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麽做,這麽做的理由,大家也都知道了。
老板娘跟他說可以先挂着,就當請長假,回來繼續做就行。阿松拒絕,他說他想專心做一件事,目前只有這一件。老板娘也不勸,跟他說你自己想好就行,不過想回來的時候随時歡迎。老板娘待阿松不錯,阿松有些愧疚,但老板娘人好,直接說讓他照自己心意做,不後悔就行。
阿松回來第二天就買了返程票,他說這邊的房子可能要退掉,忘了說,阿松是租房住的。
我問他東西怎麽辦,他說找人幫忙拉,我說不然就先放我這,你也好随時拿。我去車站送他,離檢票還有一會兒,阿松說:“哥,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就檢票了。”
“嗯,我看你檢票就回去。”
我兩都不做聲,他揉着手裏的票,我看着對面那條排隊的長龍。然後播報聲想起,他起身拉了下衣服,跟我說:“哥,那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我失笑,阿松總跟我說要照顧好自己,事實真不見得他把自己照顧得好到哪,但我嘴上還是應着。
“到了給我打電話,發條短信也行,這邊快完工了,放假後我也想回去看看,已經離開這麽多年。”
阿松看了我一陣,點頭說:“好。”
“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你要知道,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別白說那麽多年的兄弟一場。”
阿松扯着嘴角,略微苦澀的笑:“嗯,我知道,謝了。”他說話的時候頭低着,前額的頭發已經長長好一截,輕輕晃動,掩去太多情緒,只露出悲傷的輪廓。
我把阿松租房處的東西雇人全都拉了回來,他的東西不多,我全堆在客房,反正客房本來也就算是他的常居所。
陳姐那邊收工最多半個月左右,主卧安排在最後,也就是說要天天時時刻刻盯着,小改動不可避免。想起好久沒去咖啡書店,最近忙的什麽都顧不上。
去的時候老板在吧臺,他妹妹也在,見了我就叫哥哥,聲音甜甜的:“哥哥,你來了,你好久都沒過來了。”
我微微沖她笑,“嗯,有些忙。”
她可愛地吐吐舌頭,“哦,哥哥你喝什麽?”
老板一直笑着看我們對話,聽見年年問我,這才說:“我去給你做,你進裏面吧。”
我沖他點頭,又跟年年打了個招呼,走到後邊坐下。
老板端了咖啡過來,“謝謝。”
“不客氣。”他拉開旁邊的椅子坐在對面,“最近工作很忙?”
“嗯,有點。”跟他的對話從來都透露着奇怪,就像此刻,我兩本不是多相熟,但一問一答如此自然。
“你有兩個星期沒過來了,我估計你是有事。”
“嗯。”我只能順着他的話答,其實我自己也不記得多長時間沒來,覺得他好像對于自己太過關注。
對方看着我也不繼續問問題,我想打破這種奇怪的氣氛,“店裏不忙嗎?”
“還好,你看我坐這就知道了。”他一臉淡定有些欠揍,臉上從來是溫和的笑意不斷。
我也不出聲了,今天不怎麽想看書,坐下的時候就沒順手拿,找東西轉移注意力也沒辦法。
我盯着他旁邊的空地,眼神沒有焦距,他突然開口了:“你做什麽工作?哦,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我只是随便問問。”
我的說法讓人很難推辭遮掩,“設計。”
“很厲害的職業,”他沖我露齒一笑,“我很羨慕你們做設計、繪畫類的人,有股靈氣。”
我想無論誰被人這麽說都會立即擺手拒絕,可你看着他的表情,就會覺得他話裏百分百的真誠。之前也說過,這個人總是能把一句話說得和真實一樣,真誠得讓你無法辯駁。
“你呢?為什麽要開這間店?”
他對于我的局促別扭肯定看在眼裏,眼角一彎,有幾分迷離,好像他看得是全部,而不是我,不是任何一物,任意一點。
“想找個地方靜一靜,想喝咖啡的時候随時能煮一杯。”
“就這樣?”
“就這樣。”我當然知道不止這樣,但別人的事與我何關。
“有女朋友嗎?”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失禮,這個問題我不是很在意,但人的心裏防禦會自動抗拒。
我不說話,他自己又答:“應該沒有,你看起來不像在戀愛中。”
“那你呢?”我突然想起那天看見他和一個女人在餐廳,中規中矩的衣着,和平時不太一樣的他。
“如你所見,沒有。”我信他,可是該死的總是這種風輕雲淡的感覺,讓人不舒服。
前臺有人喊他,他應了一聲,随即起身正好俯視着我。我擡頭看他,愣了一瞬間,他往後退了一步,又是招牌笑容:“還沒跟你自我介紹,我姓顧,名子白,子曰的子,白色的白,很高興認識你,米小米。”
我被他一連串的話弄得毫無招架,結尾更是莫名其妙,不過出于禮貌,我還是平靜地回答:“我也是。”
然後又聽到年年的聲音,一直在催:哥你過來看一下,哥你在幹嘛,快過來,我弄不了這個…
被顧子白這麽一攪,心裏的煩亂卻好像平複了幾分。顧子白,比我的名字還奇怪,人也奇怪,但不可否認符合他的氣質,總是那麽淡然,溫和,平靜,不被外物所打動的那份安适。
又坐了一會兒,中間接了個電話,公司那邊又有新消息要通知。我看離要求的時間差不多就去前臺結賬,顧子白和他妹妹都不在,是上次見過的新員工,“一共35元,謝謝,歡迎下次光臨。”
本來想跟他打個招呼,不為什麽,他今天做了鄭重地自我介紹,按禮該是跟他說一聲的。不過片刻便覺得這個想法冒出的突兀,被顧子白洗腦得深,也開始變得奇怪了。
十四
更新時間2015-3-31 18:56:08 字數:2217
開會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是通知被查停的地方又恢複了,大家可以繼續工作。和衆人預料中一樣,走個過場程序,一切照舊,誰都撼動不了誰,在這條線上的各人絲絲牽連。
陳姐那邊最近國外預定的貨陸續回來,都是需要裝點加飾的地方,雖然畫好了圖紙,也跟大家都口述過,還是覺得不放心,天天去那邊蹲點。公司房子兩邊跑,比以前還忙碌的生活,讓我把阿松的事情給暫時忽略了,幾次想打個電話問一聲,最後都因疲憊不堪,天天回去不是倒頭就睡便是繼續加班而作罷。
公司這邊結束的早,這個項目前後一共用了一年零七個月才完成,終于進入宣傳階段開始推行。和設計部的這夥人吃了個散夥飯,大家沒多少要分開的感覺,本來就是不固定工作者,随時都可能繼續合作。副總也來了,跟大家打了招呼,又說了段話,因為他長久的威壓,衆人都還放不開。似有所覺,他只待了一會兒便走了,臨走前結了帳,服務人員來通知我們的時候,衆人都被驚着了,面面相觑。最後不知是誰說了句:“其實副總人也不錯。”
大家馬上又開始熱鬧,這一段很快被揭過。其間有人過來要和我碰杯,我拒絕了幾次推诿不過便順着喝了兩三杯,看到旁邊還有其他人有此意向,我立馬借去洗手間之由遁走。
出了包間正好走廊盡頭有陽臺,摸了口袋,才發現自己從沒有裝煙的習慣。
“哝”旁邊突然遞過來一支煙。
我轉頭,是小李,這些人裏小李是很不起眼的那種,總是在人群中低調做事不多說話,沒什麽意見跟着大流走。我跟他幾乎沒多少接觸,見面不過是點頭之交,偶爾說一兩句也是工作上的問題探讨,說實話我對這個人沒什麽印象,包括他的長相。
見我看他,對方微一聳肩:“我看你像是在找煙,但又沒帶,所以遞你一根。”
“嗯,謝謝,我平時不抽煙。”
“我知道,還從沒見你抽過。”說話間,他已經把煙頭點着,紅光明滅忽閃,他一口吸氣,兩邊腮幫殒陷,和突出的顴骨相對,像放大的酒窩。
他把火遞給我,我接過把煙點着,吸了一口,忽然就想起那天在飯館外面,阿松手裏夾着煙,狠狠吸了一口對我說:哥,很煩。
煙炜過的灰支撐不住撒在地上,我把火還給他:“謝謝。”
“不用。”然後我們兩個人就看着對面街上的車燈,遠光近光不停切換。這邊車道寬,車卻跑得少,被司機當高速開,一輛一輛閃過得聲音很大。
小李幾口抽完,把煙灰彈落,煙蒂擲在地上用腳尖踩滅。“回去吧。”他跟我說。
“嗯,我還有一口,你先回去吧。”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道:“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