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番外（一）
如果是對整個宇宙而言，那麽這點歲月或許還不能稱得上時間。
但對于人類這種擁有短暫生命的碳基生物而言，這又是長到不可思議的時間——或許都可以稱得上歷史了。
可這并不适用于季鷺。
縱然過了這麽久。季鷺卻覺得，她和他之間的遇見似乎還停留在昨日，一切歷歷在目。
愛情的确是奇怪的。大部分人都認為，在所有感情中，只有愛情最短暫，也最虛幻——有人說，它就像一抹帶着奇異吸引力的鬼影。甚至宇宙中絕大多數智慧生命體并不承認有這樣一種感情的存在。
因而在這樣的宇宙大背景下，她和西缪，無疑是獨一無二的。
今天是紀念日。
很少人懂得他們彼此的感情。所以在特殊的日子裏，他們會推開一切事務——如同說好的，其實不過是多年的默契。然後他們會去營造一個獨一無二的兩人世界。
可是今天有些不同。
薩冬星球上夜幕降臨。天邊斜上方有幾顆銀星嵌着、爍着盈盈的光。地平線之上是雙星系統中的另一顆行星羅恩星球。由于恒星光的照射，它有淡淡潤潤的柔光傾灑在夜空之中。
雖然季鷺信他。
但她還是免不住去想。西缪會不會忘了，今天是紀念日？
想到今日清晨他起身時那個匆匆的吻。幹淨，帶着清新的氣味，就像薩冬星球上類似檸檬與薄荷混合的木英草泡制的茶reads;追着不放的秘書。
這次季鷺不像往常一樣克制自己。她太喜歡他身上幹淨好聞的氣味了。喜歡到恨不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他的氣息。
所以季鷺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西缪也顯然是一愣。因為她很少熱情主動。特別是在清晨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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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時候，都是他洗漱幹淨了，去吻醒睡得模模糊糊眼睛都不想睜開的季鷺。
或者說，是他的小白鳥。
曾經他還想過要把她的羽翼全剪了，把她鎖在堅牢無比的籠中。
讓她永遠飛不出他手掌中的牢籠。
現在，他對她仍有那種強烈的占有欲。不過一直深深忍住而已。
他明白她不喜歡他這樣約束着她。
那他只好試着放她自由。
縱然，放她自由的時候，他不得不将手掌牢籠生生砍下。
西缪會忍。這件事在他對待感情這件事上就已經可以看得出來了。
所以季鷺看得出來，西缪忍着克制住自己沒有去繼續親吻她。只是點了點她的唇，然後松開了懷抱，他就這樣登上太空梭走了。
季鷺很郁悶。
然而西缪知道，若不是這樣克制住自己，他會真的忍不住繼續更深地下去…
但時間上不允許啊…所以他只好作罷。
季鷺知道，西缪要去距離薩冬星球一千光年處的星盟軍事總執行處。不過是請示他一場戰役的部署罷了——其實就是請教戰術。
她不明白。為什麽他昨天前天不可以去，非要是今天這樣一個紀念日去。
就是這件事。讓季鷺不得不猜想他是否是忘了？或者他沒忘，可若是沒忘的話，為什麽不能遠程無縫接視頻呢？非要親自去一次呢？
因此無論他忘沒忘。季鷺作為一個女人，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難過了。
尤其是，現在已是夜晚了。
他還沒回來。
季鷺眼角瞥到她精心準備好的一切。
心中正不是什麽滋味呢。
突然門外有了聲音。
季鷺還來不及換下廚服，就小跑過去。
門口站着的人有着烏玉般的眉眼，精致分明的五官冷峻。他微微擡了擡帽檐，看見她的時候，眉角眼梢都溫和了起來。
原本陰郁淩厲的線條，變得柔軟有溫度了。
他不急不慢地走過去。
可季鷺哪等這些。
她跑過去，就抱住了他。
還沒等季鷺說什麽。她就聽到頭頂處西缪的聲音。
“跟我去一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