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們不約
第19章我們不約
夜色降臨,天仙坐在自帶的小板凳上守着自己的小攤。
清淵今日在日落之前便匆匆離開,走的比以往匆忙,天仙什麽也沒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天仙拿出手機習慣性地隔一段時間給媽媽打一個電話,只是從未接通,每次都是不在服務區。
正準備收起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
天仙瞥了一眼來電,是白墨,滑動接聽鍵,“師父。”
“仙兒,我最近有事将會離開學校,明天不能帶你去天橋擺卦,你拍磚的功課照舊,等我回來檢查。”白墨直接道。
“我知道了。”天仙平靜地道。
“你若是有事可以找尚非。”白墨道,又補了一句,“找林戛也可以。”
“嗯。”天仙應道。
白墨匆匆挂了電話。
夜幕如布,圓月高挂,清冷的月光灑下來。
天仙今天收攤較晚,站起身來收拾攤上的東西,背在肩上,站在高處打量了一下這個繁華的城市。
霓虹閃爍下,魑魅魍魉橫行,甜心天仙以手撫了下眼睛,再次睜開,她眼前的世界依然光怪陸離。
學校內一處被紅光籠罩,黑色的氣息升騰而起。
天仙微微眯眼望向那個方向,那是圖書館的方向,讓人感覺到極為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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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嗎?果然——”天仙自嘲道。
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冷風,她掏出鑰匙打開宿舍門,已經十二點了。
未拉窗簾,清冷的月光從窗戶灑進宿舍地板的白瓷磚上,一片潔白,室內一片靜谧、安詳。
天仙順手将門關上未開室內走廊的燈,走了幾步,站在室內,沐浴着月光。
窗外的圓月大如銀盤,五個影子在月光下一閃即逝。
窗戶無風自開,一陣冷風襲來,天仙莫名地打了個冷顫,背後生涼。
剎那間,五個人憑空出現在陽臺,雖逆着光,但天仙依然能将她們每個人看清。
六個人愣在原地,目光對視了一瞬,又仿佛很久。
安靜的室內,氣氛有些怪異,誰也沒開口說話。
一陣短促的敲門聲傳來,打破了六個人之間僵持的氣氛。
陽臺上的五人臉色驀地一變。
朱陳胡夏對着天仙兇狠地龇牙,惡狠狠地道:“不準說我們回來過,否則吃了你!”
朱陳胡夏的牙齒在月光下閃着森寒的光芒,陽臺上的五人對視一眼,向來時一樣憑空消失。
屍兄頓了頓腳步,一雙充滿黑眼圈的眼睛直愣愣地凝在天仙身上,亮出獠牙,威脅道:“若敢說,吸光你的血,用你的皮做燈籠!”
天仙面無表情地看着五個人離開,從一開始到現在,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宿舍門的鎖眼裏傳來鑰匙的聲音,天仙轉過頭來對上了一雙斯文的臉。
來人順手開了燈,審視性地打量了一圈宿舍內部。
“林醫生,這是女生宿舍。”天仙道,又強調了一句,“這是我的宿舍。”
林戛将宿舍門帶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是來查房的。”
“林醫生好像不是宿管吧。”天仙冷淡地道,“沒經過允許林醫生擅自開了我的宿舍門,若是我在換衣服呢?”
林戛不再盯着窗外,而是回到了天仙的身上,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天仙被他的目光盯得身體緊繃,暗自戒備起來,一張臉板得更為嚴肅。
“就你這身板,脫光了我也沒興趣看一眼!”林戛興致缺缺地扔下這句話。
“……”天仙。
林戛扶了扶眼鏡,走到陽臺上。
宿舍內的三個燈瞬間同時炸裂。
“嘭”地一聲響起,天仙回過神時她已經在林戛的懷中。
月光清亮如水,林戛很暴躁,斯文的臉上退去了一貫的親和,獰笑着,“好啊!你們好大的膽子!”
一大堆的玻璃渣沒碎在燈泡底下,卻不科學地散落在林戛的背後,在月光下閃爍着熠熠光輝,若漫天星子一般。
天仙将攬在自己腰間的手掰開,退出林戛的懷抱。
“夜深了,林醫生待在我的宿舍裏不好吧!”天仙淡淡地道。
“方才她們回來過吧!”林戛用的肯定句。
天仙頓了一下,方才發生的一切太快,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林戛便進來了。
方才發生的是真的嗎?天仙嘴角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略有些自嘲的意味,心底卻瞬間戒備起來,林戛可是坑了她不少次。
雖然林戛剛開始開的藥确實有效,晚上睡眠質量十分好,但是她眼前的世界卻越來越光怪陸離,精神病什麽的似乎加重了。
“我不知道林醫生在說什麽。”天仙雲淡風輕地道。
“有妖氣。”林戛吐出三個字對上天仙有些茫然的眸子,嘴角微勾,站在窗臺前,側臉沐浴着月輝,“我就說它們活不長久。”
天仙的目光凝在窗臺上那兩盆綠植上,今天早上她出門前還為十分健康的長壽花和蘆荟澆過水,此時躺在兩個花盆中的只有枯萎了的灰黑色東西。
“妖性難改!”林戛手輕擡,滿地的碎玻璃渣化為晶瑩的粉末,一陣微風從室內升騰而起,将粉末帶走飄向窗外。
“今晚我跟你一起睡!”林戛突然來了一句這樣的話。
這句話信息量略大,天仙頓時戒備地盯着眼前的人,随手抄起腿旁的凳子。
林戛臉色變了幾遍,一貫溫和的面具完全不在,“你那是什麽眼神,什麽動作,我是那種會占你便宜的人嗎?”
“年輕人,你想的有些多!”林戛臉色陰沉地道,“一句話,你跟不跟我睡?”
天仙沒有絲毫放松,手上抄着的凳子未放下,果斷地拒絕道:“不跟,林醫生,我們不約!”
“年輕人,我等着你求着跟我睡。”林戛扔下這句話直接離開。
“不會有這麽一天。”天仙直接回道。
天仙放下凳子,手無力地垂下,一張小臉面無表情,黑白分明的眼中盡是無力與茫然。
她曾經向往過大學生活,不求象牙塔,只求平安順遂地完成學業和賺錢為媽媽治病。
朱陳胡夏與屍兄的威脅仿佛仍然在眼前,森寒的光芒與跗骨的寒氣讓她背上出了一層冷汗。
或許這才是真實,不是幻覺使然。
天仙握緊了拳頭,她過去的十八年生命中只有一個目标,那便是賺錢為媽媽治病,媽媽不見了,她也要攢錢等媽媽回來,為她治病。
天仙進了衛生間打開花灑,水花濺在白皙的皮膚上,将寒意驅散。
昨日發生的一切如夢似幻,天仙起了床按白墨要求的一般到圖書館後面拍磚。
一大早尚非已經等在那裏,旁邊累着厚厚的青石磚,與她從工地上搬來的不大一樣。
“師妹,這是師父交代的,從今天起你拍這個磚,拍完了再找我,我給你搬。”尚非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苦逼地道。
“麻煩二師兄了,我自己搬就好。”天仙道。
“不用,哪能讓師妹自己搬呢,我來就好,師妹你先拍着,我先去忙了!”尚非積極地道,轉身上了四樓。
一到六點,尚非立馬出現在天仙面前,“師妹,這裏我來收拾,你先上去幫我看會,飯給你打好了,你上去吃就是。”
“這,不太好吧,我收拾完直接去食堂吃就是,不麻煩二師兄了。”天仙猶疑地道。
“師妹。”尚非提高了聲音,堅定地道:“你一定要上去吃。”
天仙定定地盯着尚非不語。
尚非苦着臉道:“中午我睡過頭沒給你打飯,你不會告訴師父吧?”
“你為什麽要替我打飯?你沒有這個義務吧!”天仙莫名地道。
“這是師父吩咐的,師父說了車票費就不還你了,但給你包吃!”尚非解釋道。
好像也說的通,天仙點了點頭。
“師妹,你不會告訴師父我餓了你一頓吧!”
“……”天仙,滿頭黑線。
“我中午去食堂吃過飯的。”天仙道。
尚非再三确認天仙不會将中午睡過頭沒給她打飯的事告訴白墨,才滿意地催促天仙上四樓吃飯。
簡單的菜色卻做的十分精致,天仙拿着碗筷開吃,味道與平時吃的東西有些差距,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總體來說卻十分讓人滿意。
待還剩下小半碗飯時,天仙用飯的動作頓了下來。
幽暗的屋中,古樸的書桌前,空氣中憑白出現波紋,濃郁的黑若墨色般擴散,空間被撕裂開,濃郁的罡風呼嘯,卻停止在書桌前不得寸進。
漆黑的不知何材料制成的地板光芒皺起,複雜的紅色紋路在地板上勾勒出一幅圖案。四個女子出現在圖案中央,光芒驟消。
朱陳胡夏、屍兄、畫眉、海量四個人甫一出現,便對上天仙面無表情的臉與呆愣的目光。
猙獰的獸首,紅色的燈油,牆壁上所有的油燈瞬間“轟”地一下亮起,火焰般明亮的顏色将四樓照亮,驅散了長久以來的陰霾。
天仙望着她的四個室友,她們很憤怒,望着她的目光全是仇恨。
她們的拳頭握得死緊,指骨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
此刻,天仙毫不懷疑朱陳胡夏與屍兄的威脅。
書桌前兩盞鲛燈,藍色的幽光明滅打在天仙的平靜的臉上,海量死死盯着那兩盞鲛燈,眼睛發紅。
朱陳胡夏喉間發出莫名的低沉聲音,仿若下一刻便會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敵意!真正的不加收斂的敵意!
劍拔弩張的危險氛圍一觸即發!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新年快樂!要跟軟萌君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