所以我勸你不要妄生逃念,免得自讨苦吃。”
古蘭香這番話,聽得姚秋寒有如蒙在五裏雲霧中,想不到自己被困絕壑死谷中将近半年,在這段時間內,天下江湖已有如此大的變化,而且武林中也将自己指說為武林叛徒,這實在是一件寒心的事情。
當今自己蒙受師恩,尚未圖報。現在又誤背叛師孽徒罪名,如果不挺身而出,将這些罪名說清,如何能對得起恩師數十年教導之恩?
正自沉思間,古蘭香突然舉簫含唇一吹,袅袅簫聲飄空而起,那頭神奇巨鳥,突然一展雙翼,騰空飛去。
“盟主夫人,是非恩怨,自有公道,既然武林中誤認為在下為叛徒,我若不挺身而出辯解,更加讓人認為我是兇手,現在我願随盟主夫人去面見武林先輩。”姚秋寒道。
古蘭香吹簫數聲之後,立刻收簫入懷,冷冷一笑道:“再過半個時辰,各派武林高手,将由廬山附近百裏方圓之內趕聚此峰,在他們沒來之前,我再次問你一句話,主使你的戳心劍主是什麽身份來歷?”
姚秋寒道;“這個我根本不知道。”
古蘭香冷哼一聲,疾擺柳腰,右手纖指疾向姚秋寒胸前“玄機”要穴點了過來,口中冷冷道:“你一句三不知,勿怪我下此辣手了。”
說話之間,左手又斜裏橫拍過來一掌。
姚秋寒自從絕壑死谷中,半年參悟武功,武學成就,已經是江湖罕見的高手,他左腳微一用力,身軀突然向後閃退三尺,避過那一指一掌,說道:“盟主夫人,這般逼人太甚,真使人憤怒。”
古蘭香道:“七年前,我的父親古虛飄和我的內子神雕俠,同樣遭受了人家暗算,傷勢跟中原七劍一般,我當今為家父亡夫追查殺手,恕我不擇手段向你下手。”
她兩于雙雙擊出,指點掌劈,倏然間連攻五招。
這五招迅、速、辣兼具,着着皆襲向要害大穴。
姚秋寨看他綿綿的掌指,不禁暗自驚心,若在半年前,單是這五指連綿的迅急攻勢,已被她傷在手下了。
姚秋寒避開五招快攻後,跳過一旁,喝道:“夫人暫請住手,令尊和神雕俠紀盟主,是怎樣遭受人家暗算的?”
古蘭香眼看五招快攻,被姚秋寒從從容容的化解開去,也似甚感意外忽然退後了三步,目光盯在姚秋寒的臉上,眨也不眨動一下。
姚秋寒突然驚覺到她正在運集功力,可能要施展一種什麽絕毒的武功,這種警覺使他感覺到事态嚴重,古蘭香似是已動了殺機。
就在這時候,峰頂傳來一個蒼老的語音,道:“古虛飄大俠和紀英奇盟主,遠在七年前,紀英奇盟主和古蘭香女施主,洞房花燭的時候,遭受了暗算,連帶一百七十二個作客的林武豪傑,也遭受劫難……。”
姚秋寒聞言內心驚駭不巳,雖然這時前面的古蘭香已在暗中運動殺機,但自己又不得不把這些事問得清楚,于是一面暗中運氣戒備,一面擡眼瞥去,只見七丈開外,端立着一個手持檀木念珠,胡須雪白齊腰的老和尚。
姚秋寒問道:“老禪師,關于古大俠和紀英奇武林盟主,遠在七年前遭人暗算之事,為何沒在江湖道中人說過?”
白胡須和尚輕宣佛號,道:“此事若非古蘭香女施主于半年前透露出來,恐怕江湖道上,還沒有人能知道這件武林奇案。古大俠和紀盟主遭暗算後,昏迷七年,就在半年前方離開人世。”
姚秋寒一驚,暗自忖道:“這樣說來,古蘭香半年前,到廬山要那“九轉回生丹”,想來是要救洽她的父親和夫君了。”
“老禪師說古虛飄老前輩和紀盟主,巳逝世了?”
“不錯,古蘭香女施主廬山取丹,遲了一步,使武林兩大奇才,撒手塵凡,飲恨終身。”
姚秋寒這時擡眼一望古蘭香,只見她目光凝滞,面色鐵青。姚秋寒心下暗驚,知道古蘭香已将真氣提到飽和狀态,若弓拉滿月,箭在弦上,畜勢待發。
“老禪師,你快阻止她出手,或者我不得不下辣手反擊。”
一句話未完,峰下連續傳來幾聲龍吟清嘯,十數條人影,疾如殒星飄矢,飛躍上絕峰。
驀在這時候,古蘭香已然發動,纖手一揚,啪了出去。
這一掌打得輕描淡寫,掌勢落的十分緩慢,并無破空嘯風的驚人威勢。
明知古蘭香這一擊中,如不是驚心動魄的威勢,定有歹毒的武功,但這時見她一掌擊出,輕描淡寫,對敵經驗缺乏的他,誤以為古蘭香已将凝聚真氣散去。因此沒有縱身避開。
稍一猶豫,突然一股和風拂身吹過。
姚秋寒但覺全身一陣顫抖,如觸電一般,接着一股微動氣流,緩緩走上奇經八脈,“哇!”的一聲,一股鮮血已由姚秋寒嘴上噴了出來。他的腦智随着鮮血噴出,雙眼金星直冒……
接着,“哇”的又是一聲,姚秋寒迷迷糊糊的覺得一股鮮血,又由嘴中噴了出來。
他不知自己狂噴多少次鮮血,人已陷入暈迷狀态,一切事物,他已經都無法覺察了……
到他蘇醒來的時候,已是一日的清晨,但這天廬山沒有東方旭日,穹蒼低垂,坍雲籠罩天地,北風嘶吼,寒氣砭人肌骨,這是要下雪的預兆。
果然過不了多久,雪花飄舞,峰頂已經下起犬雪了。
姚秋寒由地面上掙紮起來,只見峰頂環立着數十個不同裝束的人,有僧有道,他們都帶着長劍兵刃,顯然是江湖武林中人。
首先映在眼簾裏的,是兩張熟悉的面孔,乃是一個年近古稀白髯齊胸,手持一串檀木念珠的老和尚。
另外一人便是那位姿容煥發豔麗絕倫的古蘭香。
姚秋寒不知他們冒大雪在這裏幹什麽?
這時只聽一個站在古蘭香身邊中年道人,拎着破鑼似的嗓子,叫道:“古盟主,他已經醒來,咱們要如何懲治這個武林叛徒?”
姚秋寒聽了這句話,胸中憤怒大喝道:“我不是叛徒,你們不要信口雌黃……”
中年道人冷冷道:“小于,你招子放亮一點,貧道是崆峒派的五毒劍王羽生,你到現在還不招出在九宮山殘害中原七劍的事來,莫怪貧道要用本派的五陰錯骨分筋手法,加諸你身上了。”
姚秋寒聞語一驚,萬沒想到這個道人乃是狠辣著名,嫉惡如仇的崆峒派五毒劍王羽生,這樣說來面前這些人真的都是名望卓著的九大門派高手了。
姚秋寒臉上肌肉一陣痛苦的抽摘,道:“王老前輩,我不是叛徒,我絕對沒有做弑師叛祖的勾當。”
“哼!小子,你真的敬酒不吃要吃罰酒……”說話間,五毒劍王羽生倏地欺身過來,手腕一翻,疾向姚秋寒左手脈門扣去。”
姚秋寒這時混身酸軟無力,但他本能的向旁邊一閃,避過王羽生一招擒拿手。
五毒劍王羽生冷笑一聲,道:“好小子,果真有幾手。”
語聲中,身子一晃,左拳右掌,交錯攻擊,兩道淩厲勁風,挾着呼嘯破空襲到。
姚秋寒這時被群豪圍在核心,退無可退,他只得運起雙掌硬接王羽生這二道勁疾拳掌。
掌道一經接實,姚秋寒悶哼一聲,身軀搖晃,後退了兩步,一口鮮血又由他口中噴了出來。
五毒劍王羽生陰恻恻的冷笑一聲,身若閃電,右手猛力抓過去。
姚秋寒心中憤怒己極,這時他感到胸口血波動的厲害疼痛如絞,不過他無法忍受別人這種侮辱攻擊。
他寒喝一聲,提起一口真氣,不閃不避,右手若點若拍,恍似靈蛇疾吐而出。
這招施展得怪突異常,五毒劍王羽生右手抓出,一見姚秋寒出招反抗,心中冷笑面泛殺機,右手由拳變掌,本想一掌震死對手。那知他此念未完,王羽生驀感左胸間,已被一只手掌按上,一道極巨的彈力,震得自己五髒六腑翻騰,眼花頭暈,他暗道一聲:“不好。”疾要往後退時,但已經太遲了。
只聽五毒劍王羽生慘叫一聲,身若脫缰之馬,疾似閃電,往上飛起,“砰!”的一聲,落在二丈外雪地上。
皓皓的白雪,立刻染滿了一片血紅。
崆峒派五毒劍王羽生,七孔流血,身軀一動也不動了。
這一下環圍蜂湧的群豪,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過了多久,方聽有人道:“王羽生死了,叛徒殺害了五毒劍王羽生。”
一時之間,圍繞四周的群豪,紛紛蠢動,兵刃出鞘,其中有四位較年青的道人,滿面憤怒的向姚秋寒疾奔過去,厲聲喝道:“叛徒,你殺害了我師父,拿命來!”
姚秋寒一掌擊斃五毒劍王羽生,他人也倒跌在雪地上,這時聽說王羽生死了,反而呆呆的坐在地上出神,兩柄寒光森冷的長劍,自面前疾刺而到,他猶然不知,就在此時,突聽一聲沉重的佛號傳出,喝道:“崆峒派四位道兄,暫請住手。”
這聲佛號,如同暮鼓晨鐘,那四位道人霍地将刺出的長劍收了回來,其中一位年紀較老的道士,淚臉滿面,道:“大慧禪師,這位叛徒舉手殺害家師,我等不将他碎屍萬段,誓不甘休。”
原來說話呼止的人,是那位白髯過胸的老和尚,他乃是少林寺的神僧大慧禪師。亦是半年前在廬山慘遭戥心劍主殺害的大雄禪師同門師兄。
大慧禪師在武林中,名望極大,所以崆蛔四道士聽他喝聲,不得不停止身子。這時大慧禪師緩步走到五毒劍王羽生的身側,舉手向屍體探查了一下。
那位面目嚴肅的古蘭香,輕步走來,問道:“老禪師,王羽生傷勢如何?”
大慧禪師搖頭嘆息道:“王道兄心脈寸斷,巳死多時。”
這句話一出,群豪方才相信姚秋寒剛才這一掌,果然将五毒劍王羽生擊斃了,王羽生四位随身弟子,聞言方才轉身撲在王羽生屍側,撫屍號啕痛哭。
群豪中,有幾人不相信姚秋寒能夠一掌擊斃王羽生,緩步了過去,探查究竟。
古蘭香這時滿面寒霜,一步一步慢慢對姚秋寒走了過去。突然場中有人叫喊道:“大家将這個叛徒宰了。”喝聲中,十幾個人刀劍出鞘,也向姚秋寒逼過去。
姚秋寒想不到自己一掌,竟将一個名聞江湖的五毒劍王羽生擊斃,這實是萬想不到的事,大禍已經鑄成,姚秋寒反而鎮靜起來,站起了身軀默默旁立一側不語,面對群豪逼來的身子,也絲毫不為所動。
突然,大薏撣師雙手合計,宣聲佛號叫道:“衆俠士停步,叛徒練有小天星陰毒掌功,七步之外,傷人致命,大家莫要涉險,懲治叛徒之事,自有古蘭香武林盟主發落。”
大慧禪師此話一出,那些由四面八方逼去的群豪,方才各自停止了腳步。這時候古蘭香已在姚秋寒面前七步停下身來,
姚秋寒兩道精銳的寒光,在古蘭香身上凝注了一下,慘然笑道:“這些罪惡,完全出在你一個人的身上,倒是你不知為何一口咬定在下是武林叛徒?”
這句話,聽得古蘭香臉色驟變,愣了半晌後,冷冷說道:“你已中了我的少陽神功掌,擊傷經絡、大陰三處經脈,七日後,熱毒攻心喪命,如今在你沒死之前,你何不将戮心劍主的身份來歷,坦白說出來?”
姚秋寒仰天一陣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著極度的悲忿,真似巫峽猿鳴,衡陽鶴唳,群豪聽得心中一驚,忖道:“這厮功力倒真深厚。”
姚秋寒停住笑聲,說道:“你叫神鳥由絕壑中将我挽救上來,恩同再造,縱然是再喪命你手,在下死而無恨,不過你無故指說在下是武林叛徒,弑師滅祖的畜生,這種侮辱罪名,實在使我難受……”姚秋寒說到此,語言微略一頓,接着又說道:“我坦誠地告訴你,姚秋寒不是人間賤丈夫,我沒有殘害中原七劍以及任何一位武林高手……”
他語音未完,那撫屍痛哭的崆峒四位道人,舉劍奔走過來,叱聲喝道:“叛徒,你沒殺害任何人,當今你舉手斃了我的師父,又如何解說?”
姚秋寒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道:“令師剛才逼我出手,場中衆人已經有目共睹,兵家交手,難免有所損傷,但我事先沒有存心殺人。”
“惡徒,你殺了人,還說沒有存心殺人,咱們兄弟和你拼了。”
崆峒四道,目眶欲裂,舉劍疾奔過去,突見僧袍閃動,大慧禪師橫身擋在面前,沉聲喝道:“四位道兄。暫且息怒,咱等自從武林盟主紀少俠之故,公推紀夫人——古蘭香女俠出當武林盟主,中原武林九大門派,一切號令,皆由古蘭香盟主作主,既然當今武林盟主在場,一切有她發落。”
崆峒四道中一個臉色慘白,個子瘦長的人,怨恨說道:“老禪師,當今死去的人,不是少林派的人,當然老和尚毫不關心,不悲痛。目前這個叛徒,本派中人決定要将他帶回崆峒山,你們少林派最好不要管。”
這番話聽得場中躍出七個灰衣僧袍的和尚,其中一人舉掌對大慧禪師作禮,說道:“師伯,這人藐視師伯尊嚴,是不是要弟子出手教訓他?”
大慧禪師喝聲道:“達摩堂弟子退下!”那幾位僧人聞聽大慧禪師喝聲,個個合掌躬身拜退。
大慧禪師叱退門中弟子後,慈顏柔聲對崆峒派那四位道人說道:“不錯,今日不幸喪生者是貴派中人,但是請道兄想一想,咱們中原武林九大門派中人,當今都有門下弟子會聚廬山,目的是為着什麽?無非是要調查出謀殺神雕俠紀英奇武林盟主等一百七十四條人命的兇手,以及一年前九宮山罹難的中原七劍等三十餘條人命奇案,與半年前廬山煉丹的七十餘個豪傑血案。
“這三段撲朔迷離的血案,幾乎包括盡了天下各門各派中人,難道前面群豪中,哪個人沒和兇手誓不兩立?
“半年前,各派主事人會合河南少室峰,公推古蘭香女俠為新武林盟主,出面調查這些使人心悸的謀殺血案。無論行動上,或是決定要事,皆得聽從武林盟主的話。難道貴派忘記了此事?目前報私仇小事,揭發這幾件謀殺案主因事為大,要知當今中原武林已經面臨恐怖的末日,如果各派不聯合一致,同仇敵忾,可能各派要遭受毀滅的厄運。面前這個人是這幾件血案中,不死的一個人,咱們要調查這些謀殺案線索,也只由他一人身上調查,事情問完後,你們崆峒派要将他帶去那裏,貧僧自然無活了。”
大慧禪師這番話,說得義正辭嚴,崆峒派四位道士聽得各自低下了頭。
姚秋寒聽了這些話,心中激動不已,九宮山一役之後,他因為腦智不清,沒有什麽思考力,當今他服下九轉回生丹,已經醫好病情,這時他綜合幾件的血案,加以推測猜想,果然這些事威脅着今後武林命運,要知一些武林精英,連續遭受人家謀殺,到最後,中原武林将一衰不振……
此處,突聽姚秋寒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道:“古盟主,事到如今,我是不是叛徒,任憑你們判決,不過,我可以向你們敘述九宮山一役的經過……”
古蘭香道:“你被公認為武林叛徒,乃是天下武林中人,雲集河南少室峰經過議論推測決定的,至今,你百死不認,我也無可奈何,現在你就将九宮山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吧!”
于是,姚秋寒将中原七劍十幾年前,得到六篇武功經文……,如何六度會合九宮山,而遭人謀害的全盤經過說出。
群豪聽了姚秋寒的話後,個個臉上色變,古蘭香沉聲問遭:“那篇武功經文,是屬于那一派的武功?”
姚秋寒搖頭笑道:“這個我不知道。中原七劍在傳授七篇經文之前,曾經讓各弟子立下誓言,永不透露出經文中任何一句,所以關于經文中任何一句話,恕我無法奉告。”
古蘭香冷冷問道:“你說七劍還在九宮山?為何咱們派人去九宮山,并沒有發現中原七劍?”
姚秋寒道:“中原七劍昏迷不醒之事,是儒俠王青陽師叔肯訴我的,他們将七劍隐藏何處,在下不知道。”
古蘭香冷冷笑道:“王青陽和皇甫珠玑等人,半年前在廬山煉丹,已遭人殺害,那麽中原七劍藏身之處,也無人知道了,中原七劍當然永遠不再活着啦!”
姚秋寒凄聲道:“仙谷神醫等群豪在廬山煉丹,丹成身亡,但丹藥煉成沒人送去讓中原七劍眼下,當然在下愚師等人無法活成了。”
古蘭香突然臉色一沉,問道;“仙谷神醫在廬山煉制九轉回生丹,一共煉有幾顆?”
姚秋寒一愣道:“共有九顆,首先皇甫珠玑老前輩先讓我吃下一顆……”
于是,姚秋寒又将廬山發生的那幕屠殺說了出來,以及他如何被羅衣女人,擊落絕壑死谷的經過,也全盤說出。
古蘭香聽了這些話後,閉目沉思良久後,睜開星眸,用傳音入密的語音對大慧撣師說道:
“老禪師,以此理推斷,他今天說話的表情,象是句句真實,難道他真的不是戮心劍主的心腹嗎?”
大慧禪師也用傳音入密的語音答道:“盟主見解不錯,此子大概不是叛徒,但是盟主已經運用少陽神功将他擊傷,咱們只有将錯就錯将這人交給崆蛔派中人發落,反正他已經難逃七日後慘死厄運。”
古蘭香和大慧禪師交談,皆是用傳音入密語音交談,旁人只見兩人輕輕動着嘴,并沒有聽到任何一句聲音。
古蘭香得了大慧禪師指示後,轉頭對姚秋寒冷冷一笑,道:“你要洗清武林叛徒的罪名,除非中原七劍之中有人複生,當今我身上還有“九轉回生丹”,如我能尋得中原七劍藏身處,定然救活其中兩人,洗你罪名。目前你中了我的少陽掌力,七日難逃慘死,不過你剛才擊斃五毒劍王羽生,崆蛔派中人要将你帶回崆峒山,我亦無法阻擋,話至此處,只有告辭了。”
古蘭香說罷,轉身向峰下走去,群豪也相随離去。
場中只剩下一個姚秋寒,和四個崆峒派的的弟子,以及五毒劍王羽生的屍體。
大雪繼續下着,廬山頂峰已盡籠罩在一片銀白的世界裏。
姚秋寒自從發出一掌,擊斃崆峒五毒劍王羽生後,精神已感萎靡,氣力不繼,他剛才勉強站着說話,完全是靠着一股毅力,支持着他。
經過這段長時間,忍受風寒侵襲,更使他真氣消耗過甚,在群豪離去後,他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人已經昏迷過去,摔倒地上。
四個道人眼見姚秋寒倒了下去。各人面面相觑一陣子,突然一個人問道:“崆峒山距離此地,何足一千裏,古蘭香盟主的話,若是真實,他在半路中定然傷發身死,咱們帶一個死人回崆峒山幹什麽?”
只聽那位面容慘白的瘦長道人,說道:“師弟所說的不錯,咱們不必将他帶回崆峒山,但為防古蘭香的話有錯,咱們師兄為何不共同将他亂劍分屍,這樣也算替師父報了仇。”
另外三個道人,聽了這個道人的話,大家點點頭,铮的一聲,四人同時由肩上拔出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一步一步向姚秋寒身前走去。
驀然劍光一閃,一柄長劍已經由姚秋寒腰中刺了下去。
這時另外一個道人,長劍一落,已經向他頸上砍去……
姚秋寒眼睛睜開,目睹四個道人臉色,已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一個人強烈的求生欲使他奮力的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