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4 (15)
歌哪裏也不想去。
夜晚,悄無聲息的夜晚,玄旅斌一個人獨自站在床邊,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只着裏衣的身上,回想起今日見到的那個女子,玄旅斌一陣煩躁,她的長相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已經十幾年都沒有再想起過的一個人。
他心頭一陣煩躁,更是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危機感,随即他又一陣嗤笑,危機感,還有誰能夠給他這樣的感覺,莫不是安逸了太久出現了錯覺吧,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時候。
一只如藕一般的玉臂搭上了他的肩頭,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呢喃道,“宗主,是我伺候得不好嗎?怎的如此煩心?”說完芊芊玉手溫柔地撫在他的眉心,若有似無的觸碰更加的惹火,女子貼在他的背後,讓他充分感受她姣好的身形,一瞥一笑都充滿了誘惑力。
果然,玄旅斌再也受不了這樣的蠱惑,回過身與面前的女子激烈的擁吻起來,剛剛的危機更是抛到了腦後。
若是清歌在此時,定然會十分的驚異,因為面前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沈夢芝!
☆、106|風起
可是如今的沈夢芝改變之大實在不得不讓人震驚,原本柔弱纖細的她變得妩媚妖嬈不說,原本精致小巧的臉上滿是魅惑之意,在清歌看來,肯定是滿滿地違和感,可是玄旅斌卻絲毫感覺不到,與身前的女子好一番纏綿。
女子如銀鈴一般悅耳的笑聲不住地傳出來,聽見的人都縮了縮脖子,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現在玄家人哪個不知道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是家主的心頭寶,可不是,前幾天有個侍從因為多看了那個女子幾眼,被家主殘忍地處決了,想到那個人的下場,在場的人都吓得一個哆嗦。
這廂他們是驚恐膽怯,另一方見到這個女子如此受寵則是咬碎了一地銀牙,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玄家當家主母秦可瑜,秦可瑜雖然實際年紀在五六十左右,可是因為修為高深,駐顏有方,看上次僅僅只有三十幾歲,渾身更是充滿了成□□人特有的風韻,優雅迷人。
要說非要和沈夢芝比個高低的話,那還是沈夢芝略勝一籌,沈夢芝原本清純可人的面貌如今變得妍麗妩媚起來,更多了一份矛盾的美感,叫人欲罷不能,至少玄旅斌就被沈夢芝給徹底迷住了。
秦可瑜招來一個侍女,嚴厲地詢問道“宗主是不是又和那個狐貍精在一起了?”被叫來的侍女心裏暗暗叫苦,現在玄家上下誰人不知道宗主和主母因為這個女子鬧得十分不愉快,誰都不想成為這兩個人怒火的炮灰。
侍女惶恐地點了點頭,準備接受接下來的滔天怒火,果不其然,秦可瑜将桌上的杯子碟子全部掃落了下來,乒呤乓啷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吓得那個侍女驚恐地倒退了一步,滿臉驚恐地望着秦可瑜。
果然秦可瑜啪得給了那個侍女一掌,“要你們有什麽用!”說完氣急敗壞地坐在楠木椅上,眼神微眯,透露出一絲陰狠,她就不信了,她能夠代替玄靈伊嫁給玄旅斌,現在還會輸給那個女人不成。
等玄旅斌和沈夢芝一番纏綿過後,待沈夢芝香汗淋漓地陷入沉睡,玄旅斌才将暗衛召喚出來,“去幫我查查今日那個林清歌究竟什麽來頭。”玄旅斌沉聲道,他始終覺得有些心神不寧,若是不查清楚,怕是心頭難安,而原本應該是陷入沉睡的沈夢芝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後,臉上閃過一剎那的怨恨和得意,又立馬恢複了平靜,好似沉沉睡去。
另一邊清歌身邊也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原本清歌正在客棧內打坐調息,她敏感地察覺到房間內有一絲不尋常的靈力波動,她刷得睜開了雙眼,定定地看着前方。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呢!”清歌目不斜視,聲音卻準确地傳向四面八方,說話間,清歌已經起身站好,看上去雖然只是漫不經心地擺了一個姿勢,實則渾身上下沒有一個死角,已經完全做好了作戰的準備。
“小丫頭,警覺性不錯!”說話間,一個老者的身影已經飄了進來,按說,清歌所住的這件客棧保護安全和隐私的效果确實不錯,來着卻輕輕松松地進入,像是絲毫沒有被房內的禁制影響。
要麽這個老者的修為極高,已經能夠輕易破壞這件房間的禁制,要麽,這家客棧的掌櫃已經被眼前人買通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清歌樂意見到的結果。
“來者何人?”
“這個就不歸你管了,我只是奉命取你的項上人頭。”老者根本沒有把清歌放在心上,雖然沒有告知清歌他的身份,卻也沒有隐瞞他的來意。
“哦。”話音剛落,兩個人就纏鬥在了一起,清歌一個飛身就來到老者面前,一掌已經揮出。
老者有瞬間的呆愣後立馬反應過來,他這麽都想不到清歌竟然會率先出手,“找死!”說完就将幾個符咒甩了出來。
沒錯,這個老者就是闳原大陸也少有的符咒師,也是因為這樣,他才如此輕易地鍵入了清歌的房內,老者甩出一打符咒後,冷笑的站在一邊,他不信這麽多符咒還制服不了清歌。
只是可惜清歌看都未看,根本不管他扔出來的衆多符箓究竟組成了何種陣勢,直接就是轟碎!轟碎!轟碎!摧枯拉朽、勢如破竹。眨眼間就來到了老者面前。
一招千重浪就已經使了出來,一下子拍在了老者身上,感覺到身上傳來的暗勁,老者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清歌竟然會如此輕易的破了他的符陣,“黃毛小兒,雖然你的煉丹術不錯,但你的修為絕不會那麽高!”老者心驚之下大喝出聲。
清歌根本沒有理睬他,心念一動,已經祭出了自己手中的劍,渾厚的真元如潮如湧,寒劍如風快速地來到老者的身前,清歌眼睛微眯,她可能大概知道這個股老者究竟是封了誰的命令前來暗殺她了。
既然對方三番兩次地找自己麻煩,自己也不能不回擊,不然也未免失了血性,手中的長劍嗡鳴着,宛如一條被激怒的青色巨龍,一招毫無花哨,毫無技巧,就這麽平平地刺入了他體內。
老者吃痛,雙目猩紅,怒喝道“雕蟲小技。”心裏卻暗暗心驚,猶豫片刻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從自己的衣襟內取出了一把符咒,“這把符咒我原不想使用,倒是我小看你了。”說話間,老者揚起這一把符咒,掐碎了自己指尖,用鮮血在符咒上畫起了一些筆走龍蛇的字符。
符咒燃起一陣大火,呼呼地燒着,老者像是有些透支,面色變得蒼白起來,卻仍是咬牙堅持,只見他眸底血紅,雙目微凸,口中彌漫着一股子腥甜味道,整個人都變得猙獰起來。
等了片刻,他臉上露出一種得意的笑,他嘴角流下的鮮血顯整個人更加的詭異起來。
清歌突然面前一黑,整個空間內仿佛就只剩下了她,一個紅色的巨大身影若隐若現,帶這個身影越發清晰時,将清歌關在這一方天地內的老者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不偏不倚如劍一般直直射到了掌中的那道符咒上。
這個身影仿佛更加清晰了一點,只見這個巨大的身影身材極為魁梧,四肢粗壯,眼神空洞沒有絲毫情感,身上燃着熊熊的火焰,若是碰到定然讨不了好,只是身形仍舊有些虛幻。
老者見狀,微微松了一口氣,清歌立馬看出來若是真的被老者将面前的這個巨人顯現出身形,定然讨不了好,清歌心中的殺意濃厚到了一個地步,她俯下身,一個沖刺,人就已經如劍一般飛快地來到了這個巨人面前。
化掌為拳,清歌白嫩的拳頭上包裹着蒼白色的火焰,一連幾拳重重地砸在了那個巨人身上!感受到這股不尋常的火焰,老者失聲叫了出來,“異火!是異火!”老者沒有想到清歌小小年紀竟然能夠得到如此至寶,難怪她在煉制丹藥方面竟能有如此天賦。
如今看到包裹在清歌手掌的異常強大的蒼白色火焰,老者才醒悟了過來,不行,一定要跟家主報告,林清歌竟然懷有如此異寶,老者心中又驚又喜,喜的是,若是把這個消息告之家主,怕是會得到不少的獎勵。
清歌雖然不知道老者在打什麽主意,但既然他已經看到異火,就把他的姓名留下吧,被接連幾下攻擊的火焰巨人,像是怕極了清歌拳上包裹着異火,每到一處,巨人身上的火焰就化為大片大片的流火,落在地上,徹底熄滅。
随着清歌這幾招,火焰人蹒跚走了幾步就再也不能移動分毫,先是手掌掉落在了地上,再是頭,再是整個身子都撲倒在地上,化為翩翩流火,紅色的火光照亮了清歌面無表情滿帶殺意的臉。
随着紅色巨人的倒下,這個空間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老者根本沒有想到清歌會如此輕易地破了他設下的符陣,随着紅色巨人的倒下,他噗地吐出了一口鮮血,符咒的反噬使得他內心一悸,氣息變得虛浮起來。
等黑色的空間大片大片地裂開來,清歌快速地來到老者面前,舉起了拳頭,老者大驚,“你怎麽可能有如此修為!不可能...”
清歌仿佛沒有聽到他驚慌失措的感慨一下,一拳一拳用力地砸下,利用千重浪的暗勁将老者體內的五髒六腑毀盡,老者發出幾聲慘叫,口鼻中灑出大量的血水,然後指着清歌痛苦地倒了下去。
清歌冷冷地望着他的身影,久久不語,腦海中有個一個大致的懷疑對象,恐怖這個老者又是秦碧雪派來的吧,雖然玄旅斌也有嫌疑,可是玄旅斌若真的想要自己的命,絕對會确保萬無一失,那個時候,就不會是這麽容易對付的呢。
只是,究竟秦碧雪又為什麽對自己如此看不順眼,果然是秦家人的手段和作風,清歌的眼神越來越冷,看來,日後的事情會越來越複雜了。
☆、107|又生龃龉
清歌與老者一戰,體力消耗了不少,見老者死去,心神一松,警惕心自然不在全盛狀态。
再加上正如清歌猜測的那樣,玄旅斌如此做事萬無一失之人,對付清歌這樣不知底細的人,派來的都是頂尖高手。
一個從頭圍觀到尾的身影漸漸在夜色中消失,清歌失去了發現他的最好時機。
這個黑影在暗黑的天幕中快速飛射着,暗道當清歌喝道出來的時候,他還真有片刻的呆楞,以為這丫頭竟有如此修為,能夠察覺到自己的窺視,卻原來對這個丫頭感興趣的不止家主一個。
暗衛和玄旅斌彙報了看到的一切,最後才着重提出了他這一趟的收獲,異火!
果然,即使是玄旅斌聽到如此消息,一向不喜形于色的他也展露出了笑容,他徘徊了幾圈,眼神裏有掩藏不住的驚喜和勢在必得,好似異火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等他來回踱步了一陣将自己內心的喜意壓下,他才開口問道,“她的身份查清了?”
暗衛辦事速來妥帖,既然此時來複命,當然是完成了玄旅斌的所有要求,固聽家主如此一問,立刻将清歌的來歷說了個明明白白。
玄旅斌有些玩味道,“東南域,青玄閣,林清昊...”這幾個名字他絕不陌生,別說陌生,是清楚得很,十幾年對于修士漫長的生命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何況,這裏面還有一個重要人物,玄靈伊,他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他此生最恨的就是玄靈伊,他曾經也對她懷有最美好最真摯的感情,滿懷期待地等着她嫁給自己,可是那一日,他等來的,卻只有她逃婚的消息,別人的嘲笑諷刺。
他對她的喜愛從那一日起就變成了滿腔憎恨,等他慢慢接手了玄家,嘗到了權利的滋味,玄旅斌不得不承認,他愛上了這個随手間可以取別人性命,談笑間可以決定別人生死的滋味,他是玄家家主,沒有人不巴結崇拜他,誰也不敢得罪他。
可是還不夠,他要做玄家說一不二的家主,而不是還要顧及上頭幾個老古板,他要得到天下最好的資源,飛升成仙,留下給世人仰望的身影,玄旅斌想要得很多。
等他真的找到玄靈伊,也得知真相可能不是玄靈伊抛棄了他的時候,也依然無法挽回他對權利的向往了,更可笑的是,她居然央求自己給她與林清昊這個蝼蟻,他們的女兒一個平靜的生活。
那怎麽可能呢,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他默許了秦可瑜利用秘術害死了玄靈伊,他看着秦可瑜心虛,使計,做戲,其實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可是他不在意了,他要的是實實在在握在手裏的權利。
他原以為林清昊他們父女這般的蝼蟻翻不起什麽風浪,為了飛羽丹的丹方他立下了誓言,沒有想到,十幾年過去,林清歌自己送上門來了。
還帶着這麽一份大禮,異火。玄旅斌的嘴角揚起,靈伊啊靈伊,你還是向着我的吧,才會在十幾年後讓你女兒帶着這麽好的一份禮物上門。
“把她解決了,把異火拿回來。”想了想,玄旅斌還是改口道,“算了,這是先按下不說,等我親自前去。”就算知道了清歌身上懷有異火,玄旅斌還是沒有如何收服異火的方法,只能先把人帶過來再說,現在還是另外一件事更為重要。
想到另一件事,他臉又黑得和鍋碳一般,他語調森冷,讓剛剛彙報了一個重大消息而自覺松了口氣的暗衛神情又緊繃了起來。
“雀翎羽有消息了嗎?”
暗衛立馬跪了下來,俯下了身體,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沉聲回到道“回宗主,還沒有。”說完也不敢起身,等着宗主的命令。
玄旅斌一時沒有出聲,沒有消息,他閉上眼睛,擡起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作為一個有野心的玄家家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雀翎羽究竟意味着什麽...
等他睜開眼睛,眼神裏已經一片清明,“你起來吧,圖烈那邊怎麽樣了?”
暗衛面上不顯,暗地裏卻松了一口氣,“有夫人看着,沒有什麽問題。”
暗衛口中的夫人當然值得不是秦可瑜,而是沈夢芝,這點就足夠看出,沈夢芝在玄旅斌心中地位多高。
玄旅斌自然也知道他說得是誰,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想了一會他才開口,“叫圖烈動作快點,不要再設迷障了,我等不了了。”
接下來一句話他沒有說,作為玄旅斌的暗衛他心中卻十分得清楚,神域,就要開啓了。
吩咐完這些,玄旅斌揮了揮手,暗衛立馬會意,松了口氣消失在原地。
這些日子以來宗主的脾氣越來越喜怒無常,難以琢磨,他已經是第一百二十三號暗衛,至于在他之前的那些暗衛,他心裏自然清楚他們的下場,正是清楚,每一次面對宗主,他才那麽精神高度緊張。
另一邊清歌将老者的屍首處理完,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間,皺了皺眉頭,又找到了掌櫃,看老者如此精通陣法的樣子,應該不是收買了掌櫃才破了禁置。
掌櫃看到這一次房內比之前遭到的還要大的破壞,收了更大一筆錢,痛快地給清歌重新安排了一間房,心裏卻在暗嘆。
這客人的破壞力真是一次比一次強,不過若是補償一直那麽豐厚,縱使破壞力再強,他也能夠接受,掌櫃美滋滋地算着這兩次,自己究竟賺了多少晶石。
等到第二日,清歌從另一間房門出來的時候,何子陵最先忍不住,“清歌,怎麽了,可是哪裏住不慣。”
何靈玥雖然因為感謝清歌救了何子山再沒有對她口出惡言,可并不代表她對清歌的惡感不再,這幾日,清歌出盡了風頭,何靈玥心裏藏着的妒意也蹭蹭得冒了出來,開口諷刺道“那當然,她這麽清貴之人,明日之材,又怎麽可能受得了這麽粗糙的住所,我看呀,她不日,就要住到哪個大家族去了。”
何子陵怎麽看不出自己的妹妹又在陰陽怪氣的作妖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後,他有些尴尬地看着清歌,這下真的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清歌言簡意赅地解釋了幾句,寒暄了一陣就回房了,從頭到尾就沒有分給何靈玥一個眼神。
等到清歌回房,何靈玥才對着房門翻了個白眼,“什麽人呀,你看看哥,她眼裏哪裏有我。”
何子陵被她的行動弄得氣不打一處來,怒氣沖沖地就拉着她離開了房門,“你給我過來。”何子陵如何教育了何靈玥,何靈玥究竟聽沒聽進去不表。
清歌也再沒有機會如他們相見了。
另一邊,秦溧和秦碧雪等了一夜,老者還沒有回來複明,秦溧喝了杯茶,平常老狐貍一般的笑容也掩了下去“我看,他是回不來了。”
秦碧雪騰地站了起來,“爹,你在瞎說什麽,這怎麽可能,我不信,他已經有元嬰期的修為,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東域那個偏遠地方來的鄉下丫頭!”
“恐怕是真的,他若是真的能完成任務,恐怕早已經歸來了,看來她并沒有表面上這麽容易對付。”得到秦溧的肯定,秦碧雪臉都氣白了,她深恨林清歌在龍擡頭比試上搶了自己的風頭,更恨的還是風彥墨對她的柔情。
她發狠道,“我不管,爹你一定要幫我除掉她。”頓了一會她才說到,“她絕對會成為我加給風彥墨的阻礙的。”
“奧?”秦溧倒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隐情,他幫着秦碧雪胡鬧,把這個一看就前途無量的煉丹師扼殺在萌芽裏,還不是因為清歌擋着了他的路,他原本打算等秦碧雪得了龍擡頭比試的第一名就和風廣武把兩個人的婚約定下來。
想來,以秦碧雪展露出來的天賦和樣貌,配風彥墨是再好不過的,誰知道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這林清歌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不顯山不漏水,甚至在他默許了秦碧雪對她爐鼎動了手腳後,依然得到比試的第一名。
還以這種方法得到了許多人的贊譽和注意,秦溧自然高興不起來,現在去修士們哪裏問問,誰還記得碧雪仙子,都在讨論林清歌,他多年為她造的勢,原本應該在這一屆龍擡頭比試達到巅峰,現在卻成了泡影。
秦溧是咽不下這口氣的,他也料不到,林清歌不僅本事好,還有這麽一副好樣貌,別說輸給自己女兒,反而更盛一籌。
等秦碧雪将那日她看到的事重訴了一邊,秦溧沉默了一會,“看來這女子是真的不能留了。”原本秦溧還留有一線,覺得就這麽扼殺了一個前途無量的煉丹師有些可惜,但既然這個煉丹師不能成為自家的助力,甚至還會影響到他們與風家的結親,那就留不得了。
“既如此,就派黃老去吧。”
黃老,聽到這句話,秦碧雪露出一個放松的笑容,與秦溧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108|黃雀在後
清歌輕紗蒙面,安然地走在街上,不動聲色地打量着衆人,她怎麽不知道戴面紗什麽時候成了中央域最新的風尚了,看着街上走着的少女幾乎都蒙着面紗,清歌有些失笑,不過這樣更好,自己出行也可以自由點,清歌還沒有忘記龍擡頭比試那天,周圍人各色灼熱的視線幾乎讓她無所遁形,這也是她這幾日來再也沒有出過房門的原因,她實在不想再被圍觀了。
“你說最近,怎麽滿大街的女修士全部帶起面紗?”這是不明真相的群衆。
等被周圍人鄙視的眼神掃射了一圈後,才有人好心地給他解答,“一看你就沒有看前幾日龍擡頭煉丹比試,你還是不知道林清歌的事跡吧?”
看來他是真的很好奇,給解答的人一番作揖後,對方才和他添油加醋地細講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聽得不明真相的群衆一愣一愣的,一陣又一陣的贊嘆,使對方備受鼓舞,越講越起勁起來。
聽力極好的清歌将這一切動靜都盡收耳底,不禁有些汗顏,她怎麽不覺得這個修士講得是自己?一會上天入地,一會開天劈海的,他講得是煉制丹藥,還是耍把戲?
清歌聽了幾句就實在聽不下去了,快步向勳航拍賣行走去,清歌沒有拿出她的水晶卡,想必勳航拍賣行對每一張卡都有對應的記錄,想到昨日的老者,江家與秦家的關系,這幾日還是低調為好。
将一些普通的丹藥換為靈石後,清歌就要回客棧,察覺到身後的尾巴,清歌的身影頓了頓,她明顯感覺到身後之人的氣勢更強于昨日那個老者,而且氣息也不止一道,真是賊心不死!
清歌裝作漫不經心地漸漸往人群中擠去,來人卻也機敏,不知道是怎麽鎖定了她,為首的修士作了幾個手勢,另外幾道氣息就在人群中漸漸包抄過來,清歌心知怕是躲不過去了,而且對方看似也不介意在人多的地方動手。
清歌不想連累其他在場修士,就将這一幫人漸漸往郊外引去。等到了人煙稀少,空曠的一處,來人也現出了身形,一共七人,為首的修士看上要比昨日那個老者年輕不少。
清歌卻沒有放松警惕,她明顯感覺到對面中年修士的氣勢要強上不少,他的修為定然在昨日老者之上。
黃老踏波而來,“你倒是心善,不想連累其他人。”他一眼就看出了清歌的意圖,“只是不知道,你這般心善,又有誰心善為你收屍呢。”
清歌沒有理他,暗自打量着除了他之外的六人,另外六人的修為最低也有金丹初期,最高則是金丹後期,好大的手筆,看來幕後之人是真的想要她的性命了。
轉念間,清歌體內的靈力轉動到了極點,她快速地朝黃老沖去,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個道理,清歌懂。
今日能不能突破重圍,就要看她究竟能不能拿下這個中年修士。
黃老也沒有絲毫輕視清歌的實力,一上來,就用上了最強殺招,一個猛撲,就刺向清歌,沒有想到清歌早有準備,看到黃老沖上來,迷蹤九步施展到了極致,竟然閃身躲開了攻擊。
黃老見一擊不成,大喝道“來人給我把她捉住。”随着黃老的命令,那六人就向清歌撲來,蟻多咬死象,這樣的道理,誰都懂,黃老就打算采取車輪戰先将清歌的靈力消耗了,再給她重重一擊。
清歌也懂他的打算,正要速戰速決,七人的動作又有變化,七人所在的位置出現了一道金光,每兩人之間連接成絲線狀,絲線上下的晃動,漸漸形成了一道金色的牆,衍生出去的金牆連接在一起,漸漸向清歌逼近。
空間一暗,氣氛立刻凝重了下來,清歌就像甕中的鼈,任人宰割,她面色一凝,看着每一個毫無縫隙的角落,都由一個修士掌管,看來,除非打破極致,否則絕無逃跑的機會。
金色的絲線越來越密,漸漸向清歌逼近,層層疊疊,七人随着不斷旋轉逼近清歌的金色絲線不斷調整着陣法,七個人的身影都變成了虛影。
清歌的心沉了下來,她寄出長劍,猛的朝逼近的絲線砍去,果然,絲線如同沒有受到任何攻擊一般,來回晃動,凝結成一道壁壘。
看到清歌如此動作,黃老露出一個嘲諷的笑,看來這丫頭也不過如此。
清歌自然也看到了黃老嘲諷的笑,黃老對她越不屑,心裏越輕視她,她反而有逃出生天的一線生機。
她仔細考慮了一番,看來,突破的希望只在這掌陣的七人身上,換而言之,她只有擊殺這掌陣的七人中的任意一人,才能破開這個陣法。
柿子挑軟的捏,清歌凝神屏息,人也随着他們的速度快速地轉起來,在這七人間尋找起那個修為最低的金丹期弟子。
在清歌意識海內的白色棱體随着清歌凝神尋找,緩緩轉動起來,撒下萬千光芒,随着光芒越來越盛,這七人的速度在清歌眼裏變成了慢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她瞅準了那個金丹期弟子,長劍一掃,千重浪已經猛的向他使過去,再另一邊鞭長莫及的黃老瞪大了雙眼,不可能,這不可能,林清歌在他們如此高速地變化陣勢的情況下怎麽可能找得到那個弟子。
黃老有心上去相幫,将自己替換到清歌面前,與她正面相對,可是他快,清歌的動作更快,千重浪轟得一聲砸在了那個修士身上,蹦的在他體內炸開,他噴出幾口鮮血,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見七金重鎖已經被清歌擊破,黃老怒不可遏,也不管因為陣法被迫遭到反噬齊齊倒地的其他五人,雙腳發力,揮動着來到清歌身邊,将左手手指咬破,在虛空中劃出一些字符,右手則朝着清歌打出一股氣流。
黃老想不到清歌竟然如此聰慧,又有如此實力,竟然逼他使出了他的壓低絕招,不過,也僅限于此了,黃老對這一招的極為自信,林清歌定然躲不過這一擊。
在天空中陡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手印,快遞地向清歌壓來,這一瞬間,清歌體內的靈力幾乎停滞了,清歌在這手印的巨大壓迫下一動都不能動,身體給出了最誠實的反應,眼睜睜看着印記越來越近...
黃老露出得意的笑,這一道掌印是低階高級秘訣,光是這一招就幾乎用盡了他全部的靈力,會有如此效果也在意料之內。
清歌的額角開始流淌出汗水來,雖然完全被壓制住了,清歌的意志卻不願就這麽妥協,在清歌全幅精神的努力下,她艱難地擡起了一只手,舉起長劍就想要與與之相對抗。
“找死!”黃老将最後一絲靈力也全部用了出來,金色的掌印轟得落在地上,從清歌頭頂處重重壓下,清歌被一節節往下壓着,一陣煙霧過後,黃老獰笑着向清歌所在的方向靠近,重傷倒地的五人也漸漸圍了上去,眼看着,黃老越來越近。
一個身影突然從天而降,此時靈力全無的黃老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幾招內就被來人給收拾掉了,至于另外五個,來人更是不放在心上,只見他揮手間,一道道黑色的暗芒落下,轉瞬間,六人就在黑色的恐怖光芒下化為了灰燼,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
來人快速地收拾完這幾人,這才緊張地上前,看到重傷倒地昏迷不醒的林清歌,他強硬地喂下了一些丹藥,靜待了片刻,清歌才漸漸蘇醒過來,醒過來的清歌看見來人,才徹底放下了心,這人不是別人,而是風彥墨。
風彥墨不顧清歌的反抗将她背在背上,正要離去,風彥墨卻突然停了下來,靜靜帶着一動不動,仿佛在感知着什麽,清歌雖然好奇他所為何事,也看得出他神色嚴肅,不僅沒有發文,也不再抗拒被他背在背上。
清歌向風彥墨一般也凝神地向四周探查着,卻根本沒有發現什麽異樣,突然,風彥墨動了,如同上次一般,一道又一道黑色的暗芒層層地砸下來,這一次是在清歌清醒地狀态下,只看這一招,清歌就感覺到風彥墨的實力深不可測,絕對在她之上,今日被黃老重創,被風彥墨的實力震撼,一股濃濃的鬥志在清歌心中濃濃地升起。
而風彥墨背着清歌依然身影如飛,快速地鎖定了一道身影,黑色的暗芒又更加密集了幾分,等風彥墨來到那人身邊,那人也只剩下了一口氣,風彥墨氣勢如山,沉靜如冰,“說,是誰派你的。”
那人卻看也不看風彥墨,清歌一眼,一絲詭異地笑容展露在他臉上,風彥墨暗道不好,快速地向後退去,正如他所料,嘭,一陣爆炸聲響徹了天空,這修士果然是要自爆。
風彥墨皺了眉頭,“最近打你主意的人太多,你需要好好養傷,跟我前來。”
清歌正要拒絕,風彥墨卻不容置辯地背着清歌就要走,形勢比人強,清歌只能妥協,“好好好,只是要為我留音訊告訴葉坂葉璇一聲。”
風彥墨沉默地應下,帶着清歌消失在原地。
☆、109|尋靈珠
剛剛如此凝重的氣氛下,清歌也沒有心思想其他的,現在放松下來,清歌才發現自己的臉正枕着風彥墨寬闊的肩膀,清歌騰地擡起了臉,一絲紅暈慢慢爬上了她的臉頰。
風彥墨感覺到了清歌的動作,只以為她是牽動了傷口不舒服,慢慢調整了姿勢,放緩了步伐,關切地問道“傷勢還好嗎?”
林清歌感受到了臉上的熱度,帶熱度散去,她才開口說道:“無妨,我無事,你不要擔心。”
風彥墨聽清歌的聲音不再似剛剛那般虛浮,才放下心來,“你可知,近幾日中央域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
“不知,究竟何事?”清歌發問道。
“之前我與你說過,中央域近來有許多人失蹤,我們懷疑過這是針對三大神族的陰謀,近日三大神族的人更是頻頻失蹤,那背後之人已經不加掩飾了。”風彥墨将近日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于清歌知道。
清歌思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