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向迪諾先生請假。」
他看了看我,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回答,然後輕笑出聲:「這點你放心,跳馬已經告訴我了。從今天開始,你是屬于我雲雀管轄之下的人。」
被賣了,而且還是甩賣。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那好吧,你打吧。」
他輕輕的用拐子碰了碰我的頭,然後微笑的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帶我走回宴會場……
……就好了。事實上他的力道控制的剛好讓我昏迷但不會顱骨破裂,當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了。
我躺在病床上,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二次了。
「杏小姐?~雖然你沒有什麽胸部,但是這樣的睡姿還是會引人犯罪哦。」
我非常想問,大字型睡姿惹到誰了。但在我張嘴之前,身體自然反映的就是給了夏馬爾一個直拳。「夏馬爾醫生,你為什麽會在意大利?」
「啊哈哈,因為我是彭格列的密醫啊,雖然只為女性看病。」
「去死吧,庸醫。」我加了一腳,抻到了背上的傷口,痛的我咧了咧嘴。雖然已經想到了,不過那家夥真的不會對女孩子手下留情。「我醒了,雲雀有沒有說我要去什麽地方報道?」
他摸了摸頭,絲毫不在意剛剛被我又打又踢,不像是那雲雀,光是噴了他一口酒就送我急救了,然後他回答我:「啊,不如去我夏馬爾的愛的小屋如何?」
我再踹了他一腳,然後走出了病房。而一出病房我就看到之前還我包的非常好認的飛機頭先生。「先生?請問……」
他結束了對其他飛機頭的吩咐,然後轉過身來,看到了我,一臉驚恐的樣子緩和了。「我是草壁,你的行李已經送到了風紀委員的住宅裏了,等一下和我們一起回去的時候我在幫你介紹具體情況。」
說完後,他從另外一個飛機頭拿起一個小的沙鍋,然後塞給我,對我吩咐:「先把這個拿進去。」
我愣了半秒鐘,小心翼翼的把沙鍋的蓋子打開,看到裏面冒熱氣的香草粥,籲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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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只是食物。
對方輕手輕腳的幫我打開門,受他們的影響我也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看到單人病房裏面睡的人後,我更是放輕了聲音。
這是昨晚害我住醫院的始作俑者的病房。
我看了看床頭的病例,感冒。想了想,畢竟是被我噴了一臉的酒,然後吹了冷風,所以我也有部分責任,于是沒有去找筆在他臉上塗鴉。
端詳着他的臉,我忘記手中還拿着燙手的沙鍋,很快沙鍋就燙的我無法端起,于是一失手差點掉到地下。我如同救掉下懸崖的人一般的撲到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接住了沙鍋。
雖然我的傷口只是淤青而已,但是我幾乎能感覺它們正在滴血。
「喔,接的好。」
我聽到這個聲音,依舊沒有從地上起來,一是我是在痛得起不了身,二是我覺得遇到猛獸的時候果然還是不動比較好。
但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深知這一點,于是我端起粥,放到他的桌子上。
「香草粥,趁熱喝吧……那啥,我就先出去了。」
「端走吧,我不吃。」
他說完後,躺回了床上,絲毫沒有看我一眼,讓我覺得有點大題小做,也許他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
我沒有回話,看着鍋裏的白粥,覺得好浪費,再加上我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都幾乎沒有吃任何東西,肚子早就餓扁了,于是我打開鍋蓋,就在他面前一口一口的喝掉原本給他準備的食物。
反正他也不吃,我無所謂的聳肩,大不了再被打一次,反正現在身在醫院。
「白藤杏,你是不是有只在別人面前吃東西的癖好?」他睜開了眼睛,并沒有在意我吃了他的東西,大概是不滿自己在他的病房大餐特餐吧。
「也算吧,我真的餓了。」說完又吃了一口,我推向也許再過不久他就會跳起來把我和食物都揍成碎片也說不定。
「要吃你出去吃。」他又閉上眼睛,大概是準備睡覺吧。我不想打擾他,于是端起沙鍋,照他說的到走廊去吃。當我把拉門打開後,幾乎是費勁全身力氣才阻止了自己尖叫出聲音。
不知為何,門外出現了一群貼着門偷聽的飛機頭大叔們。
「請問……」我壓低聲音,對方全體做出噤聲手勢,一下子把我拉了出來。
「你不要命啦!竟然吃委員長的食物!」
我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被一群大叔壓低聲音說教,一邊聽着,我一邊繼續往嘴裏送粥喝。
「他說他不要的啊,所以我吃也沒什麽關系吧?」
「他即使不要你也不該當面吃吧?」對方氣結,想要直接把我搖晃清醒。
「呃……他沒有介意啊,沒關系的。介意的話……」我想了想,他們又異口同聲的問我‘介意的話怎麽樣?’
「介意的話啊,我就切腹然後把粥掏出來還給他!」
「喔?你做得到嗎?我還真想看看啊。」
這簡短的一句話幾乎結束了我短暫的一生。
☆、午睡的重要性
我和一旁的飛機頭大叔們全部都盯着雲雀看,我無法用語言表達我現在的想法,但如果用廣告詞來說,那麽就是:傑克,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就是一碗粥麽,你至于這樣麽。」我捂着肚子,感覺自己快要被剖腹産了。
「和那沒有關系,但是說到就該做到。」他雖然這麽說,但是根本沒有理我,越過我直接對那叫草壁的大叔吩咐了什麽。
我覺得自己有點被無視了,但是實際上更慶幸他沒有叫我現場表演切腹。于是坐在椅子上乖乖的吃粥,雖然在意他們具體在談什麽,但是在我并不确定自己心髒能夠承受的住的時候,我決定充耳不聞。
「……明白了,把其餘的人處理掉,不要讓我再見到他們。」
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聽到這句話的,只是他的聲音太特別,讓我無法不聽出具體的內容,于是我心驚膽戰。
他打發走了所有人,然後轉過頭的時候,看到我一臉驚恐,嘲諷似得看着我,然後用更令人火大的語氣問我:「怎麽了?」
雖然我想吐槽他說你這種人不會理解正常人的心情,但是近幾天的幾經毆打和連鎖反應等我也學乖了。「沒事,您加油工作,我吃飯。」
他仿佛又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也許是認為跟我說只是浪費自己口舌而已吧。
而過了一會,草壁先生又回來了,刻意無視着我手上的沙鍋并沒有奏效,因為無論他怎麽做,都有意無意的往沙鍋上看。
「你跟着我過來,……這個就放在這裏,等會會有人處理。」說完沒顧着我跟着沒就直接往前走去,我只好小跑着試着跟上他的腳步。
坐上了一看就知道很昂貴的跑車後,我被要求用黑布蒙上眼睛,聽說是為了保密,而這是必要的,其實不用這麽做也無所謂,基本上我上車後的第三分鐘已經睡着了。
「喂,你醒醒。」我被粗魯的推醒,摘掉黑布時随便摸了一下眼睛,之後看了看手指,暗自低咒了一下,忘記把眼影擦掉了。
車停在了兩個華麗的住宅裏,兩個宅院一個是标準的和風,另一個則是維多利亞風格,
兩個宅子各有各的風格,但不知為何,只有歐式風格的住宅感覺得到人氣。
我沒想那麽多,跟着他們到處的參觀了一下,日式的住宅裏面不但蓮花池和和室等等都有,還有正規的茶室。我做過建築類的企劃,自然知道要建造這樣的房子有多麽奢侈,再加上在異國建造,大概更是昂貴吧。
「……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裏,我和其他的人住在洋館,有需要的東西就寫在這張紙上,會有人幫你準備。」草壁先生對我吩咐道,然後補充了一下:「你負責把恭先生的飯菜端過去,有空的話順便打掃一下,需要參加宴會的時候也會叫你提前準備的。」
「恭先生是?」雖然心裏有了點底,但為了确定,我還是仔細的問了草壁先生。
「雲雀恭彌,」答案就如我想,外加還有不知道算是好心還是恐吓的解說「並盛永遠的風紀!」
風紀聽起來像是個好詞,但不知為何已經他們口中提起我就覺得意義變味了。
「……是。」我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想到一個讓我都感覺到滑稽的想法,因為太不可能了,所以我随便把這個想法當作笑話說了出來「哈哈哈,該不會這個和風館就只有我和雲雀先生住吧?……哈哈,怎麽可能。」
「稱呼他為恭先生,的确,這個和風館就是恭先生的個人宅邸。」
我的笑臉僵硬在那裏,想出了一百八十種理由能夠拒絕這樣的情況,可是一百八十種理由都一一不攻自破。
女孩子怎麽可以住沒有鎖的房間。
你認為那小小一把鎖能夠挨的住他一下攻擊麽?
可是這樣對名聲不好。
黑手黨要什麽名聲。
該死,說不過你。
我的內心掙紮被草壁先生看穿了,又或者是因為我把頭發抓亂的動作暴露了自己的煩躁。
「你放心,恭先生是絕對的君子,不會對你做出任何不妥之事。」他非常有自信的拍了拍我的肩,寬慰我道。
「…………不妥之事……可是他會‘咬殺’我吧?」
草壁先生聽了之後,露出了禮貌又抱歉的微笑。
我覺得我真不該問這種顯而易見的蠢問題。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花了一半的時間整理已經送過來的行李,實際上大部分只是禮服和裙子等,看了看櫃子,裏面添置了很多衣服,我從中找出睡衣,打開房間裏的小電視打發了一下時間。
不一會兒,我就聽見了外面有人的聲音,正當我走到門前準備去确認的時候,一旁的紙窗突然被拉開了,雲雀恭彌……不,恭先生正站在我的窗口上,一臉玩味的看着我「你在找我嗎?」
「呃?……是……吧?」我想了想,怎樣才能回答出不會害我挨揍的答案呢。「恭先生……有什麽事麽?」
「有些事情在你住進來的時候先說好比較好,」他從窗臺跳進房間裏,沒有碰到窗前的書桌。「不要在我午睡的時候和夜裏打擾我,否則就咬死你。」
我慌忙點頭,否則有多少命都不夠賠的。「還有什麽吩咐請您盡管提,我盡量……不不不絕對逼着自己做到。」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絲毫不懷疑我的話的可信度。
當然也許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
我以為他吩咐完了,正準備繼續看我看到一半的電視節目,他抛過來一串鑰匙。
「要待在這裏就要和一般人一樣工作,這是和風館所有房間的鑰匙,有空就去打掃。」他說,然後用補充的語氣說出了對我來說是重點的內容:「草壁會定期對貨物清點,如果有缺少的話,就咬殺你。」
我心想,你當我是什麽啊,如果有缺少就咬殺我。按理來說看守鑰匙這種重要的事情是應該交給喽啰的麽!一般不都是重要人士看管,然後什麽東西被盜就拿他是問要是他監守自盜就先女幹後殺麽!
要是一個不小心有誰威逼利誘我一下,那我絕對百分之百把鑰匙全給他,然後你這不是故意要我死麽。
我心裏一陣吐槽,但心不甘情不願的還是拿起了鑰匙,對他點了點頭。
他見我沒有一句怨言,便跳出窗戶離開了。
「你拿門當擺設啊?」我随口一說,然後立刻捂住嘴,生怕他在有個順風耳聽見後把我狂扁一頓。
拿着手中鑰匙把玩,我心想原來有的房間還是有鎖的啊。難道就只有我的房間沒有?
帶着這個疑問,原本沒有多少意思的電視連續劇顯得更加乏味,于是我拿起鑰匙準備開始打掃,順便在這豪宅裏四處逛逛。
先後走了兩三個房間,我順利的找到了收藏掃把等掃除工具的地方,裏面就如同所有地方一樣,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看來雲雀恭彌是個有潔癖的人。
剛剛這麽想,結果一打開廚房的門,就被裏面的灰塵嗆到。冰箱的電源沒接,我打開冰箱後立刻關上,一邊慶幸自己沒吃太多東西,另一邊催眠自己忘掉冰箱裏的內容。
我開始有些明白一些房間為什麽會有鎖了,大概是為了封印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就如同我後來輕輕的打開又輕輕的關上的武器庫大門和地牢大門一樣。
走到了宅子的最西邊,我把最後一枚鑰匙□□鎖裏,不知為何,這個門鎖好像好久都沒有用過一樣,怎麽打也打不開,最後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門鎖弄開。
「真不知道這房間到底是幹什麽用的,窩藏屍體麽……鎖的那麽嚴實。」我一邊抱怨,一邊粗暴的拉開門。
看到裏面的人,我囧了。雲雀恭彌正躺在床上,看起來像是被吵醒的樣子,一臉不耐煩,手中也拿着拐子。「不是告訴過你不準打擾我午睡嗎?」
我看了看打開的窗戶,大概知道為什麽這個房間的門鎖上都有鐵鏽了。
「恭先生,不知者無罪,您您您您不能怪我,我不知道這是您的房間?」
他看了看我手中的鑰匙,大概知道我是把所有的鑰匙都用了一遍了。然後直接盯着我的眼睛看:「強詞奪理。」
「是的。有效麽?」我擋住一只眼睛,原本想把兩只眼睛都捂住的,但是仿佛有點沒禮貌,于是我睜開了一只眼睛。
「你說呢?」
他反問,然後我把兩只眼睛都捂住了。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那個,恭先生,您感冒好了沒?」我的雙手依舊擺在眼前,沒有移開的意思,同時這個問題說出口了。
「好了。」他回答,然後沉默了,也沒有對我施以拐擊。
我不敢把手從眼睛上放下來,生怕一放下手他就攻過來。但這種令人恐慌的沉默更令我受不了,我開始蒙着眼睛試着倒退出房間。
我并不會假設雲雀不會打我,也不會假設他會放我離開,但我依舊想賭一下自己的運氣。
「你要去哪裏?又要逃麽?」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我能感覺到他步步緊逼,露出了危險的氣息。「你捂着眼睛能做得了什麽?」
「…………眼不見,肉不疼…嗚噗!」說完後腹部挨了不輕不重的一擊,足以讓我彎腰半天,但我猜并不會留下青腫。我捂着眼睛的雙手直接捂着肚子蹲下了,不用我說也能想象那姿勢有多麽的不雅。
「有效嗎?」他玩味的看了看我,然後慢慢地坐回床上。
「沒,沒有效。疼。」我斷斷續續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知道他有手下留情,但是依舊覺得生氣。好歹也是女生……雖然這麽想,但我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是知道他應該是那種對衆人一視同仁的,比如工作要求也是。「我可以回去了吧?」
「下次再打擾我午睡就不會這麽簡單了。」他說完之後就躺了回去,我順手鎖上門,憑空在門上畫了個十字架,心想以後這個門最好永遠不被打開,就讓怪獸永遠的被封印在裏面好了。
被魔王擊倒後重Load……不,回家休息中的勇者,正吃着剛剛草壁先生送過來的晚餐。雖然是外賣,但是對于精神上和肉體上同樣是累了一天的本勇者來說,已經是非常高檔的食物了。
我吃着豬排拉面和餃子,看了看窗外。因為是和風建築,很多窗戶都是用紙糊的,而我的房間的窗戶因為很久沒用而漏了些洞,索性我就把窗戶一直打開,讓房間陽光充足。
我看了到櫻花樹伸到窗前的植芽上有一只黃色的雞。說雞的話好像不太正确,仔細一看的話才能看出那實際上是一只鳥。
搖晃着腦袋,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的在枝頭上,絲毫不在意這是黑手黨的住宅。
當然了,一只胖鳥懂得啥。正這麽想的時候,它卻飛到了我的房間裏,落在我正用來吃飯的書桌上。
「唔好吧,給你吃點就是了,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把一些蔬菜放到蓋子上,然後輕輕地把蓋子往它的方向推了一下。
結果好心沒好報,它看都沒看蔬菜一眼,而且也毫不害怕我,直接飛到我碗邊,叼起一塊豬排,然後飛回它的樹枝上。我不确定鳥類吃豬排會不會拉肚子,但這并不是主要問題。
「喂!……唉,算了,跟鳥生什麽氣啊,真是的。」我說完後把剩下的豬排拉面吃了個精光,然後把餃子切成小塊。「要吃的話就吃吧。」
雖然這麽對它說,但我不确定它聽的懂我的語言就是了。
但沒想到,這鳥還真是不知道客氣。飛到我的桌子上,連看我一眼都不看,說吃就吃。
「雖然我沒想要仙鶴報恩,但你不要這麽無視我好不好……笨蛋雞。」
我雙手托腮,看它吃的這麽香,于是随便調侃一下它。
但不說還好,這只黃色的雞立刻飛起來,照着我的額頭狠狠一啄。
「好痛!!!!!!!你竟然恩将仇報!」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沒能躲避過這招。不知是不是最近抹得護膚品效果太好,我對着鏡子看了一眼,額頭正中央有個類似印度人的紅點。任我怎麽抹都不消下去,無奈之下,我只好在額頭正中央貼了個肉色的創可貼。
看着它在樹枝上一副無視我的樣子我就覺得來氣。是不是這和風館的生物都喜歡無視別人啊!
「這只黃毛雞也是,那只麻雀也是……對女孩子施暴有什麽意思啊!」一邊對那只笨鳥抱怨,我一邊把碗筷之類收拾好。端起碗正準備走出去的時候,那只鳥跟了過來,一上一下的飛着,我總覺得它的翅膀好像撐不動它的體重,于是嘆了口氣:「誰叫你吃那麽多,停在我肩上吧。」
我不清楚這只鳥是怎麽聽的懂我的話,也不清楚它為什麽不怕人,但是它确确實實的飛到了我肩上。
「我說你啊,千萬別被這個宅子的男主人看見,知道了嗎?」我在走廊輕手輕腳的移動,生怕弄出一點響聲,壓低聲音提醒着肩膀上的黃色麻薯。「要是被他發現了,不知道他要用什麽手段把你吃掉。」
不确定雲雀是不是會對小動物有任何憐惜之情,但我覺得還是不要賭這個幾率比較好。
我打開了廚房的門,這回有先見之明的移動到旁邊。
果不其然,灰塵迎面而來。
我嘆了口氣,黃色麻薯憑空轉了個圈,落在了不遠的窗臺上。「我真不知道你是想鼓勵我還是想嘲笑我,不過我就當作你是在鼓勵我吧。」
拿起之前放在這裏的掃把和抹布,我開始一小塊一小塊的想要把這廚房收拾到一個能用的狀态。但無論我怎麽擦怎麽洗怎麽收拾,畢竟已經堆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煥然一新。
更何況我向來就不是居家型,雖然食物會做,但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我記得自從高中時期,就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勞累過了。
打開了冰箱的門,我看了看裏面的東西,立刻又關了起來,我覺得我今天實在是沒有勇氣挑戰收拾冰箱裏面,于是只好改天吧。
「整天就知道睡覺,一點用處都沒有。」我悄聲抱怨,然後把抹布洗幹淨,大部分收拾完了,剩下的就是看起來永無盡頭的細節需要收拾。「男人啊,無論怎麽強,怎麽有勢力,怎麽有錢,如果他連倒垃圾都不會,那就是個廢物。」
「是這樣嗎?」
「還有啊,吃飯後不幫洗碗……呃呃呃?!!!」我轉身一看,不知為何雲雀正坐在黃色麻薯剛剛坐的窗臺上,正冷眼看着我。
「這些都是女人做的事情,還是說,比起做這些,你想要和其他人一樣去工作?」他挑眉,不顧我驚訝的樣子,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當時頭腦早就亂作一團,完全無法正常運作。該不會黃色麻薯還能變身成恭先生吧?……反了,應該是恭先生不會還能變身成黃色麻薯吧?
「……我……那啥,我繼續收拾,您當我什麽都沒說。」
我這麽說着,盡量無視着他繼續收拾,內心提醒自己以後小心恭先生再次變身為黃色麻薯。
實際上,在我的內心已經演變成了這樣的小劇場:雲雀恭彌王子,因為對人刻薄,因此被女巫詛咒,時不時的會變成一只黃色小鳥的形态,直到女主白藤杏對他獻出真愛後,他才能解開詛咒并且維持人類的形态。
此劇名為:美女……不,女與野獸
當然,獻出真愛什麽的有點扯,但是在我內心對恭彌能夠變身為鳥類這點已經深信不疑。
而對方則無意要走,順手打開了冰箱,絲毫沒有介意上面的鐵鏽。
「啊啊,那個最好不要打開……」我看為時已晚,于是立刻閉上了眼睛。果不其然,恭先生随手拿拐子一揮就把整個冰箱擊碎了。
冰箱裏腐爛的東西到處都是,甚至還有只老鼠到處亂竄,我見到老鼠跑到我這邊來,吓得立刻拿起旁邊的掃帚,一邊持續着女高音一邊給了它致命的一擊。
我看了看恭先生,總覺得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立刻打圓場。
「那個啥……恭先生,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改天再收拾……好不好?」得寸進尺的說了個‘們’,當然雖然我知道改天的話他也絕對不會幫忙收拾的。
他沉默了一下,盯着冰箱裏的東西,露出厭惡的表情。我覺得能夠這樣已經很厲害了,如果我再盯着那些東西的話,我怕我會吐出來。之後他轉身,走了出去,而我驚訝了一下,這大概是我第一次看他從門進出。
回頭看了眼慘不忍睹的廚房,我毅然關上了門,順便多加了一把鎖。
回到房間後,我洗了個澡,穿着浴衣坐在沙發上時,黃色麻薯又将落在我的書桌上上。
「那個……恭先生,我要換衣服,您能不能……」
我對它說,對方沒理我。
「我說我要換衣服,您能不能避嫌一下?」
我提高了聲音,再次對它說,它張了張嘴,但一句話也沒說。
「色魔變态蘿莉控!你到底要不要出去啊!」
再怎麽樣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即使是恭先生,在我累了一天之後還這麽玩我,我也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的。
「嗨,你在幹什麽。」恭先生的後面的窗臺突然落下了一個人,穿着西裝和打的完美的領帶,一臉剛剛出去辦完事的黑手黨樣子。
「大的恭先生!!!」我吓了一跳,這……原來不止能變身成為鳥還會分、身術啊!
「你的頭腦到底是什麽樣的構成,還有,你剛剛說我什麽?」他從窗臺上跳下來,然後用肅殺的目光看着我,我立刻覺得冷汗都冒了出來。
「……沒事,我要換衣服。」
我從他的聲音中感覺到了危險,于是立刻轉移話題。「恭先生是來?」
「今天的事情我會處理,三天之內你不要接近廚房,食物會給你送過來。我只是來告訴你這些的。」
他簡短的說完後,再次踏上窗臺,還不忘留一句:「不要以為你那種身體會有多吸引人。」
為了這句話,我愣了半天。
混帳你只是想來吐槽我的吧?!!!!!
☆、近水樓臺
雖然答應了恭先生不會在三天之內進入廚房,但才經過了兩天,我卻發現這點實在很難做到。
「呃啊啊啊啊啊啊!!!!」
我今天第三次聽到從廚房內傳來尖叫,忍着沖進去救人的沖動。
第一我不想被恭先生咬殺,第二進去後我也幫不了什麽忙。
食物會按時的給我送過來,每次送食物的人,不知為何身上都布滿了傷痕。我想問,但我心髒承受能力一向不好,為了長命百歲,我決定還是不要問了。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弄完啊?」最近和雲豆大人關系好了些,像這樣坐在我肩膀上的情況也多了,我盡量不會抱怨些有的沒得,畢竟不知為何雲豆大人和恭先生不知為何心靈相通,我說了什麽恭先生都能聽得到。
……總之,別問我為什麽叫它雲豆大人。
「杏小姐,廚房重新整理好了,我們來通知您一聲。」敲門聲響起,然後一個風紀組的人把門拉開了。
「這應該通知恭先生吧?」我仔細想了想,唉,通知他有什麽用,要是他會用廚房,那廚房也不會變成那種德行了。「謝謝了,我這就去看看。」
「嗯,如果還有吩咐,請您務必要直說,可以的話直接告訴草壁先生就好了,也千萬請您不要試着清理那種狀态的廚房,這種事情我們做就好了。」看了看他一臉慘樣,我估計他身上的傷痕大概一半以上都是恭先生的傑作。
「……是的。萬分抱歉……」我心裏不知為何覺得很對不起他,于是連忙低頭道歉。
「不不不不敢當!這是我的失職,沒能打掃好。」說完,他深深鞠躬,然後退出了我的房間。
我越看他越覺得可憐。
「雲豆大人……不知道恭先生到底對他做了什麽啊……」我對雲豆大人這麽說,一看它這就要張開喙告訴我答案了,我立刻後悔。「不不不,還是不要告訴我了,我實在不想知道。」
雲豆大人抖了抖羽毛,原本就豐滿的身體顯得更加蓬松了。羽毛搔到了我的鼻子,讓我打了個噴嚏。
「算了,去廚房看看吧?」我對雲豆大人說,想不到雲豆大人的反應極大,立刻從我肩上飛回樹枝,一臉要去你去,我不認識你的姿态,讓我脆弱的心有點受傷。
「不去算了,我自己去,晚飯不分給你了。」我搖了搖馬尾,看見對方在樹枝上藐視我,除了生氣我也什麽辦法,于是關上了門轉身往廚房走去。
而進了廚房裏面,我才知道為什麽雲豆大人不想跟來了。十幾個梳飛機頭的不良少年,不,不良大叔,手中拿的不是釘棒或者棒球杆,而是拖把和抹布。見到我之後,都用不良少年的特有口音說:「杏大姐好!」
對于杏大姐這個稱呼我十分不習慣,雖然被別人說娃娃臉的時候有點不爽,但我不認為一群大叔管我叫大姐我就會開心到哪裏去。
「我是來幫忙的,有什麽事情就盡管吩咐。」我盡量露出了個和善的笑容,結果離我最近的大叔一臉驚恐,後退了兩三步,踢翻了水桶又摔倒在地上。
我第一次受到別人這麽有力的吐槽。
「杏大姐交給我們就好!沒有發現廚房在這種狀态真的是十分抱歉。」其中一個領頭的人對我深深一鞠躬,而其餘的人也跟着做同樣的動作:「十分抱歉!」
我臉上和善的笑容有點挂不住了。這種不知原因的疏離感到底是為啥?
「這不是我通告恭先生的,是他不小心進來發現的。」
我怕被人認為是自己告狀,于是立刻解釋。
「不,這是我們的失誤。請務必讓我們彌補。」他雙眼露出寒光,我立刻決定還是不要從他們手裏搶活好了。
「那,我做點下酒菜給大家。」我小心翼翼的征求對方同意,看似領頭的人簡短的點了點頭。
比起洋式餐點,我更習慣吃和食,于是做的東西大部分也是和式的。不知為何,作菜的時候總是覺得所有人的視線都跟着我一樣,讓我不知該如何反映。
「杏大姐,之後我們會在洋館裏開反省大會,如果您有空的話,請務必要參加!」
我心想你們反省大會為什麽是我要參加。轉眼又一想,如果不是我多管閑事把廚房打開了,那他們大概也不會遭到恭先生的毒打。最後我得出來的結論是大概在這反省大會上我将被血祭了。
「額……反省大會啊……我……這個,一個外人不好參加吧?」
「杏大姐不要說這麽見外的話,請您務必參加。」
「額,那我要帶什麽去嗎?」回想起公司的反省大會,每次都讓個人寫一份報告書,至少寫出自己需要改進的事項。
「酒菜我們會準備,請杏大姐您光顧就好了。」
……酒?
我一臉狐疑,你們不是要反省麽,還是說要反省必須借着酒壯膽?
帶着這個疑問,我把做好的一些涼菜裝到嶄新的容器裏,然後往洋館走去。
雖然這幾天我對和館早已熟悉,但洋館卻沒進去過一次,因此左右轉悠的時候稍微有點迷路,于是來的遲了一些。
在他們告訴我的房間前,我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
并不是房間怎麽樣,而是因為裏面不知為何各種各樣的吵鬧聲都有,讓我無法判斷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般的反省大會不都是「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在開會的時候塗鴉了」嗎?
我敲了敲門,沒人應,于是我就擅自打開了門。一看裏面的人,我也吃了一驚。
清醒的人已經很少了,而且大部分清醒的人都被喝醉的人纏着,無論是兩個人沉默的拼酒,要麽就是喝醉的人對清醒的人吐苦水。
「杏大姐……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