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大師兄
“師妹殿下。”
四個字直接讓還想繼續搶救一下自己的天仙愣住了,除了尚非這樣稱呼過她,就應該只有那位尚未謀面的神秘……
天仙下意識地低頭看木盆裏的白墨,便聽到白墨正經無比的傳音,“他是你大師兄太一。”
她家師父這麽坑她非要她到懲刑峰上偷吃的,原來在這裏等着她呢,下一瞬耳邊便聽到黑衣男人如他長相一般帶着些威嚴的醇厚嗓音,“我是你大師兄太一,師妹殿下未曾見過我。”
“嗯。”天仙木着一張臉極為冷靜地回了一聲,那雙白天在輕松斬殺那只狐妖時如寒冰一般冷漠的雙眸,此時帶着些微的柔和,仿若冬日的陽光,冷雖冷卻有些溫度。
“師妹殿下可知道師父去哪裏了?”太一詢問道。
天仙再次低頭看盆裏面的黑魚。
“說我在陰界受了些傷,找了個地方閉關療傷去了。”白墨傳音道,天仙将其複述了一遍。
“師妹殿下可知道師父在哪裏閉關?”太一聽後,眸內帶着些微不做假的擔憂與關心。
“我不知道。”天仙搖了搖頭。
“師妹殿下請跟我來。”太一讓開擋住的路側身站在門口,等着天仙出來将其帶到廚房邊由懲刑長所住的懲刑殿。
太一揮退了前殿內一幹值守的弟子,推開正殿的門,殿內燈火通明,一張木桌上擺滿了冒着熱氣的飯菜。
“懲刑長大人,您要的碗筷。”外邊有弟子低聲禀報道。
太一未曾讓其進來,而是親自出殿門去接,天仙被太一安置在桌前,吸了滿鼻子的飯菜香氣,光聞氣息便能感受到濃郁的靈氣,咽了咽口水,對着木盆裏的白墨小聲道:“師父,大師兄不會是弄得鴻門宴吧,吃完了再大刑伺候?”
“他不敢。”白墨失笑,卻仍然維持着嚴師的威嚴道。
“哦,那就好。”天仙放下心來。
太一給天仙布好碗筷,“師妹殿下用膳吧!”
天仙将碗邊的小碟子裏分了些晶瑩剔透的靈米,又随意地加了些菜壘了一大堆,手上一把銀色的菜刀憑空出現将碟子裏的飯菜剁碎,把白墨撈出來放在飯菜上,将其安置好才開始扒飯。
“我正準備去帶師妹殿下來我這用膳,在偏殿的廚房拿雙碗筷卻正巧遇到了師妹殿下。”太一坐在桌子的另一頭道。
“大師兄,你不吃?”天仙咽下嘴裏的飯菜,擡起頭才看到對面的男子身前沒有碗筷。
“師妹殿下用吧,不必管我,我早已經辟谷。”太一冷硬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尚非今晚來找我打聽你的消息,我這才知道師妹殿下來了妖界,篩查了一下昨日弟子的消息發現師妹殿下在外門的潛淵殿。”
“多謝大師兄請我吃飯!”天仙扒拉着飯,誠懇地謝道。
“不必謝我,這也是師父的命令,尚非轉告于我,師妹殿下的膳食絕對不能少。”太一輕輕搖了搖頭。
“你喂我。”白墨見自家小徒弟和大徒弟聊得忘了他的存在,非常不開心,不滿地傳音道。
天仙這才低頭看他們口中變成一條魚的師父,認命地夾起碎粒喂到白墨嘴邊。
“這是師妹殿下養的靈寵?可我觀它身上無一絲靈氣。”太一有些困惑地問道。
“我在無屠廚房的魚缸裏抓的,看它長得特別了點就養着了。”天仙盯着小碟子裏的白墨挪揄道。
“……”白墨,心塞。
“師妹殿下既然喜歡,我明早去柯大師那為是師妹殿下定做一個方便攜帶水生類觀賞靈寵的空間器具。”太一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好。”天仙頂着太一的目光将一桌菜毫無壓力地吃完。
放下碗筷,天仙舒服地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抓起碟子上的白墨,摸了摸白墨的肚子,入手是冰涼的魚鱗與扁平的肚子,後者被那只柔滑的手摸得身體一僵。
“吃了那麽多哪去了?”天仙小聲地喃喃道,卻忘了自己吃了那麽多也不知道消化到哪裏去了。
就着木盆裏的水給白墨清理身體,太一出去了一瞬回來提了一桶水遞給天仙。
“潛淵殿的弟子最近在練習辟谷,我會暗中将飯食給師妹殿下送去。”太一從尚非處得知是師父讓師妹殿下去潛淵殿的,只是據他了解的消息來看,潛淵殿的其他人對師妹殿下頗有敵意,從昨日到今日關于師妹殿下□□的散播程度來看,後面必有人在暗中推動。
“潛淵殿之中的弟子恐怕會對師妹殿下不利,我可以暗中出手解決。”太一思忖了一下道。
據說懲戒長最為大公無私、剛正不阿,她剛才還在擔心鴻門宴後被抓去大刑伺候,剛用完飯便聽到她正義凜然的大師兄說要幫她解決那些麻煩。
“大師兄準備怎麽解決?”天仙來了些興趣。
“派執刑弟子去找他們的錯處,沒有錯處也要制造錯處,全部關起來,直到師妹殿下離開潛淵殿再說。”太一頂着一張正直臉道。
“……”天仙,這就是她大公無私的大師兄,傳言不太可信,不過她喜歡。
“我聽外院的弟子說大師兄最是剛正不阿、鐵面無私。”天仙來了些興趣調笑道。
太一不常笑的臉上今晚已經是第二次笑了,“這都是跟師父學的,表面上讓人挑不出錯處,私底下如何就不一定了!”
天仙看了一眼她手裏抓着正在為其洗澡的白墨,想起了彭坤對他的評價,果然是如此嗎?
白墨蒼白的眼珠瞪了一眼太一,對天仙傳音解釋挽救自己表裏不一的形象道:“仙兒,那是對別人,我有教太一和尚非兩師兄弟對自己人一定要尤其護短。”
“大師兄還是別去暗中解決了,估計全潛淵殿的弟子都看我不順眼,全部進去了的話大師兄公正無私的名頭就沒了。”天仙抱着木盆站起身來,搖了搖頭。
太一掏出一個小小的木盒塞給天仙,“裏面有靈液和一些小點心給師妹殿下當零嘴。”
“我送師妹殿下回去歇息吧!”太一提議道。
“我自己回去就好,來的時候不也沒人發現嗎?”天仙話落,身形已随一陣暖風消失。
“師父,我覺得大師兄比二師兄靠譜多了。”天仙将木盆放在床前脫去外衣道。
“太一辦事确實比較妥帖謹慎,粗中有細,當得面面俱到四個字,看似冷硬不近人情卻是對外人,且其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度,怕他之人不在少數,他是為師最得意的弟子。”白墨與有榮焉地誇贊道。
“大師兄有道侶嗎?”天仙躺在床上突然來了一句。
白墨瞬間從方才的欣慰與驕傲中醒過神來,他就不應該在天仙面前誇自己的大徒弟,而他現在還是一條魚和太一根本沒有可比性,“你喜歡上他了?”
她就随口問一句而已,什麽都能扯到喜歡上,天仙頓時拉下臉色,冷聲扔下一句,“睡覺。”
白墨覺得嘴裏有些苦澀,他一時情急卻是忘了天仙最不喜歡他問這方面的事,煩躁地擺了擺尾巴。
再醒來時,天仙還沒睜眼便聽到齊淩帶着些嘲諷的冷硬聲音,“天妖他爹,你家沒斷奶的幼崽回來了!”
睜開眼睛便看到她蹲在棠隐的頭頂,其伸出一只大手正要抓她,天仙避過跳下棠隐的肩膀,再躍到地面上。
“好好交代,你去哪了?怎麽突然不見了?”棠隐蹲下、身板着一張嚴肅的臉問道,齊淩和燭九也一臉嚴肅地湊上來。
她竟然忘了要向他們解釋這一茬,天仙眨了眨眼,絕對不能向這幾只兇殘的妖說她是人,否則她覺得她會被他們啃得連渣都不剩。
“老實交代,否則——”棠隐頓了一下,撚起腳邊一朵開在白雪之中花朵,食指和拇指輕輕一合,白色的粉末從他漂亮的指骨中滑落,威脅道:“這就是你的下場。”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消失,自我有記憶以來便過的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出現,又什麽時候回消失。”天仙神色恹恹地道,兩只白色的尖耳朵耷拉着蹲在地上,用尾巴将自己團起來。
“可能哪次我消失後再也不會出現,這樣也好,至少死的不痛苦,你們走吧,我才不要跟你們一起!”天仙悶悶地道。
棠隐神色有些動容,齊淩一把拎起天仙的頸子上的皮毛,那雙碧綠的眼睛憤恨而倔強地瞪着他,墨紫色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溫度。
一道陌生的炙熱力量在她體內游走了一圈,仿若她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都逃不過那雙眼睛,被赤、裸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她十分讨厭這有感覺,有種被侵犯的憤怒感。
全身雪白的絨毛炸起,尾巴一甩,綠色的藤蔓纏上齊淩的手臂,身子輕巧地躍下地面轉身就跑。
“棠隐,是你出的手?”燭九問道。
“不是。”棠隐否認。
“他擁有和你同源的力量。”齊淩用紫色的火焰揮去手上纏繞的藤蔓。
“如何?”棠隐問了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大人誇着誇着就吃醋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