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塊的活動，林柒是要重現宋鄞濯人生第一場個人演唱會。而宋鄞濯則要重現林柒的畢業戲劇。
節目組聯系到了當時籌備演唱會的團隊，其中有一些人至今依然和宋鄞濯保持着良好的合作關系。但考量到時間和林柒的實際情況，節目組最終決定只翻唱其中的三首歌。
但對于林柒而言仍然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挑戰，她跟着團隊的工作人員每天排練，敲定演出細節，日子過得飛快。
可對于宋鄞濯來說，情況就變得複雜很多。林柒的畢業大戲原本應該是第二年才會演出，但為了節目播出的效果，節目組把時間提前了一下。
林柒當時排演的舞臺劇是莎士比亞的名作《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是她少女時代非常精彩的一臺戲，舞臺上的林柒美麗而高傲，說着一口流利的英語，她就是一個發光體一般的存在。
雖然語言不是問題，但宋鄞濯從來沒有參加過戲劇表演。但思慮再三，他還是決定嘗試一次。節目組搜尋到了林柒表演全程的影片，宋鄞濯獨自一個人靜靜地看。十八歲的林柒，從不掩蓋自己的光芒，在某些方面，她是個天才，天才得鋒芒畢露。
節目組給宋鄞濯新安排了一個搭檔，也是在這所學校裏讀書的女孩子。宋鄞濯出于禮儀，還是認真排練，處處得體，但心中卻不免對這個環節設置的必要性存有懷疑。原本節目組的設定是讓宋鄞濯同林柒那邊一樣，只完成原劇本中幾幕的表演，但這無疑會對戲劇的完整性和韻味有極大的損害。加之話劇同演唱會這兩種表演形式本就天差地別，實在不該一概而論。
所以到最後，因為宋鄞濯的建議，節目組還原了一整臺話劇的表演過程。這也有一個始料未及的好處，當這檔綜藝的正片全部更新完的時候，節目組還額外制作并放送了一集番外篇，就是宋鄞濯這次舞臺劇表演的全過程。
然而林柒在這檔節目将要結束的時候卻日漸清醒起來，對于這次的工作和經歷她好像始終沒有什麽傾付全力的感覺。既然沒有一個飽含期待的開始，那就盡力塑造一個完滿的結局。
畢竟是在北京，林柒的生活尚沒有因為這檔節目而完全與現實脫軌。那天她結束了排練，在排練室的出口處見到了林軒。
他是因為工作交流的原因從上海來到北京的。這次他的行程很短暫，而且大半時間都花費在研讨會議上。
林柒換了件深藍色的襯衫，和林軒兩個人随意找了個地方吃晚飯。雖然最近的工作不算辛苦和密集，但她身心的疲累甚至要比熬夜拍戲的時候更甚。而此時林軒的出現，正像是一針恰逢其時的強心劑，為林柒帶來了些許現實生活中的溫情。
餐廳裏放着一首九十年代中期的老歌。男歌手的聲音沙啞而低沉，雲淡風輕地訴說着某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林柒和林軒都有些戀舊的情節，兩個人就半是沉默地一直聽着聽着。
半晌，林軒淡悠悠地說：“太快節奏的生活總是不大叫人高興的。”
林柒撇撇嘴，不置可否。其實她和林軒的工作性質都是相當飽和的，如果不懂得在工作之餘适度的放緩自己，那麽他們那些難得快樂和恬然的東西恐怕都将會被極快速的生活節奏消磨殆盡。
林柒手指撐着腦袋，好奇問道：“這次你在北京待多久？急着回上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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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軒的行程規劃遠遠要比她想象地更為急迫。“我一天都不能多待的，今晚的飛機回去，明天還有會要開。”
林柒皺皺眉，半是玩笑地替他抱怨道：“當代黃世仁啊。”
林軒後來談到他泯滅在襁褓中的旅行計劃。“我好像總是在說，等有時間了一定出去走走，停下來休息。但是你有一千個理由出走，別人就有一萬個理由逼你維持原樣。接着就會産生一種錯覺，好像脫離了你，地球真的會不轉了一樣。”
林柒聽完他說的話，試着接話道：“所以哥哥你發現其實根本沒那麽多人真正需要你。”
林軒沒有直接回答，但神情之間是非常明顯的認同。或許是察覺話題有向消極狀态發展的趨勢，也有可能是因為林柒秉性中那一點樂觀的存在。她說：“可哥哥你有家人，有摯友，有你喜歡的事業，已經很幸福了。幹嘛要被那麽多人需要，當超人很累的。”
林軒暢然地一笑，說道：“我記得從前總是我寬慰你，到今天卻反過來了。柒柒，你同從前不一樣了，我想這其中也有鄞濯的緣故。我們過去總擔心你會不快活，現在放心了。”
那天林柒和林軒用餐的時間很短。沒有提早得知兄長來京，并且為他提供更多便利，林柒的心裏總有些遺憾和抱歉。所以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當晚她執意要親自開車送林軒去機場。
在開車去機場的途中，林軒的手機頻頻亮起。林柒隐隐感覺到又将有美好的事情發生，但通過林軒沒有完全挑明的只言片語中，她又得知事情似乎還沒有全到火候。
所以，在機場前道別時，林柒探過身子微笑着對林軒說：“哥哥，祝你成功。”但話一出口，她又覺得這樣說太過功利，就又很俗氣地改口道：“不，祝你幸福。”
林軒進入候機大廳以後，林柒沒有再多送他。當然，客觀條件也不允許她這樣。
她并沒有急着回到住處，反而是開着車在路上漫無目的的閑逛。她行駛過那一條條燈火通明的街道，車內在播放着60年代的美國搖滾樂，很有一些夜游的虛幻感覺。
然而永遠在閉塞的交通很快打消了林柒的興致，她泯滅了自己那一點點離經叛道的想法，老老實實地将車開回住所。
第☆、收官啦（上）
林柒要演出的演唱會定在晚上八點鐘，而宋鄞濯的舞臺劇演出是在下午一點舉行。因為時差的原因，屆時兩個人的時空将會達到一種奇妙的同步。
當天的上午林柒和演出團隊進行了最後一次排練，過了中午以後林柒的心裏就生出了一種久違的緊張感覺。其實林柒的心理素質還算不錯，也見過一些大場面，但是這對她而言畢竟是一種嶄新的體驗。
好在演出團隊的工作人員一直都在給她積極的心理暗示。下午以後，大家就不再進行排練了。在林柒完備妝發之餘，大家就随意聊些閑天。
團隊裏的靳銳老師回憶起當年宋鄞濯第一次開演唱會的情景，因為在場的其他人大都是當天的親歷者和參與者，一時間現場的氣氛由于這個話題而變得熱烈起來。
而宋鄞濯那邊的時間安排要比林柒更為緊迫，他只能做一些演出前的準備工作就要上臺演出。但他這裏有一點不妙的情況，他與他的那位臨時搭檔似乎還有許多不合拍的地方。但節目組似乎不太介意這些，只是囑咐宋鄞濯将自己的臺詞記好。
他的心裏差異，但到底沒再追問。
兩個人的演出很快開始了，林柒很難定義她這邊的活動形式。說是一場演唱會，林柒的表演時長又遠遠不夠，但要說是綜藝節目的發布會也不盡然。因為節目組還請到了幾位其他的歌手，也都是當日為宋鄞濯助演過的嘉賓。
還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今天到場的觀衆一半是宋鄞濯的歌迷，而另一半是林柒的粉絲，這種分配倒是很公平的。
節目組并沒有把這次的小型演唱會商業化，而是免費邀請兩人的粉絲觀看這場演出。這不失為一個聰明的決定，不要說這一點小小的舍棄，會給節目做出多麽強有力的宣傳，而且宋鄞濯和林柒也絕對不會容許節目組如此猖獗地利用他們搞粉絲經濟。
所以這樣的決定對大家都好。
在其他歌手表演熱場的時候，林柒就站在臺邊，一邊深呼吸一邊看着舞臺上的情景。
很快就到了林柒的表演，她的三首歌是連在一起的。所選擇的曲目也都是宋鄞濯當日演唱過的。
林柒在一片響聲當中緩緩地走到舞臺中間，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在無數人的緊密簇擁和注視當中，她還是不受控制地感受到孤獨和迷惘。
她并不是矯情，只是她非常清楚，這裏不是屬于她的舞臺。雖然她已經知曉宋鄞濯也曾經幾番置身于如此情景之中，但她仍沒有多少實感。
林柒定定神，開始唱第一首歌。在她演唱的期間，背後巨大的屏幕上開始播放宋鄞濯當日演出的視頻影像。
林柒并不差異，心中大致猜測這一種“同臺”的形式也會被沿用至接下來兩首歌的表演當中。
她唱到第二首歌的時候，她站位旁邊的鋼琴前出現了宋鄞濯的身影，準确地說，那是十年前的宋鄞濯的身影。
介于宋先生還沒有神通廣大到具有□□的能力，所以那當然不可能是他本人，只是一個缥缈的幻影，看得見摸不着的。
由于這個意外的“驚喜”，演出場館內觀衆的熱情又提升了一個等級。林柒略微一笑，無所變動地繼續唱。她的心裏極快地繞了個彎兒，參透了這個場面出現的原因。
這種新科技在以往的一些場合已經被小範圍的使用過，林柒說不上它具體的名字，也沒辦法解釋得清它的核心原理。這種技術大致是采用某些光學的手段，讓不處于同一時空的兩個人達到“同臺”的效果。
而當林柒唱到第三首歌的時候，這種技術更是被應用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舞臺上，“宋鄞濯”和林柒的距離前所未有的接近了，從觀衆的視角來看，兩個人就像是十分平常的同臺合唱一般。
場館裏的氛圍終于被帶到了最高點。
在一片熱切的沸騰和歡呼之間，林柒緩緩地開始唱第一句歌詞。她不禁再次感嘆高新科技的力量，不要說臺下的觀衆，就連林柒也産生了一些恍惚的感覺。
盡管在場所有人的理智都告訴他們，那不是宋鄞濯，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幻象。但他們的感性卻将他們的情緒又一次推向高峰。在某些時刻，在感性面前，理性脆弱得不值一提。
林柒穩定了一下心緒，她現下在演唱的是一首男女對唱歌曲。林柒知道，她與現在的宋鄞濯之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但她沒有料想到她與十年前的宋鄞濯之間也會有如此契合的感覺。
而在宋鄞濯那邊，這種技術被應用地更加美妙。
當大幕緩緩地拉起，他站在舞臺的一角說出屬于羅密歐的臺詞，但他的搭檔并沒有如期出現。宋鄞濯并沒有一絲的慌亂，他面不改色的将末尾的一句臺詞又說了一遍，沒有人發現這是一個小小的舞臺失誤。
然後，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舞臺的一端。“你是什麽人，在黑夜裏躲躲閃閃地偷聽人家的話？”
宋鄞濯的心跳猛然地一滞，與他同處于一個舞臺的人不是前兩天同他一起排練的亞洲姑娘，而是林柒。彼時的林柒還沒有沉澱出後來為人所着迷的那種沉靜和淡然的美麗，但她身上最顯着的卻是靈動和狡黠。在這檔節目的采訪當中，她的導師評價說林柒是一個像小鹿一樣的女孩子。
宋鄞濯在看清了來人以後，簡直要不自覺地微笑。他發覺這種反應與情節本身大不相符，她馬上以一種很合适的神情，說出他接下來的臺詞。
“我沒法告訴你我叫什麽名字。敬愛的神明，我痛恨我自己的名字，因為它是你的仇敵。要是把它寫在紙上，我一定把這幾個字撕成粉碎。”
第☆、收官啦（下）
最終兩邊的演出都相當的順利。在預定的情節結束以後，兩人身後的大屏幕上同時出現了兩個正在走動着的時鐘，時鐘的兩邊無數有關于兩個人經歷的影像開始勻速地閃動。
起初，林柒的那塊屏幕并沒有亮起，也沒有光影流動。而宋鄞濯的大屏幕卻走過了他的大學四年，有他旅行時的留影，有他錄制唱片時的影像，有他第一次獲得音樂大獎，然後是他的畢業典禮。
接着他在社會上工作了兩年，他越來越成功，越來越睿智，越來越有聲望。直到某一個時間節點，林柒的大屏開始亮起流動，而宋鄞濯那邊的影像也沒有停止。
影像回憶了他這一路走來的歷程。她十九歲回到國內，同年第一次拍攝電影《長街》。後來她的事業穩步提升，在二十二歲這一年遇見《遇見》。從這個時間節點開始，宋鄞濯和林柒各自的視頻影像開始出現重合的部分。比如他們共同演唱過的主題曲，比如那場轟動衆人的演唱會，比如今天。
最終兩個人的視頻影像都停留在此刻的實時畫面，随即慢慢隐滅。屏幕上只有兩個巨大時鐘，停留在他們十八歲的最後一天。兩個時鐘的中間，出現了一些清晰的文字。
至此，過去的時間已經全部停止。現在，請走到未來見面吧。
林柒在一片善意的歡呼當中慢慢地走出場館，與此同時宋鄞濯也離開了他表演地所在的那幢建築。他們當然無法直接見面，因為抛棄所謂時空的距離，他們還有現實當中遙遠的地理距離要走。
林柒回到她的住所，打開電視機看了《大明舊事》的大結局。在劇集播放到中間的時候，她收到了宋鄞濯的一條短信息：
歌手林小姐，恭喜你演出成功。
林柒莞爾一笑，随手也模仿着宋鄞濯的語氣回複了過去。随後，兩個人又撥通電話，簡單地談了幾句。
宋鄞濯已經準備乘坐飛機回國。在英國的這些日子他過得純粹而惬意，兩個人當晚在電話裏約定，如果以後有機會，一定要一起再回英國去。看看格林太太和她的那幢老房子，要共同去完成那些他們還沒能完成的事。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節目組找到林柒做了很長時間的采訪。在采訪的中間，節目組讓林柒給十八歲時的自己寫一封信。任務發布以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離開了房間，林柒一個人伏在桌案上靜靜地寫字。
這封信的開頭，她這樣寫：
Qearl，在此後的很多年裏都不會再有人這樣叫你了。但考慮到你所處的具體情境，我還是這樣稱呼你好了。
我記得你從前最恨收到如此教條的信件，所以為了不淪落成你讨厭的那種成年人，我想我還是不要說太多。我所告訴你的一切，對你來說都是無意義，你大可以自己去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