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共度春宵
書桌上積了一層灰的白色瓷杯看在天仙眼中,頓時眼皮跳了跳,抄上杯子提上暖壺帶上門直接去垃圾房。
“天仙,是你吧?”驚喜而不确定的聲音在天仙耳邊響起。
天仙僵硬地點了點頭,這張臉放在半年前她也不可能認出這就是自己。
“我還是根據你額頭上紋的桃花猜出來是你的。”王靜雅踮起腳尖,一只手熟練地搭上她的肩膀,一張臉好奇地湊過來仔細打量着她的臉,嘴裏感慨道:“你變化真大,消失這麽久不見是去韓國整容了嗎?”
女孩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臉上,偏生是一張純真而好奇的臉,這麽近的距離天仙有些不習慣,不着痕跡地推了她一把,嘴中平淡地道:“別鬧了,我跟導師去了一趟重慶才回來。”
“那你怎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還比我高上一大截了。”王靜雅滿臉狐疑地道。
“……”天仙,她完全沒辦法解釋不科學的事情,只能無奈而敷衍地承認,“好吧,我去整容了。”
天仙極為自然地換了個話題,“不是放假了嗎?你怎麽還沒回家。”
“沒幾天就要過年了,我爸媽在放寒假時就來帝都了,每天都在應酬,定了明天的票回家,我來宿舍收拾幾件東西。”王靜雅回道,有些猶豫地瞥了天仙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出口了,“範周胡尚她過年好像不回家,我偷偷跟着她發現她在食堂勤工儉學,你知不知道她過年的安排?”
天仙眉頭皺了皺,試探着問道:“範周胡尚有對你做什麽嗎?”別動不動來個初擁。
王靜雅臉上瞬間失了神采,臉色哀怨,“我們去你宿舍說。”不由分說地拉着天仙朝她宿舍走去。
因着天仙宿舍離樓道裏的公共衛生間近,這般安排也沒什麽不好,只是她屋裏有個白墨,不僅是個男人還是學校的校長,讓她怎麽解釋!
“我們去你宿舍說。”天仙堅決地拉住王靜雅,将人帶向她們宿舍的方向。
天仙的目光在王靜雅穿着高領毛衣的脖頸處來回徘徊,想要扒開毛衣看一看脖子上有沒有牙印,後者覺得脖子上涼飕飕的,敏感地縮了縮脖子。
剛進門,王靜雅便撞進了天仙懷裏,後者撞在門板上,嘭的一聲門被大力關住,女孩的臉埋在她的胸口。天仙無甚波瀾的臉色變化了一下,她怎麽有種在被吃豆腐的感覺,尤其這動作像是被土匪惡霸強迫的良家婦女一般。
直到細碎的嗚咽聲從她胸前傳來,打斷了她不着邊際、有的沒的思緒。天仙頓時心下一緊有些不好的猜測,同時升起的還有憤怒,手指搭上女孩的脖子撥開後頸的毛衣領子,前面因她整個人都埋在她的胸前看不到。
“天仙,你說範周胡尚喜歡吃毛血旺,我從來沒做過飯,特地回我家在帝都郊區的別墅向廚子學習,失敗了很多次後終于做出能讓我家廚子認同的成品,手上不知被燙傷還被割傷。”王靜雅哭得更加傷心,雙手緊緊環着天仙的細腰。
她不擅長安慰人,但是懷中的女孩傷心看在她眼裏也不好受。王靜雅一心沉浸在傷心的情緒中,完全沒有看到她抱着的人眼裏猛然閃過的一瞬間震驚與厲色。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王靜雅似乎對她是不同的,一直她對她的态度都極為寬容,甚至像是劃歸到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哪怕她不喜歡這種與人親近緊密的姿勢,卻也容忍與放任她繼續,并從心底想要安慰她和幫她報仇。
黑白分明的眸中一片疑惑的水波,稍而恢複清明,瞬間了悟。天仙呢喃了兩個字“朋友”。
過去的十八年她沒有朋友,她對王靜雅的不同應該歸結為朋友不是嗎?
王靜雅是她第一個朋友,想明白這點,天仙笑了,笑容豔麗而勾人,比桃花更為絢爛、绮麗,卻無人觀看。
“我眼巴巴地趕着給她送去,她卻将我的用心不屑一顧,并警告我離她遠點。我想着做都做了,她只要嘗一口,我這些日子受的苦做出的努力也值了。”王靜雅想到傷心處哭得不能自抑,一個勁地将臉使勁埋進天仙的胸口。
埋進她胸前高聳起伏的山巒是要憋死自己嗎?她都要看不下去了。天仙提着人後領将其□□一些,對上了一雙傷心欲絕的眸子,淚花點點好不凄慘。
“可是她說她有心上人了,別來煩她,她的公主殿下不是我這種人能比上的,還冷酷地打翻了我送去的飯盒扔出門外,讓我別再出現在她眼前。”王靜雅紅着眼睛控訴道,淚水像自來水一般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天仙,她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就只是這樣?”
“嗯。”王靜雅哽咽地點了點頭,纖長的睫毛不好意思地垂下,“天仙,你知道範周胡尚的心上人是誰嗎?”
“……”天仙,不是她自戀更不是她臉大,她覺得那位心上人好像是她,這都是什麽事啊!頗有些頭大。
對着王靜雅有些膽怯又期待的目光,天仙完全沒勇氣承認這個事情。不過她覺得範周胡尚做的好,簡直要為她點贊,和吸血鬼跨越種族的單方面倒貼愛戀是沒有好結果的。
“你喜歡範周胡尚?”天仙神色平淡,一本正經地問道,仿佛是在問一個學術問題。
王靜雅頓時羞紅了臉,再次将頭邁入柔軟又彈性的胸前,悶悶的“嗯”了一聲,聲音極小。
“……”天仙,妹子,咱們能好好說話嗎?能不要動不動就襲胸嗎?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你喜歡她,她卻不喜歡你,并且你将真心捧到她面前不止不屑一顧,還踩得粉碎,攬着心上人開懷。”天仙語重心長地勸道,“所以足以可見她不是你的良配,長痛不如短痛,你要向前看,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錯過了一大片樹林。”
胸前趴着的人沒動靜,天仙覺得還要下一劑猛藥,想起自己的專業是玄學,頓時頗有神棍潛質地道:“妹子,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陰陽交合方是天地之道。”
王靜雅滿臉通紅地從天仙胸前擡起頭來,嗫嚅着道:“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不會。”天仙立即斬釘截鐵地否認,堅定她的決心。
王靜雅看着那張容色殊麗,豔麗逼人的臉,咬了咬唇小聲道:“你低點,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極豔的臉上滿是認真,傾身附在她的鬓邊,眼睑垂下收斂了所有的冷淡疏離,纖長的睫毛若羽翼一般輕扇,又像蹁跹的蝴蝶微微揚翅,側耳傾聽她接下來的聲音。
這一刻的她是那般溫柔,仿若她的整個世界都因她而存在。王靜雅嘴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飛快在少女額間缤紛綻放的桃花之上親了一口。
臉色帶着絲調笑,王靜雅伸出手指輕輕捏住被她親了一口直接呆愣住的少□□美的下颌,嘴中啧啧有詞道:“如此佳人在眼前,我還惦記着那個混人作甚,不如你我共度春宵纏綿?”
話音甫落,唇角勾着一抹壞笑,踮起腳尖逼近手指上捏着那人的朱色紅唇。
天仙無可奈何地看着臉上淚痕猶自未幹,一掃方才低迷傷心,提起精神與她調笑的人。
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她手指剛落到王靜雅的肩上,神色猛然一變,旋身帶着懷中的人離開門板靠在側牆之上,随之而來的是“嘭”的一聲巨響,在空寂的樓道裏制造出巨大的回音。
一整扇門被卸下來拍在地板上,中間還被踹出一個大洞。
白墨站在門口神色冷凝地注視着肢體相糾纏的兩人。
王靜雅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呆了,猶自不能反應過來,仍維持着一手環着那抹纖纖細腰,另一手輕挑地捏着少女的下颌,嘴唇似要印上去。
那個女孩毫不收斂的動作簡直就是對他赤、裸、裸的挑釁,漫天的殺意狂湧而上,靈力翻湧攪動內府,只想叫人不顧一切地發洩。
就算天妖對他來說注定不會是簡單的相互交纏,他也不想放開這個名叫天仙的少女。白墨第一次發現他居然會是這種人,嘴角的笑意更甚。
天仙察覺到懷中女孩臉色驀然蒼白,嬌小的身軀瑟瑟發抖,滿臉驚恐,嗫嚅着嘴唇說不出話來,她看了一眼嘴角帶笑眸光卻陰滲滲的白墨,從容自若地掰開王靜雅的手,将其擋在身後,輕描淡寫地道:“師父這是做什麽?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白墨還在怒頭上,看着天仙的動作越發氣悶,卻對她發不出火,當即甩袖離去,又不甘心獨留她們兩人在一起,邁了一步的腳頓住,看了一眼因門板倒塌大敞的門口,瞬時放心不少。
“你不是要回家嗎?車已經在等你了。”白墨壓抑下怒氣,好聲道。
“我從重慶帶了些特産回來,給你拿一些帶回家去。”天仙安撫着猶自未緩過來的王靜雅道。
“天仙。”王靜雅一把拽住了她毛茸茸的白色袖子,心悸而擔憂地道:“剛才那是白校長吧,他好可怕,我覺得若不是你将我擋住他就要殺了我,我總算明白了眼神能殺人那句話!”
天仙看着要哭出來的王靜雅,摸了摸她的頭發,“神棍嘛,總是要比一般人逼格高,沒什麽!神神叨叨的誰知道他要做什麽呢!”
王靜雅聽後臉色好看不少,手中抓着她的衣服更緊,一臉糾結帶着些猶豫的問道:“天仙,你家是做什麽的?還有你和白校長是什麽關系?”
在對上少女那雙仿若倒映了湖光山色的眸中,以及望過來的恬淡神色,充滿着讓人相信的力量,讓人從心底升起些多疑的羞愧。王靜雅臉色通紅地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就只是随口問問,覺得你變化好大,還特別神秘,不止帝都四少要給你面子,連校長都與你走得極近,你不說也沒關系,我不用知道的!”
“我也是才知道我的身世不久,但我卻覺得自己不是那家的孩子,白校長是因我爸媽的緣故多照顧了我一些。”天仙柔聲安慰道,她說的話不假,也是她心頭埋的最深的想法,此次吐出來覺得舒服了許多,摸了摸王靜雅的頭發,“別多想。”
王靜雅聽後,皺着眉頭一臉糾結,結合天仙從開學到現在的變化,恐怕是被帝都非富即貴的家族認了回去,但她卻覺得認祖歸宗後的天仙不開心,豪門以及權貴家族是非多,頓時腦補了一大堆宅鬥以及家庭倫理劇。
“你是不是在家中排行第七?”王靜雅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陸烨他們都叫她七殿下。
“是。”天仙點頭應道。
“你覺得你不是那家的孩子,難道沒檢驗DNA嗎?生物學上的血緣關系是做不得假的。”王靜雅突然提出了疑問。
“……”天仙,她竟然無言反駁,和遠在仙界的天帝、王母檢驗DNA,完全辦不到好嗎?
在天仙搬來好幾個禮盒離開後,王靜雅看着地上包裝精美的特産,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食指豎起在唇邊摩挲。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我把她當朋友,她卻想泡我!信嗎?ps:不要太認真,這句話只能信一半,到底是哪一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