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四節課快上完時,許世陽打電話來了,說是中午一起吃飯
陽緊跟着追了出去,但是路上來來往往都是車,他得左右環顧,還得看着前方的左安。
左安雖然生氣,但還不至于輕生。她只是心裏委屈,又找不到發洩,所以只能這樣在太陽底下奔跑,以此來宣洩心中的不平。
毒辣的陽光曬在身上,像是針紮一般的刺痛,路上凡是在行走的人,尤其是女人。無不是打着大大的遮陽傘,并且還擦了厚厚的一層防曬霜。
只有左安,沒擦防曬霜,也沒打太陽曬,将整個人暴露在太陽底下。
“安安,你聽我說。”許世陽拽住左安的胳膊,一把将她拉進懷中。
左安哭着搖了搖頭,表示不想聽。這句話,她都聽煩了,聽膩了。
許世陽每次都是拉着她,說,“你聽我說,聽我解釋”。然而每次解釋了之後呢,他還是會讓她傷心,讓她難過。
“許世陽,我們分手吧。”左安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
“你說什麽呢!你再說一遍!”許世陽氣惱的甩開左安的胳膊。
“我說,我們分手,你聽不懂嗎?”左安氣得不行,也不管路人怎麽看,對着他一頓大吼。
許世陽最終軟了下來,他拉着左安,輕聲安慰:“別亂說了,分什麽呢,我都帶你見爸媽了。他們對你也很滿意,認定你是我許家的兒媳婦。”
不得不說,許世陽的話湊效了,果然左安沒那麽生氣了。然而一想到他對萬丹的好,一想到他還愛着萬丹,她心裏就難受,這種感受,就好像吞了屎一般的惡心難受。
走在回去的路上,公交車上,左安靠着車窗,看着明晃晃的外面,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她說:“世陽,你跟我說實話。”
“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你,你是不是還愛着萬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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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陽沉默了半晌沒說話,最後搖了搖頭。
“沒有,我只愛你一個人。”
左安苦笑着搖頭,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世陽,你爸媽他們怎麽對你說的,讓你大學畢業後,就回北京嗎?”
“嗯,爸沒說什麽,媽媽想讓我回來。”
這下輪到左安沉默了,她看着往後倒去的人影,心中有個東西也在一點一點的往後移動。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跟許世陽的愛情,便是這樣,一點一點的移動,最後消失。
“你聽過這樣一句話沒,畢業,也就意味着分手。”
許世陽不耐煩的嘆口氣,對于左安的這種傷春悲秋,胡思亂想,他十分的受不了。
“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
最終左安并沒在北京打暑假工,她只在北京玩了一個多星期。然後便叫許世陽給她買了回重慶的車票。
☆、099:天熱心煩
大四下期的時候,許世陽在外面找了工作,因為公司離學校比較遠,所以便在外面租了房子。
而左安,因為大三,也沒什麽課,所以便住到了外面,跟許世陽住在一起。白天他上班去了,左安便在家收拾房間,給他洗洗衣服,做做飯。
起初的時候,兩人都過得挺開心的,平時在學校時,想要親熱的時候,還得花錢住到外面小旅社。
可現在兩人同居,住到了外面,那就不同了。那是想親熱就親熱,想幹嘛就幹嘛。
周末周六的時候,許世陽會帶着左安一起出去吃頓好的,或者一起看個電影什麽的。
但也有矛盾,比如說許世陽總是愛亂丢東西,将襪子脫了亂扔。左安起初還不在意,心想男孩子嘛,都是這樣。她也不說什麽,撿起來給他洗了就是。
可到了後來,時間一長,自然就有些受不了。
“世陽,你以後不要将襪子亂丢。你本來就有些腳氣,再把襪子亂丢,弄得滿屋子都是味道。”左安不滿的唠叨。
許世陽左耳進右耳出,聽聽就罷了。壓根不當回事,第二天他還是這樣。左安這下就來氣了。
她拿起許世陽的襪子,惱怒的扔到床上:“你真的很過分,說了叫你不要亂丢,不要亂丢,你就是不聽。”
許世陽原本上了一天班,就挺累的,回家便直接躺到了床上。然而左安卻沒完沒了,唠叨個不停。
“你煩不煩,整天叨叨。更年期發作了,吵死了。”許世陽心煩的扯過被子蒙住頭。
“你兇我,你做錯了事,竟還兇我。”左安生氣的摔門而出,她一邊哭一邊往外跑。
當她跑到公交站時,看了眼身後,許世陽并沒有追上來。她原本以為,許世陽會追上來,然後再安慰她一番。
可不料,他根本就沒出來。左安不甘心,可又拉不下臉,就這樣就回去。于是她洋裝等車的樣子,站在公交站牌錢,左顧右盼,等了得有半個多小時,仍不見許世陽下來。
最後她不得不承認,許世陽不會下來了。沒辦法,她又不好意思再掉頭回去,只得坐着公交車回了學校。
接下來三天,許世陽都沒給左安打電話,也沒發信息。而左安呢,礙于面子,也沒有主動聯系許世陽。
到了周末的時候,許世陽打了電話過來。
“喂,老婆,你在哪兒?”
“在寝室啊,還能在哪兒?”
“回來吧,沒有你在,我晚上覺都睡不好。”
左安冷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說:“哼,是嗎?那你這幾天怎麽都不聯系我。”
“唉,我不是想讓你回寝室休息一下嘛。你看你,你在我這裏,每天都給我做飯洗衣服,我不想你累着。”
左安沒再說話,因為她懂,人要懂得順着臺階而下,明知許世陽說的是假話,也不能直接就拆穿了。
于是他們又和好了,左安依舊住到了許世陽那裏。白天上完課,便會去給他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放暑假。許世陽正式畢業,左安也面臨着大四的來臨,也意味着即将畢業。
許世陽畢業那天,他們全班集體吃了散夥飯。晚上的時候,許世陽喝得大醉,吐得不成樣。
當左安接到夏凱文電話時,許世陽已經醉得癱倒了。最後在他們寝室幾人的共同幫助下,把許世陽帶回了寝室。
那晚上,許世陽沒有回自己租的房子,而是回了寝室。
第二天,他們再次聚會。吃完飯,又去唱歌。而這次,因為是寝室內部小型聚會,所以便叫了左安。
他們六個男生,兩個女生,除了左安外,劉澤亮也在大四時候找到了女朋友,跟左安是同一屆,學會計的,叫範飛燕。
左安點了陳奕迅的三首歌,一首是《十年》一首是《愛情轉移》一首是《好久不見》。
她從高中開始,就喜歡陳奕迅的歌。因為那時,校園廣播裏總是播放陳奕迅的歌,所以左安便也慢慢地喜歡上了。
愛情不停站,想開往地老天荒。
當左安唱出這句時,淡笑着看了眼許世陽。
還有一首《好久不見》是許世陽跟左安一起唱的,一人一句,像是情人間最動人的情話。
我多麽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
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
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
當時,他們只是簡單的唱着歌,從沒細想過歌中的含義,也沒想過,有一天,他們竟會如歌中所唱的那樣。
彼此見面,唯有一句,好久不見。
即便再不舍,再留戀,到了畢業,還是得畢業。離開校園,是遲早的事,早已注定,只是時間長短。
就像是,人的壽命,終歸會走到盡頭,只是遲早。
畢業了,當初再好的朋友,也不得不面臨各奔東西,四散天涯海角。
許世陽因為要陪左安,便留在了長沙。而孫博藝去了廣州,李峰回了四川讀研。夏凱文回了東北,趙興華回了貴州,劉澤亮去了珠海。
當初住了四年的寝室好友,最終都去了不同的地方。
“唉,真快,就畢業了。”許世陽送走他們後,望着明亮的天空感慨了一句。
左安也被此情此景觸動,淚眼朦胧。
“沒事,我還有你呢。我老婆還陪着我就行,其他人不重要。”許世陽攬着左安笑着說。
長沙的夏天,那真是痛苦,左安還好,她從小在重慶長大,比這更熱的天都經歷過。然而許世陽就不同了,他暑假從來沒在長沙呆過,所以從沒被這麽熱過。
他們房子租在五家嶺那邊,一個月房租水電加起來,将近一千。再加上他跟左安兩人的生活費,得花兩千多。
晚上的時候,許世陽熱得睡不着,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你怎麽了?”左安伸手碰了碰身旁的許世陽。
“熱,還能怎麽?”許世陽語氣火爆的吼了左安一句。
左安委屈的扁了扁嘴,沒說話。
“唉。要是有空調就好了。”許世陽嘆着氣說。
“不是有風扇嗎?”
“風扇管什麽用,這麽熱的天,這溫度,起碼得有四十度。就這破風扇,管得了屁用。”許世陽說着,一腳踢到風扇上。
砰!
原本就顫巍巍的風扇,被他一腳踢到了地上。
結果,那臺風扇徹底下崗。
“你幹嘛呢,夏天肯定熱啊,誰不熱。你把風扇踢壞了,這下怎麽辦。”左安起身下床,将風扇弄起來,擰開開關,發現已經不轉了。
“壞就壞!”
結果一晚上,許世陽也沒睡着,一夜洗了好幾次冷水澡。而左安,因為許世陽的緣故,她也沒法入睡。
☆、100:終于要走
許世陽大早上起來,便沒什麽好心情,當然對左安,也就沒什麽好臉色。匆匆洗漱完,他便頂着一雙黑眼圈,疲倦的上班去了。
待許世陽走後,左安便起來了,她坐在電腦前開始找工作。投了十幾份簡歷,打電話的倒也不少,可卻沒有一個合适的。
家中左玉一天到晚都是病,每天就沒斷過藥。而那個姓張的男人,對左玉并沒沒多好,每天在外頭瞎混,不給左玉錢不說,輕則罵上兩句,動則就出手打她。
左安心煩的很,一想到家中的事情,就煩。她當初勸過左玉,叫她不要再繼續這樣找男人,依賴男人。她都經歷了這麽多失敗的教訓,為什麽就不看清現實。
然而左玉不聽,就要找,她說是為了左安,如果自己不找男人,怎麽供左安上大學。
對于這一點,左安跟左玉經常吵架,吵到最後,左安已經麻木了,便再也不往家裏打電話。
所以假期裏,她更不會打電話找家裏要錢。因為她知道,左玉也拿不出錢。
這邊許世陽工作以來,每個月的錢扣除房租水電,已經所剩不多。一學期下來,他有時候還得倒從家中拿錢。
而這裏,因為長沙天氣熱,許世陽想要安空調,可這樣一來,每個月電費耗得更多。而且安空調也要花錢,可他已經沒什麽錢了,總共就只有幾百塊錢,還要兩個生活。
因為錢的事情,許世陽每天都愁眉不展,加之天氣本來就熱,所以心情就更煩。這一切,左安都看在眼裏,她也不好受。
看到許世陽因為缺錢而愁眉苦臉,她很難受,心情很沉重。
所以,她急着找工作,找到工作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減少許世陽的負擔。兩個人都上班,每個月都有收入,經濟便不會那麽緊張了。
終于,面試了好幾家,才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在商場做銷售,是賣名表的。業績好,提成便也高。
上班的地方,離她住的地方也不遠。許世陽得知左安找到工作後,心情好多了。
“既然找到了工作,就好好幹,一定要堅持,剛開始可能會不習慣,但是堅持下去就好了。”許世陽生怕左安不習慣,會半途而廢,所以趕忙給她上教育課。
許世陽的話外音,左安又怎麽聽不出來。
她知道許世陽的用意,怕自己堅持不下去,不去上班,這樣的話他一個人掙的錢兩個人用,又會讓兩人的生活變得艱難。
因此,左安沒有任何表情的說:“我懂,而且我打過工,知道該怎麽做。”
就這樣,兩個人都開始上班,只不過左安不是朝九晚五。她這種工作,屬于最底層的銷售工作,每天分早班和晚班,早班是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晚班是下午四點到晚上十一點。
這樣一來,左安跟許世陽能夠相處的時間,其實并不多。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白天許世陽上班去了,左安也上班去了。
許世陽是六點下班,當他回來時,若是左安上早班,兩個人還能一起去菜市買買菜,一起做飯,共度晚餐。
但若是輪到左安上晚班,那當左安回來時,許世陽已經睡着了。而周末周六,許世陽雙休,左安卻還得上班。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生活周而複始,兩人相處的也都挺好的。至少沒吵架什麽的,因為都忙,已經沒時間也沒精力吵架了。
左安原本以為,生活會這麽簡單又安寧的過下去。她跟許世陽一起在長沙上班,等到她畢業了,再找份正式工作。
這樣的話,兩人都是朝九晚五,周末周六便可以一起休息了。
她已經把往後的生活都規劃好了,兩人沒事的時候,便一起去買買菜,去公園逛一逛。發工資的時候,便出去吃頓好的,犒勞一下,然後再去步行街買些衣服什麽的。
可當有一天,她下了晚班回去時,原本應該在與周公約會的許世陽,此時卻坐在床上,睜着眼看着門的方向。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左安順手将包挂在門背後的挂鈎上。
“安安,我家裏來電話了。”許世陽說話時,語氣很低落。
左安感到了一絲不安,心裏砰砰的跳了幾下。
“來電話很正常啊。”但她卻故作鎮定,淡淡的說道。
“家裏讓我回去考公務員,所以……”許世陽說話時,都不敢正面看左安。他一直低着頭,手緊緊的攥成拳。
左安心頭咯噔了一下,越來越感到強烈的不安。她已經猜測出了,許世陽接下來的話。如果可以,她想選擇不聽。
可是還沒等她将拒絕的話說出口,許世陽便率先說了出來。
“我今天把工作辭了,過兩天回北京。”
砰!
左安看到了一顆鮮紅的撲撲跳動的心髒,啪嗒一聲碎了。
她顫着聲音問出口;“你,你是要回北京了嗎?”
許世陽歉疚的低下頭去,語氣低落的說:“對不起,安安,我說好了要留在長沙等你。再帶着你一起回北京,但是,在這裏真的很艱難。我每個月才兩千多塊錢,房租水電除了,吃飯都不夠。我拿什麽養你,怎麽讓你幸福。”
“沒關系,我們一起努力啊。我們一起掙錢,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世陽,不要回北京好嗎?”
“安安,我必須回去。家裏都安排好了,我先回去考公務員,如果考不上,我有個堂哥在一家國企當經理,我可以順利進去。在那裏,起碼我一個月有四千多工資,而且不用付房租。”
左安頹然的坐在凳子上,她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久久都沒再說話。
“安安,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嗎?我離開只是暫時的,等我在北京安頓好了,到時候你一畢業,便可以直接過來。”
左安仍然沒說話,她只是沉默的坐着,坐了半天,才疲憊的站起身,走向廁所。
“安安,我會等你,我在北京等你。”
“什麽都別說了,睡覺吧。”左安甕聲甕氣的說,因為她躲在廁所哭。
她不想讓許世陽看到,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可她心裏難受,很難受。她覺得絕望極了,覺得這一切都像個笑話。
許世陽曾對她許諾過,會留在長沙等她,陪她。到時候再帶她一起回北京,可現在呢。暑假過去才一個月,他就等不及了,他就要回北京了。
要知道,他如果回了北京,她還在長沙。下學期,她還有課程沒上完,還得上課。她要過一年才能畢業,而在這一年裏,誰能保證他們的感情不變質。
沒有誰能保證,就連她自己都不能保證。
☆、101:大結局1
許世陽走的那天,天空正飄着雨,很反常的沒有毒辣的太陽當空照耀。左安沒哭,也沒鬧,只是很平靜的送他到站臺。
“我走了,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許世陽上前抱住左安,眼中流露出不舍。
左安沒吭聲,在她懷中點了點頭。
直到許世陽上了火車,直到火車駛出站臺,她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哭,只是靜靜地站在站臺,目送着火車走遠。
直到火車再也看不見,她才轉過身,而淚水終于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許世陽走了,終于還是選擇了離開。其實在這一個月裏,她就有預感,只是她沒想到會來的那麽快,那麽陡然。
回到住處,那裏還殘留着許世陽的氣味。還有他沒帶走的衣服,其中一件藍色衛衣,正安靜的躺在衣櫃裏。
左安捂着嘴,趴在床沿上哭,哭了很久,哭到已經沒了淚水,她才緩緩起身,開始打掃衛生。
許世陽走時,給她交了一個季度的房租,并且還留下了五百塊錢。
他說:“安安,等我到了北京,有了錢,再給你打過來。”
左安沒說話,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他說:“安安,我等你,在北京等你。你一定要來。”
左安還是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笑着看向他。
晚上,左安一個人躺在床上,她蜷縮着身體,面向牆壁。她始終睡在裏面,外側空出一大截。因為這樣,她就會感覺到,許世陽還沒走,就在他身邊睡着。
日子依然不緊不慢的過着,暑假很快便過去,開學時,左安搬回了學校。她辭掉了商場的工作,因為有時還得上課,所以沒時間上班。
而許世陽呢,他如願考上了共公務員,在一家政府機關單位上班。每個月拿着固定的薪酬,不用付房租水電。
他基本上每天都會給左安打電話過來,即使沒有打電話,也會發個短信過來噓寒問暖。
很快便到了2011年的五月份,原本在外面工作的左安,也把工作辭了,一是要回校弄畢業論文,二是,她即将要去北京了。
畢業那天,左安班上全體同學,穿着博士服到學校北門照了畢業照。照完相,他們又到外面吃了散夥飯。
不知道別人的散夥飯是怎樣的,但是在左安看來,他們班是沒什麽感情的。沒有人抱頭痛哭,也沒有任何的傷感。就跟一般的聚會一樣,大家吃飯喝酒聊天,吃完飯後各自散去。
第二天左安她們單獨聚了餐,林慧,莫桃,黃穎,她們四個一起到學校後街點了幾個菜,要了兩瓶啤酒。
趙燕沒來,當黃穎給她打電話時,只聽電話那端很吵鬧,問了才得知,趙燕正跟學生會的一群人在吃飯呢,忙不過來。
于是左安她們也只得作罷,四人一起吃了飯,然後去KTV唱到十一點。最後幾人回了寝室,晚上開卧談會說到了淩晨三點。
“安安,你決定了,真的要去西安嗎?”林慧睡在左安上鋪,耷拉着腦袋長發垂下懸挂在空中晃來晃去。
左安扯了一把她的頭發,把林慧痛得直叫喚。
“你扯我頭發幹嘛,問你話呢?”
“對啊,要去北京。”
莫桃嘆了口氣,頗顯傷感的說:“唉,你們都走了。”
“走你妹。”黃穎罵了她一句。
半晌都沒人說話,這時黃穎又問道:“安安,你真的決定去北京?”
“對啊,他等了我一年,而我終于畢業了。”
林慧聽後不屑的哼了聲,冷冷的說:“那他為什麽不在長沙等你,要真有心,他當初就不會走了。”
左安沒說話,因為林慧說的也在理,确實像如林慧說的那樣,若是當初許世陽真心要等她,為什麽要離開長沙回北京呢。
可轉念一想,她也就釋然了。她覺得許世陽并不是不愛她,而且他也确實等了她。在這一年裏,許世陽經常都會給她打錢過來,并且每天都會有聯系。
而他之所以回北京,也是為了前程着想,他早點回北京打好基礎,其實挺好的,至少比兩人一起回北京,重頭開始要強。
“那好吧,既然你決定了,我們也只好祝福你。”林慧說。
“等你在北京混好了,我們可要來找你玩啊。”莫桃笑着說。
“好,到時候一定要來。”
就這樣,她們聊天聊地,天南海北的聊了很多。淩晨四點才睡過去,等着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呀,一點多了。”莫桃醒來時,看了眼手機,驚訝了一聲。
這時左安也醒了,她看了看手機,沒有許世陽的未接電話,也沒有短信,于是又把手機放下。
“我們今天怎麽過?”林慧坐起身來問。
黃穎沒理她,而是看向左安問:“安安,你什麽時候的車票?”
“後天。”左安如實說道。
“要不我們幾個人一起去吃水晶泡泡鍋吧,味道還不錯。”莫桃建議道。
四個人一共花了九十多塊錢,吃了一頓水晶泡泡鍋,葷素齊全。吃完飯後,她們又一起去太平街口逛了逛,黃昏時走在古樸的街道,看着落日餘晖,映照在青石板的路面,恍如隔世的錯覺。
“時間真快,我還以為自己大二呢,結果就畢業了。”莫桃盯着地面,淚眼婆娑的說。
“我還以為大一呢。”林慧笑着說。
黃穎不耐煩的打斷她們,“別以為了,我還高中呢。”
最後幾人哈哈的笑出聲,然後又一起買了臭豆腐,邊走邊吃。六點多的時候,她們沿着湘江大橋往回走。
“安安,明天就走了,唉,舍不得你。”莫桃傷感的感嘆了一句。
“我也舍不得你們。”左安笑着說。
晚上的時候,她們一起到學校北草坪,買了啤酒,絕味鴨脖,瓜子,西瓜等吃的,然後在草坪上鋪着一張布,把那些吃的都放在布上。
黃穎倒了啤酒,端起來敬左安。
“來,幹了。”她說完仰頭便喝。
“幹。”左安揚了揚一次性透明杯,仰頭喝了個底朝天。
吃着零食,唱着歌,說着冷笑話,笑到最後,大家都泣不成聲。
左安沒想過,分別時,居然會有不舍。這是她從未想到過的場面,看着黃穎跟莫桃都不住的流淚,她心口隐隐有些痛。
畢竟在一起了四年,跟黃穎雖然沒有住到四年,但也是三年的室友。
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想起了斜陽午後,她們一起坐在樓棟門前,一起曬太陽。看着門前來往的美女,指指點點,說說笑笑。
她想起了,微風和煦的春天,莫桃騎着自行車載着她,黃穎跟林慧騎在前面。道路兩旁是郁郁蔥蔥的楊樹,偶有花香拂過鼻尖。
只是,現在,想到那些,她們都哭了。
第二天,左安走時,她們一起送她到火車站。三個人站在太陽下,一起目送着左安進站。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臨走時,莫桃說了一句賊有詩意的話。
若是平常,她們肯定一起笑話她,然後一陣打擊挖苦。可今天誰也沒有笑話莫桃,她們都笑着揮了揮手。
“我走了,再見。”左安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湧入人群。
火車北上,一路上,将兩旁的樹木跟建築都抛棄在身後。
而到了北京後,左安在許世陽朋友的介紹下,做了財務。
起初的時候,左安是住在許世陽家中,可後來,時間一長,她覺得不方便,便跟許世陽兩人搬到了外面去住。
他們在外面租了房子,有了屬于自己的小窩。許世陽雙休,左安也是雙休。兩人周末周六,便會一起去買菜,一起逛街,看電影。
不出意外的話,生活本該這樣平凡而簡單的過下去。
她跟許世陽,或許真的能夠到攜手到老,共度白頭。
那天左安下了班,回到家時,看到許世陽心情不怎麽好。
“你怎麽了,今天看起來悶悶的。”
“這個周末,萬丹結婚。”許世陽看着左安說。
左安沒什麽表情,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哦。”
“她叫了我,還讓我把你也帶上。”
“那好啊,就去呗。”對于萬丹,左安早就釋然了。
畢竟來到北京後,她也看清了,萬丹跟許世陽之間,确實也沒什麽。兩人就只是簡單的朋友關系,并沒有暧昧不清,或者說繼續糾纏不清之類的。
即便說許世陽心中還為萬丹留了一足之地,那也沒關系,初戀嘛。人都說了,初戀是人這一生最美好的。何況,萬丹跟許世陽之間,不僅是初戀關系,他們還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的玩伴。
她不能自私到,扼殺許世陽所有的過去。
其實想通了,也沒什麽。一個人不可能對另一個百分之百的感情,能有百分之八九十就不錯了。
參加萬丹婚禮的那天,陽光明媚,花香四溢。
左安跟許世陽坐着車趕到萬丹家,然後再從她家坐車去男方家裏。一路上,左安都很平靜,看到萬丹也很釋然的笑了笑。
當時一起吃飯的時候,許世陽遇到了他曾經的高中同學,那時候兩人還是同桌。沒想到她竟然是萬丹的遠房表姐,又加之是同學關系,所以兩人便更加有共同語言。
“安安,這是我高中同學,顧婷。”許世陽指着顧婷給左安介紹。
“嗨,你好,我叫左安。”左安笑着跟顧婷打招呼。
顧婷也是禮貌的對左安笑了笑,“你好,我是顧婷。”
吃飯期間,顧婷很能說話,談笑風生,笑起來臉上還有兩個大大的酒窩。她眼睛很大,皮膚很白,長長的睫毛笑起來忽閃忽閃。
而許世陽本身也是一個比較能說的人,于是兩人便像是很久不見的老朋友,呱呱的說了好多話。
而左安,由于本身不善言辭,加上在這裏也沒有認識的人,所以從坐到桌上,許世陽介紹完後,她便一直沉默。
參加完婚禮,有人提出建議,說是出去嗨一嗨。在北京這種大地方,平時生活節奏又快,壓力也大,所以難得放次假,而且這麽多人聚在一起。
晚上聚會時,一經介紹,基本上都是熟人。A是B的高中同學,B是C的初中同學,A是C的小學同學。所以這樣繞下來,大家都是熟人了。
說笑間,場面十分熱鬧溫情。唯獨一人,什麽都不是。那人便是左安,她一個人落寞地坐在沙發角落。看着她們訴說曾經,說到小時候,一起騎着自行車圍繞着四九城轉,說到九十年代的北京,說到北京從只有三環,發展到五環六環。說到奧運會時,大家當志願者的事情。
再說到現在,北京快節奏的生活。最後說到各自的現狀,有的交了男朋友,有的交了女朋友,有的還是單身,有的結婚了,有的出國深造了,有的再也沒了聯系。
左安從一開始,完全就是個局外人。他們說的什麽,她一句也聽不懂。因為那些,她都沒經歷過。
十點多的時候,左安看了看時間,走到在一群女生中間,談笑風生的許世陽。
“世陽,十點多,我有些困了,我先回去了。你早點回來。”
許世陽看了看左安,再看了看一群很久不見的老同學,最後點了點頭,并囑咐左安路上小心些。
左安出了包間後,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輕松多了。要知道,在那裏面坐了近三個小時,那三個小時裏,她如坐針氈。
回到家後,她洗了個澡,便躺在床上,看着綜藝節目。
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都十二點了,然而許世陽還沒回來。
左安猶豫了下,拿起手機給許世陽打了電話。
電話那端很吵,根本就聽不見許世陽說了些什麽。
最後左安給他發了短信過去,問,你在哪呢,什麽時候回來。
許世陽回過來說,我在酒吧,今晚可能回去,可能不回去了,你困了就先睡,別等我餓了。
左安失落的看着短信,然而她并沒睡,而是繼續看電視,一邊看一邊等許世陽。她一直等到淩晨三點,給許世陽打電話時,手機關了機,發短信,卻沒人回。
然而她還是沒睡,繼續等,直到等到早上六點,天光大亮。許世陽仍然沒回來,左安給他打電話,還是關機。
到九點多的時候,許世陽回來了。他穿着昨天的衣服回來的,身上還有未散去的酒氣。
“回來了,我給你熬好了粥,洗漱一下喝點粥,好好睡一覺。”左安沒有劈頭蓋臉的兇他罵他,而是溫柔的上前為他脫掉滿是酒氣的衣服。
許世陽從進門後,便不敢正眼看左安,一直抵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昨天沒休息好嗎?”喝粥的時候,許世陽注意到了左安眼窩下深深的黑眼圈,心疼的問道。
“睡得挺好。”左安喝了口粥,面色不改的撒了個謊掩飾過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許世陽按時上下班,左安也按時上下班。兩人看似沒什麽不同,左安還是很明顯的感覺到,有些不一樣。
比如說,連着一個星期,許世陽不再碰她。
平時,每次晚上睡覺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