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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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棠去了學校，班主任見他空着手來。
“杜棠你的米呢？”
1993年的初中高中不收夥食費，米得要從家裏背來。周六晚上回家，周一早上被米來，順道帶上五毛菜錢。一天一斤米飯一毛錢鹹菜，如果想要吃得好就一天兩斤米飯，一塊錢菜錢，會有豬油炒的青菜，幸運的話會有兩塊油渣。
“老師我不讀書了，今日來是辦退學的。”
班主任聽了這話真真是五雷轟頂。
假如讀小學一個班有四十人，那麽上到初中只有二十人，其中大部分是男生。初中讀到一半剩下十五人不到，能讀高中就只有七八個人。能考高考的不到五人。中途退學的數不勝數。
班主任辦過無數次退學手續，可是最不願見到的是杜棠退學，他可是班裏唯一一個有希望上一本線的學生啊。
“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怎麽就不讀了呢？家裏再難也要熬，熬過這幾個月，你的人生就不一樣了啊。飛黃騰達，一飛沖天知道嗎？”
杜棠抹眼淚，“我知道。可是家裏欠了債，我想出去打工。”
數學老師聽到了，跑來說：“打什麽工。你沒人介紹，即便出去了也找不到工作，即便是工地裏搬磚也沒你的份。”
不是每一個人出去都能找到工作的，很多工廠不招工，招工也不要你。他們有介紹的人。
沒人介紹進廠子，出去也是餓死。
1993年外資還沒大批進國，鼓勵商人建廠生産的優惠政策還沒下。好些人出去半個月找不到工作，要是沒有好心人施舍口飯吃，餓死人是真的有。
“走，走，帶我去你家。”數學老師見不得好學生就這樣沒了，他要去家訪要去好好溝通溝通。
4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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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回家剛入村口，就聽到有人喊：“杜鵑回來了。”
屋子裏傳來罵咧咧的女聲，杜李氏指着杜貴才罵。責備他放走杜鵑。
“杜鵑你快點回去，你奶奶罵了好久了。”
“杜鵑啊我瞧着李博就不錯，嫁過去不用吃多少苦頭。現在能夠出2萬塊錢的人不多，你就答應了吧。”
“瞧瞧人家杜鵑，長得好看就能找一戶好人家。你們這些丫頭，多學一點點，給你媽找一個好男人回來。”
杜鵑不醜，臉蛋白淨，身段姣好。在紡織廠工作了兩年，皮膚也不粗糙，也沒有村裏女孩兒們大咧咧的行為。
杜李氏見杜鵑回來了，上前捏住杜鵑的手，大巴掌打在杜鵑的肩膀上，把杜鵑打了個踉跄。“跑，你想跑哪去？”
李博見了杜鵑，走了上前讨好的說：“你若是不願意，盡管和我說。莫要離家出走，外邊的壞人多你若是被欺負了，我會很傷心。”
別看李博這一副溫溫和和為你着想的樣子，這張老實人的臉最為欺負人。
李博長得不賴，油頭粉面的，若是沒見過多少世面的人，必定會被他給蒙騙了去。你要是仔細看，你會發現他眼底下藏着一絲猥瑣。
李博這人，杜鵑恨他不死。上輩子他被警察抓了去，被判了10年，後來怎麽着她就不關注了。
杜貴才看到杜鵑責罵她：“你回來做什麽，不是讓你到外面去躲一陣子嗎？”
杜李氏剛要罵杜貴才，杜鵑攔下她說：“奶奶，我願意跟他去，只要他給2萬塊。”
“真的，太好了。”
“鵑兒，你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你可得要想好啊。”杜貴才再問。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杜鵑，和李博說，“只要你現在給錢，我馬上跟你走。”
李博大喜過望，眼裏心裏都是她。“錢我已經帶來了，你真的願意跟我回去？”
“你等我一下，我進去收拾衣服。”杜鵑轉身跟奶奶說，“你問他要錢，可數清楚了得要2萬塊，少一張都不行。”
杜貴才跟着杜鵑進屋，“鵑啊，你這是怎麽了？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杜鵑說：“我瞧着他長得不錯，家境也是好的不如就跟了過去。等我到了，我寫信回來給你。你莫要擔心。”
說着杜鵑看李博一眼，眼裏滿滿的愛。羞澀地轉了回去。
這下李博開心了，杜貴才也相信了杜鵑的話。
杜鵑回屋第一件事撕下幾張舊報紙，拿出短鉛筆頭寫下：救命，他們是人販子。
她把寫有字的紙條折疊放進各式暗袋裏。褲頭夾一個，鞋子底下放一張。出去之後只要是有機會，就把紙條遞出去。
杜鵑打定主意，他們來騙人，那她就來騙錢，出去之後就讓人抓了他們倆送去警察局，她再回來，那這筆錢就是杜家的了。就看誰演的戲好。
騙子的手段素來就多，就怕她一上火車就被李博迷暈過去，李博與那老頭就以她暈車為由，扶着她下火車，一路拖着她進小黑屋。
李博用這手段，對付了不少不願上火車的女人。
杜鵑得要驚醒一點，盡量表現自願跟過去的态度。
“走吧，我準備好了。”她準備好了，但杜李氏還沒算好錢。
這兩千大團結可不是那麽好算的，杜李氏還是第一次拿到這麽多錢，這算下去她必定手抽筋不可。
“奶奶，我們怎麽敢騙你呢，這錢是夠數的。”李博說。
李博的父親上前握住杜貴才的手，感觸地說：“親家公，過段時間到那邊去看看。等杜鵑有空了我讓他們倆口子回來看你。”
杜貴才哽咽，女兒眨眼就要離開家了，他還沒做好準備。
“杜貴才叮囑女兒，去到那邊要好好的過，萬事忍着點莫要沖動。要是，要是真的過不下去了，就回來。”
“爸爸，放心吧。我會好好對杜鵑的。”李博過去想要抱杜鵑。可是發現杜鵑脖子藏着紅印子，疑惑鄉下的女子怎麽會有紅印子？
随即想起杜鵑外出一夜沒回，肯定是去會情郎了。李博先是惱怒，随即放開了。這女人本來就是給別人的，他有什麽好惱怒的呢。
杜鵑見着李博就惡心，掙開李博的胳膊，來到父親跟前。“錢數好了，先去還了債。還有不要再信杜邦了，他是個壞的。”
“杜邦比他爸還要壞，當初就不該信他。”杜李氏數着錢說。
杜鵑暗示爸爸，“不用擔心，我很快會回來看你，等我回來看你啊。”
“好，好。”杜貴才這個大男人忍不住流淚，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就要離去了，嫁的地方還是這麽遠，以後有幾次面可見啊。
“你來，給你拿點東西。”杜貴才不敢讓女兒就這麽離去，他帶杜鵑回房，塞給杜鵑一塊五毛八分。
“爸沒多少錢，這些你藏着，不要給任何人，萬不得已不要拿出來。這當是你回來的路費。只要你能回來，爸就不會少你一口飯吃。”
“杜鵑走了。”李博喊一聲。
……
白滿川抽着煙看着床單上的那片紅，滿是化學原理公式的腦子裏多了她的身影。
含着淚水不求人的樣子真他娘皮西的犟。
穿着白大褂的錢教授來敲門，“你就這麽讓她走了？”
錢教授接受愛徒茫然的眼神，他就知道愛徒不會好好處理。“你是把人給趕走的吧。人心複雜得很，有時候它就是一條毒蛇，潛伏在你周邊，當你往上爬的時候它就會出來攔路，不咬你一口不放你走。她現在說不會回來，可誰知以後會不會回來呢？
你想啊，當你春風得意時當你研究成果獲得獎勵時，她被人用金錢誘惑，去報紙去機構裏舉報你，那時你的名聲就臭大街了。”
“你現在去滿足她的要求，讓她寫下承諾書，說這是你情我願的不存在不正當關系。”
“滿川，不管怎麽說這次都是你的錯，你若不把人帶回來就不會這樣。”
白滿川自認意志力堅定，可就不知昨晚怎麽就那樣了。碰上她就頭腦空白，失去了冷靜。
“我知道怎麽做了。老師我需要出去一趟，借車子來用。”
“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能解決。”白滿川知道怎麽做。
但在出去之前，他先把被單給洗了。
5 捉人
李博帶着杜鵑離開坡平村，好些人來送行。
都說些祝福杜鵑的話，這些話杜鵑可不敢接受。
上輩子也是這樣，她們都認為她跟出去是去過好日子。當她們知道她跟過去過的是什麽日子後，一張張笑臉換上了厭惡的嘴臉。
口頭上的祝福還是算了吧。
剛走出村外不久，一處小山跑來一人，大聲喊道：“李博快跑，我們被警察發現了。”
李博與老頭得了話，一人往前跑，一人往後跑。
杜鵑追上李博，死命拉着李博的手，“你不是要帶我回去嗎？你去哪？”
李博掙脫不得，用腳踢杜鵑。
杜鵑也是狠的，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