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2)
果自己也中計被擒,突然有人傳令不追究禁宮之鑰,釋放人質。沈虛白适時而至,又欲殺自己和妻子姜瑤鳳,在千鈞一發之際,老人戚嵩不速而來,驚走沈虛白,毀七八兩號秘探,他以總管的身份,殺本部屬下,已犯了叛逆之條,當時猜測是戚嵩因為姜瑤鳳之故不計後果出此下策,現在聽來竟是另有原因,這的确是想不到的事。心念之中,急促地道:“那個人是誰?”
“你想不到?”
宇文烈心念疾轉,是誰能支使死城總管假傳命令,叛門殺人?誰有這大權力?又為什麽要救自己?”
想了片刻這後,道:“在下想不出是誰。”
“白小玲!”
“什麽,又是她?”
“不錯!”
宇文烈若非紫巾蒙面,定可看到他面上劇烈的變化。
又是白小玲。她在死城中到底是什麽身份?她的母親呢?
“請問,白小玲是什麽來歷?”
”這……老夫答應她暫守秘密!”
宇文烈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放松地道:“閣下曾說過為一人而死,為一人而生,這……”
“老夫因為做這件事而慘遭活埋,又為她所救活!”
“哦!閣下當初并沒有死?”
“如果不是她,便死定了!”
“原來白小玲要代為收屍是有意的……”說着,正想問明楊麗卿的下落與來歷,戚嵩已先開口道:“宇文烈曾答應老夫送信給那老伴兒,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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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烈心頭一震,道:“信已送到!”
“結果呢?”
梆玉蟬接口道:“蟬兒已見過外祖母,與她老人家共同探視外公之墓,她老人家堅持遷葬,想不到是一座空墳!”
“哦!”
“外祖母發誓要替外公報仇,并揭開空墳之謎,又匆匆走了!”
戚嵩目光轉向宇文烈道:“你當知道她的下落?”
宇文烈心頭一陣怆然,道:“是的,在下知道。”
“人呢?”
“在回轉秘宮途中……”
“怎麽樣?”
“遇害!”
柳玉蟬尖叫一聲,粉腮大變。
戚嵩白發蓬立,老臉扭曲,凄歷地道:“她死了?”
宇文烈栗聲應道:“是的,在返抵秘宮之時,倒地氣絕。”
戚嵩“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身影晃了兩晃,狂吼道:“誰是兇手?”
宇文烈咬緊牙關道:“她……說是楊麗卿!”
“楊……麗卿……”
“楊麗卿現在何處?”
戚嵩兩眼翻白,栽了下去。
柳玉蟬手急眼快,一把抱住,悲喚道:“外公!外公!”
戚嵩雙目暴睜,嘶聲道:“楊麗卿,魔鬼,我……要殺她!”
宇文烈激動無比地道:“戚前輩,楊面卿現在何處?”
戚嵩似已神智混亂,口中仍重那句話:“……魔鬼,我要把她碎屍萬段……”掙起身形,便往外踉跄奔去。
柳玉蟬手足無措,一時之間不知何是好。
宇文烈晃身攔住老人戚嵩,道:“前輩,你現在需要調息……”
戚嵩雙眼暴睜如銅钤,神情癫狂地狂叫一聲:“老夫不殺你誓不為人!”呼的一掌,劈向宇文烈當胸。
“砰!”宇文烈紋絲不動,戚嵩被反震得一個踉跄,張口噴出一蓬血雨。
戚嵩老臉一片慘厲之色,一退又進。人影晃動中,宇文烈連退了三步,微感駭然,老人已施展出獨門殺着無形指,而且一連進了三指。
宇文烈若非神功護體,勢非洞腦裂額不可。
柳玉蟬急得放聲大叫:“外公,你怎麽了?”
場面在混亂之中顯得緊張。
戚嵩三指無功,接着又是一掌。
宇文烈閃電般抓住對方手腕,一指點上老人的黑甜穴。老人向後一倒,經宇文烈伸手托住,轉向柳玉蟬道:“姑娘,戚前輩悲憤過度,神志已經不清,需要好好的休養與照顧,在下點了他的睡穴,現在請派人照料他!”
柳玉蟬杏目蘊淚,颌了颌瑧首,一揮手,兩名黃衣人急步而出,從宇文烈手中接去戚嵩老人。
宇文烈心內暗忖,戚嵩知道自己化身啖鬼客的前因後果,想來必是與白小玲保持聯系,否則他無由知道。
白小玲一片癡情的确使人蕩氣回腸,但她在死城中是什麽地位呢?
想!思索!突地,腦中靈光一閃,幾乎使他跳了起來,接連打了兩個冷噤,他想起一次白小玲曾以一朵白玉蓮花,叱退了死亡使者,死城屬下的號志牌,都有蓮花的标記,以此推論,她上次所持的玉蓮,必是死城至高信物無疑。
莫非她母親便是死城令主?如果是,黑衣蒙面女與白小玲是姐妹無疑。
這推斷與事實非常接近,父親白世奇是死城逃犯,白小玲的母親誤認當初的誅心人是白世奇,而予以逼殺。
自己數次被救,絕處逢生,對方交回死城得手禁宮之鑰。這些,除了與死城令主有特殊關系的人外,根本無法辦到。自己早就應該想到,而況沒有想到。 退一步說,白小玲的母親不是死城令主,但與死城令主之間,也必有相當深的淵源,這是毫無疑問的了。 黑衣蒙面女在交回禁宮之鑰時,曾帶着白小玲的一個要求,在任何情況下,不要對她母親下手。如果她母親真是死城令主,自己能不下手嗎?
他也想到白小玲母親的天魔眼,那使人喪失抵抗力的眼神,自己目前的定力,能與那邪門功力相抗嗎?
“閣下!”
宇文烈從沉思中驚覺,面前站的是憂愁滿面的柳玉蟬。
“柳姑娘,什麽事?”
“我打算派人護送家外祖父到旅館中暫住……”
“不行!”
“為什麽?”
“他是死城叛徒,死城方面不會放過他,決不能在任何有人場所露面!”
“哦!我沒有想到這一點,那該如何……”
“這破廟是最隐秘的藏身之所。不過,貴屬下最好不要在附近走動,死城秘探無孔不入,消息走露,安全就很成問題了!”
“敬謝指教!”
“還有一點,戚前輩悲憤過度,神志難免失常,在他沒有完全恢複平靜之前,姑娘不能離開他,別的人可能阻止不了他的沖動。”
“這……”
“姑娘有什麽困難?”
“我……此次率本城高手,主要目的是參加萬流歸宗大會!”
“貴城也接到柬貼?”
“沒有,本城不屬中原武林,與會的目的是要為死難的門人讨帳!”
宇文烈搖了搖頭,心裏想說,以這些人去向死城讨帳,等于送死,但他沒有說出來?略一沒思之後,道:“依在下之見,姑娘目前最好不要行動!”
“為什麽?”
“這次萬流歸宗大會,是一個絕大的陰謀,中原正義這士,正積極謀取對策。姑娘在這裏保住實力,一方面照顧令外公,屆時,中原武林或許有借重之處!”
柳玉蟬沉思了半刻,道:“為了外公,看來只好如此了!”
“柳姑娘,如果一位叫白小玲的姑娘和一個黑衣蒙面女來這裏,是友非敵,千萬別發生誤會!”
“噢,好!剛才聽外公說宇文相公根本沒有死,這一點閣下當然明白?”
“這……實不相瞞,在下知道,但要替他守秘。”
“他現在何處?”
“不知道。”
“他額上的烙傷……”
宇文烈幾乎忍不住要伸手去摸額頭,手已舉起,又放了下來,語音微顫地道:“他正在設法尋求複原之道!”
“閣下如果遇到他,請轉告柳玉蟬在此相候!”
“在下……一定帶到這信息!”
“如此小女謝謝了!”
“謝倒不必,在下就此告辭了!”
就在此刻,一縷哨音,破空傳來。
柳玉蟬粉腮一緊,遭:“有情況!”緊接着,傳來了數聲暴喝之聲,看來外面已動上了手。
一個黃衣人匆匆奔入,向柳玉蟬一躬身,道:“禀小姐,有十餘人來歷不明的人侵入竹林,已交上了手!”
“黑衣人?”
“是的!”
宇文烈哼了一聲道:“來人必屬死城屬下無疑,姑娘千萬不能離開戚前輩,請傳令貴城朋友包圍竹林,決不能放走一人,另外用人把對方引來廟中,由在下對付!”
柳玉蟬粉腮殺機頓現,迅速地傳下命令。黃衣人紛紛彈身出廟,照命行事。她自己與兩個黃衣人和那重傷的總管申無忌,退入了一間偏殿之中。
竹林中傳來一陣暴喝之聲,夾着幾聲粟人的慘號。
數條黃衣人影,倉惶地飛奔入廟,到了廟口,蒙面人等一齊紛紛止住身形。
蒙面人目光一掃現場,向身邊一個威猛漢子道: “王頭目!”
“屬下在!”
“你率領五名弟兄,在廟後側方監視,不許有人漏網,如有意外情況發生,随時發號傳警!”
“遵命!”被稱做王頭目的漢子,抱拳躬身為禮,帶了五名手下,迅快地撲向廟側。
“吳頭目!”
“屬下在!”一個半百老者,應聲上前。
“你帶五名弟兄,入廟搜索!”
“遵命!”
“還有,此地可能是黃金城在中原的巢穴,當不乏好手,你要特別小心!”
“是!”
六條人影,向廟門射入。現在,除蒙面人外,還剩下七名黑衣漢子。
蒙面人一揮手,道:“散開!”
七名黑衣人,身手相當不凡,聞令之下,唰的在廟門口散開,呈半月形隊形。空氣在冷寂之中透着無比的緊張。
一個黑衣漢子,電掣而至,向蒙面人施了一禮,道:“十七號參見總監!”
“免禮,信息可曾傳到?”
“已經傳到了,據聯絡站頭目告訴弟子,附近能調集的弟兄,不超過百人,兩位使者遠在十裏之外,業已飛傳訊號,至遲,半上時辰可以趕到此地!”
“嗯!半個時辰,也許真的遲了,我方業已開始行動。下去,到林外待命!”
“是!”十七號秘探拖禮轉身退去。
這蒙面人,正是死城所屑秘探總監無情劍客。
就在此刻,廟中傳出了短促而低沉的慘號之聲。
一聲!二聲!……
不多不少,一共是六聲。
無情劍客亡魂皆冒,脫口叫了一聲:“不好!”匆匆向身後的七名黑衣漢子道:“守住,由一人與王頭目連絡!”聲落,人已沒入廟門之內。
大殿前的院地中,橫七豎八躺了六具屍體,赫然正是方才入廟搜索的吳頭目和五名手下。看樣子,六人被殺,井未經過反抗。
院中一片死寂,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無情倒客不由頭皮發炸,寒氣股股而冒,以吳頭目等人的身手,竟然毫無反抗的餘地,連示警都來不及便已被毀,他自問自己也辦不到。他自悔孟浪了,他低估了黃金城的實力。
但目前已成騎虎之勢,欲罷不能,援兵最少要兩刻時光才能趕到,手下已有六名犧牲,這不過是開始,再以後呢?
細察六具屍體,全部是被一種至高掌力,震斷心脈而亡。
眨眼工夫,以同一手法,毀六名高手,這未免太駭人聽聞了。
出奇的死寂,令人幹添恐怖之感。不可一世的密探總監,竟然也感到心寒。
終于,他忍不住開口發話: “黃金械的朋友何以龜縮不出?”
“哼!”冷哼發自身後咫尺之間,無情劍客為之汗毛一豎,陡地回身。
“呀!你……”
“真是幸會!”
“啖鬼客,你……你是東海一派……”
宇文烈冰冰地道:“在下與黃金城的朋友,算是道義上的合作!”
無情劍客做夢也估不到會在這裏碰上這生死對頭,想起對方通玄的身手,令他從心底泛起了寒意,腳步在不知不覺間向後移了兩步,硬起頭皮道:“人是你殺的?”
“不錯!”
“這筆帳本城會連舊帳一起結清的!”
“在下日內會上門,不勞閣下的唇舌了。”
“好,啖鬼客,本總監一準候教,再見……”
“慢着!”
“朋友還有什麽話要說?”
“無情劍客,今天到這裏來的朋友,全得留下!”淡淡一句話,發自宇文烈之口,像有無窮的威力。無情劍客下意識地退了一個大步,栗聲道:“你準備怎麽樣?”
宇文烈目中煞芒一閃,道: “在下已經饒過你一次不死了。”
無情劍客全身一震,心頭升起一抹死亡的恐怖。
宇文烈一頓又道:“助纣為虐,是看在你與鐵心修羅相交一場的份上。今天,你死定了!”
無情劍客心頭一閃現僥幸的火花,顫聲道:“你與鐵心修羅是什麽關系?”
“這一點閣下可以不必管!”
“本人正在四處尋訪這位老友的下落……”
“哈哈哈哈!”
“因何發笑?”
“無情劍客,鐵心修羅交上你這朋友,的确是一種恥辱,死城多次派人探聽他埋骨之所,目的是要毀屍,你這種謊言,未免太卑鄙了。你以為如此一說,在下就會放過你?你想得太天真了!”
無情劍客心計被拆穿,知道除了一拼,別無他途可循了,口中發出一聲長嘯,長劍随着出鞘。
他的劍術造詣,在武林中可說是特級一流,恐怕極少敵手,宇文烈曾領教過他的一劍九創絕招,換了別的對手,也許可以得心應手,碰上了宇文烈,掌指刀劍不能傷,算是天字第一號的克星。他發嘯召援,希望在衆攻中設法脫身。
宇文烈語冷如冰地道:“無情劍客,閣下的劍術造詣,用于正,可以造福武林,用于邪,生靈塗炭,在下今天非殺你不可了,出招吧!”
無情劍客嘯聲發出,卻不見動靜,心中已感不妙,難道埋伏在廟外的弟子,全已遭了毒手不成?汗水浸透他的面巾。他知道另外的援手,正是趕來途中,然而遠水救不了近火,時間已不許他停了。
宇文烈再次發話:“出手!”
無情劍客咬牙厲哼了一聲,唰的攻出了一招,但見劍氣森森,劍影霍霍,威力廣被兩丈方圓,的确是潑水不入。
宇文烈彈退五尺,口裏道:“看在鐵心修羅份上,最後讓你一招!”
嗤!嗤!連聲,紫衫被劍氣割破了七道半尺長的口子。
“呀!”暗中隐伏的黃金城高手,忍不住驚呼出聲。
無情劍客橫定了心,狂喝一聲,出手連演三絕招,森森劍氣,幻成一片光幕,夾着隐約的風雷之聲,以鋪天地之勢,罩向了宇文烈。這三招,他已用出畢生功勁。
“轟!”恍若平空疾雷,劍氣流散消息,勁風餘波,使五丈外的屋瓦紛紛碎落。
無情劍客已退到了階沿邊,長劍拄地,胸部起伏如濤,蒙面巾業已自落。
宇文烈彈身欺近到八尺之外,栗聲道:“無情劍客,如果你還有一點武道的精神,自決了吧!”話聲才落,只見無情劍客身形晃了兩晃,“砰!”然栽倒,耳目口鼻全部溢血,顯然方才一擊,已震斷了他的心脈。
宇文烈一搖頭一嘆道:“在下無意殺你,但又不能不殺你。”
黃衣人從暗中擁出,當先的是柳玉蟬。
宇文烈沉聲道:“柳姑娘,請傳令外圍發動攻勢,我們要在對方援手未到時肅清殘敵!”
柳玉蟬一颔首,向身後一個黃衣壯漢道:“發出訊號!”
“是!”一股紅色火焰,沖空而起。
約莫半盞茶工夫,一個黃衣老人疾奔入廟,朝柳玉蟬一躬身,道:“禀小姐,經搜索沒有發現敵蹤!”
“什麽,敵人全部逃逸了?”
“這……卑堂敢負責,沒有放走一人!”
“尤堂主,這話從何說起?”
“廟門口陳屍七具,廟後林中六具,竹林邊一具!”
“誰下的手?”
“這……恕卑堂沒有目睹!”
柳玉蟬把問的目光瞟向了宇文烈。
宇文烈搖了搖頭,喃喃的道:“奇怪,誰下的手,何以會瞞過這多人了耳目?”
柳玉蟬困惑地望了望四周,道;“尤堂主,傳予弟子集中待命!”
“遵命!”尤堂主退了下去。
宇文烈心念一轉,道:“這暗中下手的人,看來是友非敵,目前不必去探究這問題,戚前輩如何了?”
柳玉蟬秀眉一皺,傷感地道:“我一度解開了他老人家的睡穴,神智仍然不清,只好又點上。”
“此地已不安全,為了戚前輩着想,姑娘即刻率貴門轉移一個位置!”
“轉移位置?”
“距這裏二十裏的南山,也有一座廢廟,可以暫時寄身,以後在下再與姑娘聯絡,對方援手将到,姑娘如無異議,就請起程如何?”
柳玉蟬躇躊了片刻,道:“好,就依閣下之見,如遇見貴友宇文烈,請千萬寄語。”
宇文烈心弦一顫,道:“在下一定辦到!”
“閣下援手之德,就此謝過!”
“言重了,正邪之争,彼此彼此!”
“再見了!”
“珍重!”
柳玉蟬一聲令下,由一個手下背起老人戚嵩,迅快撤離了關帝廟。
宇文烈目送柳蟬一行離開之後,迅快地就院中劈土成坑,埋了無情劍客,對方是師付生前至友,為了除魔衛道,他殺了他,在而心中不無黯然之感。
出了廟門,果見七具黑衣人屍體,散抛在門邊。他心中惦記着萬流歸宗大會,會期已迫,無暇去追究這謎底,一心只想趕路。
離廟十丈,一潭如鏡清水。宇文烈心中一動,除了面巾,臨潭一照,額上藥包宛然。
他心中一陣劇跳,顯出從未有過的激動,魔鬼天使的手術如果成功,藥包解開便還君真面目,如果手術不靈,那導惡的疤痕,将使他終生無法見人。
他的手,竟然有千鈞之重,費了好大力氣,才舉到額上。手指顫抖得像是在撫琴。
終于,他鼓起勇氣,抓下藥包繃帶。
“呀!”潭水中面影一晃,宇文烈激動過度而坐了下去。他閉上眼睛,讓激動的情緒平複。
久久,再度睜眼,潭水中,一個英俊非凡的面容,額上竟然連一絲絲的疤痕都沒有,完全恢複舊貌。
魔鬼天使的醫術,的确是妙參造化。
“噢!”一聲熟耳的驚呼,倏告響自身後。
宇文烈暗吃一驚,是誰競能無聲無息地欺近自己身後?定眼注視潭水,一個白衣少年,如臨風玉樹,站在自己身後。
“原來是她!”他心中再次起了狂烈的激動。緩緩站起身來,回身相對。
面前的白衣少年,正是天山神秘老人的女徒東方瑛,粉腮上一片錯愕與驚喜之情,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眼波流動欲滴。他想起了替她療傷的一幕,那柔滑而堅挺的玉峰……他的俊面,不由自主地熾熱起來。他也想到東方瑛說進:“但求名份,不求托身”的斷腸衷語。想到這裏,一顆心不由陡地沉。為了療傷,他發現了她女扮男裝的秘密,也在無心中觸摸了她的玉體,她矢志今生不嫁第二個男人,原無可厚非,但她提出的名份問題,将何以善其後呢?
兩人相對無言,各自轉着念頭。
宇文烈忍不住打破沉默道:“廟邊那些死城門下,我猜是姑娘下的手?”
“不錯!”
“姑娘來了很久了?”
“我希望暫時改個稱呼!”
“哦!對不起,稱兄臺如何?”
“我年紀比你小!”
“這……”
“宇文兄,叫我英弟好了!”
宇文烈面上現出一絲苦笑,颔了颔首,道:“遵命!”
東方瑛芳容一肅,道:“我無心湊熱鬧到這裏,想不到碰上你,真是巧極了,哦!你的臉不是……”
“得一位前輩異人施行手術,幸而複原!”
“我先恭賀你!”
“謝謝!”
“是誰有這回天的玄妙醫術?”
“魔鬼天使!”
東方瑛陡地一把抓住宇文烈的手,激動萬分地道:“你說是魔鬼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