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眉梢都帶着幸福的笑。
再看左安現在的處境,究竟是怎樣的緣故導致了他們的分離,使得左安堕入了風月場所。
當然,我沒有敢問,這個時候,我要是傻裏吧唧的冒一句,那絕對是腦袋短線。
左安說,每次想起那個夜晚,許世陽說過的那句話,她至今仍然會流淚。
我握緊了她的手,輕拍了她一下。
許世陽将左安摟在懷中,輕柔地為她拭去淚水,又在她鼻子上捏了捏。
“小胖妞,不哭了。有我在呢,乖,不哭了。”
“沒,我才沒哭呢,我要回寝室了。”左安掙脫開許世陽的懷抱,便頭也不回的往寝室方向跑去。
許世陽看着左安跑遠的背影,大聲喊了句。
“左安,我等你,等你給我答複。”
聽到他的話後,左安頓了頓,便快速跑回了寝室。
她們寝室斜對面就是體育場,所以沒幾步便回到了寝室。
“做我女朋友吧,左安,我想保護你。”
剛走到寝室門口,手機消息提示音便響了,她拿開一看,是許世陽發來的。
猶豫良久,她最終選擇了删除。
總覺得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得讓她一點都沒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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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一點,許世陽又發來一條。
“左安,睡了嗎?”
“沒,怎麽了?”想了想,她還是回了過去。
“真的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左安被他追問得有些惱了,她的确是喜歡許世陽,喜歡他的溫柔體貼,喜歡他能給她帶來溫暖。
可是她只願意默默的在心底悄悄喜歡着,并沒有真的打算公開這點小情感。
她知道許世陽這個人很好,對朋友也挺重情義,對她也很溫柔,并且也是第一個對她溫柔在乎的男生。
只是,她不能夠确定,許世陽是不是對所有女孩子,都那麽溫柔。如果是這樣,那其實她并沒有特殊意義。
“我睡了,你也早點睡,晚安。”興許是等了半天,也等不到左安的回複,許世陽最後發了一條信息,便沒有再問其他。
“嗯,晚安。”回了句,左安便關掉手機睡了。
第二天上課,她一直都沒精打采的,老師在講臺上講了些什麽,她完全沒聽。
大學嘛,反正上課走神,開小差也很正常,所以哪怕一節課都沒聽進去,只要人去了,已經算是好學生了。
直到下課,她才接到許世陽的電話。
“喂,左安。”
☆、032:賭情試愛
“嗯,怎麽了?”
“我中午要出去一趟,社團有些事需要處理,就不能跟你吃飯了。”
左安覺得有些好笑,他們什麽關系,又不是男女朋友,他不至于向她彙報這些吧。
“哦,那沒事,我跟同學一起吃。”
“晚上等我,還有,今晚上給我答案。”
說完,他在電話那端啵了一聲,便匆匆挂掉電話。
左安聽到那聲響亮的啵,耳根紅了紅,一直紅到脖子。
看着陰雨連綿的天氣,她唇畔揚了揚,好似看到了陽光。
于是在心中打了個轉,發出這樣一條消息。
這樣吧,如果星期四,天晴,我們就交往。
隔了一會兒收到許世陽的短信,上面就一個字,好。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答應,她只是在賭。因為她不願意直接回絕了許世陽,又不願意很幹脆的答應了他。
因為就這樣就答應了,她會覺得,顯得自己太可憐,太可悲。可悲到,随意祈求一分愛。
然而想到許世陽的好,她又不忍心拒絕。
晚上的時候,剛一放學,許世陽便打了電話過來。
“安安,在哪兒,一起吃飯吧。”
“我還在回寝室的路上。”
“別動。”他突然驚呼一聲,吓了左安一跳。
她轉頭四處張望,突然一雙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許世陽。”
“給,香水百合,很配你。”左安看着許世陽手裏的一只百合,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淡下去。
突然間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自己卑微的家庭。她家很窮,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沒有資格像別的女孩那樣,去自由自在的戀愛。
“怎麽了,不喜歡。”許世陽看到她表情突然就變得有些哀傷,于是緊張的問出口。
“沒,沒事,我對花粉過敏,以後不要買花擱我眼前。”
許世陽一聽,臉色白了白,立馬将花丢到了垃圾桶中。
“我不知道,你不早說。”
臨走時,左安心痛的看了眼躺在垃圾桶中的香水百合。其實她并不是因為花粉過敏的原因,只是,她不想讓許世陽破費送她花。
“你去找個位置坐下,我去打飯。”到了食堂,許世陽一直把左安護着,不讓她被其他學生擠到了。
那樣小心翼翼的呵護,讓左安有片刻的晃神,好像他們真的是男女朋友。
可若不是,那這樣算什麽,戀人未滿,暧昧以上。
要答應就果斷,不答應,也果斷吧。她在心中拟好了說詞,然而當看到端着餐盤,笑意盈盈地朝她走來的許世陽時,所有的說詞都被吞回了肚中。
“安安,你今天說的,算數嗎?”
“什麽?”正吃着飯的左安,不知所以然的擡頭看向許世陽。
“天晴,就交往。”
今天才星期二,後天才是,而且這段時間應該都會下雨,即便不是下雨,也是陰天。不一定就是晴天,想到這裏,左安點了點頭。
“是,我是這樣說的。”
“那好,可不許反悔,星期四,天晴了,你就是我女朋友了。”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說:“即便不是晴天,我也不會放棄。”
說實話,那時候左安是矛盾的,一方面,看到許世陽這樣對自己,她很高興,也很幸福,很感動。
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敢确信,許世陽為什麽會喜歡自己,為什麽就要追她。他是學生會副主席,是韓語社的社長,在班上也是班幹部。
他長得帥氣,陽光,開朗,社交能力又好,在學校裏人緣也好。可以說這樣的一個男生,在大學裏,是不會缺女朋友的,為什麽就是她呢。
扒拉着碗裏的飯,再也沒了胃口。
“我吃好了。”随意的吃了幾口,左安便放了筷子。
“吃這麽少,我不喜歡瘦的女孩,就喜歡你這樣,胖胖的。”
左安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女孩子嘛,都不喜歡別人說自己胖。
“就喜歡你這可愛模樣。”許世陽越看左安越喜歡,越喜歡,就越想得到。
其實真正的愛,是不強求,不占有。然而世間,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得到。我們對于喜歡的定義,就是擁有。
喜歡了,愛了,就要得到,就要占有。
可一旦到得了,也就喪失了原本的幻象,喪失了興趣,随之,就是丢棄。
喜歡一個人跟喜歡某樣物品,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被喜歡者,最終下場都是差不多的。
“我回寝室了,晚上還要上自習。”左安紅着臉,匆匆回了寝室。
“晚上,我去接你。”許世陽對着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吼了一句。
上自習的時候,路過那個垃圾桶,左安四處看了幾眼,見沒有熟人,她這才卷起袖子,從垃圾桶中翻出那朵香水百合。
過了一個下午,那朵百合已經枯萎了,不再嬌豔動人,花瓣都折斷了。然而左安仍是将它當成寶一樣,呵護在懷裏。
她将百合小心的夾在書本中,唯有如此,才能夠将它長期保存,并且不被許世陽發現。如果晚上許世陽來,看到她手中拿着百合,那場面得多尴尬。
轉眼間就到了星期四,眼看着頭上白晃晃的陽光,照射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在這個時候,左安有些想退縮了。
難道真的答應,真的跟他交往,成為他的女朋友。
她總是将一件事,翻來覆去的想,好的壞的都想,想很多種結果,這些想法卻又不會跟人說,只是自己悶着瞎想。
她這樣做,是不是答應得太貿然了,她又不了解許世陽。而許世陽也不了解她,并且在此之間,他都不知道她叫什麽,現在卻答應交往,這樣合适嗎?
一個上午,她課也沒聽進去,單手支撐着腦袋,想了一上午。假設了千萬種結果,想得自己都快要瘋了。
關于愛情,關于男朋友,她覺得離自己好遙遠。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也會遇到愛情,也會有男朋友。因為,在她看來,那些東西,都好奢侈。是可望不可即的,就像天邊的彩虹,看得見光圈,卻觸摸不到本體。
“許世陽,要不算了,那個賭約,就當是玩笑。”
“你說什麽,開玩笑。左安,我是那麽随便的人嗎?我這些天,就只是陪着你玩,就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許世陽有些生氣,臉上的笑容也沒了,他紅着臉,眼睛也有些紅。
看着他認真的樣子,看着他惱怒得眼圈微微泛紅,那一席擲地有聲的話,将她問得啞口無言。
其實也不是無話反駁,而是她不忍心,不忍心将自己的後路徹底斷掉,不忍心說出與他相悖的話。
“那,那好吧。”她弱弱的答應了。
誰知許世陽聽了更加生氣,他一拳打在牆上。
“你不用答應得這麽勉強,如果你真的不願意,那就算了吧。”說完,他轉身離開。
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左安眼圈紅了紅,鼻頭一酸,淚水掉了下來。
他們這就算完了吧,既然完了,那就完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她還是獨來獨往的左安,許世陽,永遠都只是看得見,摸不到的一抹陽光而已,離她太遠,太遠。
☆、033:青澀愛戀
生活如常進行,該上課,還是得上課,該吃飯,還是得吃飯。一切看似沒變,實則卻又隐隐變了。
自從星期四那晚上,左安拒絕了許世陽,他負氣離開後,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這三天,他都沒有再聯系過左安。
當然以左安的性格,肯定不會主動去聯系許世陽。她一向都是被動的,不管對于什麽樣的情感,友情還是愛情,她都只是被動的接受,從不會主動的去投入。
說她自私,也不為過,因為她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不會主動對別人好,不會主動付出。
可若是有人真心對她,哪怕只是好一分,她必定會傾盡全力付出十分。這就是左安,外人眼中涼薄,實際上卻重情的左安。
又到了星期一,左安如常的去上課,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麽,跟同學仍舊說笑,下課後跟寝室的人一起吃飯,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然而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心底是怎樣的一種煎熬。
原本以為拒絕了許世陽,她會感到更加輕松。但當看到他生氣離開,三天都不理她,不知為何,心底酸酸的,澀澀的,還有些空空的失落感。
上課時,一個字都聽不進,吃飯時,也是食之無味。
見到他時,心底會有一絲甜蜜,會害羞,會忐忑,會緊張,會不安,會惶恐。
可見不到他時,會落寞,會難受,連吃飯也沒味,睡覺會失眠。
正當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碗裏的飯,突然手機震了下,她趕緊放下筷子,拿出手機來看。
當看到信息顯示,是許世陽時,左安黯然的眸子瞬間亮了。
左安,我想你。
簡短的我想你三個字,卻像是一劑良藥,立即醫好了她心中落寞的傷。
我答應。
猶豫良久,她終于鼓起勇氣,發出這三個字。
“安安,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許世陽一激動,也懶得一個字一個字的發信息了,直接打了過來。
“嗯,是真的。”左安拿着手機,小心的看了眼一旁的林慧,這才走出食堂,來到一片樹蔭底下。
“你在哪,我馬上過來找你。”
“嗯,在建行對面。”左安擡頭一看,就看到眼前不遠處的中國建行。
“我馬上過來,等我。”說完他便匆匆挂了電弧。
聽到電話一端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左安拿着手機,微微笑了。
她看着明媚的陽光,亮閃閃的照在地上,好似灑下了一地金粉。
左安說,在許世陽沒理他的三天內,她糾結矛盾了很久,晚上翻來覆去地想,一閉上眼,腦海中全都是許世陽的笑。
最終當結果被宣布時,當她真的答應了許世陽時,覺得也沒那麽可怕。不僅沒有多可怕,并且還帶着一絲說不清的甜蜜。
我在想,從一開始,左安就輸了。當然愛情裏,不論輸贏與對錯。
只能說許世陽與左安不适合,怎麽說呢,他們是兩個極端的人,一個陰暗,一個陽光,這樣的兩個人,要麽很好地融合,要麽決絕地分離。
許世陽開朗,明媚,陽光。他人長得好,交際能力好,左右逢源,游走在老師與同學間。在他的生命中,或者說生活圈內,不僅僅只有愛情,不僅僅只有左安。
他是學生會副主席,是韓語社的社長,他還是預備黨員,又是班裏幹部,總之他的大學生活,沒有單一乏味到僅靠一個女朋友來維持。
可左安不同了,她本就孤獨,本就是一個比較自卑抑郁的人,身邊幾乎沒有什麽朋友。除了寝室的幾個人,算得上比較熟悉,連朋友都不算。
在韓語社的一學期,她也只是打醬油,露個臉,壓根就沒有玩得好的朋友。
所以,當她答應跟許世陽交往的同時,也就預示着悲劇的開始。
當然作為聽衆,我沒有揭穿,只是默默聆聽。
左安苦笑着說,她當時之所以答應許世陽,有很多原因。因為她不是一個沖動的人,更不是一個随便的人。
原因是,她真的很想有個人可以陪在身邊,不再那麽孤單。還有就是,當時許世陽真的很美好,美好到讓她明知不現實,卻還是賭了一把。
他們正式交往的那天是08年3月23號,左安說,她永遠記得那一天。以至于多年過去,不管設置什麽密碼,她都習慣了用323這幾個數字再加上許世陽的生日。
還有一個1031,也即是,10月31號,當她提到這個數字時,眸光濕潤。
她說,那是她堕胎的日子,孩子是許世陽的。
她說得很平靜,我一聲不吭,沒有答話。
這種時候,我只能用詞窮來形容。
春暖還寒,天空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下了自習,剛出教室的左安,一眼便看到站在高處的許世陽。
他沒有打傘,筆挺的站在石墩上,目光一直凝視着五教的方向。
“幹嘛站那麽高。”左安靈活的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到他跟前。
“不站高處,你怎麽會一眼看到我。”許世陽說得很随意,可這句話,卻像是一枚石子,投入了左安的心湖。
她一直反複回味着許世陽那句話,後來一想,确實是這麽個道理。
“怎麽又不打傘,也不怕生病了。”左安嗔了他一眼,口氣略顯責備,說完便撐起傘,舉在頭頂。
“沒事,男人哪有那麽嬌氣。”許世陽大咧咧的說着,然後拿過左安手中的傘,為她遮住。
左安不再說什麽,有些緊張的走在他身旁,一把格子傘下,容納了兩個人。
許世陽也有些緊張,不再像平日那樣,侃侃而談。
他帶着左安從足球場繞道,雨中,傘下,兩人慢慢的走着。原本很長的路,竟覺得只有幾步距離。
當走到北校門時,許世陽再也按捺不住,他一把握住左安的手。
被許世陽牽住的剎那,左安只覺得身體如遭電擊,一股電流滑過全身,酥酥的,麻麻的,有些陌生,卻又讓人覺得美好。
她沒有說話,也沒掙紮,微微低下頭,任由許世陽拉着。
“你手冷,我給你暖暖。”許世陽一邊說,一邊握着左安的手,往自己兜裏裝。
無奈,那晚上他穿的是黑白相間的羽絨服,口袋不大,因此要裝下兩只手,有些困難。
而左安呢,她穿了一件長款羽絨服,顏色比較老氣,是左玉在宜賓買了,給她寄過來的。
一般在左安的身上,很難看到色彩豔麗的服裝。基本上都是些冷色調,陰暗的顏色。
“我,我不冷。”左安緊張的身體都有些瑟瑟發抖,說話時,聲音都在輕顫。
“別怕。”許世陽安慰着她,又向她靠了靠,兩人緊緊地挨着,身體摩擦着身體走在一起。
“左安,我喜歡你。”許世陽握着她的手,緊了又緊。
“嗯。”左安聲若蚊吶的嗯了下。
因為喜歡二字,她還沒勇氣直白的說出口。
雖然在那個年代,我喜歡你,我愛你啊,這些字眼,并不是什麽忌諱的詞語。可對于左安來說,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他們在北校門轉了一大圈,最後又繞回到八教,然而八教那邊,緊挨着西門,是個風口,晚上風很大。
“這裏風大,你躲我懷裏。”許世陽拉開衣服拉鏈,将左安攬進懷中,為她擋住風。
起初左安還有些不好意思,扭了扭身體,不情願。
“我是你男朋友,你還怕什麽。我就只是抱一下,不會亂來的。”許世陽有些強勢,直接一把将她拽進懷中。
于是兩個人相擁着,步伐艱難的往前走,這樣黏在一起,連體人一般,任誰也不能走得潇灑自如。
那是他們第一次牽手,兩人手拉着手,相擁在一起,直到走過了八教,沒了烈風,許世陽才松開她。
“左安,開心點,以後要多笑。”
“嗯,我會的。”左安還沒從剛才的羞色中緩過神來,所以當許世陽跟她說話時,也只是附和的應了聲。
“走吧,我送你回寝室。”
說完,許世陽拉着左安,圍繞着學校,又走了大半圈,走走停停,很快便到了左安樓棟門口。
“我到了。”
“嗯,那我回去了。”說這話時,許世陽舔了舔幹裂的唇,有些不舍。
“那你回去吧,我進去了。”說完,她便快速進了女生宿舍,并且頭也不回,生怕被人看見了。
當走回宿舍後,她卻沒急着回寝室,而是躲在柱子後,偷偷地看許世陽。看着他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沒入黑夜,再也看不見,她才回寝室。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這個晚上,左安睡得很好,一夜好眠。
☆、034:情侶佳地
很快便到了清明,又到了節假日。老師學生都盼着這一天的到來,這樣就可以放假休息了。
“慧,清明放假,你要回家嗎?”莫桃看着林慧說。
“不回去,怎麽了?”
“你呢?”莫桃轉過身,看了眼左安。
自從那次社會工作獎事後,左安與莫桃之間就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兩個人的關系很怪異。
沒吵架,更沒打架,莫桃理所當然的拿了社會工作獎,左安當作一切都沒發生,什麽也沒說。
但是她們卻再也走不近,平時莫桃不會單獨叫左安吃飯,不會單獨跟左安去逛街。除非是寝室集體出動,避免不了的情況下,才會走到一起。
“我也不回去。”左安淡淡的說。
她家那麽遠,肯定不會回去,來回折騰不說,還要花好幾百的車費。
“佳佳你呢,你也不回家嗎?”莫桃又轉過身看向秦佳佳。
秦佳佳一向都很低調,屬于那種,可以一個人默默無聞地呆在寝室,呆一天都不用出門,也不用說話的人。
因此當莫桃問她的時候,正在看小說的秦佳佳,緩緩地擡起頭,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誰叫我?”
莫桃無語的白了她一眼,輕笑着說:“你是不是剛穿回來?”
那會正流行穿越,正是穿越小說風靡整個網絡的時代,因此很多女生每天都拿着手機,或者抱着書看穿越小說。
什麽女主出車禍,女主跳樓,女主摔下山崖等。最後穿越到了古代,或者穿越到一個架空時代,然後遇到王爺啊,皇帝啊,各種高富帥。
林慧促狹的看着她,調笑着說:“穿越遇到了哪個王爺,還是嫁入了深宮。”
“哎呀,談正事,誰跟你讨論皇帝啊王爺的。”
“到底什麽事,你們就說。”秦佳佳語氣很慢,基本上一句話,正常人幾秒鐘就可以說完,她起碼得拖上一分鐘。
那音調拉得,聽得人心慌,兩個字形容,捉急。
“清明放假,你回家嗎?”
真像是剛穿越回來一般,秦佳佳迷茫的看了看莫桃幾眼,微笑着說:“要回去啊,怎麽了?”
“不回去,可以嗎?”莫桃微微蹙眉,有些不悅。
“不行的,我奶奶生辰,我要回去。”她一句話說的很慢,很輕,很柔。
具體點形容就是,她一個字得拖一秒鐘的時間,才慢慢悠悠的說第二個字。
而林慧在一旁早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她捂着肚子,抱着枕頭笑得身體一抖一抖的。
左安隐忍着笑意,嘴角狠狠地抽動。
“你們笑什麽?”秦佳佳一臉茫然的看着三人,至今還不知道她們是在笑什麽。
“笑你啊。”三人異口同聲,說完又是相視一笑。
“我有什麽好笑的。”秦佳佳語氣永遠都是慢吞吞的,不急不躁。
“清明我們去鳳凰玩,你們說怎麽樣?”莫桃突然提議。
林慧看了眼左安,語氣淡淡的說:“我随便。”
“去鳳凰玩呀,可是我奶奶生日,我去不了。”秦佳佳語氣中顯得有些遺憾。
左安有些矛盾,正在思考,是去還是不去,這時候電話響了。
“我先接個電話。”她松了口氣,拿着電話走出了寝室。
電話是許世陽打來的,左安看着來電顯示,嘴角微微翹起。
“喂,什麽事?”
“我在你們寝室外面,樓棟大門口。”許世陽說。
“啊,你來我們寝室了,怎麽不說一聲。”左安擰着眉,朝身後看了看,寝室的人還在等着她進去商量清明去鳳凰玩的事情呢,可偏偏這個時候許世陽過來了。
一時間,左安有些拿不定主意,猶豫了下,最終決定還是出去見許世陽。
“你等我下,我回寝室跟她們說一聲。”說完,她便挂了電話。
“怎麽,有事嗎?”林慧見到左安面色凝重走進來,關切的問了句。
左安搖了搖頭,略顯歉意的看向她們,說:“沒什麽事,許世陽在外面,我要先出去下,一會兒回來再跟你們商量吧。”
“嗯,那行,那你先去找他,我們不急,晚上再好好計劃鳳凰之旅。”莫桃一說起去鳳凰玩,就難掩激動。
“那好,那我就先出去了。”說完,她便拿上包包,走出了寝室。
一出大門口,便看到站在陽光下的許世陽,他正笑着看向她。
“有急事嗎?”左安朝着許世陽走去,語氣輕柔的說。
“能有什麽急事,想你了呗。”許世陽張開手臂,等着左安跑進他懷裏。
然而終是讓他失望了,左安別扭的看了看四周,然後低着頭從他身邊走過,并小聲說了句。
“別這樣,有同學跟宿管看着呢。”
“那怕啥,你是我女朋友,我們抱一抱,吻一吻,又沒犯法,幹他們什麽事。”許世陽不以為意的說着,還說得很大聲,生怕別人聽不見一樣。
左安無奈的搖搖頭,只得拉着他快速往前走,直到走出了樓棟,遠離了同學跟宿管的視線,她才松口氣。
“影響不好。”左安說。
她倒不是怕她們,只是覺得影響不好,過上過下的學生,有很多都認識,不認識的也面熟。而她跟樓棟宿管關系還不錯,所以不想在樓棟門前跟許世陽摟摟抱抱,況且又是大白天的,這樣被熟人看到多不好。
“行行,都依你,下次我收斂點,走,帶你去個地方。”許世陽說着便拉起左安的手,大搖大擺的往他們寝室的方向走去。
“你幹嘛,帶我去哪?”左安不解的看向他。
“能去哪兒,把你賣了。”許世陽打趣的說。
左安抿唇笑了笑,她當然知道,許世陽是逗她的,怎麽會賣了她呢。
“這不是你們寝室的方向嗎?”
“誰帶你去寝室啊,我才不舍得你被那群惡鬼看到呢。帶你去個好地方,去了你就知道。”許世陽神神秘秘的,搞得左安也有些期待了。
許世陽拉着左安,的确是走到了男高,不過卻并不是進入男高宿舍樓。而是繞過男高,徑直往前走,經過一片樹林,然後順着樹林往下,便到了一個池塘。
“這是哪裏,我以前都沒來過。”左安看着一大片的荷塘,碧綠的蓮葉在風中微微搖晃,水珠在荷葉上滾過來滾過去。
“這以後就是我們的後花園,怎麽樣,漂亮吧。”許世陽轉過身看着左安,看着她幹淨的面龐,喉頭上下滑動。
“真美。”左安目光掠過遠處的荷塘,淡笑着說。
“你更美。”許世陽看着左安時的目光有些熾熱。
左安一擡頭便看到許世陽異樣的眼神,臉蛋立即紅了,趕緊低下頭去,微微側過臉,不敢去看他。
“咳,那個,我們去那邊,坐在那裏的涼椅上,可以欣賞荷塘。”許世陽假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态。
“嗯,好。”左安愉快的點了點頭。
這裏是S大專門為情侶提供的一處人間天堂,茂密的樹林,樹林中圍繞着一處荷塘,每到了夏天,荷花開滿池,粉色的荷花,在風中搖曳,花香萦繞整個樹林。
而在樹林周圍,有着彎曲的羊腸小道,小道周圍,幾米開完便安置有梁椅。成雙入隊的情侶,約會時,便會到這裏,坐在涼椅上,或摟,或抱,或吻。
☆、035:坦誠相待
“坐這裏,這邊看荷塘角度好。”許世陽拉着左安走到了一處比較隐蔽的位置,周圍都是灌木,中間一張木頭椅子,不注意很難發現有人在那兒。
“嗯,那好。”左安順了順散落在臉側的頭發,微微低着頭。
“走,坐過去,我們去那邊聊。”許世陽說着,便拉起左安就往灌木林中的梁椅走去。
大學中的戀愛,多半都是屬于許世陽跟左安這種模式,兩人一起在食堂吃飯,空餘時間,一起牽手在校園散散步,偶爾偷個香,吻一吻。
比起高中的青澀,又多了些膽大開放,至少敢光明正大的牽手擁抱。更有甚者,周末周六還會出去開個房,學校周圍多的是便宜旅館,一晚上三十,四十,甚至二十塊都有。
對于他們這些小年輕,小情侶來說,初嘗人事,有沒有情調,房間豪華不豪華那都不重要。只要有張床,能夠關得上門,那就是最好的。
這便是大學生的戀愛,比起高中的青澀愛戀,要開放膽大一些,可比起已經出生社會後的情侶們,又少了很多奢侈的東西。
比如紅酒,比如燭光晚餐,比如豪車,比如大房,比如存款。比如高級酒店,比如一個月收入有沒有過萬。
在大學生之間的感情,是很少涉及這些的,因為在他們看來,那些都太俗,會玷污了神聖純潔的愛情。
他們以為,只要有愛情,就足以滋潤他們成長。那是因為,他們沒有體會過生活的艱辛。
當然對于左安來說,并不是沒體驗過生活的艱辛,她很早就懂了,還在童年便知道了生活的不易,沒有錢寸步難行。
可是這些,在遇到許世陽後,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倒也不是不重要,只是她刻意忽略掉這些,不去想,不去談。
她喜歡許世陽,只想跟他在一起,想每時每刻看到他,想看到他淡淡的,暖暖的笑。
“清明想去哪兒玩?”許世陽緊挨着左安坐到一起。
“嗯,就在寝室啊。”左安輕聲說。
許世陽一聽,轉過身來,拉着左安的手說:“咱們去衡山吧,南岳衡山。”
“我們?”左安有些吃驚,緊張的看着許世陽。
“是啊,怎麽了,難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嗎?”
左安趕緊搖了搖頭,支吾着說:“那,那要住在外面嗎?”
她說的很小聲,兩手交疊在一起,局促不安的低着頭,連看都不敢擡頭看許世陽一眼。
“當然要啊,你以為白天去了衡山,晚上就趕回來啊?”
“不,不是的,可,可是……”左安越說越小聲,一直低着頭,臉蛋紅紅的,一直紅到了耳根處。
“怎麽了?安安。”許世陽見她一直低着頭,聲音越來越小,便湊過去,雙手捧起她的臉。
這一看不得了,只見她臉蛋通紅,眼神慌亂。
而左安被許世陽捧着臉,一擡頭便看到他上下滑動的喉結,這下臉更紅了,一直紅到脖子深出,連耳朵都是紅的。
“我,那個,我,我是怕……”左安支吾着,話還沒說完,便被許世陽揮手打斷。
“你怕我睡了你。”他說得很直接,一語便道破左安心中所想。
左安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那個,我,我不想去衡山。”
許世陽一聽,不高興了,臉上的笑容逐漸收住。
“你想多了,我沒有那麽畜生,我只是想帶你出去玩。”
“可,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就這樣,說好了,清明我們一起去衡山玩。你什麽都不用管,我會安排好一切。”許世陽不給左安任何反駁機會,已經将話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