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節課快上完時,許世陽打電話來了,說是中午一起吃飯
吃了。
許世陽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拉着左安拔腿就跑,李峰跟孫博藝也不敢怠慢,火速往前跑去。
“啊!”左安突然尖叫一聲,吓得後面跑過來的李峰跟孫博藝兩人沒剎得住腳,一頭撞到了許世陽背上。
要是平常,許世陽早就罵孫子了,但是今天他沒那個閑情去罵人。因為前面一窩蜂的猴子,正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們四個人。
左安吓得汗水都出來了,她哆嗦着拉住許世陽的手,雙腳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動都動不了。
“我,我靠。”李峰說話都有些打顫。
“嗚嗚……”從下面傳來了哭聲,一聽便是女孩的哭聲。
“下面有人嗎?”許世陽喊了一聲。
“嗯,我們被猴子圍攻了。”說話的是另一個女生。
局勢是這麽個情況,許世陽他們四個人站在山的高處,而猴子則是堵在山的半截,在山的低處,正有一群抱成團哭得稀裏嘩啦的女生。
她們上不來,許世陽他們下不去,就這樣,兩隊人被一群猴子截住了。
“陽哥,快想辦法,這下怎麽辦?”
許世陽被一群猴子緊緊地盯住,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他擦了擦汗,揚起膽子說:“老子知道個屁。”
“我靠,這哪是土匪窩,這根本就是到了花果山,大師兄,饒了小弟吧。”
李峰原本挺緊張的,因為孫博藝的話,心情也放松多了,還開起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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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猴哥,你就饒了旁邊這位二師兄吧。”
孫博藝還沒聽出話裏的含義,竟然答應道:“是啊,猴哥,你就饒了我吧。”
他話剛說完,左安噗嗤笑出聲來。他這才警覺自己說錯話了,被李峰罵了還不知道,還去答應。
“你大爺的,罵老子。”孫博藝暗暗給了李峰一拳。
“你們怎麽?”夏凱文還沒說完,一看這陣勢,立馬說不出話了。
“站着幹嘛,回去啊。”劉澤亮說完,便轉過身就往回跑。
李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本來想罵孫子,但是一看這群猴子,最後也灰溜溜的掉轉頭往回走。
最終許世陽他們沒能闖得了天波府,因為被猴子攔住了去路。
☆、095:驚心動魄
張家界之旅,總得來說挺愉快的,一天半加一夜的旅程。八個字形容,驚心動魄,回味無窮。
剛下火車便遇到土匪事件,以及上烏龍寨闖天波府被猴子圍堵,這些事情,雖說當時經歷的時候确實讓人緊張害怕,然而過了之後回味起來,卻是另一番情景。
如果說沒有這些奇遇,就只是單純的張家界游玩,多年後回憶起來,倒還少了不少樂趣。
當然對于左安來說,記憶最深的還是那晚的農家木柴篝火。
她永遠都記得跟許世陽一起合唱的歌,尤其是動人的歌詞,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她不奢求跟許世陽有今生來世的情緣,只要這輩子能夠好好地走下去,那便是她最大的希望。
導游帶着他們來到山下,當時是下午,橘色夕陽灑在每個人身上,暖暖的,讓人覺得很舒服。
“咱們現在怎麽回去,到哪裏去坐車?”李峰伸手捅了捅夏凱文。
因為他是班長,所以一般有什麽事,都會先問他。
“我哪知道啊?”夏凱文雙手向前一攤。
昨天到火車站時,天都還沒亮,而他們又是慌亂之下搭乘的出租車。所以對這裏可以說是一點也不熟悉,更不知道汽車站在哪裏。
趙興華看向導游說:“這樣吧,美女,你對這裏肯定熟悉,要不你帶我們去汽車站,你放心,錢不是事。”
導游一聽,笑着說;“說什麽錢不錢的,這樣吧,因為我是當地人,而且對這裏也熟悉,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就把車費給我,我去給你們買。”
許世陽看了眼夏凱文,朝他微微搖頭,本以為他會懂得起,誰知夏凱文卻轉頭看向導游說:“那行,就這樣。說吧,多少錢一個人,我們把錢給你。”
“我知道,你們也都是學生。票價是多少,就多少。回長沙的票呢,是八十元一張。”
“我們相信你,行。掏錢,掏錢,大家掏錢。”孫博藝拿出錢在手中揚着大聲嚎叫。
許世陽在心底無奈的嘆了聲,然而其他人都答應了,就連班長夏凱文也都答應了,他還能說什麽。
這時候他一個人站出來反對的話,不僅是讓女導游下不來臺,而夏凱文他們也不會高興,并不會因為省了這幾十塊錢而感激他。
于是他什麽也沒說,叫左安從包裏拿出兩百塊錢。
“你們誰有零錢,找我四十。”許世陽拿着兩百看了看其他人。
“我這有,給。”夏凱給了許世陽四十,然後從他手裏拿過紅色的兩張毛爺爺頭像。
導游帶着他們去了汽車站,然後把車票給買來了,打聲招呼便走了。
發車時間是下午三點多,許世陽看了看時間,才一點多,意思是還得等兩個小時。在他們等車的過程中,聽到隔壁人的談話,才知道車票只要六十。
也就是說,導游賺了他們一人二十,七個人也就是一百四。
許世陽什麽話也沒說,只是笑着逗弄左安。
“我靠,被坑了。”劉澤亮呸了口唾沫說。
夏凱文其實當時是看懂了許世陽搖頭的意思,只是他不想讓導游難堪,所以明知會被坑,他還是咬牙接受了。
然而這時候,聽到劉澤亮氣憤的話,他頓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算了,算了,沒事,人家帶我們來也不容易,不久多掏了二十嘛,多的都花了,你還在乎這點。”許世陽說這話,其實也算是為夏凱文解圍。
夏凱文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挺感激許世陽的。
左安在一旁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對于許世陽的會做人,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
被導游坑的事情,也就一瞬間,因為對方是個年輕女孩的緣故,所以劉澤亮也就沒有太計較。
而其他人,趙興華一直對那導游有好感,甚至臨走時還加了人家QQ跟電話號碼。而李峰和孫博藝也沒說什麽,所以這場被坑,其實大家心裏都知道,卻心甘情願被坑的。
俗話說,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坐上大巴車,回到學校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接近八點的樣子。
累了兩天,一到學校,大家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焉焉的。
“要我送你嗎?”許世陽問左安時,都是一副精神不振,萎靡的樣子。
左安也不傻,自然是看得出來許世陽很累,所以她很善解人意的擺了擺手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要送我了。”
“那,那好吧。”他正要跟夏凱文他們一起回去,突然想到什麽,又轉過身來,朝着左安走去,“算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在學校裏面,還能把我走丢了。”
許世陽雖然很累了,卻執意要送她。
一邊走,他一邊說:“送吧,我喜歡送你。”
“那好吧。”左安內心深處肯定是希望許世陽送的,因為她也想多跟許世陽走一段路程。
兩人手牽着手,一起朝西四的方向走去。這條路,一年多以來,他們不知走了多少遍了。
而兩雙不同的手,從最初的生澀觸電,到現在的習慣。他們緊握着彼此的手走了整整一年,這一年裏,在學校的每一天幾乎都要走上好幾趟。
“世陽,我真希望可以一直這樣和你走下去。”
“傻瓜,肯定會的,我們會一直走下去。”許世陽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說。
“嗯,我相信。”左安點了點頭,幸福的依偎在他懷中。
左安回到寝室後,林慧跟黃穎她們全都圍上來問東問西,問她張家界好不好玩。
“別說了,我們這次可驚險了。”左安一想到那驚心動魄的場面,至今還覺得心有餘悸。
于是她頂着疲憊不堪的身體,滔滔不絕的講了一個小時,從他們幾人坐火車晚點,一直講到被猴子圍堵。
莫桃是聽得心花怒放,恨不得馬上就奔赴張家界去玩一趟。
“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莫桃叫嚣着說。
“那要不,我們下個星期去吧。”黃穎提議說。
然而莫桃卻不說話了,林慧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莫桃。
果然沒過多久莫桃便去了張家界,不過卻不是跟黃穎和林慧,她是跟高中的一個女同學,還有女同學的男朋友。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莫桃一分錢沒花,全部花的是她高中同學的男朋友的錢。
左安得知後,什麽也沒說,對于莫桃的性格,她多少還是了解一些。
☆、096:去了北京
大二不知不覺間,便過去了,一學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晃眼,便迎來了大學的第二個暑假。
許世陽開學便是大四了,也就意味着距離大學畢業,指日可待!
“安安,暑假跟我去北京吧。”許世陽這樣跟左安說。
左安搖了搖頭,慌張的拒絕:“算了,我就不去了,我暑假還得打工呢。”
“去吧,跟我去北京玩幾天。”
“不,我暑假要打工。”
“去北京玩。”許世陽執拗的說。
“不,不去。”左安也固執,搖了搖頭,死活都不答應。
“去吧,安安,我舍不得你。”許世陽孩子一樣的枕在她腿上,撒着嬌。
好吧,不得不承認,最後左安先敗下陣來。她點了點頭答應道:“那,那好吧。”
就這樣,她一時心軟便答應了許世陽。在距離放假的一段時間,她心情都是多變複雜的。有擔憂,有緊張,有害怕惶恐。
然而許世陽卻笑着安慰她說:“別擔心,有我在呢,再說,你跟我一起回去,我爸媽他們見了你,高興都來不及呢。”
“還,還要見你爸媽?”左安緊張的看着許世陽問。
“你說呢,回家了難道不見他們。”
左安想了想也是,許世陽回家就是看父母的,怎麽可能不見他爸媽。再說了,他回去肯定得住家裏。
想到這一點,她又退縮了。
“世陽,要不,算了吧,我就不去北京了。”
“你胡說什麽呢,說好了去北京的。”
左安為難的看着許世陽,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想拒絕吧,看到許世陽那張不容反駁的臉,她就沒了勇氣,可是答應吧,想到要住到他家中,還要與他父母見面,她就膽怯。
“行了,說好了去北京的,不準再變了。我明天就去買火車票,不準再東想西想的。”
“可,可是……”
“別可是了,我明天就買票,把你身份證,跟學生證給我。”
許世陽态度堅硬的不容左安拒絕,就這樣,他一個人一錘定音便決定了一切。從內心深處講,左安是不想離開許世陽,可并不想去北京。
然而眼看暑假來臨,想要跟許世陽在一起,那就只有去北京。
第二天,許世陽果真早早地就買好了車票,然後興沖沖的高舉着火車票跑到左安寝室門外,獻寶似的拿給左安看。
“你看,去北京的車票。”
左安看着兩張火車票,還能說什麽,只能點了點頭,默默無語。
距離放假的這段時間,基本上沒什麽課程。勤奮一點的,還會去圖書館上自習,那種既不勤奮,又不是天才的,只有兩個結果,考場臨時發揮,看能不能有幸抄過,還有就是等着挂科。
考試的幾天,都過得很快。
而左安呢,她每天也沒太忙,晚上的時候會跟許世陽一起去圖書館上上自習。白天就在寝室,躺在床上吹着風扇,看看書,與林慧她們沒事就閑扯幾句。
終于考試完,到了去北京的那天。依稀記得走的那天,天上飄着雨。
“這長沙的天氣就是煩,真他媽讨厭。”許世陽不滿的吼了幾聲。
“都三年了,你還沒習慣啊。”左安笑着說。
“習慣才怪,這能習慣啊?”
“算了,別抱怨了,車來了。”左安拉了他一把,指了指朝着他們開過來的公交車。
那時長沙還沒開通地鐵,不管是到哪,都只有坐公交車。
而S大到火車站,得坐兩趟公交車,這點很讓人煩心。原本放寒暑假,帶的東西就多,提着大包小包的,還得擠公交車,還不止坐一趟,還得轉車。
“世陽,你回了北京,暑假打算怎麽過,玩兩個月嗎?”左安試探性的問。
許世陽皺了皺眉,反問左安,“你呢,你想在北京找工作嗎?”
“我想找份事做,因為在北京玩了再回來,就不容易找暑期兼職了。”
“那行,那回了家,我們一起去找。”
左安愉快的點了點頭,便将頭靠在許世陽肩膀上,枕着他的肩膀休息。
當他們回到北京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許世陽帶着左安直接坐公交回去,沒有讓家裏人來接。
“喂,爸,嗯,我們回來了,媽媽呢?”他用的是我們,而不是我,這一點,在回家之前,他就跟家裏人說了,今年暑假會帶朋友回去。
當然,許世陽父母也不傻,兒子二十幾歲了,這時候帶朋友,那多半都是女朋友。
還在公交車上時,許世陽便給家裏打了電話,原本以為是老媽接電話,沒想到接電話的是老爸。
初到北京的左安,一直緊張的拽着許世陽的衣袖,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緊張的像個剛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姑娘。
“別害怕,有我在呢。大方一點,待會見到我爸媽時,叫聲伯父伯母就行。”許世陽握着她的手安慰說。
“嗯。”左安機械的點頭。
兜兜轉轉,坐了兩趟公交車,才坐到許世陽家的小區。
他們家是那種比較老舊的小區,其實也算不上是小區,因為許世陽是地道的老北京,所以住的是小院,幾戶人家圍在一起的小院子,稱之為四合院。
“世陽,你們家是四合院嗎?”左安看着歷史厚重的牆壁好奇的問道。
“嗯,是,我爺爺那時就住這裏。”
許世陽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左安朝自家小院走去。剛到門口,便看到兒時玩伴,王文樂站在門口東張西望。
“嘿,嘛呢?”
“呀,回來了,二嬸剛嘀咕呢,你就回來了。”
王文樂自然注意到了跟在許世陽身後的左安,順便朝她多瞅了幾眼。
許世陽将左安拉出來,看向王文樂介紹道:“我女朋友。”
“真漂亮,這南方姑娘就是水靈,瞧這大眼睛,水汪汪的。”王文樂說話一向都很随意,所以初次見面也不會有什麽羞澀之說,更不會顧忌是許世陽的女朋友。
他只是怎麽想,就怎麽說。
“行,那我回屋了。”許世陽說着便牽起左安往院子走去。
“丹丹昨個兒就放假回家了,問你呢,問你啥時候回來。”
許世陽腳步頓了頓,沒說話。
而左安,聽到這句話後,心頭則涼了一下。
她早之前就聽說了萬丹,也知道萬丹跟許世陽之間的種種過往。所以這個時候,聽到王文樂說起,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難受。
“行,我知道了,回頭約她出來見見。”
左安沒說話,然而卻不着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沒跟我們住在一起,她住在隔壁院子。”許世陽看了眼左安解釋。
“哦。”左安淡淡的哦了聲。
許世陽正想說什麽,看到了正從屋裏走出來的老爸。
“爸,這是我女朋友,左安。”許世陽上來第一句話便是介紹左安。
“伯父好。”左安禮貌的笑着跟許爸爸打了個招呼。
“回家了。”
許爸爸也是個文化人,說話挺和氣的。
☆、097:越說越亂
左安從進了許世陽家後,便一直緊張不安,步步亦趨的跟在許世陽身後。
“別緊張,就當在自己家一樣,我爸媽都很和氣。”許世陽握着左安的手,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安慰着道。
左安笑着說:“不緊張。”
然而其實內心深處,卻緊張得很。
雖然許世陽說叫她不要緊張,當成在自己家一樣,可在左安看來,那也只是客套話而已,怎麽可能就真的一點都不緊張呢。
她從小就寄人籬下,所以最能夠體會住在別人家的那種局促不安。
“看會電視,我去跟爸聊聊。”許世陽給她打開電視,調到湖南衛視,正在播放綜藝節目。
左安點了點頭,将遙控器緊緊地握在手中。因為好像只有這樣,手中拿着東西,她才感到有安全感。
不一會兒,許世陽媽媽買菜回來了。
這時許世陽領着他媽媽進屋來,指了指左安笑着介紹說:“媽,這是左安,我女朋友。”
許世陽媽媽嗔了他一眼,笑道:“我還不知道是你女朋友,要你多嘴。”
左安在一旁看着他們的互動,白皙的臉龐微微泛紅,她微笑着禮貌的喊了聲,“阿姨好。”
“唉,這女娃長得真俊。”許世陽媽媽看着左安,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左安更加不好意思了,原本臉頰羞紅的程度僅限于粉紅,然而被許世陽媽媽這麽一誇,臉更加紅了,像個熟透的紅蘋果。
“行了,行了,老媽快去做飯,你兒媳婦都餓了。”許世陽看着左安羞色的低着頭,趕緊推了她老媽一把,将她推出去。
當許世陽媽媽離開後,許世陽正要挨着左安坐,想要搞點小動作的時候,許世陽爸爸又進屋來了。
“叔叔好。”左安趕緊麻利的站起來,沖許世陽爸爸微微點了點頭。
“坐坐,別見外,就當在自己家。”
許爸爸左口一個自己家,右口一個自己家。弄得左安怪不好意思的,然而內心卻滑過一絲暖流,甜甜的。
因為在這之前,從沒人對她說過,不要見外,就當在自己家。
想她以前住在外婆家的時候,外婆每天對她不是大呼小叫,就是無休止的謾罵,或者攆她走,叫她離開滾出去。
而舅舅跟舅媽,對她也是冷眼冷色,從來沒有什麽親切感。
所以這十幾年來,左安從來不知道親情是什麽,不知道家是什麽樣的?
因此當許世陽父母客客氣氣的對她時,她發自內心的感動。
許世陽一會兒在屋裏坐一會兒,一會兒又出去跟院裏的人聊上兩句,或者跑去廚房看看許媽媽在做什麽菜。
左安跟許爸爸聊了很久,也問了一些問題,比如家中有哪些人啊,爸媽都在做什麽之類的。
左安也沒有隐瞞,實照實的說。
因為她覺得也沒什麽隐瞞的必要性,她雖然是單親家庭,可并不是見不得人。
吃飯的時候,許爸和許媽也都很和氣,一頓飯吃得很溫馨。
吃完飯,許爸許媽坐在屋裏跟左安又聊了一會兒,兩人便回放去睡覺了。
許世陽在爸媽出去後,快速跑去把窗簾一拉,雙手疊在一起搓了搓,邪惡的笑着走向左安。
“老婆,我們也睡覺吧。”
左安推了他一把,嬌嗔道:“走開,才不要跟你一起睡。”
“那你跟誰一起睡,嗯,你想跟誰?”他笑着朝左安撲過去,正在此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許世陽不悅的皺了皺眉,俗話說,在這種時候被人打擾,是最心煩的。
他皺着眉頭走向桌子,然而當拿起手機時,緊蹙的眉峰逐漸散開。
“喂,丹丹,啥事?”
“哥,你回家了,怎麽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早知道我就去接你。”萬丹的标準的普通話在電話一端響起。
左安臉色微微發白,從許世陽接到電話後,她心中就升起了一種強烈的不安。然而直到聽到聲音後,證實了心中猜想,她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我,我也是今天才到的。”
“要不是樂樂跟我說,我都還不知道你回來了。不行,你得請我吃飯。”萬丹的口氣有些像撒嬌。
許世陽看了眼左安,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左安肯定不可能跟着出去,她只是傻愣愣的坐在房間內,等着許世陽。
等了大概有三分鐘後,許世陽才踢踢踏踏的從客廳走進來。
“是,是萬丹打過來的。”
“哦。”左安低着頭,摳着指甲。
“她,她想見你。”許世陽一手插在褲兜裏,半低着頭。
“哦。”左安仍舊抵着頭,輕聲哦了下。
許世陽知道她不高興,也沒再多說,便安靜的坐在一旁。
他不說話,左安也自然不說話。兩人都是沉默,過了大概有四五分鐘的時間,終于許世陽耐不住,先開口說話。
“老婆,別生氣了,好嗎?”
左安驀地擡起頭來,紅着眼看向許世陽,怒吼道:“我生什麽氣,我為什麽要生氣?”
許世陽被她兇了,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半天不說話,盯着電視悶悶不樂。
“我跟她什麽關系都沒有,我們只是朋友,然而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關系不可能說割舍就割舍。”
原本左安還沒那麽生氣,只是心裏有些難受,然而許世陽一番解釋後,她是真的生氣了。
“人家有男朋友,我們就只是簡單的朋友關系,好朋友。”
“夠了,我不想聽。我也不關心你們是什麽關系。”左安氣呼呼的吼了一聲,吼完蒙着被子躲在被窩裏無聲地抽泣。
她雖然沒發出聲音,可是不住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她。
“你怎麽了嗎?”許世陽口氣頗顯不耐。
左安聽他不耐煩的語氣,更加傷心了,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你可知道,你手術那天,我錢不夠,急得想死。我該借的都借遍了,可還是不夠。最後沒有辦法,我就打給丹丹,人家二話不說就給我把錢打了過來。還囑咐我,叫我好好對待你。”許世陽原本說這些,只是為了澄清他跟萬丹的關系。并且想要左安明白,他跟萬丹,就像是哥們一樣的親,并沒有男女關系。
然而他此情此景說出來,只能讓左安更加生氣,更加難受。
“你,你居然将這件事到處說,還跟你前女友說。”左安說完後,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她捂着臉,一邊哭一邊跑。
☆、098:新歡舊愛
許世陽趕緊跟着追了出去,他邊追邊喊:“安安,站住,安安。”
其他人見這陣勢,紛紛好奇的走出家門看熱鬧。
許世陽是男生,所以腿長腳長,自然比左安跑得快,他幾步上前追上左安,一把将她拉在懷裏。
“你放開我,放開我啊!!!”左安聲嘶力竭的哭喊,一邊哭,一邊扭着身體要掙脫許世陽的禁锢。
“安安,你別激動,你聽我說。”
“我不聽,不聽,不想聽!!!”
她現在一點都聽不進去,她一點也不想聽,尤其是聽到有關萬丹的事情。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噩夢,揮之不去,始終萦繞在腦海。
“安安,你聽我說!”許世陽也被她哭得煩了,幹脆大吼出聲。
左安抱着頭蹲到地上,痛苦的哭出聲。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傻傻的來到了北京。
許世陽看着她哭,最後紅着眼講出了當時自己的情況。
“你以為我想那樣做啊,那簡直就是造孽。我是罪人,我扼殺了一個新生命。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死去的孩子。”
左安哭聲逐漸小了下去,她微微擡起頭,将腦袋從膝蓋中探出來。
許世陽繼續吼着:“當時你躺在病床上消炎,我看你吐成那樣,瘦得好似風都能吹倒,我心疼。我真他媽不是人,我不想你再受罪,想要趕快結束你的痛苦。我沒辦法,沒辦法啊,我只有借錢。”
左安站起身來,一把撲到許世陽懷裏,緊緊摟住他的腰身。
“對不起,世陽,我錯怪你了。”
“沒,是老公對不起你。你要相信老公,總有一天老公會給你最好的。”許世陽摟着她,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路上暈黃的燈光,照在身上,印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走吧,回家吧。剛才我們那麽大動靜,肯定驚動了爸媽他們。”
左安當時只是一頭熱的想要洩憤,現在才記起,她不再是在學校,而是在許世陽家裏,因此想起來,不免有些懊悔。
“那,那怎麽辦?”
“沒事,小年輕鬧矛盾,多稀罕啊。”許世陽滿不在乎的說。
“嘿嘿,我,我太沖動了。”
第二天,吃完早飯,許世陽便獨自跑去樓下超市買了些水果,小孩愛吃的零食之類的。
當他提着提着袋子回來時,左安詫異的看着他問:“你買這麽多零食幹嘛?”
“不是要去萬丹家嗎?這不得給她外侄子買些東西,總不能空手去吧。”
“外侄子?”左安皺着眉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許世陽。
“她大姐的兒子,今年三歲多。”
左安沒說話,只是心裏再次不舒服。這種時候,她又不能表現得不高興,不然的話倒顯得自己小氣,跟一個三歲孩子計較。
可是看着許世陽對萬丹這麽上心,她心裏就極為的不舒服。
“走吧,你不是也想見見她嗎?”許世陽提起袋子看着左安。
“嗯,好吧。”
于是在許世陽的帶領下,左安來到了萬丹家中。在去萬丹家的路上,許世陽大致說了下萬丹的家庭情況。
萬丹也是單親家庭,她爸爸在她讀高中時,因一次事故不幸去世了。而她家中有三姐妹,一個姐姐,一個妹妹。姐姐腦子有些不正常,都二十七八的人了,也沒出去上班,每天在家就只負責吃吃飯,看看孩子。
她跟妹妹兩人都在上大學,所以家庭情況有些緊張。
左安也是單親家庭出生,所以聽到許世陽這麽說,頓時對萬丹的印象好多了。都是苦命的人,也都不容易。
然而到了萬丹家中後,左安把剛才微博的一點同情立馬收了回去。
怎麽說呢,因為她所看到的,根本不是許世陽描述的那樣悲慘可憐。萬丹家裝修得富麗堂皇,家中牆上還挂着歐洲中世紀油畫。
偌大的客廳中,擺着真皮沙發。光卧室就是四五間,還有樓頂。
“這就是你所謂的悲慘可憐,呵,還真是悲慘?”左安趁着沒人時,湊近許世陽耳邊低語了一句。
進門時,是萬丹開的門。她看到左安時,微微愣了一下。而左安看到她,驚慌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詫異,因為左安看到萬丹時,禮貌的沖她笑了笑。而萬丹也是禮貌的回了一個笑,兩人同時展現笑容。
“進來吧。”萬丹依舊淡淡的笑着,然後彎腰去給許世陽跟左安拿拖鞋。
“哎呀,瞧瞧,這歐洲中世紀油畫都挂上了。”許世陽笑着打趣。
萬丹笑着回道:“多稀罕不成,一個朋友送的。”
左安跟在許世陽身後進去,她小心的脫掉鞋,換上萬丹遞過來的拖鞋。
坐在沙發上時,她一直繃緊了身體,就連掌心都在出汗。因為剛才那一幕,太震撼了。
萬丹笑得那一幕,她好似在照鏡子,好似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許世陽跟萬丹嘻嘻哈哈的笑着說鬧,兩人說了很多事,從小時候的事,說到初中,再說到高中。
在這個過程中,左安就像個傻瓜一樣,呆呆的坐在一旁。她一句話也插不上,也聽不懂他們口中講的那些童年趣事。
說了半天,許世陽感到有些口渴,便端起杯子喝水,一瞥眼看到左安坐在沙發發呆。便拉了拉她的手,溫柔的問道:“喝水不,來喝點水。”
左安搖了搖頭,說話語氣很生硬:“不渴,我又沒說什麽話。”
她一句話,使得萬丹跟許世陽兩人臉上同時閃現出一絲尴尬。
“看電視吧。”許世陽說着,便去開電視。
“電視壞了,看不了。”萬丹說。
“怎麽會壞了呢?”許世陽不信,硬是按了按鈕。
果真壞了,電視屏幕是黑的,什麽也顯示不出。
“我來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然後一個下午,許世陽都在給萬丹家修電視。而萬丹,便在一旁忙上忙下,一會兒給許世陽遞工具,一會兒又跑到樓上去弄天線。
左安呢,便一聲不吭的坐在沙發上,從沒換過姿勢,從進門開始便筆直的坐在沙發上,一直坐了兩個多小時,坐得她腰酸背疼。
“那個誰,你要玩電腦不?”萬丹看了眼左安說。
左安淡淡的看了她眼,搖了搖頭,冷硬的回了她兩個字:“不玩。”
而許世陽又跑到樓上去檢查天線,這裏忙那裏忙,大夏天的,忙得滿頭汗水。當他扇着風從樓上下來時,左安看了眼許世陽,冷冷的說:“我困了,想回去睡覺。”
萬丹立即說:“就在這兒睡吧,去我屋裏睡。”
許世陽想起電視還沒修好,歉疚的看了眼萬丹,轉過頭對左安說:“是啊,安安,就在丹丹家睡會兒吧。我修好了電視,再叫你。”
“不,我要回去睡。”左安說完,便起身往外走,也不管身後人的喊叫,穿上鞋拉開門便走了出去。
許世陽只能無奈的跟萬丹說聲抱歉,擦了擦滿是灰塵的手,便跟着追了出去。
“安安,安安,你慢點跑,路上車多。”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