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經過上周末的那件事以後，薇安似乎對方璐這個名字産生了莫名的排斥感。蘇喬也專門打電話來讓薇安多個心眼，看看那小妮子想幹些什麽。薇安倒是沒怎麽往心裏去，一個剛畢業不多久的小女孩，能成什麽事？過了幾天也就忘了。
周三的下午，羽凡臨時需要加班，回來的晚了些。薇安已經做好飯在等他。
羽凡把電腦包放在玄關，換了拖鞋，一邊脫西裝一邊跟薇安抱怨：“不知道誰定的規定，工作時間一定要穿正裝，大夏天的裹着西服，誰想出來的坑爹招！在辦公室還好說，起碼有空調啊，最痛恨的莫過于下工地，西褲貼在腿上，黏黏的，難受死了。你們公司沒有這個規定吧？”
薇安聽着他唠叨，忍不住笑出來：“我們公司很人性化，仔仔已經開始穿着短褲上班了，我覺得我有必要說說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蘇喬最近害喜比較嚴重，吃什麽吐什麽。仔仔都快急瘋了，每天變着法給她做吃的，啧啧啧，我怎麽就沒這待遇呢！”
明明是調侃的話，羽凡聽得倒挺認真，換了居家服過來從身後抱住正往餐桌上放碗筷的薇安，在她耳邊輕語：“你要是現在懷孕了我立刻把你尊為皇太後。”
脖子上酥麻的感覺傳來，薇安不自覺的扭了扭身子，嗔道：“一身汗味，臭臭的，先吃飯，等洗完澡再說。”
“哦。”受到數落的羽凡有些讪讪的，抽回手拉開椅子坐下，有些哀怨，“我媳婦嫌棄我臭臭的。哎······”
薇安沒理他，一笑，也坐下來。
剛吃了兩口羽凡的手機就開始響，羽凡去客廳接電話，
片刻之後羽凡回來，“方璐真有意思，她把審圖的專家號碼弄丢了，怕她上司罵她，我就幫她找了幾個電話，剛剛打電話非要請我吃飯，小姑娘啊。”
聽到那個名字，薇安眉頭一點，擡眼，看似不經意的說：“看來是剛工作沒什麽經驗，丢三落四的，你們人事怎麽招的她？”
“我怎麽知道。”羽凡夾了菜給薇安，“不過我覺得她短根筋。聽和她一個組的小劉說，她在之前的工作單位有個男朋友，那個男的其實有未婚妻，但還是和她在一起，還跟她說要和他未婚妻分手，然後那男的和她分手了。”羽凡沉吟一下搖頭，“最重要的是都這份上了，方璐還認為那男的是真愛她，只是沒有辦法。你說她是不是傻？”
“哼。”薇安冷笑一聲，擡眼看羽凡，“她這不是傻，她這叫軸。”夾一筷子菜，坐直了身子“真的是哪都不缺八卦啊。沒想到你們公司那一堆西裝男還有這等閑情逸致。”薇安略帶諷刺的說。
“飯後愉快而已，聽聽也就罷了。”羽凡扒着飯，結束這段談話。
薇安卻做不到只是聽聽而已，如果羽凡的話都是真的，那麽方璐就是一個有前科的第三者。好好一大姑娘，那麽多單身男性她不去關注，幹嘛一定要跟有女朋友的玩地下戀情？
薇安不明白了。不過通過前兩次和方璐的見面，她覺得方璐對羽凡肯定有點什麽企圖。看來真的是要聽聽蘇喬的勸誡，多留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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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蘇喬和仔仔定了婚期，接下來的每個周末薇安和羽凡都會被拉去幫忙，從酒宴桌上餐巾紙的折法到賓客的作為排序，都是四個人商量的。然後，這周末他們遇到的更是史無前例的大事：婚紗照。
“你倆照婚紗照拉着我幹嘛？！”薇安坐在副駕駛上沖着坐在後排的蘇喬和仔仔哀嚎，羽凡專心當起司機。
“你不是說你有一套照片忘了取的麽！”蘇喬開了口，一臉的得意：“我聽說那家影樓老客戶帶人去拍婚紗照是有優惠的，我順便去看看啊。”
薇安眯着眼睛看蘇喬，“這才是重點吧！你要不要這麽財迷啊！”
“你知道什麽啊！我這叫會過好嘛，你都不知道結婚要花多少精力！”蘇喬皺了皺眉，忍住強烈的想要嘔吐的感覺，仔仔連忙從随身的包裏拿出垃圾袋。“重點是我現在不照相，等過段時間顯懷我就更沒辦法照了好麽！”
“······”薇安別過頭，一臉的不情願。不過聽着蘇喬抱怨結婚的麻煩，她更加肯定了不結婚的想法。
突然的沉默讓車裏本就不大的空間更顯得壓抑，後座上蘇喬努力控制孕吐的聲音越大清晰，薇安不自覺皺起眉頭。羽凡瞥一眼薇安，伸手打開了車載CD。音樂響起，車裏的氣氛不再那麽逼人，但是依舊沉默着。
不知過了多久，蘇喬居然睡着了，仔仔從後座上遞過來兩個小紅本，壓低的聲音裏帶着喜悅：
“你瞧，你瞧，現在我也是有本一族了！”
薇安接過，原來是結婚證，打開來看，和正常的證書沒什麽區別，真不敢相信這麽一張薄薄的紙就能把兩個人一輩子都拴在一起。
一種莫名的情緒襲上心頭，薇安咬緊嘴唇，只感覺手上的兩個小本有千斤一般，是她生命之中不能承受之重。幾乎是毫不遲疑的就把結婚證還給了仔仔，回身的時候看一眼靠在仔仔懷裏睡着的蘇喬，突然就覺得不忍，低着聲音說：
“你看她懷孕已經這麽難受了，還要帶她照結婚照？這個又不着急，等她生完孩子再照也是一樣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仔仔嘿嘿笑着，“可是她不願意啊，看着她這麽辛苦我也挺難受的，可是如果照照片能讓她開心，我也無所謂了。只盼着這前三個月能快點結束，讓她能多吃點東西。”
薇安突然就啞了口，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你和蘇喬怎麽打算的？”一直沉默開車的羽凡開了口，“是打算在洛城買房子麽？結婚了總得安定下來吧。”
“房子已經買了，不過明年才能交房，今年先湊合一下。以後都會好起來的。”仔仔的聲音裏是藏不住的喜悅。
“薇安，你想留在哪裏？”回家的路上羽凡問薇安。
整整一天，又跑外景又幫忙拿東西，最後甚至要代替攝影師，薇安累的一上車就窩在了副駕駛上，靠着車窗動都不想動一下。聽見羽凡的問話，薇安動了一下眼皮。
她完全沒聽。羽凡暗自嘆一口氣，再重複一遍：“你想留在哪裏？我們遲早都是要在一個地方定居的，洛城還是北京，或者是其他城市？”
薇安記得他們之前讨論過這個問題，結果不歡而散。也許是因為受了仔仔影響，羽凡又把這件事提了出來。薇安沉吟了一會，緩緩答：
“不知道。”這麽長時間之後，她的答案還是和以前一樣。因為不确定，所以不知道。薇安眯起眼睛，頓了一下，“但是不管在哪，和你在一起，就好。”
羽凡的心跳漏掉一拍，側頭看一眼已經像是睡着了的薇安，心底說不出的柔軟，她對他來說，是這麽的特別，也是這麽的無可挑剔，雖然她有時候莫名其妙無理取鬧的時候真的很讓他無奈，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和她在一起。
回到家之後，薇安直接跑去卧室睡覺。羽凡看了眼表，下午六點半。懶得做飯就訂了外賣，突然想起來今天從影樓取回來的照片還在車後備箱裏，便又下樓去拿。
那張兩個人親吻的照片被放大框在相框裏。羽凡現在還能清楚的記着這張照片的來歷，嘴角不由得揚起笑意。
把照片挂在沙發後面的牆壁上，羽凡滿意的點頭。正在這時門鈴響了，羽凡便走過去開門拿外賣。在餐桌上擺好餐具又回卧室叫薇安起來吃東西。
睡得有些迷糊的薇安揉着眼睛從卧室出來，一眼就看見沙發後的照片，愣了片刻後對羽凡說：“為什麽不挂在床頭上，那樣更有感覺。”
原本是一句玩笑話，羽凡卻當了真，想都沒想就把照片摘下來扛進卧室，一陣折騰之後，羽凡叫正吃得開心的薇安過來看。薇安甩着油兮兮的爪子進來，嘴裏塞得滿滿的，看見床頭上的照片，愣了片刻。
“羽凡，你不覺得這樣很像結婚照麽？”
羽凡回過頭來看有些呆的薇安，頓時覺得她特別可愛，伸手把她攬進懷裏，“你要是想當結婚照也可以，這樣我也可以省一筆錢。”
薇安一把打在他胸口，油膩膩的一個掌印。原本很溫馨的氣氛在頃刻間灰飛煙滅，羽凡收回手，嫌棄的看一眼薇安，轉身去餐廳吃東西。
結婚前的兩周無比的忙碌，白天要上班，有時候下班了之後會被蘇喬叫去她家幫忙，分喜糖，裝瓜子甚至在結婚前一天晚上還要充氣球。
忙到晚上十一點半才回了家。
薇安一進門就爬到床上動都不想動一下，有氣無力的對羽凡說：“陸先生你一定要努力賺錢，以後請一個一條龍全包的婚慶策劃公司，老子再也不要當這種莫名其妙的苦勞力。”
羽凡被她說得想笑，走到床邊把她翻過來，看着她：“你要是嫌麻煩咱們可以旅行結婚。”
“那怎麽行！”薇安突然坐起來，“我從大學畢業到現在，随得份子都有好幾萬了！那些我都得賺回來！”
羽凡終于忍不住笑出來，“合着你費這麽大力氣就為賺份子錢？這點出息啊！”把還在床上賭氣的某人抱起來，“要睡先去洗澡，累了一天你整個人都臭臭的。”
薇安瞪一眼嫌棄她的羽凡，把鼻子湊到他身上，問一問，“你也是臭臭的，好意思說我！”
“這樣啊！”羽凡一臉恍然，“那我們一起去洗澡吧。”
猛地把薇安打橫抱起，往浴室裏走。
氤氲的水汽蒙上了鏡子，蓮蓬頭裏水聲莎啦啦的響着，一雙陰影投在玻璃門之後，看不清的一室旖旎。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得，第二天一早是被蘇喬的電話吵醒。
薇安還有些迷糊，把手機放在耳側。
“沈薇安，你幹什麽呢！現在都幾點了，說好的你過來幫我堵門的！還有你們家的司機呢！你們昨晚在幹嘛啊？！我給你二十分鐘出現在我面前！要不然我的婚禮就是你的葬禮。”
仔仔焦急勸慰的聲音在一側響起：“哎呦，媳婦，今天可不興說這個，不吉利！”
薇安立刻就醒了，連搖帶踹的把身旁還在睡的羽凡搖醒，“快點，快點，來不及了。咱們要是再不過去就要出人命了！”
最後還是準時趕上了婚禮。
坐在貴賓席薇安忍不住一個接一個的打着哈欠，羽凡用手戳戳她，小聲道：“你控制一下，典禮還沒結束呢！”薇安回頭瞪他，指責道：
“是誰害的？你也真想的出來······”後面忍住沒說，估計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過了一會典禮結束，薇安心說那我可以安心吃點東西了吧，拿起筷子吃了才沒幾口，蘇喬和仔仔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
“走走走，幫我代酒。”蘇喬毫不客氣的把薇安從椅子上拽起來，轉過頭來對羽凡一笑：“你家媳婦借我用一下，一會還給你。”
“蘇喬那個什麽，不能喝酒，薇安酒量好，幫個忙，幫個忙！”仔仔在一邊幫蘇喬說話。
什麽情況？羽凡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拉過薇安的手，“我媳婦哎，你們說借就借啊？我要是不借呢？你能怎麽滴？”
沒想到平時很好說話的羽凡現在這麽護着薇安，蘇喬始料未及，突然就覺得有些委屈，“我喝不了酒嘛，你們幫幫我怎麽了！”
一時羽凡和薇安都傻了，不至于吧，不就是跟她開個玩笑麽，她也不用哭吧······仔仔估計已經習慣了，立刻開始哄蘇喬，就像是一個哄女兒的爸爸。
“得得得，我錯了行麽，你別哭了！”薇安先低了頭，一臉比蘇喬還要委屈的表情，“我陪你去還不行麽？”
蘇喬瞬間就高興了。
交友不慎。
薇安腦子裏頓時冒出四個字。羽凡更是無奈，嘆一口氣，“既然一定要薇安去，那我陪着吧。”
