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歲月(一)
季鷺細細地打量他。
少年的眉目,總有遮不住的銳意血氣。
現在的海因茨看上去約莫十*歲的樣子。雖然身形挺拔高大,但骨架還尚未完全撐開。比之後來的他,現在的海因茨,身材也更偏精瘦修長。他解開了上衣,露出瘦韌的腰際,興許是太瘦了,身上的肌肉塊壘不是特別分明,不過輪廓很是漂亮。
他現在的面容也更偏精致俊美。烏沉沉得幾乎要滴出墨來的眼仁,白皙如玉的面龐,輪廓棱角,清冷分明。他現在,還未有日後英挺正直的氣息——不過這樣說也不對,他原本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海因茨。
何來她所愛的溫柔善良光明磊落?
他的眉眼是黑魆魆的,日月也入不進。那裏的世界,她也根本就不想觸及。
她只想念那個琥珀眼眸的男子。
顯然是注意到了季鷺明目張膽的目光。
少年帽檐下烏黑如墨的眼眸懶懶一斜,瞥了瞥季鷺。眼角餘光可見這只雌性正在肆無忌憚地端詳着他,還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突然對這只不知從何而來的雌性來了些興趣。
其實原本在這訓練營,是不準訓練生玩樂的。更別說擁有一只雌性。
雖然教官說往後待他們從訓練營中走出,成為帝國一級戰将時,會有數不清的雌性投懷送抱。但訓練營中日子艱苦難熬,當然會有人忍不住。久而久之,這也成了訓練營中的大忌。
可是物極必反。壓抑越多,反而不利于他們訓練。
帝國對于這最後一批特殊軍士高度關注,為了他們更好的訓練以及日後對帝國的效忠,而允許他們适度的玩樂和發洩。
而保持或打破了各項最高記錄的他。在保持現今的優秀狀況下,是被允許,擁有一只雌性的。
只是,他一向不喜歡帝國所‘施舍’的物事,包括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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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他的斜眸,令季鷺意識到了自己的目光太過赤/裸。她立即斂眸,乖順地低下頭,盡量不去看他。
少年挑着眉,從大腿的武器包中取出了常備的匕首。他将匕首握在手中,然後将其緩緩抽離刀鞘。
季鷺聽見某種鋒利擦過的聲音。它進到耳朵裏,就像在割着耳旁的風聲。
她小心翼翼地微微擡起眼睛。于是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那匕首的刀刃尖亮,透着森白,露出渴血的光芒。
少年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撐着下巴。驀地,他眉骨一動,擡眸,勾着唇注視着季鷺。
他的眼眸烏漆黑沉,眸光定定地凝在她身上。
季鷺不由自主地對上他的眼睛。
眼仁深而沉,眼廓周圍,有暗淡陰影。這令他看上去,蒼白而陰郁,冷冽而森然。
漸漸地,她似乎窺見了,他眼裏攢聚的冷靜的瘋狂。
一切發生得太過迅疾,留給季鷺的感覺,不過是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和痛而已。
他的動作簡單而野蠻,直接而利落reads;瘋魔亂。
少年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季鷺背朝上,胸腔被擱在他的大腿上,壓迫得難以呼吸。
她的頭難受地朝下,四肢也都被綁住了,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她只有這麽一次的機會。季鷺對自己說。
她不能打草驚蛇,只能忍,她現在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不能做以卵擊石這種蠢事。要得到他不設防備的信任,她才有成功的把握。
季鷺就這麽想着。忽然就聽見衣服撕扯的聲音。是他。
他在撕扯開她的衣服。她只能屏息而待。
少年把季鷺的衣服,從後背開始撕開,又不緊不慢地撕到臀部。
現在,她整個後面的身體,幾乎都暴/露在空氣中。
這只雌性的身體很漂亮。照那些無腦的獸族家夥而言,這種身體是香甜可口的。她的後背曲線流暢,皮膚潔白嫩滑。
他匕首的刀柄沿着這條線,漸漸滑下去的時候。
這只雌性還十分緊張,幾乎繃緊了後背。
他看見她纖秀的骨架,幾乎不堪一握。還有腰際因為緊張而大口呼吸,時隐時現的腰窩,小小的兩個,在平滑的身體曲線上微微凹陷下去,看上去竟覺得性感迷人。
季鷺在心底罵他。變/态。
他的匕首手柄冰冷,在她溫暖的身體上游走。帶給她莫名的恐懼。他這種不緊不慢的把玩,仿佛是在淩遲着她的神經。
要令人的心理崩潰。才更易掌控住一個人。顯然他深谙此道。
海因茨拿着刀柄的手一轉。那刀刃便朝下,對着她的雪背。他慢慢向下,刀尖微微觸到季鷺的後頸。由于皮膚富有彈性,還微微陷下去了點。但季鷺清楚,那是刀啊。只要他手腕微微用力。
脖頸處的血,要流光是很快的。命,沒了,也是很簡單的。
季鷺正想着要不要開口求饒時。海因茨的刀離開了。她就要松口氣,冰冷的刀背,又貼在了她的後頸。他的手動了動,刀背就在她瘦骨的後頸皮膚處,刮了刮。
接下來的感覺。季鷺永生難忘。
即便她知道,這裏的一切如同是夢境,是假的。但是,真實的痛感,還是令她不得不叫出聲。
海因茨握着匕首。刀尖在她的後頸處游走。準确的說,他是用匕首,劃開了她的後頸。雖然只是輕輕的一劃,但由于刀口鋒利,她的皮膚又薄又嫩,再加上季鷺心理有些崩潰。疼痛立即刺入她的感官中。
她一開始還只是壓抑着呻/吟,可海因茨根本不為所動。他的手腕又沉下去用力了幾分。
季鷺痛得叫出聲。因為他現在不是劃開皮膚了。他現在是拿着匕首直接在她的皮膚上刻東西。後頸處本就沒多少脂肪,季鷺還瘦。因此匕首有時還會微微觸到裏面的脊骨。
痛得季鷺想死的心都有了。
季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反正海因茨收起匕首時。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幾乎是虛脫的,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說不清是被恐懼還是疼痛弄得如此。
他抱起這只雌性。将她放在床上。又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扒了下來。
季鷺已經完全不想掙紮了reads;遇長生。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折磨和崩潰。讓她意識到一件事。
她要殺他,很困難。
但同時,她又更堅定了要殺他的決心。因為她越發想念她的海因茨了。
她想念他對她的溫柔。而不是眼前這個,長得一模一樣,殘忍血腥的家夥。
季鷺趴在床上。
男人倒還算紳士地拿了一件深色外衣,披在了女人雪白幹淨的身體上。
他撫上還殘留着血跡的雪白後頸。那上面幹涸的鮮血,就像一瓣枯萎的玫瑰。
他手上的動作很溫柔,與他的話形成鮮明對比,“這個就是你屬于我的标志。無論你以後被誰拿走了。這個地方,”他低頭吻了上去。溫軟的唇瓣,令季鷺有一瞬的恍惚。
“也永遠都會存在。”
……
她被他鎖在了這間屋子裏。期間因為痛,季鷺幾乎就是趴在床上一動也沒動。可到後來,身體都有些僵硬了,這樣的姿勢又壓迫着心髒,實在是難受。
于是季鷺想了想,就小心翼翼地捂着後頸從床上起身。因為沒有衣服,只好披上他長長的外衣。可是這樣,裏面又空蕩蕩的,看起來,太過羞恥。季鷺還是把大衣的紐扣一顆顆紐上。
這才覺得安心了點。
這間房間裏的生活設施和用品都很稀松平常。房間裏面還有間很小的洗漱室。季鷺走進去,看見裏面的東西幾乎都沒怎麽用過。很多都是新的。
白色的洗漱室裏,倒是有面360°的鏡子貼在牆上。季鷺眼角瞥見了她後頸處幹涸的血跡。
她打開了水源,小心翼翼地将水灑在後頸處。将傷口周圍處的一些血跡清洗掉。
她原以為,海因茨會在她的後頸處刻上他的名字——由于他之前說的話。
但是現在看上去,并不是這樣的。
只見她白綢般後頸皮膚上,就像被人以刺繡般,繡上了扭曲蜿蜒的奇詭花紋。
那上面,刻着她陌生的名字。
“s-m-i-l”她一字一句地慢慢念出。
難道他不是海因茨?這個認知,讓季鷺心弦一顫。
現在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為什麽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帶着所有真實世界裏的記憶,而海因茨,似乎是完全不認識她呢?
難道他忘記了?還是在他的意識世界裏,主宰者是不會擁有真實世界的記憶呢?
季鷺感到腦子中很混亂。
但她現在只想弄清楚一點。這個給她刻字的少年。長得與海因茨一般無二的少年。
究竟是不是海因茨?
這時,幾個淩亂的腳步聲在安靜的房間中突兀地響起,像在打着沒節奏的拍子。時而輕一下時而重一下的步伐,讓人能夠猜測到邁着這步子的人,應該有着一顆那混亂無比的大腦,還可能運作着一具即将報廢的身體。
季鷺待在洗漱室,還在想着剛才的事,就走了出來。與來者正好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