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的談話說道：“無論出于什麽原因，我接受你的道謝。作為酬謝，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
“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在外喝酒，你說呢？”
“我很樂意答應你。”
“雖然我們達成了口頭協議，但為了保證約定的嚴謹，我們最好還是蓋一個公章吧。”又是一次夏風拂面般的親密。
長夜漫漫，心潮湧動。
第☆、裴先生的副業（上）
因為頒獎禮的緣故，林柒同曾一起在《大明舊事》劇組共事過的演員加強了聯系，裴濟就是其中很有代表性的一位。
在影視劇拍攝的間隙，他參與創作了一個偏訪談類型的節目。裴濟作為這檔節目的主持人，邀請了幾位從事演藝工作的朋友，圍繞着戲劇相關的問題進行公開的談話。
在所有的嘉賓當中，他很早就邀請了林柒。與往常不同，這次的邀請并不是以節目組的名義，而是裴濟本人私下的邀請。
因為這個原因，加上林柒對裴濟本身就有的幾分欣賞，她接下了這個短時的工作。
訪談的場地非常簡潔，只有一個小型的圓木桌和兩個凳子，身後是用于投影播放的大屏幕。
裴濟也是第一次扮演這樣的角色，還因為他和林柒從未在這樣的場合見面，兩個人都難免還有些拘謹。
裴濟先為這檔節目做了一個開場白。“其實我做這個節目的本意就是想請這些朋友們來聊聊天，所以你不用太緊張。”
林柒點頭稱是，裴濟又繼續說道：“之前也有人給我建議說，讓我一次性請很多朋友來，大家圍坐在一起，可能會碰撞出更多新鮮的東西。但我有一點偏執，我一直覺得真正的談話就應該是兩個人一對一進行的。”
林柒想了一下他說的話，特別真誠地回答道：“在這一點上我和你有同感，我也一直特別執着于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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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所見略同。”裴濟很自然地一笑，然後說道：“我們這一檔節目已經播出過三四期了，我也和好幾個演藝圈的朋友讨論過一些事情。但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最想也最期待和你聊天。”
“我的榮幸，但我希望你上次錄制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這一個小玩笑活躍了一下現場的氣氛，裴濟很輕松地回憶說：“雖然圍繞着《大明舊事》的一系列活動和讨論剛剛才結束，但事實上我們是在今年一月份就完成了拍攝。已經五六個月過去了，你目前有拍攝新的影視作品的計劃嗎？”
“确實沒有。”她稍一停頓，看向裴濟說道：“我們都是演員嘛，我相信你肯定能理解我這種感覺。有時候自己或者團隊也會有一個明确的願景說，今年至少要保證兩部戲，但就是碰不到。反而有時候想我拍完這部戲就徹底休息了，往往就會出現讓你割舍不掉的。”
裴濟點頭說道：“我也經常想，其實一年甚至兩三年不拍戲，真的沒有什麽大不了。在工作之餘去學習，去補充，保持一種感受力和創造力才更重要。”
“所以你不拍戲的時候會做什麽？”
這個問題對林柒來說絲毫不費腦筋，她下意識地回答說：“那可幹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讀書啊、走出去旅行啊、見朋友、陪家人。或者每天就自然的生活，不特別去做什麽事情就已經很棒了。”
“你一直覺得生活是有趣味的嗎？”
“當然。我可能也會有百無聊賴的時候，可能某一天也過得向流水賬一樣，但我從來不覺得生活是無趣的。”
林柒說話的時候，裴濟的目光很短暫地停留在玻璃瓶裏插着的一束花上。當她的話音落下，裴濟的視線就早已回歸到林柒的身上。他停下來思索了兩三秒，問道：“你是怎樣把你的生活過得有趣的？”
“其實我覺得就是有寄托吧，要去保持一點和別人不一樣或者說生活本身不必要的東西。”
裴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特別享受這種閑适的生活對嗎？”
林柒很痛快地承認了，裴濟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又追問道：“那你現階段怎麽評估你事業的分量？”
“我不能說事業不重要，但老實說我再愛電影，再熱愛戲劇，它們也不可能成為我生命的全部，我一直覺得私人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裴濟實在太贊同她的看法了，他滿是理解道：“我覺得你活得很明白。我們在這個圈子裏工作，別人花很長時間才能看開看淡的事情，你很早就領悟了。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如果我剛入行的時候也能明白這些事，可能會更自在。”
“你在這段休息的時間還錄制了一檔真人秀節目，上周我在家也看了一集首播。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節目，是什麽感受？”
“很新鮮吧，我只能說确實是一種嶄新的體驗。”
“我看過節目以後發現，它的形式和內容确實會對電視觀衆有很大的吸引力，但你作為當事人的出發點一定是不同于普通觀衆的，這檔節目吸引你的點在哪裏？”
林柒很快地想了一下，心中已有了答案。但她沒有直接回答，卻反問裴濟道：“我回答之前，我可不可以先知道你為什麽會對這個節目有興趣？”
裴濟沒有料想到她會作此提問，他錯愕了一下，然後微笑說道：“我就實話實說了。首先我确實很好奇你在這樣的一種類型的節目裏面是什麽樣的表現。當然了，我也有這種八卦的心情，無論是呈現你過去經歷的部分，還是偏互動一些的部分。”
他還沒有說得更明白，林柒就忍不住出聲制止了他。“可以了，可以了。”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一笑，到了林柒的次序，她回答道：“其實我們有共通的地方，可能對于電視受衆來說我是當事方，但就我在節目中所看到和體驗到的一切，我同樣是觀衆。我想從主觀的視角去看到關于宋先生的一些事情，但我同樣也想從客觀的立場，去回看我的經歷。”
林柒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其次，從節目本身來說，它的整個構想，前期的籌備和企劃，以至于一些高科技的應用，都顯得特別獨樹一幟。所以這個節目，特別讓我有想去嘗試的欲望。”
“那現在節目也拍完了，那你覺得它給你的影響是什麽？”
“它在事業上面帶給我的影響我不想過多談論，我始終覺得它不是我的作品，它其實應該屬于每一個用了心的策劃者。但它對我個人的影響更有意義，它讓我重新審視了我過去的時間，也帶給我關于愛情的新的思考。”
裴濟點點頭，貌似認真地說道：“聽了你的體會，我覺得如果再有這樣的節目，我都有點動心。”
裴濟話落不久，場邊的編導就已經打出了“首先你要有個女朋友”的字樣。裴濟一個人哭笑不得，但整個演播室裏的氣氛卻異常活躍。
第☆、裴先生的副業（下）
一陣歡笑以後，裴濟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對林柒說道：“忘掉剛才那一段，我們回歸正題。顯然節目的效果非常好，接下來你還會同類型節目的錄制嗎？”
“這個很難說，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一段時間內不會。”
“其實你演戲也是這樣，為什麽？”
“對。不管是拍戲也好，或者參加各種類型的節目也好，我覺得一切工作都要有一個度的衡量。我本人不是特別聰明的那種演員，我不敢也不會把某一項的額度一下子透支掉。如果我在一段時間內超負荷的工作，我很快就會喪失創作的能力和欲望，這一點很可怕。”
裴濟顯然很有同感，他點點頭，不疾不徐地說道：“我非常非常同意你說的，我也越來越發現好像向前沖刺是每個人的本能，但學會暫時放緩才需要智慧。”
“但我也很好奇，你未來更想去诠釋什麽樣的角色？”
林柒輕咬着下唇沉吟了片刻，說道：“如果要我舉出特別具體的例子，我也說不上來。但那些更立體的，或者說更有人性的角色會超級打動我。”
“你介意演反面角色嗎？”
“我完全不介意，但我又不太想演特別純粹的壞人，如果是特別臉譜化的那種形象，就難免會變得單薄和無趣。”
背後的大屏幕準備啓動，有一點零散的光亮打在裴濟的臉上。他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好人和壞人，我想戲劇創作也理應如此。”
他說完這句話，兩個人的注意力就被背後的大屏幕所吸引。他們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回頭查看投放出的內容。
那是一些《大明舊事》的劇照，其中大部分都反映了正式拍攝以外的情景。照片裏的人除了他們兩個，還有楚逸、長歡、劉中和老師和幾位前輩演員，當然也有劇組裏的其他工作人員。
裴濟看到這些照片也覺得很新鮮，他指着其中一張照片對林柒說道：“這張照片我從來都沒看見過。”
林柒略帶幾分詫異說道：“我還以為是你提供的呢。”
“沒有沒有，這好多照片我也是頭一次看見，還真挺有意思的。話說回來，你看過咱們這個戲的成片嗎？”
林柒回想了一下，道：“我還真看過兩次，但碰巧我自己的戲份沒看見過。”
“那你以前看自己演的戲嗎？”
“如果碰見了就瞅兩眼。我不會特別去看我自己的表演，但有一些演員他們很排斥，刻意地不看，我也不是這種。”林柒回答完這個問題，不由好奇問道：“你看自己的戲嗎？”
裴濟極短暫地沉吟了一下，很痛快地回答說：“我屬于會看的那一派。”
林柒也覺得相當合理，“我覺得看自己的戲也是應當的，看成片才會有更直觀的感受，再說自己辛苦拍的幹嘛不看？”
劇照停在了一張林柒做完老年妝發的照片。林柒很平淡地看了一下，向裴濟感慨道：“當時拍戲的時候我們就說，這個戲的化妝真厲害。”
裴濟肯定之餘，對節目組表示了不滿。他朝場邊喊話道：“我說能不能給我們換一張更美一點的。”
節目組的反應非常迅疾，很快大屏幕就換上了林柒非常美的一張劇照。林柒淡淡地抿嘴一笑，對于裴濟眼中不合适的地方并不在意。
借着這張照片，裴濟将話題引到時間的流逝上面。“你覺得時光匆匆或者容顏老去會是你介意的點嗎？”
“我真的不是特別在乎。說真的，衰老本身是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它并不可怕。但是假如時間帶給我們的只是臉上皺紋，絲毫沒有其他正向的東西，那才真的可怕。”
“那你有想過未來的事情嗎？或者我們把時間軸拉短一點，十年以後的事情你曾經設想過嗎？”
這個問題林柒顯然沒有做好準備，她再三沉吟後，如是說道：“我是特別缺乏這種觀念的人，我很少去想以後的事情，特別是我個人的這方面。十年以後的話，我覺得那個時候可能我會更穩定，各個方面都比現在要更精進吧，我只能想到這樣。”
裴濟聽完以後，又嘗試着問道：“你相信那個時候一定會比你當下更好，對嗎？”
“我想十年以後的我一定不能拿當時的處境和現在比。今天的我已經非常滿足于我當下的生活，各個方面都是向我期待的方向發展。我覺得如果以後的我，對生活的喜歡能像當下的我一樣，那我已經特別幸運了。”
裴濟聽到林柒如此的回答，笑意分外真誠地說道：“我們大家都非常相信，你未來的路一定是一片星光。”
話題進展到這裏，裴濟停頓了一下，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特別想和你探讨一下，你是怎樣平衡和處理與公衆的距離的？”
“具體說呢？”
裴濟停頓了一下，進一步解釋道：“我們作為公衆人物很多時候反而比較弱勢，總免不得要被外界輿論牽引，如果你遭遇這種比較大的壓力的話，你是怎麽調節的？”
林柒沒有急着回答，反而饒有興致的問道：“所以裴老師你會覺得困擾嗎？”
“我現在也算看開了，但是我在剛入行的時候就覺得這關很難過。”
林柒粲然一笑，說道：“你現在已經完全不用苦惱啦，你國民度很高哎。”
裴濟擺擺手，“好了，商業互吹這段可以删掉了。”“我覺得宋老師的國民認可度才是真的高。”
這回拒絕的人變成了林柒，她以方才裴濟的同款動作說道：“麻煩這段也一起删掉。”
裴濟适時地收起了玩笑的意思，林柒也順勢回歸正題。“你剛才提到輿論的問題嘛。那我想因為我們職業性質的原因，我們必然要退讓一些私人的空間，給粉絲也好啊給媒體也好。但是還是一個度的問題，作為演員可以和你的粉絲有适當的交互，但是彼此都要保持獨立的生活，不要過界就好。”
整個談話的過程不算短暫。在錄制的最後，裴濟提問說：“你會很習慣參加訪談節目嗎？”
“我确實經常參加訪談節目的錄制，以至于我覺得自己已經在不停的陳詞濫調了。我甚至在今年的年中發誓說不做同類型的節目了。”
林柒對裴濟極快地笑了一下，進一步解釋道：“但是你總歸是個演員嘛，我想和你聊天的話，就不會有那麽分明的主客觀的立場，可能我們都會更自在一點。所以你找我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就覺得好啊。”
“我真的特別高興你能來，我們都不要過于的把它當成一個工作，就當做朋友之間說兩句話好了。”
“我很樂意。我也很高興能和你聊這些。”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訪談，但前前後後也花費了幾乎一個下午的時間，林柒微笑着和裴濟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員道別。她回到車上，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安排，然後非常驚喜地發現，自己将要開始一段真正的假期。
第☆、夏夜
這些日子以來，夏天的韻味逐漸顯現出來了。林柒每日打開窗子，除了一些車輛行駛的聲音之外，也能聽到蟬鳴。
常人聽到這樣喧鬧的聲音或許會覺得煩躁，可林柒很愛這樣自然的聲音。她經常抱着短腿兒的瓶蓋兒在窗前坐很久聽很久。
不借助空調涼氣的時候，偌大的屋子裏會有一些蒸騰的感覺。在過去的這些年時間裏，林柒體驗過很多地方的夏天。但她始終很偏愛北方的夏天，那種熱不同于南方，是一種真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