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了......”
“這拴天鏈哥哥可以不要,但琉夏,你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跟哥哥回七殺吧......”
霓漫天也不由吐了一口老血,講了半天,他還是不放自己走啊......
诶,好歹這命算是保住了。有命才能繼續完成任務不是。
她一臉幽怨地看着殺阡陌,心裏不禁直嘆氣:“你知道長留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流光琴我還沒見過呢,過幾日我會去長留拜師學藝,你切莫阻攔,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殺阡陌面露糾結,一面是他失而複得的妹妹,一面是他此生最痛恨的長留,如何抉擇?
不過天際傳來的一聲巨響卻是容不得他再猶豫了。
随着光雷落下,地上頓時被炸出一個深坑來。只是那力度微微偏了,竟連帶着霓漫天站着的這一小塊地面也坍塌了一片。
掉進坑裏之前,她還不忘在心裏悲憤地咒罵道:“是哪個王八羔子,竟敢暗算姑奶奶!看我出去......”
哎喲——?
☆、穿成霓漫天(四)
? 雷音的獅子吼遠遠地傳了過來:“你們七殺派真是狂妄,竟不把諸仙放在眼裏麽!”
“咦,子畫,你剛可有瞧見有什麽東西掉進去了?”
霓漫天坐在坑裏沒有動彈,光聽動靜也知道外面厮殺何其慘烈。
好半晌,似是七殺的人撤退了,四周變得有些安靜起來。
霓漫天擡頭看了看,不知何時頂上的光罩暗淡了下來,漸漸消散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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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念一動正要騰空飛出,不料四周光芒暴漲,數道光束在她周身暈染開,驀地,她便不受控制地緩緩升起,懷抱着清虛道長的屍體,滿身血污地出現在衆人面前,更是跌落在了那一抹淡雅白衣的身前。
她第一個念頭便是想擡眼瞧瞧這位傳說中的長留上仙到底是個什麽模樣,但衆仙面前不好造次,只好低垂着頭,一副有些驚吓過度的模樣,倒是惹得一旁的九天玄女心生憐惜:“此女遭逢茅山被滅之況,想來是吓壞了吧。”
“清虛道長他......”玉濁峰掌門溫豐予瞧見清虛屍首不免心有戚戚。
霓漫天面上似是驚吓,但心裏卻是鎮定無比,見慣了大場面的她早已算好了接下來該怎麽做。
只見她将清虛道長遺留下來的傳音螺雙手遞到白子畫的面前,悲痛道:“上仙,這是清虛道長拼死命我傳出的消息,他說務必請諸位警惕七殺搶奪神器。”
随即,便有一只玉白瑩透,修美得不似凡塵的手輕輕拂過,傳音螺便已離開了她的手掌。
一聽到清虛竟将茅山掌門之位傳給了面前這個女娃娃,雷音第一個忍不住跳腳了:“這牛鼻子老道長沒長眼睛,就這麽一個女娃娃怎麽掌管他一衆男弟子的茅山,這不是羊入虎口麽?”
“咳咳,雷仙友請慎言吶......”一旁的南極仙翁忍不住摸着鼻子開口道。
就在此刻,那好聽得放佛來自飄渺九霄之巅的清泠之音,帶着滌蕩安定人心的力量緩緩響起:“茅山既已滅門,七殺搶奪神器之行昭然若揭,還望諸位掌門務必嚴防謹守,以防七殺再效今日之行。”
其他掌門紛紛點頭應諾。
白子畫欲待轉身,卻是被一只滿是髒污的小手緊緊拽住了衣角,接着,他便看見了一雙烏黑明亮放似夜空星辰的瞳眸,正堅毅地盯着他,滿是血跡的臉上透露出絲毫不肯退讓的決心,良久,他便聽見她堅定地一字一句道:“求尊上收我為徒。”
雷音倒是笑出聲來:“子畫啊,你今天真是好運氣,連着兩個女娃娃都搶着要拜你為師,可天底下誰不知道你白子畫是不收徒的呢,還不如拜在我門下——”
霓漫天心裏咯噔一聲,兩個?沒想到花千骨已經在群仙宴上拜師了,好快的速度!
那此刻更不能退讓了。
“你已是茅山掌門,又貴為蓬萊掌門之女,為何還要向我拜師?”他淡淡的語聲無喜無悲,卻是帶着生人勿近的疏離,放佛缥缈雲層外一縷無法捕捉的清風。
霓漫天知道這個問題必須要好好答才能獲得他的注目,好半晌才道:“漫天自知修為不精,于仙道又資質甚凡,但身負蓬萊光大之責,清虛道長臨終之命,漫天不敢懈怠,求尊上教我!”
白子畫漠然不語。
“哎呀呀,這女娃娃既然有如此決心,子畫你難道忍心拒絕麽?”雷音又在一旁插科打诨。
白子畫淡淡看了他一眼,雷音嘿然一笑,立馬住了口。
随即他又仔細打量了這位跪在他面前的小女孩兒,心裏有些疑慮,為何今日所遇的這二人,身上皆盤繞着連他也瞧不透看不破的命盤之數。
想到不久後的大劫,他微不可見地嘆息一聲,難道是命當如此?
“好吧,你且随我回長留。”
霓漫天聽到這一聲,心裏終于松了口氣。只要得到他的側目,上了長留,機會還多得是。
看了眼腕上隐形的智腦,表上的任務讀條已然進行了12%。
******
踏着仙雲,霓漫天一路跟在白子畫的身後,先時還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奈何這位尊上惜字如金,半天都得不到他一字回應,她只好默默地放棄了搭讪攻勢。
不一會兒,幾道淡淡的霞光破雲而出,她低頭看去,只見底下浮雲仙島上的幾座金殿正閃耀着仙光瑞氣,遠處仙瀑流泉,妙清餘音,不愧是修煉的鐘靈福地。
降臨到地面後,白子畫只是簡單交代了下落十一代為安排,竟是頭也不回地駕雲回了絕情殿。
霓漫天眯了眯眼,也不着急,尊上不高冷那就不是尊上了。來日方長。
回頭看了看正撓着頭一臉腼腆的落十一,霓漫天笑得一臉燦爛,甜甜道:“十一師兄,我要住哪兒呀?”
看到她一臉笑呵呵的模樣,落十一更不好意思了:“我先帶你去三生池,凡是初入長留的弟子,都要經過這三生池水的洗禮方可正式留派。”
霓漫天差點都忘了這一茬了。
三生池啊,這可是将花千骨虐得不要不要的三生池啊。
不過她記得原身的貪念似乎有些重吧。
一想到沒準跟泡硫酸似的池水,霓漫天就有些牙疼。
不過等她到了之後,竟是發現還有好些個初入門的弟子,其中便有一個瘦瘦小小,看似發育不良的小女孩兒,正轉着她黑葡萄也似的的眼珠子,好奇地盯着她瞧。
雖然是不谙世事,天真無邪的眼神,但穿越幾百世的司徒晏一眼便看穿了其中深藏的內斂和精明。
花千骨,你終于現身了。
霓漫天微不可見地眯了眯眼,心裏竟是有些興奮。
畢竟唱獨角戲的日子太過無趣,難得有個同類在這兒,不好好較量較量一番,豈不是辜負了主神的美意?
火夕和舞青蘿兩位師叔一向好玩,特地趕來瞧這幫子新晉弟子淌這三生池水是個什麽模樣。
想當年他倆被這池水一洗,那疼得叫一個酸爽啊。
“咦,那個小女孩有點意思啊,竟然淌過了絕癡,絕貪水還面不改色。”舞青蘿啧啧稱奇道。
“要不我同你打個賭,我賭她下一池不會出問題!”
“哼,賭就賭,我怕你啊,那我就賭她絕對會出問題!”
霓漫天暗暗好笑,這兩位果然如書中所寫,性子好玩得緊。
她故作輕咳,引得二人注意,随即沖舞青蘿眨眼道:“青蘿師叔,你和火夕師叔哪次打賭不是他贏,這回要不要跟他換換?”
舞青蘿“咦”了一聲,摸了摸腦袋想想也是哦,頓時揪着火夕的耳朵道:“快換,這回我要賭她不會出問題!”
“好好好,都聽你的......哎喲快松手——”
霓漫天收回了頑色,看了花千骨一眼,只見她仍是面上鎮定地往前走去。
毫無懸念,花千骨這會兒當然能輕輕松松地過去咯,不過這日後麽......
一想到原身将她弄得徹底毀容,霓漫天心裏不禁有些發毛。
忽然,一只綠色的小蟲子放佛醉了般,掉落在了池水之上,舒展了胖乎乎的腰肢,慢吞吞地翻來滾去。
霓漫天暗道不妙,果然便見一道紅光從她身上爆射而出,一個長得形似蘿蔔的胖乎乎的小妖頓時朝着那蟲子游了過去,嘴裏還歡快地叫着:“胡巴胡巴,小晏,你看我抓到了一只蟲子!”
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霓漫天恨不得一把将小七掐死!
一看到和自己一樣萌萌噠的東西,小七就忍不住沖出去,簡直攔都攔不住!
這不,前段時間跟着她看了部《捉妖記》,死活都要變成小胡巴的模樣......
就在糖寶快被它玩壞前,她才給了它一個惡狠狠的眼神,讪笑着咬牙切齒道:“還不快把糖寶放了——”
“不嘛——”
“嘤嘤嬰......娘親救我......”
花千骨看向她的眼神頓時一變,她當然認得這個蘿蔔是什麽,那可是最近正火的小妖王胡巴!
這個霓漫天竟然也是一名快穿者!
霓漫天繼任茅山掌門的消息尚未傳開,否則她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是隐藏不住。
随即便見她慢吞吞道:“姐姐是怎麽知道我的蟲子叫糖寶的?”
霓漫天笑容微不可見地一僵,随即反應奇快道:“長留上下沒有人不知道有個叫花千骨的,頗得尊上喜愛,還随身帶着一條讨人喜歡的名叫糖寶的靈蟲吧。”
落十一笑道:“你倆還真是有緣,一個前腳進,一個後腳跟,都是尊上親自囑咐進長留的呢。”
花千骨眼眸中潛藏的戒備之色愈發濃重。
而霓漫天則是噙着笑意,慢條不紊地下了三生池,在衆人或狐疑或驚訝的目光中毫發無損地淌了過去。
“胡巴胡巴......”小七歡快地撲騰着水面,卻是要躲開水底下飛快擒來的手,可還是被霓漫天一把抓住了小腳丫子,頓時一臉委屈,如泣如訴地盯着她瞧,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正想抽Y的霓漫天頓時心軟了,改為拍拍它的PP......
“娘親,那是什麽呀?”通曉六界的糖寶不禁好奇地問道。
饒是花千骨也不由一噎,默默道:“額.....它就是一根蘿蔔......嗯,蘿蔔。”
☆、穿成霓漫天(五)
? 小七和糖寶徹底火了。作為長留最萌CP,不僅上了《長留志》最高人氣榜第一,還差點被慕名而來的八千長留弟子玩壞了。徒留下默默無語,相顧無言的花千骨和霓漫天二人,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仙劍大會在即,作為呼聲最高的兩位弟子,早已成分庭抗禮之勢。
花千骨自不用說,天然的女主光環優勢,支持者衆。但已被徹底改造的霓漫天早已不是原身那個刁蠻任性的霓大小姐了,憑着爽朗的性格和燦爛的笑容,加上良好的出身,得到的粉絲團竟不比女主小。
然而花千骨不愧是花千骨,也不知她何時偷偷地和見過尊上,并得了那柄貫穿原著的斷念劍,一下子實力大增,不禁讓霓漫天有些頭疼,閑來無事,只好拉扯上軒轅朗,朔風等哥們一塊上後山練劍。
是的,哥們。
在長留混跡的這段時日,霓漫天早已憑借高超的交友技術,将那二人混成了把酒言歡的哥們,和花千骨堪堪打了個平手。
小輕水自是屁颠屁颠地緊跟其後。
霓漫天從來不是悶場的人,練個劍都能比別人多玩出幾個花招來。
“朔風,朗哥哥,輕水,接下來我們玩個比較有趣的游戲吧。”霓漫天眨了眨眼睛,一臉惡作劇般的笑容。
朔風和軒轅朗一看見她這樣的表情,心頭便覺不妙。
輕水還沒搞清楚狀況,忽略不計。
“我和朗哥哥一組,朔風和輕水一組,我們兩組來比劍,輸了的人要背着贏了的一組繞着長長留山飛十圈怎麽樣?”
本來輕水聽到分組還有些失落,但一聽到後邊沒準可以讓朗哥哥背自己,頓時便卯足了勁兒,鬥志昂揚起來。
霓漫天見輕水那般期待的模樣,戰鬥中哪裏會拼全力,偷偷放了水,竟第一個敗下掙來。但軒轅朗可不知道,一見霓漫天敗了,更加拼命地抵抗起來,奈何不是朔風的對手,更何況還加上一個輕水,不一會兒便也敗了。
霓漫天故作唉聲嘆氣道:“朗哥哥,既然我們技不如人,只好履行承諾了。”
輕水期待地看了一眼軒轅朗。
可軒轅朗卻是癟嘴道:“那我背朔風,你背輕水好了。”
輕水頓時心碎。
霓漫天卻是眨了眨眼道:“輕水這麽胖,我哪兒背得動啊。”
輕水:“......”
這時候一直悶聲不吭的朔風突然出聲道:“我來背漫天。”
霓漫天計謀得逞,暗暗笑得得意。
當她摟着朔風的脖子笑得一臉燦爛時,朔風卻是早已看穿般的口氣道:“你是想成全輕水的心意吧。”
“朔風,你可不要就這麽□□裸地揭穿真相,不然我會害羞的——”霓漫天壞笑道。
他頓時一臉無奈:“可我看軒轅朗并不太情願的樣子。”
霓漫天看着早已飛到前頭的二人,眯了眯眼輕聲道:“我這也是為了朗哥哥好啊,輕水多好的妹子啊,千萬不能辜負啊......”
朔風卻是暗暗搖了搖頭,人家軒轅朗分明是對你有意思,你卻還不自知。
就在二人起飛不到片刻,卻是被一陣光束打落了下來。
霓漫天暈的七葷八素,忙拍了拍滿頭滿臉的落葉。
然而随即而來的清冷之音卻是略微帶着怒意,讓她頓時如定身般傻站在了那裏。
“仙劍大會在即,你還與他人如此嬉鬧,難道是忘了當初你拜師上長留的初心了麽?”
“尊......尊上......”霓漫天好半晌才結結巴巴道,務必使自己看起來無比震驚惶恐的模樣。
“尊上,漫天她——”朔風正待說些什麽,卻被白子畫淡淡的眼風一掃,便住了口。
“晚上到小樹林來。”
尊上用的是傳音入密之術,僅有霓漫天能聽見。
她低垂着頭,等白子畫離去之後,這才緩緩擡眼,神色卻是異常平靜。
朔風只當她是被尊上訓斥吓着了,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撫。
然霓漫天卻是在朔風看不見的地方松了口氣。
平素他居于絕情殿,不輕易下來。而今日她一早打探到白子畫有事下山,約莫這個點回來,必定會撞見她不勤加苦練,嬉笑玩鬧,若是他還有心訓斥,便說明他對她還是看重的,那仙劍大會也還算有門。
天剛擦黑,她便守在了小樹林,一邊練劍一邊等着尊上大人的駕臨。
不知過了多久,蟾宮高懸,尊上卻始終沒有出現,霓漫天卻是沉得住氣,手上之劍未停下片刻。她隐約猜到,白子畫應該就在附近。
确如她所料,白子畫在旁觀看,只聲未出,卻是不住地點頭,看來還算滿意。
忽然,一道劍鋒襲來,霓漫天知是他在試驗,也不慌張,接招頗有章法。幾個回合下來卻是額上沁汗,也虧得白子畫手下留情。
只聽“叮”的一聲,卻是她随身的佩劍折了,霓漫天不禁有些傻眼。
那劍是她自蓬萊便随身攜帶的,自是把好劍,竟也如此輕易折了。
白子畫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她折斷的佩劍,微微咳了一聲道:“既是我折了你的劍,今日便賠你一把。”
霓漫天不禁豎起了耳朵。除了斷念,他還有什麽劍?
這也真是小看尊上了,幾千年收集的佩劍哪裏就只一把斷念。
說着,只見白子畫從墟鼎中釋出一把閃着幽藍光芒的短劍,淡聲道:“這把蘭闕,是從前我們五仙下山游歷之時我所用之劍。你的攻勢淩厲,擅近身攻擊,這把短劍當合你用。”
霓漫天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沒想到今夜還有這一番意外之喜。她不由小心地撫摸着冰涼而精致的劍身,這次面上的欣喜和驚嘆倒不是作僞了:“師父,這劍真好看!”
這脫口而出的“師父”二字,二人雙目相對,竟都有些尴尬。
霓漫天摸了摸鼻子,暗惱自己竟忘了現在還沒拜師了,搞得這個師父也是囊中之物了,诶,要低調低調啊。
白子畫見她羞惱模樣,一時倒不好責怪什麽,淡淡咳了幾聲,竟又沉默了下來。半晌只道了一句“好好努力,早點休息”便揮袖離開了。
卻是全然忘了這努力和休息聽起來是矛盾的吧.....
霓漫天眨了眨眼,暗道,尊上莫不是落荒而逃了?
******
仙劍大會轉眼便至。
經歷了初賽,複賽,淘汰了三分之二的新晉弟子,但這些都無關緊要,因為風頭正盛,被衆人一致看好的幾位,諸如霓漫天,花千骨,軒轅朗,朔風,尹上飄,狐青丘等人都順利殺入了決賽。
霓漫天在決賽第一輪便遇上了軒轅朗,二人四目相對,不由有些好笑。
她眨了眨眼:“朗哥哥,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哦。”
軒轅朗揚了揚劍笑得張揚:“放心放心,今天我們好好打一架!”
打一架......霓漫天嘴角一抽。
兩人旗鼓相當,雖然看似打得華麗兇險,但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對方都是手下留情。最後反倒是霓漫天在招式上賣了個破綻,軒轅朗一時不妨着了道,跌入了水裏,半晌從水裏飛了出來,渾身濕透,看了她一眼,唯有滿臉無奈的笑意。
第二局,花千骨對上朔風。
花千骨并不慌張,相反卻是氣定神閑,鎮定地站在湖中仙臺之上,祭劍起手。
昨夜她早已和朔風等人暗示,今日尊上首徒之位,她一定要拿到!
朔風雖然不解,但他素與花千骨關系不錯,甚至他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親切熟悉的氣息,倒也真是放了不少水。
最後兩兩相決,撫仙湖上只留下兩人。
霓漫天VS花千骨。
她知道,今天的重頭戲終于來了。
岸上衆人無不凝神以待。
尊上首徒之位,只需看這一場了。
白子畫仍是淡然自若。笙蕭默卻是低頭和世尊摩嚴講起小話來:“師兄你看,此二人最後誰會勝出,做子畫的徒弟?”
摩嚴沉吟半晌,撲克臉上面無表情:“這個花千骨渾身煞氣,來路不明,絕不能做子畫的徒弟。”
“那師兄是中意霓掌門之女霓漫天了。”笙蕭默補充了他的言下之意,卻見摩嚴一臉“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的表情。
仙劍大會上諸位掌門自然悉數在場。
霓千丈看着自己的女兒如此給自己長臉,笑得容光滿面,只盼這一場勝出,給蓬萊增光。
對戰一觸接發。
當花千骨的斷念劍和霓漫天的蘭闕劍同時祭出,上座的摩嚴和笙蕭默都震驚地看了一眼白子畫。
他居然将師父所贈的斷念和自己曾經最喜愛的佩劍蘭闕分別贈給了這兩名女弟子......
子畫究竟中意的是誰?
偏他面上清冷慣了,倒叫人一時難以猜透。
“你的任務是什麽?”交手過程中,霓漫天首先試探,同時也是為攪亂對方心神。
不過花千骨可是快穿老手,自然不為所動,卻是微微笑道:“霓漫天,你在原著中便是個作死的下場,你以為到了這兒,還能掀起什麽風浪麽?”
霓漫天眯了眯眼道:“現在花千骨和霓漫天的角色都已經換了,你怎麽敢料定結局一定還會按照原來的發展。我手上的蘭闕,和身上茅山派的掌門宮羽,你都看見了吧?”
花千骨身形微微一僵,看着她的眼神頓時銳利起來,有這個霓漫天在,的确變數太多,幸好她有東方給的制勝法寶。
想到此,她的嘴角微微揚起,而下一刻,只見花千骨衣袖一揮,袖中一條青黑小蛇般的東西飛快地鑽入了霓漫天的皮膚裏。
這是東方所豢養的靈蛇,只要鑽入對方的身體,便可任意操控,便是事後也絕不會被人查不出來。
霓漫天眼神一冷,頓時催動仙力護體。
這個花千骨果然不好對付......
不過,她卻是勾起了唇,不知遠在異朽閣的東方彧卿是否通過虛無幻境,得知現在花千骨可是想拿他的靈蛇在這樣的情況下暗中對付自己呢。
若非當初自己和東方打下那個賭,事先從他那兒得到解藥,又怎敢有恃無恐地站在頂着女主光環的花千骨面前。
花千骨見她居然沒事,面上鎮定的神色再也維持不住了:“這怎麽可能?”
☆、穿成霓漫天(六)
? 再強大閃瞎狗眼的女主光環總有被破解的時候。
只見腕上藍光一閃,進度讀條已經達到了38%,霓漫天眯了眯眼,手下再不放松,反倒是步步緊逼。
花千骨被她逼得沒有辦法,只好一咬牙,使出了那個玉石俱焚的法子,竟是拼着自傷,也要将霓漫天擊落水中。
來了!
霓漫天眼神陡然一變,手中蘭闕突然脫手,卻見斷念轉瞬便至她的心窩,只要對方稍一用力,便會貫穿她單薄的身軀!
“小晏!”
“天兒!”
“漫天!”
“漫天——”
所有人無不震驚地看着這一幕,這二人怎鬥得如此慘烈,這花千骨莫不是已經殺紅了眼?霓漫天分明已經脫劍不願傷她,她竟還要逼其性命!
不帶摩嚴等人出手,上首那襲如雪白衣已然如疾風驟至,兩指飛快地撚住了斷念劍尖,将花千骨擊飛上岸,手下竟再不留餘地,顯然是動了真怒。
落入尊上懷中,霓漫天怔怔地瞧着他清冷的容顏,一時竟是無法言語。
可在白子畫看來,便是被方才那幕驚吓到的模樣。
霓千丈飛身趕來,一把接住了霓漫天,憤怒道:“還請三尊給老夫一個說法,這好好的仙劍大會,怎會出現如此惡意傷人之事?!”
白子畫見她胸口仍是滲出血來,不由皺起眉,淡漠道:“霓掌門放心,長留自會按門規處置逆徒。”
花千骨心頭一涼,她沒有想到霓漫天在那種生死關頭,竟然閉目棄劍,便是她想收手都來不及,這個霓漫天果然不可小觑!
眼見白子畫已是抱着霓漫天離開,花千骨攥了攥拳,深吸了口氣,警戒自己一定要鎮定,不可失去分寸,否則接下來便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霓漫天,女主光環豈是那麽好破解的!
她烏黑的瞳眸漸漸光華散去,變得愈發內斂深邃起來。
“尊上......”被他抱了這一路,霓漫天本來沒多大事兒也不禁要失血過多了,還好定力杠杠的,不至于當場便出了醜,“尊上,我真的沒事,斷念只不過紮進寸許——”
白子畫卻是皺眉道:“若是為師再晚上半分,就不只是是寸許了。”
......為師?
霓漫天瞧着他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倒看得白子畫一陣不适。
“尊上......你這是答應收我為徒了麽?”霓漫天眨了眨眼,小意問道。
這可是她任務的關鍵。
若是她成了白子畫唯一的徒弟,完成任務便有了七成機會。
白子畫看着她無比渴望晶亮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竟如春風和煦,暖意徐徐:“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長留上仙白子畫的徒弟。我今生只收一個徒兒,不求她能斬妖除魔,位及仙班,不求她能聞達于世,振興本門。只求她博愛天下,慈 悲衆生,堂堂正正,無愧于心。”
“霓漫天,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啊!
霓漫天眨了眨眼,忽的舉手鄭重立誓:“弟子霓漫天,承蒙尊上不棄,悉心教導,收我為徒。弟子定會堂堂正正,無愧天地,無愧長留,無愧尊上。今後生為尊生,死為尊死。絕不違抗半句師命。天地為證!”
******
按照未來的說法,便是霓漫天擠掉了花千骨內定保送名額,坐上火箭一步登天,成了冠軍導師的得意學徒。
在軒轅朗,朔風,輕水等人探完班之後,霓漫天生龍活虎地跳下床,總算是舒了口氣。
聽說花千骨成了落十一的弟子,還是因為糖寶的緣故,倒着實讓她有些過意不去。
“小晏小晏,我想糖寶了......”小七迫不及待地現身出來,撒開丫子便想往外跑,被霓漫天輕輕松松得逮住了它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撥着玩:“糖寶呢,你不要想了,等回去後,我去換個糖寶給你玩個爽好不好?”
“不嘛不嘛不嘛——”
“嗯?”霓漫天漸漸板起臉來。
小七頓時偃旗息鼓,乖乖地坐在了她的膝蓋上一動不動。
霓漫天眯了眯眼,既然花千骨還在,便不能掉以輕心。
畢竟這原身就是在仙劍大會後開始發力的。當初霓漫天能将她弄得那般慘地,今日換了個快穿者的靈魂又怎麽可能比她原身的手段更差?
她不禁微微皺眉,眼下看來,只得先盡快攻下BOSS大人,就算她萬般手段也來不及使了。
霓漫天想了想,換了身衣服便趕快前去絕情主殿給師父請安。
說起來在她受傷的期間,師父大人還不曾來看過她呢。
絕情殿不愧是絕情殿,冷冷清清,一如他清冷孤高的性子。
宮鈴懸挂腰間,走起路來丁鈴當啷,即便隔着老遠,白子畫都能聽到她磕磕碰碰的聲音,不禁調息片刻,睜開了雙眼。
“師父師父.....徒兒來看你了......”霓漫天大聲叫喚着,倒是令白子畫微微皺了皺眉。
袖風微動,房門已被他打開,便見霓漫天穿着嫩綠的仙服,興高采烈地跑了進來,一向寂靜的絕情主殿便如百花齊放,頓時熱鬧了起來。
“何事?”他淡淡道。
“徒兒來給師父請安呀,病了這許久,都不曾來探望過師父呢。”霓漫天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可愛一些。雖然年紀擺在這兒,但對于穿越幾百世的司徒晏來說,賣萌耍寶那叫一個信手拈來。
“絕情殿一向安靜慣了,以後無需大呼小叫,用傳音之術,師父自會知曉。”
“哦,徒兒知道了......”霓漫天略略有些失望,但看在白子畫眼中便覺是自己口氣重了,吓着了這個小徒弟。
良久,他嘆息了一聲,從桌上挑出一本書來,用念力送至她的面前。
霓漫天眨了眨眼。
“咳,這是《七絕譜》,你若覺得無聊,平時可翻來看看,多了解一些諸家所長,六界之事,于你也有好處。”
霓漫天乖巧地點了點頭,将書抱着懷裏,摸了摸書面,卻是眼露興然。
******
這期間,殺阡陌上門一次,被霓漫天以流光琴還未到手給擋了回去,臨走前還頗是怪異地問起花千骨是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怎麽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霓漫天嘴角一抽,只是讪笑了一聲。
東方彧卿亦借口路過,也不知是來看她的還是花千骨,總之那眼神詭異得很,霓漫天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三保證不會與花千骨為敵,樂呵呵地将他送走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當然是與師父大人好好相處,培養培養感情。
廚房殺?
說幹就幹。霓漫天下殿去采購了些食材回來,許久未生煙的絕情殿格外多了絲人氣。打掃了厚厚的積塵,将鍋碗瓢盆涮了個幹淨,霓漫天開始大秀廚藝,小七坐在鍋蓋上樂呵呵地拍着手。
要知道除了在任務裏必須下廚之外,它可是難得見到小晏下廚呢。
“把你口水擦擦,小心別滴進鍋裏,要是讓師父吃到你的口水,嗯,你自覺去做三百個俯卧撐......”
“胡巴胡巴——”
“去去去,行了啊,你又不是真的胡巴,少給我每天扮蠢萌——”
“嘤嘤嬰......”
“......”
端着标配的四菜一湯來到偏殿,霓漫天一時忘形,又扯着嗓子叫喚起來:“師父,吃飯啦——”
幾乎是随着她的話音落下,白子畫飄渺的身姿便陡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頓時傻笑了一聲。
白子畫本是微皺的眉頭,最終只能無奈地舒展開來。
“師父,你嘗嘗,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桃花羹。”桃花羹這個梗她可是記憶尤深。
白子畫微微點頭,随即端起玉碗,輕輕調羹。
師父就是師父便是端碗的姿勢也比旁人好看三分,更別提他微微低首,肩上垂落下來柔順的烏發,一毫一厘,都如清泉流水,雅淡到極致。
她看得微微怔神,不由開口道:“師父,徒兒給您梳發吧。”
适才方起,李蒙不在,這頭發确實有些亂了。
看着徒兒真摯又滿帶天真的神色,白子畫手上微頓,長如羽翼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竟是點了點頭。
霓漫天只覺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瘋狂地踐踏而過,直想仰頭大吼一聲——天吶,能不能讓我現在就把師父給撲倒!
但她用無比的定力克制住了內心潛藏的欲望,眨巴着大眼,歡天喜地地變幻出一把玉梳,先解下他的玉冠,然後撫摸着他長長的烏黑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