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校
害怕嗎？
沒有。
白殊笑了，真真正正地笑了，沒有任何的懷疑與緊張。
蘇澄不是吸血鬼，他确信。如果是這種只屬于傳說中的生物，他們不會這樣地坦白……是他太緊張了，中那些見鬼的二次元讀物的毒太深，竟真的以為吸血鬼這種生物會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你不是吸血鬼。”他很肯定地說。
擡首，她看着他，眸中透着詫異。
“我在學校裏見過你，那時你正站在陽光下……”
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她陡地笑出聲來，“噗……我有說我是吸血鬼嗎……”曲起的手指輕輕掩唇，她笑得連肩頭都在微微地抖。
“那、那你……”這下白殊倒有些不知所措了。是了，她有哪句話透露過她是什麽吸血鬼？這些什麽一直都是蘇止在說吧！蘇止同他說這些……也是怕他對她怎麽怎麽着……啊，不能太想歪了……
“我什麽都不是。”
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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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圖書館與自習教室亮起了一盞盞的燈，昭示着莘莘學子努力消化知識的刻苦。當然，如果這種刻苦是從平時就開始累積，而非永遠在期末考之前通宵達旦的話……杯催的人民教師們會更高興的……
葉子、小八……他們會在哪裏？
原定計劃是一起去圖書館的，不知道現在回了寝室沒……
推開寝室門的時候，白殊愣住了，裏面的人也愣住了。
走錯寝室了？不可能，裏面的一張張臉都是他熟悉的人。那……這種強烈的違合感，好像有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這的感覺……是哪來的？
伸手指，數人頭。
一二三四，葉子、小八、老寶、肥桶。
一個寝室四個人，不多不少正好。可違合感偏偏就也是不多不少地出現在這四個人裏，怎麽回事？
“你忘記數你自己了……”有人涼飕飕地來了一句。
第五顆人頭……
擦！如果換成恐怖故事，這幾字還真适合當标題！橫眼瞪向風涼黨，“老寶，你怎麽在這兒？”
“呦……您老人家還記得我不是住校？”那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側頭對旁邊的瘦高個開口，“葉子。他有影子，我沒看花眼。”
“……你當我是鬼嗎！”門邊的人扯唇。
瘦高個瞪了他一眼，繼續扭頭，“除了衣服皺了點，我什麽也沒看出來。”
白殊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是摸不着頭腦的丈二和尚。
難成地竟然沒睡着沒看二次元讀物沒玩他的美少女RPG的腰圍可媲美肥桶的範劍大神繼續點評，“誰說他快被打死了？”
“他自個說的！”最後一矮個作總結。撈出一手機，扔……當然是扔在床上，他可不敢往地上砸。“你丫的自己看！！！”
看到手機的那一瞬間，某一幕浮現出來……白殊覺得有點不妙。“那……那什麽……”顫巍巍地往後退，三十六計，跑為上策……
沒想，不小心地踩到了什麽……皮鞋？罪過罪過……等等為什麽這皮鞋這麽眼熟這麽像是某種常說風涼話的于某年某月某日在他的面前炫耀過的某某牌真皮皮鞋……記得他當時就形容那某人鼻子差點翹到天上的模樣很像土包子暴發戶，雖然某人确實是暴發戶……
“要不要看看你手機？”這雙鞋的主人的聲音裏聽不出氣惱，只像是在開玩笑。
暴風雨前的寧靜，暴風雨前的寧靜啊……
害怕嗎？
白殊承認，他怕了。
非常老實地掏出手機……身後的某人适時的熄燈……然後，散出幽光的屏幕上，他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很多條短信和未接來電，是嗎……”身後的人幽幽的開口，寒氣吐在他的脖子上，他覺得冷到了骨子裏。
為什麽，為什麽這氣氛這麽地這麽地像恐怖片啊啊啊？為什麽不止感覺到了寒氣，他還聽到了磨刀子的聲音？為什麽時除了磨刀子的聲音，他還好像聽到了某種動物的牙齒關節摩擦……
明年的今天，不會真是他的祭日吧？
很緩慢很緩慢地回頭，在幽暗的手機燈光下，他看到一張猙獰可怖的臉……
“鬼啊！！！”
“關門放小八！”
“TMD！給老子往死裏打！！！”
“讓你丫的亂發短信！讓你丫的亂抱美眉……”
“蘇澄她哥不把你給打死了，我們來幫他往死打！！！”
“叫你丫的敢碰蘇澄……叫你丫的敢撞她、敢抱她……叫你丫的偷偷摸摸去見她哥、跟回她家……”
。。。。。。
開燈。
“範劍你還真打啊！”
“要打也該蒙層被子，不然外傷會被看出來的……”
“老寶你丫的少說風涼話！還不趕緊把人給拉開！！！”
“是、是……”
當晚，可憐的杯具的我們的疑似男主的同學，在室友及損友的淫威之下，被迫熬夜寫下了一封長達三千字的悔過書……
“其實我覺得它很少……真的。”次日清晨，占據了可憐的主人公的床一整晚的某風涼人士翹着二郎腿，磨挲着下颚開口。“這只是人家小說家一個小時的數……”
別拿我去和變/态比……
頂着一青一紫倆不對襯黑眼圈——一個是被打的一個是失眠導致，白殊暗自腹诽不已。他不敢真把這句話吐出來，打死也不敢，他還不想加重刑罰……尤其是這變/态想出來的刑罰……
“唉……語病太多、語句不通……”集優等生與優等身高于一體的葉子站在那兒，居高臨下地俯視自己的室友，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樣。
“一塌糊塗。”高高地站在自己的床上，小八覺得自己也很居高臨下。
“你妹！這是什麽鬼玩意！”屯在床上的範劍同志把它扔了出去，怒吼！
一頁頁的紙灑了滿地，白殊也怒了，“你寫個比我強點的出來！！！”
“誰管你文筆好不好？重點思路一條沒對！”他沖下來床，揪住白殊的領口，唾沫橫飛！“誰讓你不和蘇澄接觸了？誰讓你以後見着她就躲了！”
白殊糊塗了，“……那你什麽意思？”
“你妹！腦筋這麽轉不過來！找蘇澄的時候不知道捎上我嗎？！”
白殊無語。
如果這是漫畫，那麽旁觀的幾位額頭上肯定挂了好大的一滴汗。
範劍的床頭，漂亮純淨的少女在陽光下回眸，笑得無比璀璨——
“話說你撞暈了她，下次什麽時候去探病？我要不要穿得正式點？順帶送幾束花和果籃……”抓着他的領口，範劍的眼睛開始朦胧，開始閃閃發亮……你丫的其實一開始打的就是這主意吧。
葉子推推他的眼鏡，避開白殊求救的眼神。
小八縮進被子裏，詳裝睡覺。
老寶吹着曲子坐在白殊的桌前，打開白殊的電腦。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損友！損友！！！
片刻後，老寶“咦”了一聲。“葉子，你開開電腦，看是不是也這麽個情況？”
“出什麽事了？”葉子順手打開電源，輸入密碼，登陸系統。
“打開校內論壇。”
小八也好奇了，發揮自己倒吊金鈎的絕技，從床下、自己的書桌上把筆記本給掏了上來。甫一點開校內論壇，就在首頁看到了自己的室友的名字，上面還被劃了個大叉叉。
随意浏覽了會，他歪着頭，沖地上的人說，“你慘了。”
與這句話相對的，是葉子憐憫的眼神，還有老寶邪惡的笑聲。
室內一時安靜得有些可怕，白殊左看看右看看，覺得一股寒氣入體……這寒氣可比昨晚吹的涼風還厲害啊……
範劍沉默着看了他半晌，“我知道你抱着蘇澄跟着她哥回家，你知道我是怎麽知道的……”
“管你是怎麽知道的，還是快說！”
默不作聲地爬回床上，将一直開着的電腦翻過來。
“這是什麽？”白殊只看到學院的大門，和一群黑壓壓的腦袋……啊，還有一輛車……車？仔細地瞅瞅，他似乎見着了蘇止昨天開的那輛車，還見着了一個金燦燦的腦袋……
“恭喜你。白殊，你榮獲年度最佳杯洗具男主，成功成為男性公敵。”老寶攤開手，笑得很無奈很淫/蕩很欠揍。
“當然，作為室友，我們不會敵視你。”葉子推着他的眼鏡，極力忍笑。
“……只要你幫忙把我介紹給蘇澄MM認識！”這是範劍說的。
“放心放心，大不了以後老/子罩你了！”小個子的小八拍着胸脯保證。
白殊的唇角不停地抽搐，“我該覺得高興嗎？”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