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親，他們只是去找自己的路，并沒有刻意要傷害誰。
阿松很快就回來，然後要看了看阿姨的狀況，然後喂她吃藥。藥裏大概含有安眠的成分，阿姨一會就困了。
阿松說有鎮痛劑在裏面，我看他，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端詳他母親的臉，很認真很認真。
等阿姨呼吸平穩規律之後，我招呼阿松，兩個人除了病房外面。
“你怎麽沒跟我說？”
“什麽？”
“病情，我以為沒這麽嚴重。”
“嗯，本來是，這兩天剛惡化的。”
“什麽病？”
“肝癌。”
我們兩個都不出聲，阿松背靠在牆上，手往兜裏一摸，然後又拿出來，苦笑了一下。我突然就想到那天聚會，我也做了同樣的動作，但是旁邊有人遞給了我。
“自從來醫院照顧我媽，我一口煙都沒抽過。”阿松輕輕搖頭：“有時候是完全忘了，有時候是…突然不想抽了，沒欲望。”
“不抽最好，能戒，就戒了吧。”阿松之前抽煙也算不上兇，但也不少。
“你說習慣怎麽能這麽快改變？”
我答不上來，或者說，阿松不是想要聽到答案。人總是執着于太多，分不清，又不知該如何取證，他們不停自損、自駁，然後，看不清也走不出。
“時間，該死的時間”
十六
更新時間2015-4-7 22：40：41 字數：2686
在我們都沉默的時候，巡房的護士過來，問了阿松一些情況，聽到阿姨在休息就沒進去，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你吃飯沒？”護士走了之後阿松問我。
“沒，一下車就給你打電話，然後就去廣場。”
“那我陪你吃點東西，我跟護士打聲招呼。”
“不用，我不餓，你吃沒？”
“我也還沒吃，一般小晴來的時候會帶飯，現在估計冷了。”
“怎麽沒吃？”我問完突然想到，估計是打算吃的時候，接了我的電話就跑出來。我看他，阿松有些不好意思。我笑了，本來這事該我不好意思，角色倒置了。
阿松看我笑，也咧嘴笑開了，我問他：“你想吃什麽，我去買吧。”
“不用了，我也不太餓，等餓的時候吃那些就行。”
“我也順便吃點，說想吃什麽。”不這麽說，阿松這塊木頭肯定會拒絕。
“那…随便吧，都行，你看吧。”
“嗯，那我帶包子和粥。”
“行，都行。”
從醫院出去，繞了附近一圈沒發現有包子點，只看見面和炒菜，出來之前也忘了問阿松附近吃飯的地方有哪些。最後挑了面，一份湯面一份炒面帶走，看樣子阿松現在吃飯應該不規律，吃點現成的熱的東西比較好。
和阿松兩人草草吃完，收拾了垃圾，阿松問我要不要現在帶我回去，天已經很晚了。
“不用，我和你在醫院守着。”
“這個不行，你坐了一天車，該好好洗個澡睡一覺，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阿松把護士找來，讓幫忙看着，我幾次說不用陪在這邊，阿松很堅持。護士也說陪床位沒有了，最後我讓阿松把地址和鑰匙給我，我自己回去。
“鑰匙你用的時候注意點兒，不太好開，是老門了，時間長可能裏面有鏽，你品着來吧。”
“嗯，好。”
“有事打電話啊，回去說一聲。”
“知道了，我明天早上早點過來。別送了，阿姨這邊離不開，我先走了。”
“嗯，拜。記得回去打電話啊！”
“知道。”阿松又恢複老媽子的本性，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覺得阿松是阿松。
阿松家在老城區，房子比較舊，樓梯式，走道也窄。以前都是水泥地，不像現在是地板磚，總有股發潮的味道，好在樓道裏燈比較亮，也比較幹淨。
阿松家在頂樓，6層，爬上去我先喘了會兒氣才開門。住電梯房太久，身體素質也變差，想起小時候跑一個多小時都沒問題，爬幾層樓更不在話下，不得不說現在是真的開始奔老了。
屋裏東西少的房間估計是阿松在住，床單看起來也像新換的，匆匆洗了澡就爬床。時間是真的晚了，下車就8點多，和阿松吃完飯回來是10點。
我不知道阿松這段時間是怎樣渡過，總以為他還能像以前一樣比較自由、不羁談笑，就算是在照顧母親，也該是看起來溫和的一切，沒有緊張、沒有不安，更沒有那麽多後悔的來不及。
也許是我身上的責任太少，所以很多事不懂得，很多事也發覺不了。朵希說過我自私，其實當時我是不承認的，至少在心裏否認嘴上不說，但現在看來，我似乎關注的太以自我為中心。朵希說，米小米，你難道不懂人該怎麽活着嗎？
說實話，我有些不懂。
我有為自己安排過未來的生活，就像鐘叔過世之後，我就計劃着将來離開這個地方，找個能屬于自己的地方，有間自己的房子。我也想過和朵希過怎樣的生活，奮鬥然後相互慰藉，很平淡但會永遠快樂。
或者更多，我甚至想過去找一找我的母親。就我所知她已經去世了，作為血親的繼承者，我該去給她獻一束花，或者說些什麽，畢竟我們從未說過一句話。
我後來想過，我和朵希最大的分歧在細節上，她注重的細節被我忽略了，只是我以為她懂，或者說我認為她該懂。朵希總是直戳：你還是不懂、你根本就不懂、你一點都不懂。
那個時候，我認為女孩都該是這樣，或者說女性，她們存在一種需要對方與自己心靈相通的技能，并随時随地爆發，以期達到驚喜這一最大程度。聽過太多人讨論關于女人的話題，所以我以為安撫就是最好的行為。
可是，朵希說我不懂。
我盡量去做一個保護着的角色，盡管後來朵希說她不需要，甚至讨厭，但我內心一直無法否定這一角色的進行。就像我說的，很多美好都是由朵希帶來，我只能抓緊，并盡我所能去延續。
阿松說，不要在意太多，最好的是在順其自然中得來的，就像現在，現在就是最好的。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裏正叼着根煙，頭發有些毛躁，趿拉着拖鞋，和我站在鋼筋架下等貨物交接。
我那時候笑他，雖然形象沒比他好很多，但我是不相信他的話的。
所以我說阿松很簡單，也許他不一定比我過的好，也不一定比我快樂，但他懂生活。
我設了鬧鐘，早上六點多就醒來，買了早點往醫院走。去的時候阿松還在睡，我就在旁邊椅子上看他。他睡的不安穩，眉心桀起，面上的表情也不放松。昨天晚上沒仔細看，今天才發現他的黑眼圈十分濃，前額的頭發比上次見他更長了。
坐了一會阿姨先醒了，我走過去問她，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我是誰。我給她把早點端過來，可是目前的狀态似乎進食有很多忌諱和要求。我們兩說話的時候阿松也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問我幾點了，我說才剛過7點。
“這麽早啊？哥你幾點起的”
“6點多。起來吧，去刷牙洗臉，我買了早點，趁熱吃。”
“哦。”
阿松先給阿姨弄了些吃的，是醫院提供的，病人有特定的進食物。等阿姨吃完之後，我才和阿松一起吃。他還是一副未睡醒的樣子。
我問他昨天幾點睡的，他說走了以後醫生來查房了，剛好阿姨又醒了，他們聊了一會。阿姨現在睡覺并不多，他也就陪着，等阿姨困了他才睡。
“我跟你輪流陪床。”
“啊？什麽？…不行，不是…你還是別了，我陪着就行。”
“別跟我來這套，一個人吃不消，你不想還沒等阿姨病好你就病倒吧？”
“唉，不是，真不用。你…不用回去上班？”
“我請假了。”實際上沒請，不過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陳姐那邊再打個招呼應該可以。阿松為我做了太多，一直在想什麽樣的機會能讓我為他做什麽，雖然現在這種機會并不想要，但我很開心能做些什麽。
“那…”
“就這樣吧，晚上我守着，你大概很久沒換洗了吧？頭發也是，正好去理一理。”
也許阿松知道犟不過我，沒反駁，只是低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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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更新時間2015-4-10 21：30：36 字數：2020
跟陳姐說的時候，對方并未如我所想的那般爽快，好似有些不滿。當我解釋說家裏人重病需要陪床的時候，她才一反語氣讓我專心照顧，并詢問了一些狀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